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学院欺凌这些事情,我从来都只是听说,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在我的客人身上,看着少年的样子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居然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我问他,那你没有和父母说吗?
陈景奇冷笑,“父母?我的父母还巴不得我去死!”
我又问他这一切都是事发突然吗?是不是你做了让他们不开心的事情?
“学校是个很恶心的地方。”
陈景奇说道:“大人都以为学校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其实不是,学校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有人跳进去了就会被染上颜色。在学校里,高低贵贱区分的很明白,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经常欺负的人。”
“我的女朋友……”
陈景奇顿了一下,“雅雅,她们班级的女生都不喜欢她,一切也就是从她身上开始的,她受尽他们的欺负,整天愁眉苦脸,我爱他,所以我不会让她受欺负,我宁愿替她承担这些痛苦。”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痛苦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变本加厉,他们总会想出无数的办法折磨你,让你崩溃,让你失控的大吼大叫,然后向看猴子一样看着你。”
陈景奇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我安慰的说,别着急慢慢说。
我想这个少年这是隐忍了太久,他太委屈所以才会在此刻失控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脯上下起伏,好像濒死的人一般。
最后他冷静了下来说道:“其实这张正牌就是给雅雅求的。雅雅是个好女孩,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受到牵连,她很优秀,只要她戴着佛牌,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听陈景奇倾诉的差不多了,我知道他心里舒服了一些,于是我从柜台里找出两块佛牌给他,这孩子也是可怜。
我不好意思和他抬价,于是说道:“好吧,张佛牌,你有多少钱我就卖多少钱,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我说你要的阴牌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而且你也知道佛牌都是需要激活的,像你要的那种阴牌激活需要很大的代价。你想好了,要拿这张佛牌了吗,一旦接一旦入手了,可就不能再后悔了。
陈景奇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他拿走了佛牌,然后没再回来过。
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孩子会反悔,毕竟激活佛牌的代价很沉重,他本来有大好的人生,他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体会到,却要把命搭在一条佛牌身上。
过了几天。
“就是你把那个诡异的佛牌卖给我男朋友的吧?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一个长得清秀的姑娘来到我的柜台前,我看见她脖子上戴着的佛牌,心里了然,她应该就是陈景奇口中的雅雅,那个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吧。
我说你别着急慢慢说,是发生了些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他不见了,自从那天给了我这块佛牌之后他就不见了!我再也没有找到过他。你是不是把他藏在哪里了?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雅雅的情绪很激动,我从陈景奇口中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她说道:“我们……你知道学院欺凌吧?”
我和她说基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只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可以。
雅雅顿了顿说,“那他应该告诉你,其实最开始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他替我承担那些痛苦。那天他回来了,然后再没出现。”
“可是自从我戴上了这块佛牌之后,再没人敢欺负我,甚至他们还用敬仰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感觉到了满足和虚荣,我担心他,我在想他去哪儿了。我打听了一下,那段时间他和别人借钱来你这里买佛牌了,所以我才来你这里问的。”
我如实和雅雅说,我说他买了两条佛牌,我想其实他应该是用自己的灵魂去激活那张阴牌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他死前发生了什么,那就找到那张阴牌把它带回来给我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陈景奇早就预谋好了一切。
只不过他算错了一步就是自己的生命,我没想到他为了报仇,居然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
当然他成功了,如果雅雅真的能够把那张阴牌带来的话,就说明佩戴阴牌的主人已经死了。
“真的吗?”雅雅的表情像是要哭,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又说了些好话才把她打发走。
陈景奇居然有如此勇气,这个世界让他有多绝望呢,还是说对她现在的生活绝望了?
学院欺凌本身就是一件引起国家和社会高度重视的一个问题,只不过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对此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对陈景奇感到惋惜。
没过几天,雅雅真的来了,看起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手里拿着一张佛牌。
缠灵阴牌,这种阴牌狠厉毒辣,一旦激活它将会一直缠着那个人的灵魂,永生永世。
整个店里也只有这么一张,还是师父当时费了很大力气制作的。
“给你。”我仔细地看着这张佛牌,已经被激活了,里面的凶灵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这是一张废牌。
不过有了这张牌就好办了,我就可以窥探到陈景奇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对雅雅说后退,过会可能会伤到你。
默默念咒,店里戾气滚滚,天色似乎都忽然变黑了。
我睁开眼睛,来了!
缠灵阴牌本来就是极为凶险的一种佛牌,他现在已经吸纳了陈景奇和佛牌的佩戴者两个人的魂魄,所以戾气更加重了,幸好我在店里防御法阵做的措施够到位,我把铜镜拿出来,画面就折射到了铜镜里,我和雅雅都一瞬不瞬的看着镜子里发生的事情。
“哈哈,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
铜镜里,陈景奇狼狈的趴在地上,那些男生用篮球击打着他的后背,踩着他的头,他们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恶劣的事情。
“他这样子怎么像狗呢?狗都是四个脚走路,而且是会叫的。陈景奇,你要是给我们学几声狗叫,说不定我们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