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往下移,手解开了睡袍,整个人钻到被子里,像是要狡猾的泥鳅,拼命要进入我的身体一样的。
他在咬我的胸脯了,我轻轻哼了一声:“那边是春天了吧?”我是说人界,现在应该是差不多了四月份了。
被子里的人不理我,几乎要将我的全身都吻遍——这已经成为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了。可这一次,好像更渴望些,我动了动身子,不安:“阿哥,你知道,我现在——”没心情,在阿宁的事情有了眉目之前,我都没心情。
阿哥不动了,好一会,从被子里钻出来,盯着我:“我应该给你下药,下春-药,让你求着我要你,然后把你弄到欲罢不能、娇-喘-连连……”
我捂住了他的嘴,又笑起来:“讨厌!”说这话都不脸红!
阿哥拿下我的手,将我搂到怀里:“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不会食言的。”
我轻轻应了一声:“我相信你。”
龙山已经转暖了,可是比起山下还是冷些。再次回到这里,我依然有着厌恶,厌恶曾经被软禁在这里、厌恶在这里失去了我的左手。不过,阿宁在这里,我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
“琊琊。”门口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侧过头去看,轻轻一笑:“楚明,好久不见。”可不是吗?自从那混战的一夜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他穿了藏蓝色的上衣,灰色的裤子,依旧英俊,依旧带着优雅的笑容。
我低下了头——这张脸,和阿宁实在太像。
耳边传来他走动的声音,身边的沙发一凹,我就嗅到了他的气息。温暖的大手抓住了我的小手,许楚明低下头来嗅着我的脖子:“怎么了?特地来找我,为什么不肯看我?怕想起我的弟弟?”
我张了张嘴,说出了目的:“我想让阿宁醒来,你有办法的是不是?”没必要拐弯抹角,我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吻我。”许楚明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愣,转头看着他:“你这算是在要挟我吗?”因为我有求于他。
他倒是承认了:“是。”
好吧,我毫不犹豫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前——
他却挡住了我的唇:“我要你吻得很深情,可别把我当成我弟弟。”
我笑了:“好。”
吻,就这么展开了。这是生疏的唇,很久没有触碰,可毕竟还是吻过了的,也是有过动心的。不一会,就找回了感觉,我的舌头搅着他的舌头,像是两条小蛇纠缠不休。他扣住我的后脑勺,我努力地配合他,将缠绵发挥到了极致。
许久,喘着气分开,许楚明的胸膛一起一伏着:“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你对我有一些情意吗?”
我点头:“可以,反正,你也不缺少对你有情意的女人。”
许楚明微微一笑:“那,你今晚陪我?”
我干脆地摇头了:“算了吧,楚明,对于我,你也不过是因为不能完全得到而不甘心罢了,你会很快忘掉我的。”
“你又知道了?”他依旧带着笑。
“我知道,”我指指他的胸口:“你的心里,更多的是如何保住你的位子,如何提升你的法力,如何防止阿宁和你抢夺位子。女人,就算是喜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这就是许楚明,他总是精明的,女人,是不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放开了我,往后靠着沙发,眼神很奇怪:“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来求我,我就提个要求,那就是让你跟我在一起,给我生个孩子,永远绑住你。”
我也看着他:“那也不过是你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是鬼妖,你是除妖师,你的家族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是过去让我成为你的新娘也是权宜之计,他们实际上都很厌恶我。你看,潘莹子的手也是我弄断的,你的族人不恨死我就奇怪了。”
许楚明伸出手,拿起我的左手,轻轻揉捏:“那是她该有的代价。”
他低下头,亲吻我的手,低喃:“我很喜欢琊琊的手,柔软,白皙,想要紧紧抓着,却又怕抓坏了。”
我摇头:“楚明,你不可以表露出你的喜欢,你在这样的家族,你的喜欢会带来灾难。”难道不是吗?我断了手,缘于他的喜爱,缘于潘莹子的嫉妒。就像现在,如果没有阿哥,潘莹子也不会放过我、她的家族也不会放过我,只是碍于阿哥的地位,又因为现在需要休养不宜大动干戈,才会让我进入这里。
许楚明看着我,轻声道:“我的小乖乖懂了好多事情。”他放开了我的手,恢复了他一贯的傲气。
我笑了笑:“楚明,你一定想好了给我提条件的,你告诉我吧,要怎样你才肯救阿宁?让他醒来过?”他那么精明,一定是在等着我来求他。
