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你会喜欢的。把你给我,我们就能血肉交融了。”我的声音有些空洞起来。
是啊,想,真想,想要吃掉他,吃掉陆扬,吃掉陆启,所有的一切——
“琊琊!”许楚明猛然一晃我:“你清醒点!”
我愣住了,骑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怎么了?”不好,她又要出来影响我了。
许楚明盯着我:“你最近变得有些怪,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就连我也有些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你还是她。”
我低声道:“我在努力和她融合,她和我本是一体的,我不可能永远压抑她。”看着许楚明的身体,我又有些想吃他的冲动,赶紧伸出手把被我掀起的衣服扯下,盖住他精壮的上身。
许楚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你自己要守得住,我刚才都差点被迷惑了。”
“我不知道……”我摇头:“也许会是原来的我,也许我会改变。”想了想,伏□子趴在他身上,思索着今晚偷偷去拿五彩石的事情。
许楚明捏捏我的脸:“对了,有个事要和你说,我和爸爸、元老们商量过了,等阿宁醒了之后再过一个星期就举办我们的婚礼。”
婚礼?我一紧张,又放松了,点点头:“好。”
阿宁还在睡着,他看来很疲惫,我不敢打搅他,轻轻在他脸上一亲,就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在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沙发上坐着许楚明和潘莹子,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很亲密。
我一出现,他们就稍微拉开了距离,一起看着我。
“琊琊,你不用担心,”潘莹子站起来,朝我说道:“宁少爷后天就能醒了。”
“嗯。”我点头,没接下去,一时无话。
客厅的门被推开,陆扬走了进来:“明少爷,老爷子和我哥哥找你,在东院。”
许楚明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注意,听到他和潘莹子说了句客气话就跟着陆扬出去了。他一出去,这气氛更冷,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想走:“我回去了。”今晚还得去拿五彩石,我想先睡一觉,然后等半夜去偷。
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得到,我得拼尽全力,还要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唉,难。
“琊琊,你在生气吗?”潘莹子出声阻止了我离开。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重新坐回沙发上的她:“生什么气?”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我不想正面回应。
她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我和明少爷一块长大,我们关系很好,但只是朋友,你刚才别误会了。”
误会吗?我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也不想去深究。”她要是喜欢许楚明也许倒好,省得我觉得她对阿宁有意思、我这心里头老不放心。说来,她到底是不是喜欢阿宁?
潘莹子的眼神闪过一丝诡异,她呵呵笑起来:“是,你倒是不在意的,你心里只有宁少爷。”
“嗯,也许吧。”我低下头看地上,不否认自己心里完全不在意许楚明和她的关系,但是那不是爱,我对阿宁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好感到后来的依赖,再发展到现在对他极强的占有欲,这难道不是爱吗?
“确实,”潘莹子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宁少爷很优秀,也很温柔,是个会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我倏地抬眼盯着她,她这样夸阿宁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开口:“你和阿宁接触不久,你怎么知道?更何况,许楚明比阿宁优秀多了。”我不想夸许楚明比阿宁好,但这确实是事实。
她坐在沙发上,很悠闲的样子:“一个男人好不好,并不一定要接触很久才知道。比如这次的第一关考验,我真没想到宁少爷能过了,因为他起步很晚,又没有经过和明少爷一样的很多很齐全的训练或者得到引导,所以我认为他是优秀的。至于温柔这一块,看他和人接触的时候的态度就知道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看回我:“比如握手,他的力道比较轻,但是能让你感觉到他的诚意——这么温柔的男人,女人是喜欢的。当然,明少爷也很温柔,但他是那种有距离的温柔,大部分时候你永远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越说越怪了,越说我越不想听,潘莹子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转过身,不想再和她继续说话:“我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吧!”她在我身后说,但我觉得没什么诚意。
“不用。”我想了想,又回身看她:“你还在这里干嘛?这是阿宁的房间。”
她只是笑:“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是医生。”
嘎吱,嘎吱,雪下得真大,我踩在上头发出了这声音。走了没几步,我有点犯愁了,后悔没让人送我回去。这雪下得太大,没来得及清理,地上堆了大概五六厘米的雪,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有点吃力。难怪我说不用送的时候潘莹子没坚持,是故意让我走得不顺利的吧?
唉,我只好继续往前,正暗自叹气——
“琊琊!”是陆扬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他正从不远处走来,速度比我快多了。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他不是和许楚明一起去了东院吗?
他走到我面前,身上也落了一些雪:“明少爷让我来把你送回去。”
“哦。”我挺高兴的,主动伸出手拉住他暖烘烘的大手:“走吧。”有人拉着扶着会好些,免得我走起来太吃力。
他的手缩了一下,我有点奇怪:“怎么了?”
他愣了愣,背对着我半蹲下来:“我背你吧!”宽厚的背,衣服上落了雪。
我犹豫了会,陆扬立刻偏过头瞪着我:“干嘛呢?快点!”
