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6-0618:21
连续的劳累,我知道他已感疲惫,起身倒了一杯柠檬水给他。江南的早春有一种独有的潮湿空气,任何事物都被罩了一层清新又纯净的气息,不知不觉地透着一份宜人的幽静与安适。看着他喝下一整杯柠檬水,刚要去打理他的衣服,却被他懒懒地抱住。我笑着推开他的手,准备好一套家居服,拉他去浴室冲凉。然后去准备早餐。意大利面是最难将息的食品,煮得稍过,就难免腻软,不够劲道。有一次在曼彻斯特的乡下,看到一妇人将其于汤水中捞起,在实木厨柜壁上摔打,以检验成熟程度,如果粘连在壁上不会滑落,即为成熟恰到好处,当时实在惊讶有之。后来方知原为大众均采用的方式,竟是一种饮食文化。不过至今仍不能接受其憨蛮,唯有练习眼观,时间久之,见面在热汤中翻滚稍有透明色的光泽,大概已算熟透。拉开配料篮,意外发现竟然配备有蓝莓起士,这种起士在国内的超市鲜见,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蓝莓起士面记忆中曾被英国独立电视台一档美食节目推荐,配合洋葱与英式大蒜煎过,加稍许咖哩粉搅拌,曾是一度风靡的热档速食。我将面捞起沏水,鲜榨了一杯柳汀汁,坐在餐厅的小晒台等他。
上海的天空总是有一层看不透的迷蒙,隐隐的蓝色似乎涂染了薄得不能再薄的釉彩,江边的风软软吹过,云也是软软地散开,像极了小女子的情怀。不似北京的天空衬托着红墙琉璃瓦的精致,隔着遥远的距离,透着一股沧桑厚重的蔚蓝。台北的天空又是不同,同样不乏红砖的映衬,但长时间的潮湿,就连天空也反衬了一种绒绒柔柔的发霉的质感,像突然翻出的旧报纸,有着平民化的亲切。巴黎的天空一切都是敞亮的,地中海的风因了塞文山和阿尔毕斯山的阻隔,缓缓吹来法兰西一直的晴朗,伴随时间的叠加,浓墨重彩地绘制出大面积张扬的白,整个城市就像一幅油画,而这白是油画的主角,城市反而成了点缀。与巴黎的睛朗不同的是伦敦的阴雨连绵,天空被城市有条理的分隔,不确定哪一朵云转过即会带来潮湿,连写信都要点了灯方能看清的日子里,有一股怯怯收缩的拘谨。东京的天空也像画,不过像他们本民族的绘画,多了川河玉堂里面那种短短长长的创伤,加上四季的顏色分外明显,色彩斑驳的空间透出一小片天空,类似留白是唯一的一线自由。纽约的天空是高昂的,站在第5大道看天空,被层层叠叠的建筑包围,云被挤压得透不过气,天好小,人也好小,有种令人彷徨的拥塞与紧张。相比之下,卢旺达的天空低了好多,也悠闲了好多,夜晚拥着难得的清凉走在路上,细细地品着街角微弱的光线,总是会感觉不经意间可以与云朵交臂。抬头看去,同样是这方天空,只因内容的变换,而映射着不同。云卷云舒,也永远不会掉落到尘土,只挥洒眼泪般的细雨亲吻着大地,抚慰着大地上忙忙碌碌的人群。
低头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远处的外滩曲折向前,匆匆而过的人们踏过青石板,穿梭于太阳的光辉中,构架着城市的喧嚣。每个人都在乐此不疲地追求,踏着生活节拍发挥智能演绎着爱与信仰,努力地完美仅属于自己的人生舞台。而我也同大多数人一样,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也在沸腾热情的生活中,真诚地演绎着不可预知的剧本。而他则是这舞台下最忠诚唯一的读者。brownwindsor香皂那种新鲜的果蜜气息飘然而至,不知何时他已在我的身边,温存地挽住我的腰际。我侧身拉着他的手来到餐厅,将起士面端上來,留连于玉色骨盘边缘散放的红廉草映衬着雪白的面条。等不及要告诉他已经有春天被包容在里面,一束新鲜的黄色郁金香在案几上摆放。隔开他的视线,隐约之间,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多情的目光。那种柔柔的温存包裹于投射进来的阳光中,沒有醉离缠绵的性感,有的是另一番若有若无的感性。倏忽间我羞红了脸,缓缓低下了头。
“润儿,我在想,如果可以化为无形,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均可以拥着你摸你舔你,该多好啊!”
