自罗遥接管学校领导权以后,彻底撕下了原来郎玉昆披在学校的伪装,公开了这所军统特务学校“防共、限共、溶共、反共”的办校宗旨,教学计划也紧紧围绕这个办校宗旨而加速进行,特务学校的反动本质已暴露无遗。桂云标决定把这些情况及时向延安报告,而这时,徐飞跃维修学校通讯器材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桂云标要向延安发报,必须赶在徐飞跃维修工作结束以前,一旦徐飞跃手中没有了电台,他就没有机会把特务学校最新动向报告延安了。
桂云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飞跃,立即得到了他的赞同,他叫桂云标拟好电报稿,只等下一个休息日,他俩仍去渔村芦苇丛中发报,把敌情通报延安。
就在桂云标在焦急中等待下一个休息日的时候,向美莹突然把他叫进了教官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发现向教官一脸阴云,正坐在椅子上生气,他的心不由得为之一紧。
向美莹见桂云标呆呆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耐烦地说:“坐呀!我在你的面前就这么可怕?”
桂云标只好坐下,小心翼翼地问:“向教官和谁生气?脸色很难看啊。”
“和谁?还不是那位娇小姐。”
“温芃?她让您生气?”
“原以为她会机灵过人,聪慧超群,因为毕竟是留学英国的人嘛。可没想到,军训她至今还不能适应,紧急集合没有不迟到的,就连打背包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她也没学会。”向美莹越说越来气,“我曾想一个娇小姐军训一下不能达标也是情有可原,可她进入业务训练以后,依然是笨得要命,无线电训练课我给她开小灶,单练半个月过去了,她连一分钟抄60个电码的速度都跟不上,你说我急不急?”
“您就为这事生气?”
“姓罗的不说温芃笨,反说我教学无方,你说气不气人?!”
“你叫我来是——”
“温芃是郎校长内定的重点培养对象,我不能让他失望。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叫你辅导她的无线电训练。我管那么多学生,还要兼课,顾不过来呀。”
“可我是学员,哪有资格辅导留洋生?”
“你的收发报技术在学员中最拔尖,辅导她练习绰绰有余。就算是帮我的忙,你就别推辞了。”
“既然向教官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休息日后,我安排她每晚跟你练二个小时,务必把她的收发报技术推上去。不然,我对不住郎校长的托付,也会让姓罗的笑话。”
“您放心,我决不会让人看您的笑话!”
“所以我才找你来嘛。”
“我的收发报技术是您教的,就凭感恩我也不能让温芃掉队!”
“看来,我没找错人!”向美莹难得闪了个笑脸,眉头也舒展开来。
有的读者会问:温芃本来就是军人,又是特工通才,她为什么在特务学校表现得这么差劲,以致让向美莹生气?其实,大家只要仔细一想就会明白,如果温芃进校后军训很快合格,无线电收发一学就会,这势必会引起人们怀疑她大小姐的身份,像向美莹、罗遥这样的国民党特工骨干甚至会对她产生更多猜疑,这就会对她长期潜伏带来诸多不利,因为一旦特务学校高层怀疑她的来历,那今后必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会找上门。她只有装得对军训极不适应,对无线电技术一无所知,这样才能和她娇小姐、洋学生的“经历”相符,不让人产生对她不利的联想。
从向美莹的办公室出来,桂云标还一直在脑子中回忆她对他讲的话,他真的搞不明白能留洋的学生为什么学习无线电技术会如此笨拙?但他既然当着赵雪娟的面表示愿和温芃交朋友,那就要言行一致,不能失信于人。现在温芃学习上遇到了困难,他就应该帮一把,更何况这还是向教官的意见,他就更不能袖手旁观。这样一想,他觉得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出手相帮。恰好这时赵雪娟拿着课本从教室出来,看到埋头走路的桂云标,便叫住他:
“桂大侠,有心思啊。”
桂云标抬头见是赵雪娟,马上来了精神,调侃地说:“原本有心思,可见到你,心思就都跑了!”
“我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她歪着头问。
“对于我,也只有你有!”