好吧,我伸出手将他背上的雪拍掉,爬了上去——呼,这么冷的天,隔着衣服我还能感觉到他背上的温度,他恐怕比阿宁和许楚明都还要暖和呢!正想着,他伸手将我大腿紧紧一抓,将我背起,迈开了步子。
我抱紧他的肩膀,脑袋靠着他的背,闭上眼睛,开始思索今晚的计划。
越来越美
咻!蛇神驮着我快速地划过了一方天空,下面的巡逻人员没发现异样。我们暂时躲在了一间木屋的房顶上,尽量隐了气息,等待下一个巡逻人员离开,我们再飞过去。
深夜里更冷了呢,我只穿了淡薄的睡衣,为的是一会下水方便。趴在蛇神身上,它比我还冷,真是要冻死了。我搂住它光溜溜的身子,有些发抖,下面的人还没走,蛇神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我赶紧轻轻拍它,示意它冷静点。
终于,下面的人离开了这,蛇神赶紧驮着我飞起,蛇尾在身后拖曳,所产生的声音立刻风声淹没了。
几起几落,终于到了目的地,我跳下它的身上,推开门快步走进去,等它也跟着进来立刻合上门。呼,好多了,没有风了,黑暗中我哆嗦了一会,往冒着热气的温泉走去,蛇神跟着我,大尾巴在地上拖曳着。
深吸一口气,我准备下水——想了想,还是把指头咬破了,将飞眼召唤出来。它在我掌心打了个呵欠,似乎对这里很不满意,不喜欢这里浓重的灵气,它更爱阴气极重的地方。我用指头勾勾它的下巴:“在门口守着,别让人发现我们,知道吗?”它的力量虽然不够身体里的其他蛊虫强大,但最机灵。
飞眼点点头,飞起,往门边去了。我这才微微放了心,拍拍蛇神的脑袋,轻声道:“走吧,一块下去。”
我们一人一蛇就这么入了温泉里,暖和的泉水立刻将身上的寒气驱走了不少,我舒服多了。一步步往深处走到,直到快淹没了我的嘴唇,深吸一口气,我潜入水中。
水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凭借上次的印象和水流方向来前进。游了一会,我还是抱住了蛇神,让它牵引着我前进,这样我可以省不少力气,速度也能快多了,免得我没到目的地就憋不住气了。
闭眼抱着蛇神,忽然感觉到它停住了,眼前似乎有光。我赶紧睁开了双眼,一看——在下面,就在下面!五彩石,正发出五彩光色,我选择在今晚来,也是因为在这一天五彩石会发出些许光,那么也好方便我寻找。
蛇神驮着我绕着五彩石转了一圈,那一道结界我并不陌生。我犹豫了会,让蛇神靠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结界——
嘶!手指立刻烫伤了!我缩回手,还是下了决心,跳下蛇神,漂浮到结界旁,将力量集中在手上。渐渐的,越来越多,我猛然将手覆在结界上!
疼!烫!撕裂手指的疼痛感袭来,我痛得紧咬嘴唇。眼看金色的光从我的指头开始蔓延,往我的手臂卷去,疼痛也跟随而来,愈演愈烈。我一鼓作气,干脆将力量全部释放!
手上的玉镯子嗡嗡作响,努力限制我的力量,金色只是一顿就又开始蔓延。我急了,狠下心,闭上眼,开始寻找心里的最深处——那里有我力量的本源,当然,也就有她的意识在那里。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能够彻底掌控她,但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不要阿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砰!周围的一切都在瞬间破碎成片,等碎片散去,我看到自己又处在了黑暗中,面前有一面镜子,另一个我在那头微笑。
她说:“你终于肯让我出来了啊?”笑嘻嘻的。
我摇头:“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力量,你不可能占据这个身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心魔、一个附属体。”我很清楚她存在的来源,决不可能让她控制我——至少我会努力。
她的笑脸倏地收起,面目居然变得狰狞起来,冷笑着:“你真以为你能够完全掌控这一切?”
“也许我们会融合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也许我会因此改变。”我低声道,将手掌覆上镜面:“但至少,绝不会是极端的你来占据这个身体。”
她嘿嘿笑了,也将手掌覆上镜面,与我的掌心贴着:“那就试试吧,反正,我也厌倦了永远躲在黑暗中。”
镜面渐渐起了涟漪,我的手和她的手渐渐穿过了镜子,手指触碰在一块。她在笑,我没笑,我们对视着,就看今后会是谁赢。
镜子的那头,是另一个我,河水的另一边,是那个她。
潜入黑暗中,你交给我力量的碎片,我与你争夺身体。
没有人会消失,我们会融合在一起,在这弱小的身体内。
我不是任性,也不是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阿宁,还有阿哥是与我永远连结在一起的。阿宁爱我,所以不会伤害我,而阿哥从未真正想要我死,我本来也是不死的,除非魂飞魄散了,很明显阿哥绝没想过要我魂飞魄散。
我之前为了逃出那新费劲千辛万苦,出来之后却又发现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我甚至对外面这个世界惶惶不安,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现在,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至少,我想在这个不能预知未来的故事中保护好自己。在事后远离这一切,有爱我的人与我在一起,就好。那么,那时候的阿宁会和我在一起吗?他能够丢下这一切、丢下他的身份与我在一起吗?
无论是鬼怪还是人类,都有着自己牵涉不清的故事,谁能够轻易放下?阿宁,能吗?
许楚明,又是否会在过后将我和阿哥杀了呢?
我嫁给过阿古,嫁给过阿哥,又要在将来嫁给许楚明,我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爱的人?
脑中一片混乱,我居然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水冲击着我,金色的光布满我的全身,带着灼人的疼痛。手指流出了红色血,在水流的作用下化为血丝漂浮着,如同我的黑色长发。
痛苦在蔓延,蛇神在嘶叫,我叫出声——
得到,一定要得到,一定要!
碎了,金色的光碎了。
碎了,玉镯子碎了。
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裂痕,我会死吗?
带着血的手努力地探向那颗五彩石,我一定要得到!
风在吹,雪在飘,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唤我。
天空是黑色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我浮在半空,很冷。
有人抱着我,很暖,可是,很吵。人来人往,吵吵杂杂。
我睁开眼,转过头,看到的是阿宁的脸。他闭着眼沉睡,眉头也微微皱起,那手臂圈着我,给我传递温度。我抬起手,发现双手上缠着绷带,疼得很。忍痛小心地用指尖碰触阿宁的脸颊,我轻声呼唤他:“阿宁。”我让他担心了吧?他醒来之后也很累吧?就要来照顾我。
阿宁立刻睁开了眼,有些茫然地盯着我,忽然就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琊琊,你要我担心死吗?!”有些怒意的语气,但更多的是关心。
“对不起……”我轻声道。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睡了好几天了!我一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我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可是阿哥……”
“琊琊!”阿宁猛然提高了声音,一双眼紧紧盯着我:“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可以帮你?你独自决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难道没想过会受伤?你为什么不肯先和我商量?难道在你心里我只会为许家打算、不会在意你吗?”
我愣住了,低下头:“我怕你为难……”
“你不信任我,我就不是为难的问题,而是难过!”阿宁又气又恨地在我脸上一亲。
这一亲,竟让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我哽咽道:“对不起。”
阿宁的声音柔了下来,给我擦泪:“好了,是我太凶了。五彩石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明哥已经答应给你阿哥了。”
“真的?”我惊喜地问道,许楚明居然答应了?