他却还在卖着关子:“琊琊,你知道三十年前的预言到底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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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等待他将谜底揭晓。
他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这才慢慢说道:“双生子降临,次子的力量却远远超过长子,预言师说,如果不将次子的力量暂时封印起来并送走,将来家族会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次子会取代长子,家族会一分为二。”
次子会取代长子?家族会一分为二?这确实是很严重的。
“但预言师也说了,次子迟早会回到家族中,到时候长子将面临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将决定家族是否分裂。”
选择?我皱眉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看着他:“就是这一次的事情,对吗?身为家族的长子,你有义务阻止你的弟弟救活我——一个除妖师的敌人、一个可以将鬼王复活的巫女,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在许家出现。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要救活我一定会耗尽他的灵力,那么,也就不能和你抢夺位子了。”
多精明啊,他说不定可以有别的办法救醒我,可他不做,因为他不想成为家族的异类,而且他吃定了阿宁会救我。真好,成全了弟弟,也成全了他自己。
我并不恼恨,反正,许楚明就是这么个人,再说了,阿宁要救我,这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就像我,无论如何也要对晓雾下手,只为了给阿宁复仇。
许楚明点点头,眉眼里没有任何地尴尬,自然得很:“如你所说,我担心被抢走我的位子,那我为什么要救醒我弟弟——虽然是我弟弟,但他的力量却足以威胁我,他在家族中也有了自己的威信。”
“可如果你不救醒阿宁,你父亲恐怕也会记恨你吧?你的族人,又会怎样看待你这个冷血的人?”我感觉得到,许定严其实对阿宁很愧疚。
我说着,笑出声:“楚明,我真傻,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你想好了,救醒阿宁,——既不让你父亲记恨你,又可以顺理成章地让阿宁难再插手家族事务,或者说,他再也没有声望可以和你争夺位子了。”
一个爱上了鬼妖的除妖师,一个为了救活鬼妖而不惜大大损耗自己能力的除妖师,哪里还有资格成为许家的重要一员呢?许楚明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况且阿宁仍旧拥有强大的灵力,这一点对许家来说是个不错的“工具”,大概他们也担心再出什么乱子——阿宁还是有用的。
所以,他不救我,他等着阿宁去救,又等着我来求他。那么,他就可以再提出别的条件——
“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才肯救醒阿宁?”我平静地问他。
这次,许楚明不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我要你一直守着你阿哥,一旦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比如又和鬼王一样发了疯,想要侵占人界,你必须要配合我阻止他。”
我哼了一声:“阿哥不会那样的,他之前不就是和你们一起合作把鬼王扳倒了吗?”否则,他当初也不会背叛鬼王——晓雾了。
许楚明笑了:“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人心难测’,鬼妖也一样。现在的风蝎,是鬼妖界的王,这想法也说不定会不会改变——一旦得到了莫大的权势,反倒可能会更加不知足起来。”
我不服气:“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当然是有根据的,你阿哥的狡猾,并不在我之下。”
“狡猾?什么意思?”这是话里有话吗?他到底想说什么?
许楚明看着我笑:“你还记得你为了拿到‘五彩石’,大闹了一场吗?”
当然记得,我点头,他又接着说道:“我看,你阿哥其实是吃准了你会想办法去弄‘五彩石’,但他也知道你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我们察觉还能轻易将这宝贝拿到手。他要的,就是你闹大了,我们这边就没法,只能把‘五彩石’给他。”
是吗?我不太高兴:“也许吧。”其实仔细想来,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我当时脑袋一根筋,只想着把五彩石拿到手,为了阿哥。想想,那样的宝贝怎可能只布置了那么一道结界——仅仅是伤了我的手?怎么也该弄个能弄残我的结界吧?
