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沃利满弘、库苍双、钮龚,刘禅一脸微笑的回到了营帐之内。看着众将士一脸迷惑和询问的样子,刘禅轻摇手指,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二天,凤凰岭和米水河的战况也相继报送而来。因为这两地夷人的兵士纯是骚扰性的试探,主要是为了配合土兰关隘的进攻,并没有与玄机军士进行直接的接触。饶是如此,这两处的士兵也在阮诸与郭淮的带领下,利用各自的地形设置的陷阱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
于此一役,奠定了玄机军在牂牁郡夷人心中的不可战胜的地位,而刘禅运用的诡异战术也成为了夷人心中的梦魇。
在得知了土兰关大捷的消息后,江流县城内一片兴高采烈,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江流县丞刘启更是亲自带领一众民吏和慰劳的物品来到土兰关隘庆功。随团而来的还有一封诸葛亮的信件。
送走刘启等慰问团的人,刘禅来到帐内,展开书信看到:“昔闻张良掷锤于始皇之辇而为汉之功臣,伟也!今听闻少主血不染兵刃,而智退夷人,亦伟也!吾心内窃喜,皆因主公之雄伟霸业有后也!曹操篡汉,行为卑劣,如今又得汉中,亮恐其有入川之算,故与诸位大人商榷后共报主公,以为夺取汉中为宜也。主公明智然多虑,恐不能胜,徒伤民财,咐于冬十月亲自出征。吾观少主高才,可堪大任,宜为统帅,以建立功勋,成就霸王之业,又可父子相契,同为破敌,岂不为一石两鸟乎?望少主三思。亮敬上。”
看完信件,刘禅揉了揉眉头,闭上眼睛,思考起来。
汉中是成都与长安的进出门户,刘备和曹操谁得到了它,就拥有下一步攻占的先机。如今曹操以规劝的方式降张鲁、得汉中,声势大振。只是因为军士多年征战太累,疲乏不堪,而益州又多大山,密沼泽,在丛林中作战实在不是曹操的强项,故而暂时一缓,如果不及时将它从汉中驱逐,凭借着曹操占领的中原的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优势,必然会在一年后卷土重来,而那时益州就岌岌可危了。
反观蜀汉,占领益州已经多时,在诸葛亮的倡导下,积极发展农田、水利、道路、冶铁等工程,如今已经称得上是兵强马壮,确为讨伐的良好时机。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占领汉中后,曹操将暂时无力南侵,可以趁此机会发展农业、商业,垦田存粮,养兵蓄锐,方能成就大事。
看来,是自己返回成都的时候了。
在刘禅的授意下,传令兵将郭淮和阮诸召回,两人与刘禅、崔桓、阮清等人共同探讨了一下山兰关隘布防及守备的细节问题。
三日后,杨宋在刘禅的安排下,暂领山兰关隘守备,负责防备夷人并就地屯粮,同时留下玄机军士七千人受其指挥。剩余的八千人在崔桓的带领下与华方、吴瑛一同前往巴郡休整。卫继继续领典农校尉一职并加巴郡县丞,同时节制其他三县,取回邓艾,由崔桓领行军校尉,同时负责四县新招募兵士的训练事宜。
而刘禅则带领郭淮、阮诸、阮清以及李郁等十五铁卫,抄近道从江阳逆流沱江而上回返成都。
建安二十一年七月,刘禅等人回到了成都。
在与刘备、诸葛亮会见后,刘禅回到了给自己新建的府邸。
正值初夏,都建司按照刘禅的要求在院内种植的松树和方竹都已经成活,绿葱葱的犹如一片嫩绿的海洋。
平躺在这片海洋下竹席上的正是刘禅,此时他慵懒的挥动着手中的小竹扇,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身边四角依然挺立着六个不敢松懈的贴身铁卫。
时值正午,刚刚从壳中爬出来的知了抖擞着还未曾干透的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叫唤着。
听着知了的叫声,刘禅的耳朵突然间极快而又轻微的抖动了几下,慢慢的一丝笑容在他的嘴角处绽放。
异变突生,墙外突然跃进一个身形魁梧而又高大汉子,一条皂色的丝巾将其口鼻掩住,只留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闪闪发光,直冲着刘禅冲了过去。
从巴郡到江流演练的防偷袭战术这时展现了它的效果,时刻都处在紧张状态间的铁卫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来袭的敌人,李郁等六人未等这个蒙面人落地,便已经冲了上去,同时出声示警。
六柄长刀分别向着这个蒙面人的脖颈、下阴和双踝砍去,带着不同的破空声,六柄长刀不分先后的划向了这个蒙面人。