“你这么一闹,弄成这样,明哥本来也有意要劝元老会同意将五彩石给你阿哥的,我也说了几句,所以还是同意将五彩石拿出。”
只是说了几句?我想阿宁可能说了重话吧?为了我。正想着,他抓着我的手说道:“琊琊,你把玉镯子弄碎了你知道吗?明哥费了不少劲才让镯子恢复。”
咦?是啊,我才注意到镯子有碎开的痕迹,大概是力量一下子涌出来太多导致的。我心里头暗暗想,要是全碎了就好了。想了想,我问道:“五彩石什么时候给阿哥送去的?”
“昨天,你别担心了。”阿宁掀开被子起来:“我去让潘莹子给你看看你的手。”
“哦。”我不喜欢潘莹子,不过为了我的伤,还是勉强一下好了。
我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却在想另一个事情——阿哥说过有两块五彩石,我也想要呢。给了一块给阿哥,另一块会给我吗?不太可能。
忽然发现身体有点不对劲,我动了动——
赶紧踢开被子,我用手肘支撑着坐了起来,跳下床,奔到镜子前,一愣。
真的不太一样了,我居然,又长高了,那裹在睡衣里的身子明显与过去不一样了。手臂,长了,腿,也长了,胸前有了起伏。我惊异地打量着自己,果然是与我的力量有关的,身体成长得真快。
穿上了外衣的阿宁来到我身后站着,轻笑:“你现在才发现吗?”
我愣愣的,没接他的话。阿宁看着镜子,大手从我脑后绕过,轻抚我的脸,声音很低沉:“你看这脸腮,不再像过去一样带着小孩子痕迹的嘟嘟脸了,下巴都开始变尖了。你的唇,比过去的颜色更好了,像是红酒……琊琊,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女人了。”
我转过身,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碰到了他的嘴唇了。
“阿宁,亲亲。”我渴求他的吻。
他深深看着我,大手一直在我的脸上抚摸,呢喃着:“我的宝贝越来越美了,会有更多的男人喜欢……”
他低头吻住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来爱我吧!!!!!!!!好歹我也日更了啊!!!!!!!
让一个?
手上的伤势好得很快,潘莹子给我换药,又重新缠上绷带,嘱咐我:“记得别碰水,过两天就能好了。”
我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谢谢,接着就好奇地打量起这涂抹药膏的双手来。这双手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小手有点儿肉肉的,现在变得瘦了,手指又长又细。正看得出神,潘莹子已经开始给我缠绷带了。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轻,并不会弄疼我,倒是个称职的医生。不一会,已经弄好了,她站了起来,去洗手间洗手。我百无聊赖地动动手指,看看会不会痛。
潘莹子洗了手,回到我身边坐下,说道:“琊琊,你知道吗?你昏过去的几天,宁少爷几乎没睡过,你在梦里说冷,他立刻上床抱着你。即便这样,他也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没有好好睡着过,就怕你发生什么意外。”
嗯?她说这个干什么?我点头:“我知道,许楚明和我说过。”
她笑了:“你为什么一直叫明少爷的全名?而不是叫他楚明或者是阿明?”
我很别扭:“不习惯。”
“不是不习惯,而是你心里还不肯完全接受他,对吗?”
“……大概是吧。”
潘莹子调整了坐姿,转头看着我:“那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明少爷一样很担心?”
我放下手,顿了顿:“不知道。”
“也是,阿宁在你的心里就是最完美的,你根本没去关注过明少爷。”潘莹子的语气变得怪了起来:“他的担心你是看不到的,但是你还要和他结婚。琊琊,你真命好,两个少爷都对你有心,尤其是宁少爷,这么痴情,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动心。”
我不舒服了,盯着她:“我不明白,你好像很喜欢许楚明,又好像对阿宁有意思。”她很怪,心思猜不着,跟许楚明有些像。
潘莹子笑笑:“我和明少爷一起长大,他向来彬彬有礼,对女人也很体贴细心,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躲得过他的魅力。不过呢,他对每个女人都一样,没有更多的感情,我一直在想,他也许是在等待‘灵女’的出现、好把感情都倾注在这个命定的女人身上。可过了许多年了,我仔细一想,他也许根本就没有更多的感情了……直到你的出现。”
她看着我:“你知道吗?你和他的婚礼能让很多家族的女人嫉妒得发疯。”
“那么你也是这些女人之一?”我冷冷道。
“你看我像吗?我自认为还比较正常理智。”她拂开额前的刘海,轻笑:“琊琊,你拥有两个男人,不觉得太多了吗?是否该让出一个来?”
让出一个来?我僵硬了:“哪一个?”
她却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虚掩着的卧室门口被叩响了,许楚明的声音响起来:“琊琊。”
“进来吧。”我应了一声,许楚明便推开门进来了,我和潘莹子的对话也到此结束。
潘莹子走了,许楚明在我身边坐下,一只手揽着我的肩头:“还疼吗?”
“不疼了。”
“那要不要吃宵夜?”
“今晚不饿。”我晚饭吃了很多,我说:“我想洗澡睡觉了。”
许楚明哦了一声:“好,那我帮你。”
“我——我要阿宁帮我。”我还是大着胆子提出了这个要求,有点怕许楚明不高兴,因为他越来越限制我和阿宁的见面。许定严又偶尔会来我这里看看,跟我聊聊什么的,阿宁就不太方便留下来。
“不行!”果然,他一口拒绝了:“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和阿宁少见面的好。”
我不说话了,他又缓了缓口气:“阿宁也很累,他的法力虽然提高了,但是还不能驾驭自如,这几天都忙着修炼,你让他好好休息。”
好吧,既然这样——
许楚明站起来,把窗子合上,又进了浴室把热水放好,就出来给我脱衣服。
“要不把灯关了吧……”我讷讷道,还是不太习惯。
他笑了:“灯关了怎么给你脱衣服?一会洗澡难道也要关灯?那还怎么洗?”