“当真?”赵雪娟惊喜地问。
“桂某人什么时候说过诳语?”
“请问刚才飞走的是什么心思?”
桂云标便把向美莹叫他帮温芃赶学习进度的事告诉了赵雪娟,她显得有些不相信地问:
“她会这么笨?”
“开始我也不信,可向教官说得挺认真,挺严肃的,我不能不信。”
“她这人是娇气了些,但对人不坏,你要下功夫帮帮她,咱们不能让朋友落伍被人奚落。”
“我就知道侠义肝胆的赵小姐会支持的!”
“在我面前,少来油腔滑调!”
“不敢!不敢!”
两人边说边笑向前走去,不远处的罗波和何示求看见他俩谈笑无拘的样子,心里直泛酸水。
桂云标和徐飞跃好不容易磨到了休息日,他俩故伎重演到渔村向延安发报,正在机上值班的张秋生立即捕捉到了“向北03号”报务员的呼叫,不久对方发来加密电报,他抄完电报后,便把翁海潮早就拟好的电报回发给“向北03号”,通联结束后,张秋生立即把抄来的电报呈报翁海潮,翁主任译出电文,立即奔向部长办公室。这次“向北03号”发来的电文较长,部长反复地看了几遍:“我信仰CP,曾是CP一员,也曾参加过对日作战,在128师任机要员。目前在军统这座特工学校里,除了我,还有其他倾向抗日的进步同学,他们对军统的欺骗勾当恨之入骨,对敌人限共、溶共、反共的阴谋无比愤慨。我们极盼延安指示,以便我们采取行动,揭露敌人的阴谋和罪恶。”
看完来电,部长笑道:“向北接到我们的回电,应该沉得住气了。”
翁海潮说:“从这封电报看,冷月还没有和他们联系上。我担心冷月现在是否顺利进入学校,至今还没得到她的消息……”
部长坚定地说:“我相信我们培养出来的优秀特工,我相信冷月。”
翁海潮说:“冷月毕竟才20出头,第一次执行潜伏任务,确实是不简单啊。”
“我们的同志的能量往往是超人的啊!我相信冷月就是这种超能量的特工!她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你是她的老师,更应该相信她!”
“部长,你说得对,我相信冷月,她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翁海潮口气平稳,目光坚定。
桂云标回到宿舍,看到同室的学员都围在一起打扑克牌,没人注意他和徐飞跃,他悄悄地从提包里拿出“小人书”和徐飞跃走到一僻静处,正要译电文,徐飞跃看到罗波和何示求正朝他俩走来,他连忙向桂云标示意,两人便抄近路走进湖边的大仓房,徐飞跃把风,桂云标速译,电文译开,让他大喜:
“向北,山丹丹已到达,听他指令行动,以后,暂停电讯联络。宝塔。”
徐飞跃看过电文,也很振奋:“延安派来了山丹丹?”
“对!今后,我们就不是孤军作战了,有人领导了!”桂云标激情难抑。
“可谁是山丹丹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到了没有呢?”徐飞跃甩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是呀!这都是谜呀。”
“他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如何才能联系上?”
“别急,沉住气,总会有办法的。”桂云标既是安慰他,更是安慰自己。
“我想,延安派来的人肯定是高手。”
“那还用说。”
“咱俩就从学校拔尖的人中去找!”
“事情不会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延安来的高手能人说不定给人的印象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哩!”
“那怎么找?瞎碰?”
“我不是说过了么,别急,沉住气。”
“怎能不急嘛,自己人就是站在我俩面前,我俩也不认识,天天盼向北向北,可北边真的派人来了,我俩却又难以联系上,还不急死人?”
“我们在找山丹丹,他会不会也在找我们?”桂云标若有所思地问。
“肯定会!”
“我也这么分析。两边都在找,就总有机会碰上。”
“你就这样有把握?”
“我有这种预感。”
“你有这种预感就好!我就信你。”
桂云标又看了一遍电文说:“延安说山丹丹已到达,那他现在就肯定在学校里,对吧?”
