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有说话的萧牧远忽然大吼道:“够了!现在康都殉难,正是我们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的时候,你们吵什么?争什么?我和牧野是亲生兄弟,手足情深,谁来做这个摄政王又有什么分别?最重要的是尽快稳定眼前的局面,调养生息,重整士气,力争早日夺回帝都!”
郭北山淡然笑道:“只可惜这摄政王的位置却只有一个!听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摄政王之位?”
萧牧远大声道:“我不想做什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门外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道:“这摄政王之位,只有大哥才能做!”
萧牧野身穿盔甲大踏步走入议事堂中,一双充满煞气的虎目环视重臣,每个人都感受到他周身充满的强烈杀气。
萧牧野来到大哥的身边,用力握住大哥的右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单膝跪了下去,大声道:“我萧牧野活在世上一日,便尊敬大哥一日!”
萧牧远激动地扶住他的肩头:“二弟,快起来!”
萧牧野站起身来,转身来到厅内长案之前,猛然抽出精钢长剑,全力向长案剁去,寒光闪过,长案一分为二,他大声吼叫道:“谁再敢对我大哥不敬,这长案便是他的下场!”
看到萧牧野如此威势,所有人不由得一阵心寒,此子身上隐然具有萧逆寒昔日之风,不过他比萧逆寒更为强势。更为霸道!
众臣一个个在沉默中离开了议事堂,萧牧远兄弟二人最后离开,他们在堂外分手。
萧牧野道:“大哥放心,我保证,没有人再敢反对你!”
萧牧远点了点头,拍了怕他的肩膀:“大哥会永远记住今天地事情!”
“我们是兄弟,有些话用不着说出来!去看娘吧,从你回来。一直忙于政事。还没有好好陪过她!”
萧牧野走上长桥。却看到他的岳父工部尚书宋京石站在前方,双手扶着凭栏,静静观看水中的游鱼。
萧牧野敏锐的觉察到,他观鱼只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定然是等着自己。
“岳父大人!”萧牧野来到宋京石的身边停下脚步。
宋京石点了点头,轻抚颌下的三缕青髯道:“郭北山刚才地那番话,是我让他说地!”
萧牧野内心巨震。他地目光投向雾气升腾的湖面:“为什么?”
“因为你们兄弟之中能够成为王者的只有一个!”
萧牧野低声道:“我已经决定,全力辅佐我大哥成就大业!”
宋京石双目中流露出一丝无奈,意味深长道:“牧野,兄是兄,弟是弟,君是君,臣是臣!”
萧牧野重重点了点头:“岳父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尽力做好我的本分!”
“照顾好曦君。我不在乎你是君是臣,我在乎的只是你们的平安!”宋京石真挚道。
“我会的!”
宋京石提醒萧牧野道:“无论你们兄弟相处如何融洽,从康都逃来地遗臣和东都本土的官员必将形成两大不同的利益团体。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廖其园、林恒安之流,并非是真心维护你大哥,他们所在乎的是自身的利益,过去这些人依靠你父亲的庇护,现在他们又马上投入到你大哥的阵营之中,有机会,你们兄弟最好商量沟通一下,这些人该怎样用,心中还是尽早有个回数地好。”
“岳父大人,新宫地进程怎样了?”
宋京石身为工部尚书,全权负责新宫筹建之事,他淡然笑道:“按照你爹爹之前的吩咐,在过去的基础上,稍事改建而已,现在这种时候,最忌讳地就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要知道,让这些突然陷入水深火热、痛不欲生的百姓看到希望,才是振兴朝纲的根本所在。”
萧牧野忽然想起父亲遗书上所说,要他们与平南王梁靖主动示好,这次拥立显王为帝倒是一个沟通的机会,他小声将这件事告诉了宋京石。
宋京石想了想方才道:“我和梁靖此人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表面上仁爱宽厚,内心却是狭隘自私,我还知道一个人和梁靖的私交不错!”
“谁?”
“郭北山!他和梁靖曾经是旧时同窗,应该是出使南郡最佳的人选!更何况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可能得罪了你的大哥,让他出去转一转,也好将这件事淡化。”
萧牧野笑道:“岳父考虑的真是周到,回头我去找他!”
宋京石呵呵笑道:“这件事,还是我帮你去做,对了!拥立新君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蓝循那里有什么打算?”
萧牧野微微一怔,父亲的遗书之中,并没有提到蓝循的事情,他虚心道:“还请岳父大人指教!”
宋京石道:“蓝循拥兵自立,其实就是谋逆,他打出勤王的旗帜,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此人的阴险还在梁靖之上。”
“蓝循和我爹爹向来不睦,他肯定会反对我们拥立新君!”
“那倒未必!”宋京石笑道:“现在天下的形势,我们既然能够看清楚,蓝循也一定可以看清楚。我们在东,他在西,中间还隔着铁中豪那帮乱贼,他就算嚷嚷着勤王,难道当真能够率军打过来吗?”
萧牧野也笑了起来:“除非他的大军能够飞过来!”
宋京石道:“就算能够飞过来,他也不会主动开战,假如他真心想要勤王,当初贼军进攻康都之时,他为何没有出兵?根本就是想坐视大康灭亡,自己尽收渔人之利。”
萧牧野点了点头道:“照您这么说,我好像要派出特使告诉他拥立显王之事?”
宋京石道:“自然要派。连人选我都已经选好!”
“什么人?”
“兵部尚书廖其园你觉着怎么样?”