我没话了,低着头,任由他的手指在我身上动作。许楚明的动作还是很小心的,特别是在脱袖子的时候,就怕碰到我的手,其实没那么疼了,不用这样小心。
我想起了潘莹子说的话——许楚明真的关心我吗?是为了和我双修吧?不过看他这细心体贴的样子,倒是让我有些怪怪的。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身上□了,我的脸居然开始发烫,低着头不敢看许楚明。他挽了袖子和裤脚,打横抱起我。
“我自己能走。”我更加脸红,和他靠得这么近,这张脸和阿宁又这么像,我有点浮想联翩。可是又告诫自己这不是阿宁,哎,总之,这感觉很奇怪。
许楚明不回答我,把我抱进浴室,轻轻巧巧放倒了蓄满水的浴池里。他的动作很轻柔,没让水溅起来。他又把袖子挽高了些,拿过了一张浴室小凳子坐在浴缸旁,开始动手。
偷窥
“面对着我,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低头闭眼。”许楚明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我乖乖照做了,感觉到他将温水淋在我的脑袋上,又抹了洗发露,开始给我洗头。修长的手指有些粗糙,有些地方还生了茧,但给我洗头地力道却能控制得很好,不会让我觉得疼,也不会让我觉得洗得不干净。
我闭着眼,好奇地发问:“你给别人洗过头吗?”
感觉大手顿了顿,许楚明才回答我:“我妈妈没过世的时候,也有一头很黑很浓密的头发,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之后,行动不便,我就给她梳头和洗头。”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听得出来,他很想念他的妈妈,这样的亲情是我没法去深入了解的。
一时无话,温暖的水倾泻而下,将我的头发冲洗干净。许楚明将我的头发用毛巾包好,将浴池里的水换了,开始给我洗身上。一开始我还有些退缩,可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也就渐渐放松了,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好方便他给我擦沐浴露。
“下次不要再这么任性行事了,知道吗?”许楚明忽然冒了一句话:“你要是再来一次偷东西的行为,我可不客气!”
“好嘛。”我撇嘴——啪,屁股上被他一拍,有些疼起来。
我生气地看他,他却黑着一张脸:“不服气是不是?”
“……没。”被看出来了。
“还装——”他作势要再拍我。
我急了,叫起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再打我那里!”怪羞人的。
许楚明笑了:“这才对。”
对个屁,我暗暗想,有点憋气。忽然想到了什么,我问道:“阿宁以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考验要过?”既然说是第一关,那肯定会有第二关吧?
“有。”许楚明专心地给我搓洗手臂。
“是什么样的?”我很好奇。
“和心魔有关,也就是人心最脆弱的一面。”许楚明轻描淡写地解释:“比如你最怕什么,就可能会见到什么,要想通过考验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突破自己的魔障。”
我听了,大概明白一些,问他:“那你也过了吧?你的魔障是什么?”很好奇许楚明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是他害怕和恐惧的。
“你说呢?”他看了我一眼,继续给我搓洗身上。
这个——我想了想:“是,是失败吗?”许楚明这样的人,会害怕的也只有这个了吧?看他那么警惕双胞胎弟弟阿宁,不就是怕阿宁会抢了他的位置吗?
许楚明听了,面色平淡:“没想到你能猜得到。”
“其实,阿宁根本没想过要和你争,你太多心了。”既是安慰他,也是在给阿宁说话。
许楚明露出浅笑,让我重新在浴池里坐下,替我洗去身上的泡沫:“琊琊,这个世界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不去争就没事的。如果我不够强,那么就不能肩负起兴旺家族的重任,你明白吗?”
我犹豫了会,说道:“你是说,如果阿宁强过你,很可能家族会——”后面的话我不想说了。
“是的。”他低声道:“世间万物本来就是强者为上,并没有公平可言,何况现在许家正需要一个力量足够强大的人来振兴。”
“你从小到大,是不是都被要求很强?”我有些理解了。
“这是当然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十五岁就要求家族给我进行第一关的考验?本来是到十六岁才可以的。”
“哦……那么灵女没出现,你是不是很失望?”如果灵女能够出现,他现在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诞下一个灵力很强的孩子,或是更多的孩子,这对许家来说是好事。
他停下了动作,慢慢说道:“我曾经为这事心焦过,直到你的出现。”
“我?我又不是灵女,又很难给你生下孩子——”我顿住了,先不说我不能轻易怀上他或者阿宁的孩子,许家的人又会允许我和他们的少爷生下孩子?不可能吧。
湿漉漉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许楚明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轻声道:“琊琊,你的眼里只看到阿宁对你的好,难道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好?”
我愣住了,许楚明对我好不好?他给我脱衣服时候的小心翼翼、甚至还肯帮我洗澡,这算是好吧?可是,他也会凶我,阿宁就不会。
我红着脸说道:“你会骂我、管我、打我,阿宁不会。”
许楚明居然笑了:“琊琊,你可真小气,这么记仇?比如你爱吃甜食,我不管你,难道和阿宁一样什么都依着你?你不怕你的牙齿吃坏?打你?轻轻一拍你的屁股你都记上了啊?你说你把手弄成这样,你以为我不担心?”
我被说得有点惭愧,不再吭声。许楚明拍拍我的手臂:“好了,起来冲一冲。”
我站起来,他就把浴池的水放了,又用花洒跟我冲洗身上,那手摸过我的胸脯,哎了一声:“琊琊,你变得丰满了好多。你看,过去你的小乳都没有我掌心大,现在快有我的手掌那么大了,我看以后还能更丰满啊!”
讨厌!我气哼哼:“我知道我过去很小,不用你提醒!”
许楚明啧了一声:“你看你,我是着重在说你现在丰满,你怎么只听到前面那句呢?”
“好了没有嘛!”我是说不过他的。
“就好了,等会,等会。”许楚明很认真地腾出一只手,滑下我的小腹:“还有个地方要冲洗冲洗。”
“……我自己……”我脸红了,他的手像是羽毛,撩得我很麻。
“你自己怎么洗?乖,我只是帮你洗洗,什么也不干。”他哄劝我,声音很动听。
犹豫间,他的手指已经进入了私密之处,轻轻揉搓。我忍不住咬着下唇,闭上眼,抗拒他带来的悸动。
恍恍惚惚间,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琊琊,你现在好敏感,我很期盼进入你身体的一刻,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你的伤好了吗?”我窝在沙发里,对着电话那头的阿哥说话。
“好了不少了,琊琊,你的手呢?”他问我。
我看看白嫩的手指,嗯了一声:“没事了。”
“阿萝对我真好,”阿古在那头撒娇了:“我最喜欢阿萝!”