“papa,是动心or动情?”
“动情or动心的区别是什么?”
“情是莫须有的,看不到摸不着,瞬间有瞬间没有。心不同,会伤会痛。”
“动情与发情有什么区别?”
“动情只是水波轻扰荡漾开的一种温暖的感觉,发情则不同,是凝聚于身体喷涌而出的欲望。”
“嗯,动情只是心动,动心则是情动!”
“papa!”
“润儿,我要带你去海边,带你去全世界所有的爱情圣地,陪着你一辈子。”
我痴痴地看着他,任这突然而至的真挚热烈的表述,随风在空气中荡漾,竟一时语塞。幸福的感觉像无意间打翻在地倾泻一地的水银,带着一种从不曾有的厚重质感,在我的心里面,一点一滴地滚动,渗透。被深沉击打的灵魂沾染了尘的色彩,在风华里舞动。语言在此时是如此匮乏,只有爱如影随形,不讲逻辑地在我心中存在。
2005-06-0715:01
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爱情究竟是什么?也许仅仅就像手中这杯茶,融入生命中,缓缓地喝下去,那一瞬间的心灵触动之后,和着自己的节拍,暖暖地冒着余温。滋润着、启发着、融化着、诉说着我的心情。在这缥缈般的轻盈中,连接命定的这个男人的心跳,延伸一条条细弱游颤的线,在他的血液中,牵引生命最光彩的注释,任他揉在手里缠绕在心头。
“润儿,莫非果然前生姻缘?”
“呵,前生你是佛,我是魔,追随你步入今世。”
“今世却如何?”
“要你动心,要你动情,要你沉溺,要你迷惑,要你抱着我如同抱着一尊佛。”
“哈哈。”
听着他的笑声,拨弄着他的手指,轻轻抬头一瞥,已有微尘与烟絮在流光里起舞,顾盼之间都是鲜活的欣喜。书房渐次有些许电话进来,他放下我的手,去交待工作。顺便听他安排行程,言语流露着难抑的热情。我拿起花剪打理绿植,散乱的国王椰树也被融入这漫天流动的色彩中,摇曳着奇丽与丰胰。此种植物不好定义为泼辣或是娇弱,叶片可以很快黄枯,同时也可以有很多新生的绿意盎然而出。顺着叶子的弧度,不断地修剪造型,似乎是每日必不可少的工作。这样的晨光,在时来时去中有他的陪伴,一切都显得饶有趣味。电台正在播放西南地区一种改良过的蜡染工艺,吸引了我的目光。
“papa,我想要。”
“还要啊?”
“不是,是要腊染的衣衫。”
他走过来仔细地听过,捏着我的脸颊笑了笑,“好,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染一套同样的衣服,带你去海边。”
他牵着我的手顺势坐在沙发上,懒懒地抱着我。过了好一会,我已恹恹的将要睡去,他的助手将颜料、机票、行程表一并送来。我拿起两件原白色棉质t-shirt执意要自己制作,步入厨房将其浸入淡盐浴液中,涤洗表层布浆。看着他用薄膜塑纸随便套起任意包扎一个个的骨朵状的小包,调配好靛蓝溶液,与衣服一起投入生铁锅内加热,看着水渐渐沸腾,再投入稍许盐。此方法只为成品之后颜料不会脱色,将炉火调小,再煮十五分钟,衣服已完全失去原有的白皙,沾染了浓重的靛蓝。捞起置入冷水透净浮色,看着水由浊至清,将塑纸除去,有它裹紧的地方是不浸色的白,更有裹扎处自然形成的脉络状的网纹由蓝色底衬延伸进来自由互通,不是普通机制轧染可以防效。终不知是白色装帧了蓝,还是蓝色装帧了白。层层叠叠的色彩渐展,乍看与细视间浮现不同的图案。有的像团团开放的牡丹,有的又像意欲远逝的流云,有的竟似失手误点的墨迹。不拘泥于固有模式,总会带来不同的感受,究其形确似何如,只等静静地看,再看,象形就会在图案中自己跑出来,沾染了每个人的性灵各有千秋。就像染了尘的心境,只剩下俗世彩色的外套,拂去了尘埃,再现时,呈现的还是原来的本性。看着他拿去烘干,我已有稍许困倦,伸了伸懒腰,起身打理衣服,准备夜晚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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