萧牧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宋京石的
确高妙,他停下笑声道:“不过廖其园未必肯去。”
“由不得他,无论他去与不去,都将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样的小人,留在东都只能是个祸害!”
廖其园根本没有想到这前往西北出使的任务会落在自己肩上,他不是傻子。很快便想透了其中的玄机所在。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一切表明。萧逆寒极有可能已经死了,对他而言,唯一能够仰仗依靠的就是萧牧远,这块版图上未来的王者。
“王爷!那蓝循对我恨之入骨,您让我前往他那里出使,等于让我去送死啊!”廖其园痛哭流涕道。
萧牧远虽然也觉着让廖其园出使之事不妥,可是这件事由二弟提出。自己也不好开口反对,他淡然笑道:“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和蓝循之间毕竟同为大康地臣子,拥立新君,通报一声也是应当。”
廖其园垂泪道:“王爷,那蓝循是怎样地人?你我都应当清楚,他和太师素来不睦,对我也是恨之入骨。他口口声声说要勤王。其实根本就是亮起了反旗,拥立显王之事,想都不用想就能够知道。他蓝循根本不会答应。”
萧牧远点了点头,廖其园地这番话的确很有道理。
廖其园看到萧牧远有所松动,悄然抹干眼泪道:“王爷,你难道看不出,我们这帮跟随您前来的老臣子,在东都处处遭受打压,只怪我当日,一心想为王爷出头,谁想竟然得罪了东都的权臣。”
萧牧远皱了皱眉头道:“廖大人多心了吧!”
廖其园向前走了一步:“王爷,你宅心仁厚,凡事皆把他人往好处想,可是您要知道,这世事险恶,就算是亲生兄弟也不能太过相信……”
萧牧远怒道:“廖其园,你说什么?”
廖其园跪倒在地,慷慨激昂道:“大公子,我廖其园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也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太师对我恩重如山,现在他老人家生死未卜,我廖其园自然要承担起辅佐公子的责任,我并非是因为怕死不敢前往蓝循的领地,而是我害怕我走后,公子被人孤立,身边再无一人敢为公子仗义执言,据理力争,太师不止一次的嘱托我,让我照顾公子,我若是辜负了他,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太师……”说到动情之处,廖其园又是涕泪直流。
萧牧远看到他这番模样,心中竟也有些感动,毕竟廖其园这帮从康都过来地臣子在感情上和他更显得亲近一些,他叹了口气道:“廖大人,出使的事情就此算了,不过你们也有错,日后不要分什么派系,好好辅佐我们兄弟巩固这片疆土才是!”
廖其园连连点头,心中却暗道:“这萧牧远比起他兄弟的手段要差了许多!”不由得暗暗为自己在东都的前程担忧。
苏好奇的看着龙渊带来的这个木盒,谢庸如此郑重其事的嘱托她去找那位庙祝,看来其中必然放着重要的东西。
龙渊将木盒打开,却看到里面放着不少地瓶瓶罐罐,还有一本破书,连封皮儿都已经撕掉了半块,苏拿起那本书,掀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写地都是化妆易容的方法,还有易容药剂的配方,那些小瓷瓶中装得都是事先配好地药剂,苏大喜过望,只要能够改变自己的容貌,她就可以轻易逃过左驰的耳目,离开康都。
龙渊道:“易容术,我曾经听说过,难道当真可以将一个人改变成另外一幅模样吗?”
苏道:“过去,我曾经听军师提过,他说有一位朋友,擅长易容之术,有千面判官之称,我想这位城隍庙祝就是。”
龙渊对这种江湖术士的手段仍然是半信半疑,他起身道:“无论他是不是千面判官,钓鱼的水准却是一流,呵呵,他刚刚送给我一尾七斤重的青鱼,今天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苏埋头专心百~万\小!说,并没有理会他,龙渊自己也感觉无趣,出门来到院落之中,拿起匕首,将那尾青鱼去鳞,剖肚。龙渊自幼养尊处优惯了,这种庖厨的劳作实在生疏,刚刚开始刮鳞,匕首便将手指割破,他慌忙将手在水中浸泡了一下。
身后响起苏冷淡的声音:“笨手笨脚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龙渊露出一丝苦笑,这些事情的确不是他之所长。
苏挽起衣袖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白嫩玉臂,龙渊目光不由得一呆。
苏敏锐地觉察到龙渊的异样,怒道:“滚一边儿去,少在这里碍事!”
龙渊知道苏现在情绪极度不稳,还是少招惹她为好,捂着受伤的手指头回到房内找金创药。
幸好他割得不深,手指很快就止住流血,看到那本关于易容术的破书就放在一旁,他反正也无聊,拿起来翻了翻,刚巧看到一页关于改变肤色的方法,心中大感好奇,按照上面所说的名称,在木箱中找到了盛有草汁液的瓷瓶,拔掉软木塞,倒了少许在左手手背之上,然后用手指搓匀,让他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左手的肤色很快就变得黝黑,两只手放在一起仿佛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人,龙渊找来水盆,将左手浸泡在水盆之中,反复清洗,却始终洗不去上面的颜色。
按照书上所说,从木箱中拿出少许硫磺加入水中,然后再将左手泡进去,顷刻间手背上的色彩褪得一干二净,重新现出本来的肤色,龙渊大喜过望,想不到这本破书竟然是个天大的宝贝,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翻看下去,却见上面根据头发、肤色、脸型、鼻形的易容方法分门别类的进行了详细介绍,其中还包括声线的改变方法,在这本书的最后记载着制作人皮面具的详细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