我吃吃笑起来,阿古撒娇的样子像是猫咪,很逗。他曾经抱着一只猫咪来找我玩,很可爱,可是猫咪不肯靠近我。我只能看着它在阿古怀里撒娇,看得心里痒痒的。
我不说话,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嫁给许楚明?”
我用指头算算时间:“三天后。”真快,这些天,总看到有人在东院进进出出,在置办些什么。再就是许楚明让人给我量身,要准备嫁衣。
他在那边叹气:“阿妹,我们的洞房之夜还没完全完成呢。”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有点窘,阿哥在那头还在说着:“阿妹,你和他们兄弟俩一块也不能忘了我哦!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你还欠我洞房啊别忘了……”
“我还有事,挂了。”丢了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想了想,就走进了卧室,来到镜子前。打量了会镜中的自己,我把上衣全都脱了,又把内衣脱下,轻轻揉了揉胸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我不喜欢穿内衣束缚着它,很不舒服。
打开衣柜,从里头翻出我很久没穿的肚兜穿起来。将背上的头发往一侧拨开,我熟练地反手系上脖子和背上的小绳子,等一切弄好,一看——小了,勉勉强强遮住胸前。算了,将就着穿吧,实在不想在疼的时候戴着胸罩了。
回到床边,拿起我刚才扔在床上的衣服——
“陆扬?”我愣住了,他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那里的?一时间,我拿着手里的衣服,身上只穿着肚兜,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陆扬猛地回过神,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我:“我来告诉你个事,半个钟后会有做衣服的师傅来给你试衣服样子,到时候你别去别的地方,找不着你。”
“哦,知道了。”我应道,赶紧将手里的衣服套上身。招呼他:“好了。”
陆扬转过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才放心地回过身:“对了,厨房新做了一些零食,有你喜欢的绿豆糕,我顺便给你拿来了。”他抬起手,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纸盒。
我很高兴,赶紧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又拉着他往小客厅走:“一块吃些吧!”
陆扬挣开我的手,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却将眼神落在地上:“我还有事,不吃了。”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忽然抬眼盯住了我,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介意?”
不介意?是说刚才只穿了肚兜被看到的事情吗?我有点奇怪:“你又不是故意的,是我忘了把卧室门关上。而且,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难道要我骂你?”好奇怪,我都不生气,难道他想要我生气?
陆扬的脸色变幻着,丢了一句话:“那是我多心了!”
嗯?我没反应过来,他就快步离开了。我放下纸盒子,没搞懂陆扬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算了,不想了,我看看窗外,雪停了,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反正还有半个钟裁缝才过来。我先去找阿宁吧,嘿嘿!
从阿宁房间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让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两个声音,一个是阿宁没错,另一个,好像是女人。
女人?会接近阿宁的女人,除了潘莹子还有谁?
我屏住呼吸,悄悄挪到了门口边,门半开着,从这角度我可以看到潘莹子和阿宁的侧面。潘莹子坐在沙发上,正在低头给身边的阿宁忙活着什么。
我皱起眉头——他俩靠得挺近。
无所谓公平
“其实只是一道小伤,皮肉伤,不必麻烦你。”阿宁说道。
我偷偷看去,看到潘莹子在给阿宁左手臂上的一道伤口做消毒处理。
潘莹子抬头看了一眼阿宁,又继续她的活:“没事,反正我是医生,也是做习惯了。”她的一只手搭在阿宁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则忙活着。不一会,就弄好了,又开始上药。
她说道:“宁少爷太拼命了,要考虑你的身体负荷,别太过劳累。”
“谢谢,我会注意的。”阿宁回答她,很礼貌。
“你要是有点什么伤,琊琊知道了,我看她是会担心死的。”潘莹子笑了起来,顺手扔了擦药的棉签,又往那伤口上一吹气。
我咬住唇——这么亲密干嘛!
阿宁收回手,轻笑:“她啊……”
我?我怎么了?我竖起耳朵,阿宁却没再说下去。
潘莹子收拾桌上的东西,动作很慢,柔声道:“宁少爷很宠着琊琊,真是上心了。”
阿宁的侧脸带着笑意,往沙发上一靠:“她就是要宠着。”
我的心里一甜。
“我倒是很好奇呢,琊琊要和明少爷结婚,宁少爷不在乎吗?”潘莹子的声音很淡,可说的话却是——
她转头看着阿宁,脑后的发髻盘得很精致:“宁少爷难道不会不服气?”
我紧张起来,看到阿宁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服气或者不服气就可以解决,有些现实就摆在那里,比如我比不上明哥,又比如这是家族的决定。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自己能力不足,这也是原因之一。”
我知道,阿宁不高兴了,我能感觉得到。
潘莹子却是不依不饶:“那么,宁少爷也不会嫉妒?”
阿宁盯着她好久,终于出声:“潘小姐,你这样试探我的目的是什么?是在暗示要我和明哥抢夺位子吗?看来,你也知道三十年前的那个预言了?”
预言?又是那个预言,我越来越好奇那是怎样的一个预言了。
潘莹子笑出声:“我没这个意思,都怪我口不择言,让你误会了,抱歉。”
阿宁不说话,她又说道:“我只是可惜,可惜宁少爷这么好的男人——你知道,你可以得到更多更好的女人。”她的声音带了一种奇怪的诱惑,我屏住了呼吸。
她在干什么?!
她的手,她的手!我几乎想要冲进去!
阿宁轻轻拿掉潘莹子放在他胸口的手,声音没了客气:“潘小姐,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哥,你不过是恼恨我哥要和琊琊结婚,又想挑拨我和琊琊的关系,这才故意做出和我亲近的样子。其实,真没必要。我哥许楚明,他对女人都很好,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想让他因为看到我们亲近而吃醋,这几乎不可能。”
“况且,我的心里只有琊琊一个。”阿宁的声音很平静,他看着前方,不再看身侧的潘莹子。
我的心里,一下子像是开了烟花,高兴,激动,感动——情绪太多,多到我想冲进去抱住他猛亲。一不小心,手一抖,将门口推了推,发出了动静。
在潘莹子转过头之前,我赶紧跑掉了。
“内衫小了,再改大些。”裁缝师傅对他的徒弟叮嘱了一句,那年轻人立刻记下了。
“袖子短了,裤子也短了,各加长三厘米和五厘米……”
“衣长加长三厘米……”
这些尺寸都是我长大之前量好的,现在好了,统统都得改。我有点困了,打了个呵欠,看看许楚明,他也在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歪头看着他:“阿宁的手怎么伤了?”是和他有关的吧?