“所以,我也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就在‘五彩石’里动了手脚。”
“什么手脚?”我立刻盯着他看。
“也没什么,就是借用‘五彩石’的力量的人,会受到我的控制,虽然一开始并不明显,不过之后会一点点的显现出来。”
许楚明翘着嘴角,眼里有讽刺:“我在想,你阿哥一定是想要成为鬼妖界的王,那么,我只要控制好他,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你阿哥也料到了我会做手脚,居然想法把那咒语给一点点的化解了。这样,直到半个月前,我才猛然发觉不对劲——我已经失去了他所有的动静。”
“你说,这么狡猾的妖神,我能掉以轻心吗?当然是想‘借用’你来监视他咯。”他说得云淡风轻的。
我沉默了,这其中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是一点不知道。今天听许楚明说了,倒是不会怀疑其真实性的。我叹了口气:“你说,打算怎么‘借用’我来监视阿哥?他若是真的有打算要做什么事情,也未必肯告诉我,我也未必能够阻止他。”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斗智斗勇,哪里是我能够看得穿和掌控的?
不明白许楚明到底要怎样“借用”我。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不言不语。我皱眉,这到底想要干什么?正想着,门口被轻轻敲了敲,陆扬在那儿说道:“明少爷,风蝎来了。”
阿哥来了?我惊讶地站起来,许楚明却一拉我:“别奇怪,看来你阿哥也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特地来了。”
我不明白:“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他来干什么?”
许楚明笑眯眯:“他来,自然是因为这也和他有关了。”
他不肯说,我只能沉默,过了一会,外边的走廊传来人走动的声音,我立刻抬头盯住了门口——
阿哥,真的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哥看到许楚明拉着我的手,眼里闪过不快,他走进来,陆扬便将门口合上了。
“阿哥……”我唤他。
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就在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闲闲朝我伸出手:“阿妹,过来。”
我犹豫了会,挣开许楚明的手,乖乖坐到了他身边。一坐下来,他就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占有意味极浓。
许楚明倒是很自然,好像一点不介意我“抛弃”了他:“没想到你敢只身前来,来这儿可是要削减你的法力的。”
阿哥笑道:“那又怎样?你难道就敢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对我下手?先不说山下有我的人,就算我倒霉了死在你们的手上,你能肯定现在的鬼妖界有一个能够制住这群不安分鬼妖的领导者?”
威胁,还真是赤-裸-裸,火药味,十分重。
许楚明点点头:“这倒是,既然你猜到我的意思还过来,是代表你同意了?”
我忍不住了:“到底你想怎样?”为什么,就我什么都不知道?
搂着我肩头的手紧了紧,阿哥低头跟我笑道:“他啊,想要在你身上下个咒,一旦我有不该有的念头,就可以直接操控你的生死。”
他啊,想要在你身上下个咒,一旦我有不该有的念头,就可以直接操控你的生死。
他啊,想要在你身上下个咒,一旦我有不该有的念头,就可以直接操控你的生死。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用我的生死来做赌注,防止阿哥有不该有的想法了?