“没错!”
“那咱们就来个暗查暗访,目标就集中在刚来校的人员之中。”
“不一定。延安说来人已抵达,不是说刚到达,目标集中在刚入校的人身上,不妥!”徐飞跃振振有词,粗中有细。
“有理!有理!不是你提醒,我还差点进了误区!”
“所以,你需要我当助手,当参谋嘛!”徐飞跃摇头晃脑,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俗话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么。”
“可我俩只两人,还差一个呀。”
“让赵雪娟也参加暗查如何?”
“我看她行!她人品好,心也正。对我俩也了解。她决不会出卖我俩。”
“我信得过她!”
“我也是。”
“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说了算。”
“好,我今天就去找她谈。”
“她是一定会听你的。她对你的崇拜我是早就看出来了。”
“就你鬼精灵!”
“不是我鬼精灵,而是她!”
当天晚上桂云标和赵雪娟从图书室出来,漫步到湖边柳林里,他俩以前经常到此谈心,所以,今晚桂云标约赵雪娟在学校熄灯号前来此散步,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吃了一惊。
“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桂云标的声音很轻,但赵雪娟仍感到了他感情的冲动。
“惊天大秘密?”她望着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部。
“对!”他靠近她,把他和延安取得了联系,延安已派人来校的事详详细细地对她讲了一遍,让他不解的是,随着他的讲述,她原有的惊讶慢慢散去,面部表情反而变得平和。
“我看你好像不惊奇?”他忍不住问。
“你要不这样做我才惊奇哩!”她笑得有点诡秘。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早就猜到了你是CP!”
“你早就知道我是CP?!”他惊愕得合不拢嘴。
“所以你刚才讲的事我不奇怪,你是CP就一定会这么做!”
“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啰?”
“只要是你做的事我都支持!在我眼里,你是有头脑的人,思维缜密,从不乱来,现在又知道你是CP,就更值得我信任了。”
“你向往CP?”
她点点头:“现在正直、爱国、有抱负的年轻人谁不崇拜CP?现在好了,CP就在身边,我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你先别美。在这里,CP往往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怕过么?你要是怕还会和延安联系么?你不怕为什么就担心我会怕?”她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我是把危险说在前面,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他见她有点生气,连忙解释。
“我一直把你当大哥,作榜样,你怎么做我会跟着学,你不怕我就不怕!”
“这么说,你是愿意参加我们暗查小组的!”
“徐飞跃都参加了,我怎么会落后。”她又笑了。
“那咱们三个人开个会,先分析一下暗查目标的范围。务必尽快找到山丹丹。”
“对,应该马上开始。咱们目前急需延安来人领导,否则就只我们三个人,是很难对付罗遥、郎玉昆之辈的。”