许楚明拿起热茶,哦了一声:“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你不用担心,不过是皮肉伤。”
哼,我不理他了。忽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我忍不住往桌上的零食瞄了一眼,一边正在喝热茶的许楚明立刻发现了,淡淡一笑。他伸手捻起一块绿豆糕,眼里闪过狡猾——
我笑了,有点讨好地看着他——我想吃。
他放到了他的嘴里。
“许楚明!”我大叫一声,他在捉弄我!
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
没有阿宁陪着睡,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唉,不想了。
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恍惚间,觉得有人在身边,就坐在床沿。
一只有点冰冷的手划过了我的喉咙。
我睁开眼,脖子瞬间被人扼住了,让我有些窒息。
黑夜里,潘莹子看着我,面色平淡:“你知道吗?你没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能够嫁给楚明。这家族里的女人,只要没有灵女的出现,我就是最强的,我一直一直都想嫁给他。”
我不说话,她的手略微收紧,不会让我窒息而死,也不会让我好过。
我们俩对视着,她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皱起眉头。
她低声道:“这不公平,你有宁少爷,他那么爱你,你不能放过楚明吗?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我的丑相都被你看到了!”
身体里的蛇神开始不安分了,那个她也开始不安分了,或许那不是她,那就是我。
在这样的黑夜里,我变得更加容易暴怒,也变得更加没有人性。
指尖抓破了潘莹子的手腕,热乎乎的血从她的皮肤下溢出,染红了我的手指,唤醒了身体里沉睡的蛊虫们。它们得到了号召,争相恐后地从我的指甲里爬出,渐渐变大,又往潘莹子的手臂爬去。
“你!”她怒视我,想把手抽回,当我不让,蛊虫们也不让,她挣脱不开。
我低低笑起来:“公平?这世界没有公平的事情。比如我为什么就要一直被囚禁在那新?比如你们的族人为什么要我嫁给许楚明我就得嫁?这公平吗?没有公平!”我的命运,总有一天要脱离这些人的掌控!
蛊虫们,顺着她的手臂缓缓爬着,很快就要爬满了她的整只手臂了。
“你看看它们,它们是被我炼制出来的,只听我的话,我让它们干什么,它们就干什么。比如喝你的血,吃了你的肉,只留下白骨。或者让它们潜伏在你的身体里,每天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平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的只是弱肉强食。为什么黑夜要臣服于白天?因为天道规定了这一切,这也没有公平可言。”
我笑了起来。
潘莹子咬牙。
猛然,缠在她手臂上的蛊虫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顷刻间灰飞烟灭。她收回手,后退了两步,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有多大的能耐?我爬起来,下了床,抬起手看看那玉镯子,真是碍事。不过没关系,我的力量增长很明显,也不是这镯子能轻易限制得了的了。低头咬破手背,伤口处血液蠕动着,一样东西慢慢爬了出来,似蛇非蛇,似虫非虫,六只腿,一双翅膀,尖牙利齿。
它猛然窜起,顷刻间胀大,缠绕着潘莹子的身子,越收越紧。
火光冲起,想要烧死它,但是顷刻间熄灭。潘莹子大惊,腾出一只手拼命抓住它的喉处,制止它想要撕咬她的行为:“这是什么东西?!”
我背着双手,吃吃笑着:“你管它什么东西,它最爱吃的就是心脏,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它曾经将林子里的一条蟒蛇给吃了呢!”
“你敢杀我?!”潘莹子手中的火焰再次燃起:“就凭这鬼东西?!”
我轻声道:“你不该在晚上来找我,最近我脾气不好,尤其是夜里。她出来了,和我融合在一起,我变得不太像我了。”
潘莹子摔倒在地上,摆设的花瓶被撞到了,摔碎在地上。
我歪着脑袋看了一会,伸出手:“回来吧!”将它召唤回来,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潘莹子爬起来,跪坐在地上,鬓发微乱,狠狠瞪着我:“我未必就赢不了你的虫子,我还没用了十分的法力!”
我只是淡淡一笑:“大概吧,我就是不想和你打了。”我走了过去,越过她的身边,往房门走去。
“你这是去哪里?”她在我身后喊道。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一个人太闷了,我要和楚明一起,同床共枕。”嘿嘿,我变坏了,真的变坏了。她不是恨我吗?我让她更恨。
“你……”
我不理她,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间和小客厅,缓缓往许楚明那里走去。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很近,很方便。身后传来潘莹子追来的声音,但很快就没有了,不过我知道她就跟着我呢。好啊,我让你看清楚、听明白。
我打开了小客厅的门,让门口敞开着,又走向卧室门口。轻轻一扭门把手,门口打开了,照旧让门大开着,我爬上许楚明的床,掀开因为他而温暖的被子,我柔软的四肢缠住他:“楚明,楚明。”
睡眼惺忪的许楚明迷糊地看着我:“琊琊?又怎么了?”他的睡衣扣子没扣完,露出半个胸膛,很性感。
我伏□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楚明,天气好冷呢,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你叫我什么?”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
“我叫你,楚明。”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打开的房门,那边是沉浸在夜色里的客厅。
他吻住了我,我回应他。
即将婚礼
“你变坏了,琊琊。”许楚明抚摸我的脸蛋,轻声道。
“嗯。”我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太奇怪的了,因为这本来也属于我的一部分性格。
他将我从他身上放下,起身将房门关了,再重新回到床上抱着我:“为什么不关门?是不是外边有人,你想让对方看到?”
我不回答,他都猜到了吗?缩进他的怀里,我解开他的睡衣扣子,双手流连着他的胸口,忍不住又开始“吃”起他来。他的阳气是最美妙的,我的尖牙利齿开始长出来了,实在忍不住了,在他胸口轻轻一咬。
“别每次都把我咬伤,”许楚明一拍我的屁股:“小心我收拾你。”
我只好收了尖牙,轻轻一舔他的胸口,抬头看他:“你要怎么收拾我?打我?”