居然——
这么划算啊,许楚明。
我看看阿哥,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低下头,再抬起头,看向了眉眼带着傲气的许楚明:“我不答应。”没理由,为了我想让阿宁醒来的愿望而控制阿哥,无论他想干什么,都没理由受到我的桎梏。
阿宁,会有其他方法让他醒来的。
会吗?我不确定,但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
“我同意了。”耳边却传来阿哥这样的回答。
“不——”我还想争辩些什么,却被堵住了唇。
阿哥吻了我,就在许楚明的面前,爱意浓浓。短暂一吻,将我放开,他笑道:“没关系,我答应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有,或者没有,我不清楚。
但是如果真的有,他肯这么做——其实他完全可以借此让阿宁再也醒不来,永远。
我欠他,欠太多,包括这条命,我的生命,也是他给予了我最初生存的力量。
我抬手遮住了眼,又放下手:“我想见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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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的身体被存放于一个寂静的小屋,他躺在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样——其实,他确实也是睡着了。灵力大量的损耗让他变成了类似植物人,这屋子的四角摆了四个宝物,如玉,却又不是玉。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正是由于这四个宝贝在这屋子里释放出的灵气,才让阿宁继续平静地睡着——但,不能保证他醒来。
我坐在床沿,拉起他的手——没有过去那样的温暖炙热了,余下的温度仅仅让人感觉到他还活着——不会醒来的活人。
“阿宁,我会让你醒来的。”我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就好像回到了过去,他温柔地抚摸着我。
他睡着的样子,也是很英俊的,眉宇间仍旧带着温柔,从来不会轻易地朝我发脾气。即便有过,他甚至比我还要后悔,我还没有出声,他已经心疼得将我搂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
“阿宁,阿宁……”我又哭了,眼泪落下,滴在他的脸上,但是他不会因此而醒来。这几天来,我所落下的泪比过去的百年都要多。
我太爱他,他太爱我。他的笑脸,他的温暖,他的低语,哪一样不是融入了我的身体里?而我,也成为他——心尖上的宝贝,他说过的。所以,我一定要他醒来。
只是没想到,会将阿哥卷入。
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事情,谁都脱不了干系。
每一颗棋子和另一颗棋子,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都离不了谁。
我会留在这里,明天将是在我身上下咒的日子,之后,才会动用天石的力量给阿宁苏醒的灵力。但是,也不能注入太多,太多了,他可能承受不住,太少了,可能醒不了。
我止住眼泪,将阿宁的手放下,静悄悄地出了屋子。
外边,阿哥正在等我,许楚明跟在他身边。看到我走出来,阿哥便走上来伸手给我擦泪痕:“看看,又哭啦,别哭。”
我抬头看着他,他有着阿古的脸和声音,可却不是阿古。不过没关系,现在的阿哥既不可怕也不可恨了,他是爱我的。我抱住了他,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的脸。阿哥笑了,指指他的另一边脸颊:“这边也亲一个。”
我被逗笑了,听话地往他的另一边脸颊也亲了一个,眼角的余光瞥到许楚明正看着,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现——他这人精明得很,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再也不是他的妻子了,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他一个晚上的新娘。
阿哥顺势搂住了我的腰,轻声道:“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不能离开太久。你就现在这里呆着,我会派一两个心腹留在这里跟着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通知我。等……等许翰宁醒了……”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了忧伤:“你和他在一起,还是尽量不要在这里呆着的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阿宁虽然没法再对许楚明构成威胁了,但他的地位也就不如之前,我和他在一起许家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将来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准,而阿宁身上强大的灵力仍能够帮助许家,所以他们不会彻底抛弃阿宁——无论如何,我在这里呆着总是碍眼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
阿哥将我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继续说道:“还有,你,偶尔也要去看看我,知道吗?”
偶尔也要去看看我,知道吗?
我的眼眶又红了,说不出话来。他这样纵容我,甜蜜,痛苦,内疚,全都搅在了一起。踮起脚尖,我亲吻他的唇,哽咽着:“对不起。”
他在我唇上狠狠一亲:“你知道,我爱你。”
你知道,我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爱这个字会这样的沉,沉到你几乎拾不起来,比如阿哥的爱,比如阿宁的爱。我不知道怎样去同时面对这两份爱,总有一个是要被牺牲的,哪怕是暂时的,也是一种牺牲。
我将手里的梳子放下,沮丧地看着镜子里的我,也是同样的沮丧,对着一头的长发——我总是梳不好。
我从梳妆椅上站起,朝外边喊了一声:“阿宁!”
过了一会,阿宁就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水珠,看来是没来得及擦脸。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头发又梳不好?”