第二天晚上,桂云标和徐飞跃、赵雪娟都没去图书室,他们相约到湖边柳林开会讨论目前特校人员中谁是“山丹丹”的可能性较大。三人刚在柳林里坐下,徐飞跃和赵雪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桂云标,在他俩的心目中,桂云标是个有见识的人,他俩很自然地想先听听他的分析。他俩的神情已在桂云标的预料之中,他知道今天的小组会,与其说是三人研究,还倒不如说是他一人的主见。他知道他俩虽参加了三人小组,但在分析谁是“山丹丹”这样关键的问题上,他俩绝然是会听自己讲,而不会轻易发表意见的。为了不使第一次三人小组会冷场,他昨晚一晚上几乎没合眼,把到特务学校后接触的人仔细虑了一遍,可就是没能发现一个可以和“山丹丹”挂得上钩的人。所以,他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说话的口气也不是理直气壮。
“我觉得延安派来的‘山丹丹’应该是个地下工作经验丰富的老特工,思想老练成熟且精明,不会是你我这样嘴上没毛做事不牢的年轻人,年纪少说也应该在30岁开外。”桂云标没料到他对“山丹丹”的判断一开始就把他们引入了误区,让他们多次错过了与温芃接头的机会。
听了桂云标的分析,徐飞跃点着头说:“我同意云标的看法,延安派来的‘山丹丹’必定是个高手。”
“现在学校人员中谁符合这些条件呢?”赵雪娟着急地问。
桂云标闷声闷气地说:“昨晚我想了一夜,没有确定合适人选。”
徐飞跃试探地问:“不会是郎玉昆、罗遥吧,他俩的年龄倒是适合。”
“别胡扯!他俩是军统死党,是我们今后主要的对手!”桂云标没好气地盯了徐飞跃一眼。
“我看秦时伦和韩信哲更不像,一个是郎玉昆、罗遥的哈巴狗,一个是不问政事的外国人。”赵雪娟托着腮帮慢吞吞地说。
“会不会是向教官?”徐飞跃突然问。
“你为什么想到是她?”赵雪娟反问。
“她外表虽然严峻,但我觉得她人正直、特别是对桂兄很好,有点像。”
“我也曾想过是她,但还是把她否定了。”桂云标摇摇头说。
“为什么?”赵雪娟问。
“她不是新近来校的,她早就是军统教官,不符合延安来电情况。”
“可她为什么很欣赏你呢?”赵雪娟又问。
“可能是我学习成绩拔尖吧!教官都是喜欢优秀学生的。”
徐飞跃脑子转得快:“会不会是温芃,她可是刚入校的啊。”
赵雪娟马上接腔:“对,她是刚来的。”
桂云标大不以为然地说:“她那样出身豪门的人怎么会是CP?再说延安怎么会派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小姐来特校。你们也都清楚,她自从进入训练后,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无线电训练,闹出了多少笑话?这样的人延安绝不会派!”
“温芃会不会是伪装的笨呢?”赵雪娟又问。
“不会!连向教官都说她是真笨!虽说她留学英国,但不是干特工的料。延安不会选这样的人来打入敌人内部。不会。”
徐飞跃和赵雪娟顿时默然无语。有顷,赵雪娟近似自语:“那‘山丹丹’会是谁呢?”
桂云标肯定地说:“我想他也在找‘向北’,他也一定在暗查,只要他有动作,我们就有蛛丝蚂迹可寻!目前的黑暗只是暂时的,和延安的‘山丹丹’欢聚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
“我和雪娟都听你的。”徐飞跃说。
“延安电令我们,在和‘山丹丹’取得联系前,暂停无线电联络,我们要坚决执行。我必须强调一点,自从和延安联系上后,我们就是共产党指挥的战士,只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永远向北方!”
“云标!这点请你放心。我和飞跃现在虽然不是CP,但你的信仰就是我俩的信仰。在不知你的真情前,我俩都厌恶国民党,厌恶军统,现在有你带队领头,延安又派来‘山丹丹’,我俩的心就会更向往CP,飞跃,你说对吗?”
徐飞跃马上接过赵雪娟的话:“言为心声,雪娟的话完全代表我的心声。现在一切多余的话我不讲。我信你,信‘山丹丹’,信CP!”
