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要看你的主观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只好用别的方法来解决,只不过会有些费。但是现在这种解决方式无疑对你和女鬼和你的前世都非常有益。
因为我心里理解康安,在阳间活的好好的,突然间就要去死,而且还是和一个戾气很重的女鬼在一起,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吧。
我心里料定了康安不会答应,准备好另外一种解决办法了。
只好和那个女鬼大斗一场了,我的能力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应该不会很难对付。
“好,我答应。”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说你答应了?
“是,其实每天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康安苦笑一声,“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又没有亲人,更是没有朋友,我能得到这份工作,还是全靠孤儿院的院长爷爷,可是每天和死人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留恋,与死人打交道,我感觉我都快成了一个死人。”
康安说道:“我牺牲就能换来大家都好的结局,那又有什么呢?再说……反正活着和死了都是一样的吗?也许我和那个女鬼结婚之后,我们真的能幸福的相爱呢。”
眼前的康安看起来似乎很开朗也很乐观,可是我明白他深深的悲哀,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他的前世今生。
我问他,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他点点头。
店里一面镜子,一圈蜡烛,一根红线,一个棺材,一个纸人,上面贴着生辰八字。
康安穿着白红相见的喜服,面无表情,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康安前世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对我说,“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玉儿怨念很深,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你……”
我说这是康安自己的选择,鬼魂没再说什么,慢慢消失在了空气里。
恐怕他没想到他原本是好心,但是阴差阳错的却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补偿吧。
这是我第一次配冥婚,有些手生,师父在旁边对我指导。
我点燃蜡烛,又把红线系在纸人和康安的手腕上,把镜子立在康安和纸人的中间。
这是双面镜,专门连接阴人和阳人之间的纽带,这次配冥婚能不能成功,全靠这面镜子了。
如果那个女鬼愿意和他结婚,那她就会从镜子里出来,附身于纸人身上和他拜天地,如果女鬼不愿意,那么康安的鬼魂也许就会被她直接带走。
“阴阳连理,枝同生死,转世今生,灵灵相成。急急如律令,召!新娘子现身!”
我一口气念完了这些口诀,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着双面镜的变化。
然而等了片刻,双面镜却还是没有反应。
我心里瞬间一冷,不好,难道这女鬼并不愿意和康安配冥婚?这下可糟了!
就在这时候那镜子忽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镜子里慢慢的出现了一张脸,那一张很漂亮的脸,可以用来倾国倾城来形容,女人的头上戴着凤钗,穿着喜服,和常人无异。
可是她眼睛通红,嘴唇妖艳,从镜子里爬了出来,然后附身于纸人身上。
果然是个怨念很深的厉鬼,她爬过去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强烈的妖气。
纸人哗啦哗啦地动了,紧接着她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生辰八字,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纸人慢慢凝结成了实体,很快的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盖着红盖头就坐在康安的身边,她看起来很安静,也没有什么怨念。
既然这个女鬼很安静,那就好办了,我利落的给她和康安配了离婚,正在两个人夫妻对拜的时候,一直站在康安身后的鬼魂深深的看了那女鬼一眼,然后他就和康安融为了一体。
我有些恼火,他不是说好了把自己给我做养料吗?他想骗我?
我既然能给他配离婚,也自然能让他万劫不复。
正在这时候,一缕魂飘到了我的面前,那是残魂,做养料也足够了。
于是这件事情到最后就这么终了了,很久以后我再想起来的时候,仍然为康安到悲哀。
那是帮康安配冥婚的几天后,我照例坐在前屋,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像他这个年纪明明应该开朗乐观,可是他的眉眼里却满是阴郁。
“给我两张佛牌。”
他说,“给我一张能保证人再也不被人贬低欺负的正牌,和一张让人永远恶灵缠身的阴牌。”
想要阴牌的客人很多,他这样的客人我也见得多了,但是我很疑惑他为什么一下子要两张牌。
我说阴牌很贵的,你要的那种类型,起码也要三万块钱,正牌倒是很便宜,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学生吧,要么你先拿着正牌去用吧,阴牌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少接触。
“不,两张牌我都要,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的。”
少年见我似乎没有要卖给他的意思,顿时急了,他从身上掏出了很多钱,有红的有绿的,零零碎碎,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钱都不足够买我的佛牌。
“我还有钱!”
少年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加起来居然也有一万多块。
这些零碎的零钱放了一柜台,看得我有些心酸。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非要执着这两张牌,于是问他,你为什么非得要两张牌呢?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透露出这样的眼神呢?
少年一开始没有说话,后来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味道。
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要那么凶的阴牌干什么呢?
“我叫陈景奇是一高的学生。你……知道学院欺凌吗?”
学院欺凌?难道……
我狐疑的看着陈景奇,他继续说道:“你体会过那种感觉吗?从你到了学校开始,就如同坠入地狱一般,那些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他们朝你扔石子,他们说出很多污言秽语,他们把你按在地上打,他们让你像狗一样爬,他们给你吃剩饭剩菜,他们和你作对,他们诬陷你……”
陈景奇痛苦的捂住脸,“他们每天每天都在学院里传播你的事情,无中生有,整个学校的人都对你指指点点,你像狗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