我点头,很泄气:“太长了。”一直保持着长到膝盖的长度,我想弄短些,阿宁不让,说就喜欢我这样的长发。
他走了过来,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随意擦了擦脸,就在椅子上坐下来,朝我伸手:“宝贝,来。”
我被他轻轻一拉,站到他面前,看着他灵巧的双手开始给我梳理头发,再分成两边,又开始扎辫子。他的手指修长灵巧,做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说实话我很佩服,佩服一个男人什么都会。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的男人,嘿嘿,高兴。
阿宁抬头看我一眼,笑了:“小坏蛋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坏?”手里继续给我弄头发。
我得意地回答:“阿宁是我的,我高兴。”他的动作好快,不一会,两根辫子都扎好了,垂落在胸前。
阿宁顺手抱住我的腰身:“是吗?琊琊真的那么爱我?我可是个老男人!”他在逗我呢!
我干脆在他大腿上坐下来,在那脸颊上一亲:“我不管,我就爱,再老我也爱!”将脑袋缩在他的脖子里,拼命嗅着他的味道。
我叹了一口气:“我永远都闻不够你身上的味道。”是的,永远。一年前,当他醒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抱住他,拼命嗅着他的味道——这生动的的气息。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阿宁,阿宁,阿宁……”我在他耳边叫着,一遍遍地叫着,永远叫不够这个名字。
阿宁搂着我,手在我的背上抚摸着,像是在安抚我:“我在呢。”
我搂紧了他:“我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和你分开,一辈子!”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哪怕只是一天,我也不能忍受。当我以为他死去的时候所品尝的痛苦,不要再尝了。
“可是我会老,我会像普通人一样变老,即便我拥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能力,我仍旧会慢慢老去。”阿宁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话里有哀伤:“琊琊,有一天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这句话像根刺,在心脏上留下血洞,我说不出话来。阿宁将我微微拉开,双眼直视我:“琊琊,你答应我,我走了,你要去你阿哥那里,明白吗?”
我低下头,一颗眼泪掉落了,我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听你的。”
阿宁替我擦去了泪痕,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难过,但是这话存在我心里一年了,我不能不说。琊琊,你别恨我,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为我好,他总是在担心他离去了我该怎么办,他永远都在为我着想和打算。
我亲吻他的唇:“我很乖,我听你的,阿宁。”
阿宁淡淡地笑了,轻轻一拍我的背:“好了,该出门了,一会人多了上街不方便。”
我雀跃起来:“好,我们赶紧去,我今天要买很多很多的甜点回来!”站起来,拉着阿宁出了房间,两个人在客厅换鞋子,拿背包,嘻嘻闹闹地出了家。
这里,是我和阿宁第一次接触的家,我们搬出了龙山,回到这里继续我们的生活。没有人打搅,许楚明也很少来,只是每周末阿宁要回去看看他爸爸,许家的很多事情都不再让阿宁加入——当然,如果又发生了什么大事,阿宁还是会出席的。他就好像一个工具,当家族需要他了,就把他叫去。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想再掺和太多的事情了,我只想守着阿宁,过好每一天。
无论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无论他会有多老,我都是他的宝贝,他都是我最爱的阿宁。这一辈子,我属于他,他属于我。
至于下辈子,谁知道呢?我也许还能碰上他,也许,再也碰不到。又或者,碰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别的爱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没有这一世的纷纷扰扰,很好。
真的很好。
结局——阿哥的番外。 ...
我叫风蝎,是个妖神,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守护那新。那样的日子很平静,但是也很无聊,渐渐的,我想离开。可我离开了,又能去哪里呢?
真是无聊透了。守护这片土地,不让它被天灾人祸打搅,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意思。真是没劲,这一身的力量无处可使。更没劲的是,身边没有谁可以陪着我一起没劲。
我是没有实体的,偶尔,会从沉睡中醒来,在那村子里随意晃悠,或是在山中的树上坐着,一动不动。每当我经过,所有的动物都会变得兢兢战战,大气也不敢出,没劲,真没劲!