看着这些招数阴险无比,凶狠毒辣,好似遇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的护卫,这个蒙面人也不犹豫,手、脚、肘三个部位同时运动起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狠狠的击向了六铁卫的手腕,除了李郁能够及时将长刀竖起,勉强挡住了蒙面人势大力沉的一拳并后退了五步外,其余五人的手腕均在蒙面人这雷霆一击下受伤脱臼。
落下地来,才发现这个蒙面人竟然有近两米的身高,比铁卫中最魁梧的李郁还要高上小半头,上身穿着一件麻丝上衣,半袒露着胸膛,如同狗熊般布满胸毛壮硕的胸膛上一条由右上到左下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蒙面人踏着沉重的脚步,似缓慢却又迅速的向刘禅欺来,虽然眼前是一个人向他们逼来,但是那股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冲锋的强大气势却牢牢的将铁卫们震慑在原地。
李郁作为铁卫中的首领,其功夫也是最高,他首先在这种可以填山蹈海的气势中顽强的挺立起来,一股微小但却坚定的气势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踏前一步,阻断了蒙面人如同挑衅般向刘禅延伸的气势,对视着蒙面人凌厉的眼神,李郁弓背持刀,如同一只蓄劲待发的猎豹一般,狠狠的盯着蒙面人前进的脚步。
十步,九步,八步……,就在双方距离五步时,蒙面人和李郁同时窜起,向对方狠狠的扑了过去。在空中连续变换了几次刀向的李郁最终还是被蒙面人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后发先至的击中了持刀的双手,刹那间,一股无可抵御的气劲从李郁的手中向身体蔓延,蒙面人那似乎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力量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李郁,随即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着向刘禅撞去。
不过两击,就把从玄机山庄中带来的精英彻底击溃。
向后倒飞的李郁突然间感觉身后一股软绵绵的力道托住了他,刚刚站稳,一只手从侧面伸出,将他按在当地——刚才还在做元龙高卧的刘禅起来了。
“你们退下。”刘禅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抵御的威严。
看着眼前身着青衣如同青松般傲人挺立的黝黑少年,在自己气势的威压下还能够保持住平稳的心态,蒙面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人对峙。
一片还未成长便已经枯萎的树叶随着微风飘落在两人之间,隔断了相互对视的眼神。
这一刻,刘禅动了,从原地消失的他下一刻出现在了蒙面人的身后,跃起身体并将自己的手肘狠狠的向蒙面人的后颈击去。
恍若未觉的蒙面人在刘禅就要击中他时,一只粗壮的胳膊犹如从虚空般出现架在了两人之间,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两人所站立的地方如同被爆破了一颗小型手榴弹,刹那间尘土飞扬。
弥漫着尘土不足三尺见方的范围里,李郁等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这个犹如碉堡般壮硕的汉子似乎长出了千手千脚,与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一股青烟般的影子拳脚相加,“砰砰”声不绝于耳。
一声震天动地的“啪”的声音响过后,强悍如熊般的蒙面人斜斜的滑了出去,留在身前的是两道长约一尺的足痕,而刘禅则被击往天空,在连接着翻了五六个筋斗后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尘土散去,显露出已经失去了面巾的蒙面人的真面目。
宽大的脸盘上浓浓的眉毛下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好似永远也刮不干净的胡子从黝黑粗糙的脸上、颚下顽强的钻出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片青青的胡茬,一张绝对能够称为血盆大口的嘴中牙齿却格外的洁白。
头上散乱的长发被盘成一个发髻后固定在头顶后侧,如同灰熊一般超级魁梧的身上肌肉虬结,根根在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后鼓胀的血管如同蠕动在皮肤上的条条青虫,十分吓人。
而此时从空中落下的刘禅已经就势单膝跪下,说道:“刘禅拜见三叔。”
一阵爽朗的大笑从这个被刘禅称为三叔的巨汉口中发出,“呵呵,未曾想到与侄儿一别近十载,今日一见功夫却如此高强,大哥真正是福深如海啊!”