“怎么收拾?”他喃喃道,眼里有了情-欲。他把我往上一挪,掀起我的睡衣,轻吻起来。我发出了嘤咛,他抬头窃笑:“等洞房花烛夜,你就知道我怎么收拾你了!”
我笑了,往下挪了挪,柔软的腿勾住他的腰身:“我不信,阿宁说我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起初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底还是挺得意的。
“是吗?你等着好了。”许楚明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手指在我的背上轻划,好痒。
我摸摸他的脸,跟阿宁真是一模一样呢!我问道:“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潘莹子?”
他笑了:“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她太想嫁给我,灵女又一直没出现,我就保持着暧昧点的关系好了。”
我用手指一戳他的脸:“你想让潘莹子一直被你吊着,然后更好地为你卖命?”我明白了,许楚明这个坏人。
“说卖命也太夸张了,都是除妖师,这本来就是除妖师该做的事情。”许楚明笑笑。
我一掐他的鼻子:“你是坏人,我也是。”坏吧坏吧,就这么坏下去好了。
他只是笑:“你自从力量增长后,就变了。另外,我觉得,你力量增长得谢谢阿宁。”
“为什么?”我翘了翘嘴角,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呢!”又在解我的睡衣扣子。
“为什么?当然是感谢双修给你和他带来的好处啊!看看我给你的玉镯子,都裂开了。阿宁最近法力也提升很快,特别是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之后,这自然是和他的潜力是有关系的,但也和你们俩的‘努力’分不开。”
许楚明吻住了我的唇,手脚麻利地解开我的衣服,一扯。
“啊,疼!”我叫出声,他咬了我的肩膀,力道不轻。
“这只是一个小惩罚,”他低声笑道:“等着吧,等到那一夜,我会让你一辈子忘不了!”
我被咬疼了,不服气:“我才不信呢!”
“不信?那要不要打个赌?”他笑得狡猾。
我立刻犹豫了,要说打赌,我真就没那个把握了。在我心里,许楚明的坏点子太多,不可以轻易和这样的人打赌。我哼哼道:“我才不和你打赌。”一边说一边将被扯落的衣服重新套上,系扣子。
“不敢打赌?”他的手滑进我的睡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背部。
我不想承认,但是心里确实不敢,犹豫了会,干脆闭眼装睡:“我困了。”
“困了?”许楚明不相信,他拿过我的手放到他的身上——
我的脸烫了起来,小声道:“干嘛……”
“干嘛?你说呢?”许楚明沙哑着声音说道:“洞房花烛夜不是今夜,但是你引起了火,就得灭了。”
我挣扎了会,还是顺从了,右手伸入了他的裤子里,在火热上轻轻摩挲。许楚明搂着我翻了个身,让我坐在他的身上,我的手一动,他就要发出暧昧的声音。说真的,他的声音和阿宁有点像,也挺好听的,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外地动人。我听了有些……情动,他一只手又在我的身上划着,我有点出汗了。
他教导着我,用沙哑的声音引导我,一会要快点,一会要慢点,一会又要我先停住,我有点心跳加剧。夜色里模糊地看到他皱眉的表情,夹杂着愉悦的表情,我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嘴唇干渴得不行,舌头就一舔唇边。
许楚明哑着声音说道:“指头,往上一些……啊……”他的声音更加诱-人了。
我不好意思看着他,却又忍不住要偷瞄着,被他发现了,淡淡一笑。我窘了,低声道:“你还要怎样?那么多要求,又快,又慢,又……”
他猛然坐了起来,堵住我的唇,一把将我的手拿开,让我贴着他摩挲。
新娘子的嫁妆总是红得耀眼,真红褙子、大红罗裙,上头的雕绣透露着精致。我的手摸过身上的嫁衣,描绘上面的图案,绣得真美,图案比起那新的女人给我做的裙子上的刺绣还要美上好几倍。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已经有165公分的身高,略微有点儿瘦,但胸脯的起伏却是有的。一头黑发盘了起来,好方便她们给我试穿这身嫁衣。
嫁衣,真美啊,我什么时候可以穿着这样美丽的嫁衣嫁给阿宁?
“琊琊小姐,上身紧吗?”有人问我,她是裁缝的女徒弟。
“不紧,很合身。”确实,就是那裙子的长度,也没有多出一分,更没有短上半分。
明天晚上就要和许楚明结婚了,就穿着这身嫁衣。
到底愿不愿意嫁给他?不是很想,因为我总觉得嫁给一个人,就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应该交给这个男人。我的第一个丈夫,是阿古,他已经与我的第二个男人——阿哥合为一体,我都没有能叫上阿古一声——夫君,又或是老公,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现在,第三个丈夫,是许楚明。他,很英俊,很优雅,也很坏。我到底喜不喜欢他?我想了前晚的事情。
他剧烈地和我摩挲,柔软而敏感的部分接触着,我几乎要叫出声,颤抖着,怕他进入,却又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矛盾的我抓着他的双肩,直到他发出一声低吼。那一瞬间,我有些放松下来了,身体里却又腾起了不满足——阿宁说过,女人一旦被调-教过了,会变得开始渴望。
渴望,是身体的,也是心理的。我太清楚自己的变化了,对于这种变化我并不怎么排斥,相反,有种隐约的快意在里头。因为我感觉自己被释放了,就像是一个总想做坏事却一直压抑着的人,有朝一日可以做些自己从不敢做的事情,会变得格外的放肆。
当然,快意的同时,也有些战栗,一如前晚的我对许楚明的感受。
“琊琊小姐,”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女佣探进了脑袋:“老爷子想见你。”
“琊琊,明晚你要嫁给阿明了,嫁衣都合适吧?”许定严坐在我的身边,看起来依旧很和蔼。
“嗯,很合适,很好。”我应答他,想了想,拿过桌上泡好的温茶水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来,笑了:“琊琊现在变得比以前要懂事多了,阿宁功不可没。”
是的,要是过去,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礼节性的东西?不过,要不是因为他是阿宁的阿爸,我也不会这样的。
许定严喝了一口,我接过了茶杯放在茶几上,听到他说道:“琊琊,我知道你很喜欢阿宁,不过和阿明结婚的事情,我希望不要抗拒。”
我低着头,轻声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阿宁,我想嫁给他。”
“我明白,阿宁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你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不过,琊琊,你想过阿明对你的好吗?”他微微侧过身,“看着”我。
我想到了给我洗澡的时候的许楚明,嗯了一声:“他对我挺好。”
“如果是你先遇见了阿明,也许你心里的人就不是阿宁了。”
“我……”我想否认,但是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去否认,我并没有太多的和人争辩的经验和习惯。
“他们都我的儿子,而我又亏欠阿宁许多,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按照他的意思,让他和你结婚。”许定严叹了口气:“但家族的利益是高于单个人的,阿明是未来的领导者,这一点绝对不能变。许家的规矩就是长者继承,这规矩不能破,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这个家族就要乱了。”
“你希望我和许楚明双修,让阿宁再怎么强,也强不过许楚明。”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担心我过了明晚,就不再和许楚明双修了。
我忽然有点激动:“阿宁根本没想过要和许楚明争什么,你么为什么这么提防他?”