我看到那新的人有家人,有爱人,有孩子,有朋友,可我一样都没有。
我看到那新的男女热恋着,谁也离不开谁,可我仍旧没有。
我到底拥有什么呢?
有一天,一个祈求让她降临了——祈求一个能顺应村民愿望的巫女的出现。
一团雾气裹着她,轻飘飘落到了我面前,我愣了一会,赶紧伸出手将雾气抱住。上方传来神的声音:“风蝎,她将会成为你的妹妹,你要守着她,不可让她做了错事。当然,你也要蕴育她,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将取决于你。”
是吗?这么有意思?
妹妹?这东西好玩!
我抱着这雾气,不眠不休,将法力注入其中。
我的妹妹,她该是什么样的呢?我想想,应该是像个小女孩,皮肤白白嫩嫩,吹弹可破。还有什么?哦,还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如山花一样的娇嫩的唇。最后,我要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像瀑布,像绸缎——
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胡思乱想,反正,长出来不好看也不能怪我——她是我阿妹,必须听我的,不能怪我。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里头的小人儿——
我笑了,哈,真的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抱紧了些,啧啧,好软呢,这身体软得不行。我低头嗅嗅她身上的味道,嗯,有点儿香——也许并不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
看样子,不过是几岁小孩的模样,还在睡觉,那小手贴着我的胸口不肯离开。
眼睛不睁开,我看不到她的双眼是否如我所想的。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算是我的第一个玩具?低下头,在那脸颊上一亲,真软!好吧,开始了。
第一天,我还能盯着她看。
第二天,我还能摸摸她的脸蛋。
第三天,我还可以玩玩她的小手。
第四天,我困了。
第五天,我撑着。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嗯,长成这样了呢,身子长长了,开始显现出女人的特征。我好奇地在她的身上摸了个遍。
第十天,我太困太累了,终于忍 不住打了瞌睡——
怀里的人在动,一只小手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整个人往我怀里钻钻钻。我勉强睁开眼,巧了,她也刚好睁开眼。
“阿哥。”她说了两个字,声音又柔又嫩又甜,带着稚气未脱的声线。
“啊……”我没反应过来,太久太久不说话了。
“阿哥。”她又在叫我了。
我回过神来,笑了:“阿妹。”
我拥有了阿妹,第一个亲人。我抱着她在那新村的晚上瞎逛,在山上玩,在空中飞,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的皮肤,喜欢她的那双大眼睛。我说:“你叫琊琊,琊琊,知道吗?”
她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歪着头:“阿哥。”
我郁闷了,这几天她除了这两个字,什么都不会说。不过,又有些高兴,因为她什么都不会说却会叫我阿哥。我耐着性子,一遍遍地教她,除了名字还有其他的东西。很多时候她不说话,也不会说,只是看着我,抱着我,像是一只小猫。
我的心里,有奇怪的东西发了芽。
我舍不得她,舍不得将她送走,舍不得再也不能轻易碰她。
我指着那新村,声音很低:“那是那新,你要守护的村子。”
她看着我,还是那两个字:“阿哥。”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摇头笑着:“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多半时间我将不会再和你接触,你要一个人,听话。”
她的脸上露出了寂寞的表情,这一刻,心像是撕裂开了,鲜血直流。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我静静地守着她,防止她做错事——否则我将惩罚她,这就是我的使命。我不和她说话,不和她见面,一切遵照神的旨意——我不可以对她有太多感情。
有时候,她在洗澡,在梳头,在想事情,我在她身边,她看不到。但是,她会突然朝我站着的地方看着,却又不说话。也许,她知道我在。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寂寞。”
寂寞,寂寞,我不能安慰她,我离开了她的屋子。
第一百年,她嫁给了那新的男人,一个晚上,要在她的肚子里留下新的生命。我在屋子外,徘徊,逗留,烦躁,暴怒。
“疼!”里头猛然传来她的叫声,我几乎要冲进去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屋子里她夹杂着隐忍的嘤咛,还有男人的喘息,简直让我发疯。我飞向空中,远离这声音!