此人正是刘备的三弟,刘禅的三叔——只矛喝断当阳桥、单身拒曹千万军的蜀汉五虎大将之一的猛将张飞。
张飞边走边说道:“快快起来,某今日刚刚赶回成都,一路上听闻娃娃你在江州郡内所作所为以及单身在夜袭战中袭杀对方二十余人的功夫,不禁心里痒痒得很,这才出手一试,果然不同凡响,呵呵——”,将刘禅从地上扶起来,耳语道:“可别说你三叔为老不尊啊。”
这才回头向已经恢复常态的李郁等六人说道:“你们的功夫都还不错,一起合击时我也颇感到棘手,但是你们当中除了他,”扬手一指李郁,“还有些力气外,其余的根本上不了真正的战场,就算是你们保护的主人,也要比你们强上太多,如此实力,你们怎么保护他!?”
看着李郁等因为羞愧而涨红的脸,张飞放缓语气说道:“你们吃亏就在力量和耐力上,在真正的战场上,多余的花巧和技巧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杀一个人如果只需要一刀,那么用两刀、三刀甚至更多招式才能将其杀死,那么这个杀人的人不但是个蠢才,他自己距死也就不远了。你们只能不断增加力量,并重复的将真正有效的杀人方式练习熟练后,才能做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懂了吗?”
六个铁卫一起下跪,齐声道:“诺!”
挥挥手,让六人起来,张飞一屁股坐在了树荫下,向同样以不雅观姿势坐下的刘禅问道:“你这个娃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嗯?”
刘禅道:“没有,直到与三叔对最后一拳,才能确定。”
张飞咧着大嘴笑道:“如此说来,刚刚一仗你是用尽全力与我周旋喽?”
刘禅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看着张飞皱眉要他解释的表情,说道:“在三叔进园之前,小侄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妥,先是园外的人声逐渐消失不见,但却没有少任何一个呼吸声,便可知有熟人并且是位高权重的人到来。”
看着张飞舒展的眉头,刘禅继续说道:“虽然三叔已经尽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你身上杀敌无数的铁血气势却一直在你身上消失不散,从这一点上说,三叔你不适合做一个成功的杀手,这也是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原因。”
张飞挥手打断了刘禅的话:“干仗就要面对面、光明正大的将其刺于马下,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让他心服口服,那些拿不出手的伎俩,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想着这个在战场上纵横不败的蜀汉战神,到头来死于自己不屑一顾的小道之上,刘禅禁不住提醒道:“三叔不可小觑此道,为将者,非要斩其将首,夺其帅旗方为真英雄,若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更好?”
看看张飞不以为然的神色,刘禅只好趁他没有烦躁之前进言:“若今后在三叔身边有为将为兵称为范疆、张达二人者,可杀无赦。”看张飞敷衍的应是,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引起足够的重视,刘禅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位叔叔的命就要攥在我的手上了,以后要加倍小心喽。
绕回正题,刘禅道:“方才我说是,亦不是,三叔可是疑惑?”
看着张飞一听闻有关功夫就眼如铜铃般大小的样子,刘禅苦笑道:“其个中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三叔你有杀气,而无杀意。”
“此话怎讲?”张飞对这两个新名词倍感好奇。
刘禅微微一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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