桂云标紧紧握住他俩的手,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无声的手指把他俩捏得生疼。
“哎唷!你的手劲真大!把人家都攥疼了!”赵雪娟痛得叫起来。
桂云标这才发现自己把他俩攥得死死的,不觉笑出声来。
就在桂云标他们暗查“山丹丹”的时候,学校的A和B也在暗查又一次出呼的不明电台,在桂云标和徐飞跃第二次去渔村向延安发报的时候,A和B再一次监听到了桂云标向延安发报,由于郎玉昆离校,他俩不想向罗遥报告,而是私下分析这座不明电台的特点,以便从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等郎玉昆回校后再向他报告。
A和B毕竟是军统老特工,又是监听好手,他俩从两次监听不明电台中找到了些共性的东西:
第一、两次使用同一发报频率15.8MC,证明此台已有固定的(未知的)收报方。
第二、两次电文都加了密,而且从报面上看是两份内容不同的电报,这就证明此台在第一次发报后已收到了对方回电,并得到对方的指令。估计此台还会再次向对方发报。
第三,两次发报时间都是休息日,这就证明这个电台的报务员只有休息日才有时间和对方通联,或者是此电台只有休息日才能投入使用。
第四,两次发报同为一人拍发,此人发报特点稳健熟练,没有错码,整个通联干脆利落,少有拖泥带水,这无疑只有专业报手和男性报务员才有可能。
第五,两次发报地点都在学校附近,监听器内电波声音清晰震耳,这就能肯定此台就藏匿于学校不远处,他以后的通联也还会在此区域内。只要加强此地的搜索定向,此台就插翅难逃。
综合以上五个特征,A和B头脑中对潜伏台轮廓似乎愈来愈清晰,他俩暗地通报了向美莹,希望在下次再监听到此台通联时,请她动用测向仪,对该台地址测向定位,以便抓捕。向美莹叮嘱他俩对此事务必绝对保密,特别是对罗遥要严加封锁,不能让他知道一丝半点信息。同时,他们商定,为了摸清对方台回报的波长,由向美莹在休息日于15.8MC发报,看对方有无反应,以此来确定潜伏台的性质。可是向美莹休息日发报后,并没有任何台回应,张秋生虽也发现了15.8MC又有一台于休息日发报,但通联方式和呼叫顺序以及加密密码,完全有别“向北03号”报务员,这些破绽让翁海潮肯定“向北”的发报过程已被敌台监听,否则,15.8MC不会有模仿电台出联,他暗暗佩服上级决定“向北03号”暂停和延安通联的远见性和正确性,张秋生对冒充的模仿台不予理睬,向美莹见这一招没有效果,便叫AB更加严密监听潜伏台再次出呼,届时她调用测向仪保证测定潜伏台台址,将其擒获,再去向郎玉昆报喜请功。为了鼓励AB加班加点,她还把郎玉昆临走前给她留下的活动资金的一部分作了AB的加班、夜班营养补助费。AB拿到钱自是喜笑眼开,对向美莹更是俯首贴耳。
AB发现可疑电台再次发报后只向向美莹报告的事情,不知罗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他是大动肝火,找到向美莹处兴师问罪,并让AB停职检查,这次向美莹却是一反常态,面对暴跳如雷的罗遥竟不予反击,她只是冷静的对罗遥说:“潜伏台没查清前报你何益?你让AB停职检查,监听科今后谁上机值班?假若漏掉了潜伏台再次通联,这个责任谁负?”
向美莹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一下打掉了罗遥的凶劲,他找不出向美莹的这几句话有什么毛病。虽然他想趁机搬掉郎玉昆的心腹A和B,可无奈他又一时找不出人员顶替他俩,监听科一旦唱空城计,上面若追查起来,他确实难以交待,再说在潜伏台的真相没搞清前,AB只向分管无线电的主教官汇报也并没什么错,他只是因为心态不平衡才发火,如果向美莹真要与他论起理,他还真有点不占理。现在,向美莹有理都不向他撒泼,这无疑就是给他台阶下。他也只能就着向美莹给的台阶往下走:
“我有话在先,今后下不为例,毕竟我现在是学校主管,大事小事都要向我报告,不得自行其是。至于AB嘛,就继续上班,不过,我要提醒AB,忠心要用对地方,千万别不识相啊!~”
有人也许会感到奇怪,一向看不惯罗遥的向美莹为什么面对他的凶狠指责不反击?还能比较平静地和他摆事实讲道理?这其中的缘故可能只有向美莹清楚。郎玉昆突然离校而不归,让她失去了可依之靠山,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和罗遥发生矛盾便硬顶,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因为她知道,阎局长为了稳定学校,必然会全力支持罗遥,不会偏袒她。任何一个当权者,只会维护大局的利益的,这点她是看得十分明白,所以,她来了个以柔克刚,以奇招致胜。就凭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向美莹暴中不失文静,粗中不乏细致,也让罗遥终于见识了这个女人的两面作派的厉害,暴时得理不让人;静时无理也占先。暴静两手灵活运用,为的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从此,罗遥更不敢对这个女人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