她死了,她的魂魄她的能力,转移到了她的孩子身上——另一个琊琊。那是她,那就是她,可是——她不记得最初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了。
这村子里的男人,怎么能够配得上她?!她是那样美丽和娇嫩,我不能想象那些粗俗的人类进入她的身体!
我决定要离开,布下了结界,我悄悄离开了。
遇上鬼王,遇上白 蛟、烈虎、獒妖,天下正是大乱之时。我们被鬼王的能力所折服,臣服于他的脚下,去完成那一统鬼妖界的梦想。杀戮,战乱,血腥,充斥了那一个时代。我得以暂时忘却了那新的一切,在疯狂中宣泄自己的暴怒。
我们完成了,四大战将中,我的狠辣出了名,风蝎成为一个仅次于鬼王的可怕代名词。
女妖们送上门来,一个又一个。我喜欢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我只喜欢在她们的身后进入,我不想看到她们的脸。我甚至厌恶她们夸张地叫-床,我只想听那低低地嘤咛。
像她——
“阿妹……”我在梦里拥有她。
我哪里会预料到,她居然会在将来成为鬼王的新娘!
当鬼王提出要颠覆这世界的秩序,我清醒了,并不同意。但是他当时的威望达到了空前的高,鬼妖们以为他就是神,极度崇拜他,甘愿追随他的脚步。我不做声,但是暗地里,已经和许家的人联系上了。
我做了叛徒,獒妖被我所杀,又联合许家的人将白蛟和烈虎打伤、再将鬼王封印。
我受了重伤,又累又乏,回到了那新沉睡,休养生息。
直到现在我依然有些嫉妒这个叫做阿古的男孩——即便我现在拥有他的身体,与他合为一体。他居然能让我的阿妹喜欢!不过是一个人类,怎么能够配得上她?!阿妹逃走了,我被唤醒了,占有这具年轻的身体,将她追捕。
“阿妹,我想你,这心爱着你。”我笑着对她说。
可她的眼里是憎恨:“我恨你!你杀了阿古!”
这双眼,本应带着依赖看着我!她果然忘了所有的一切!还有那个叫做阿宁的男人,这一切让我嫉妒愤恨,我将她强行带回了那新。新婚之夜,强行进入她的身体,可这还没完成,就让许楚明给破坏了。
再后来,再次联合许家的人对抗鬼王,看着她在许翰宁的怀里展露微笑,看着她成为许楚明的新娘,想象着她在别的男人身下呻-吟——恼恨存下了,嫉妒存下了。等着,等着,我一定要将她重新夺回,哪怕违背了上天的旨意。
只要我成为鬼王,谁还能跟我抢她?
我知道烈虎喜欢白蛟,他想独自占有白蛟。我也知道他已经生了异心,不想再重蹈百年前的覆辙,哈!
为了得到五彩石,我不得不利用了阿妹,利用她被我唤醒的爱意——当然我也很明白许楚明都看在眼里,一定会动手脚。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却在偷偷化解许楚明所下的咒,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登上宝座。
那一个晚上,阿妹不肯随我离开,她一定要为许翰宁复仇。我心焦,最终还是同意了。我吻着她,抱着她,她在我的手中达到了高-潮,那一刻,我真想进入她的身体。可是不行,一切都还 没有完成,我必须要耐心。
等着,我等着!
若是知道鬼王会将斩魔刺入她的心脏,我一定会在那个晚上将她强行带走!
她快死了,是许翰宁救了她,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献出所有,我还能说什么?我同意了许楚明的条件——说实话,心底欲望的膨胀是有的,只是我知道我没有这个实力,鬼王的不死就是一个证明,证明这天下需要平衡,我也许没有能力颠覆这一切。
至少在现在没有能力。
我等待,这一等,就是百年。
我记得那一天是冬天,下了雪,很冷。我脚步匆忙地回到大殿里,看到阿妹睡在我床上,看起来很疲惫。
我斥退了所有人,一步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好一会,我脱下了身上的衣物,上床抱着她,想一起睡着。
她被弄醒了,睁眼看着我,还有点迷糊:“阿哥?你忙完了?”
“嗯。”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激动,怕吓着她。
阿妹往我怀里钻了钻:“我回来了。”
“好。”我还是一个字。
她抬头看着我:“你恨我吗?恨我一直没来找你?”一双大眼,带着愧疚。
我摇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我对她唯一的感情,就是爱。
她的眼里有了泪光,喃喃道:“对不起,我这么久才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吻去她的眼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直派人跟着她,我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跟着许翰宁,许翰宁很疼她。一天天过去,许翰宁渐渐老去,他们也在换着地方住,以免别人发现她不老的事情。
说实在的,一个英俊的男人老去,可她还是那样爱他,在他面前撒娇,甚至还学会了在后来照顾他——我心里是有不平的。不平我美丽的阿妹这样爱他,可是许翰宁他也为阿妹付出所有、甚至一度差点死去,算了吧,我也该——想开点。
怀里的人还在说着话:“阿宁死了,可我一直忘不了他,我在找,找他的转世。可我,一直没找到,渐渐的,也就平静下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找得有多辛苦,许家有能力办到,但是不会帮她——这是许楚明死前下的命令,那就是绝对不允许帮阿妹找到许翰宁的转世。这个男人,恐怕还是嫉恨他弟弟的,这命令下得那样死,也不担心阿妹会恨他。
我知道阿妹去找过许楚明的儿子——那是许楚明和潘莹子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说实在的,我心里很幸灾乐祸,因为他明明不喜欢潘莹子,明明恼恨潘莹子曾经那样折磨阿妹,但还是得和她结婚生子。
他的儿子大概也没少听说过阿妹的事情,我知道,他在见到阿妹的时候动了心,也许有过心软。但最终还是没违背他死去老头子的 遗愿——真好,我很高兴。
阿妹抬头看着我,露出淡淡的笑容:“也许,我和他缘分已尽,也许,他正在某个地方过着简单的生活,有家人有爱人有孩子,我不该去打搅他。”
她看着我,轻声道:“阿哥。”
阿哥,只这两个字,我就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经可以放下过去了。
男人不能轻易哭,我这辈子也只哭过一次,就是她沉睡的时候。
我没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了,我说:“我等不了了!”等不了了,我想要她。
亲吻她的嘴唇,抚摸她美好的身体,我将手指放入,听到她的嘤咛。我钻入被子里,舌尖触碰她柔嫩的敏-感处,感觉她绷紧了身体。掀开被子,我来不及有太多的前戏,就一-举-挺-入——
“疼……”她皱着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喘气着,我知道她太久没和人欢爱了,下-身紧致得不行,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等等,等等……”她哀求我,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让我更加兴奋了。
我用力一撞,那紧致的快-感让我融化,就算是不动,也能让我有射出的冲-动。她的嘴微微张开,手指带着颤抖抓紧了我的肩膀,我知道她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样的撞击。可我一点都不想停下,也不想放轻力道。
“好,真好……”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阿哥,轻点……”她又在求我了。
“……什么?”我假装听不到,只是更用力,直到她似乎真的承受不住了。
拿起她的手臂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我故意说些让她羞人的话:“求我,求我快些,我就保证在你晕过去之前结束。”
她本就潮红的脸更红了,说不出话,我恶意地逗弄她:“不说,我就给你下药,要你主动扑过来非要和我做-爱。说不说?嗯?”
她招架不住,低低地求饶起来,这声音像是电流,将我整个人的身体都布满了快-感。我控制自己的欲望,在她身体里寻找敏感处,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叫出声,眼泪流下来,我立刻释放了自己!
“阿妹,阿妹……”我一遍遍地叫着她。
外边的雪还在下着,里头的我和她大汗淋漓,我不肯退出,保持着与她结合的姿势。
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