我盯着许定严,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但他没有。
事后,我曾想,他为什么不给我答案,但是想了好久,也不明白,只隐约觉得和那一个三十年前的预言有关。那会是怎样的预言?阿宁的力量增长很快,我曾经很吃惊过,这是否于预言有关?
那曾经和我说话聊天的小树精,它说过阿宁的灵力很强,又说他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它后来再也不搭理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提防阿宁。
等不到许定严的答案,我有点厌倦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们的?”
许定严沉默了会,说道:“你可以不听我们的,可以选择站在鬼王那边让他复活,但你该明白,他复活之后会有多可怕,他能掀起的风浪足以让大部分人被杀戮笼罩。琊琊,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些除妖师并不在乎,但是你愿意让其他无辜的人受这个罪吗?你愿意站在阿宁的对立面吗?”
我怔住了。是的,我不关心别人,不在乎这些除妖师,但我在乎阿宁。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数,而阿宁注定要重回许家,他不可能纵容鬼妖将鬼王复活。而我——
我太在乎他。
我可以选择,但实际上又是毫无选择的,因为我在乎阿宁。
这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谁也逃不过。
许楚明保持强大,也是必须的,对吗?
我闭上眼,想起了昨晚他在我耳边的低语:“琊琊,把你给我,不要抗拒。”
婚礼
天空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弄得这冬日更冷了,她们给我的嫁衣里头加了件小背心,贴身暖和。我坐在梳妆凳上,红色罗裙被掀起来,露出一双细嫩的小脚——个子是长高了不少,但是这双脚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女佣们尽心尽力,给我穿上暖和的袜子,又小心地给我套上一双红色软底的绣花鞋。
我的头上,已经戴着凤冠,站起来,鞋子很舒服。
红色的盖头被拿来,遮住了我的视线,有人引着我往前走。身上的衣服在我走动的时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只能看到地上的一点,拉着我的手很柔软温暖,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轿子停好了,走吧。”前方传来陆扬的声音,我略微抬起头,但除了模糊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我能嗅到属于他的味道,浓烈的,一如他的血。
我开口了:“陆扬,我——”我想问,阿宁在哪里,今晚他也会参加我的婚礼吗?看着我和许楚明成婚?
“什么都别问了,过了今晚,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绝不会瞒你。”他不肯让我说下去。
我沉默了,任由拉着我的女人将我引上了一顶轿子,我乖乖地坐在里头,轿夫们便起了轿,稳稳当当。我在那新的时候,没做过这样的轿子,那儿没有这样的习俗。听许楚明说,这是参照古老的习俗操办的,但也省去了一些繁琐的细节。
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过是个暂时的新娘,许家今后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我端端正正地坐着,直到轿子停住,我被引出轿子,迈入了东院。
一道门槛前,我停下了脚步,眼前有限的视力范围里出现一双男人的黑色布鞋子。女人放开了我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炙热的男人的手,将我牵入。周围有一些人,并不多,我能感觉得到他们的眼神,或许是好奇,或许是不屑,总之,绝不可能有喜欢我的不是吗?
除了不那么讨厌我的陆扬。
除了宠我疼我爱我的阿宁。
除了今晚要成为我丈夫的许楚明。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我木木然地做着事先就有人交代我的这一切,只觉得很恍惚,身边并没有吵杂吵闹的人,也没有我从书上看到的那种道贺贺喜的热闹气氛,有的只是一个仪式。
踩着浮云似地,我被许楚明牵着完成了所有的程序,又被他牵着入了我们俩的洞房——这是在东院临时弄好的,过了今晚,不再在这里睡着。
盖头被掀起了,我看到了许楚明,他穿着唐装,英俊儒雅,正朝我微笑。
“很重吧?”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我的凤冠,放在一旁的一张凳子上,又拉着我到桌边坐下。
他拿过桌上一碟点心放到我面前:“饿吗?吃点东西?”
我扫了一眼桌上,都是些甜点,是我平时爱吃的。我想了想,拿过杏仁饼吃起来,没吃几口,他又给我递了一杯温水。我看他一眼,喝了一口,好将零食送下肚子。
“不吃了?”许楚明看我停下了,出声问道。
“不太想吃了。”没什么心情,我有点紧张——想到要和他交欢,我心里总是有些慌,毕竟我一直对他有些害怕,虽然没有对阿哥那么怕。再者,他是阿宁的双胞胎 ,长得一模一样,虽然有些差别,但想到他要在我身上予取予求,我还是有些抗拒。
“那就喝下这杯交杯酒,就可以——洞房了。”
他故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发音,我感觉自己轻轻战栗了一下。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已经递过来一杯酒,我接了过来,两人手臂缠着手臂。仰头,闭眼,我喝下这杯酒。
这米酒并不**,倒是有点像饮料。
“不能喝多,后劲很大。”许楚明像是看出了我所想,拿过我手里的空杯子放回桌上。一双眼盯着我,带着些暧昧:“我可不想你睡过去了。”
我的手一抖,赶紧站了起来,看着地上:“我,我要洗澡。”
许楚明也悠哉悠哉地站了起来:“嗯,洗澡水都放好了,一起吧,我陪着你。”
我愣住了,犹豫间已经被他拉着进了卧室,他说道:“你把身上的衣服该脱的就脱了吧,这样子去洗手间很麻烦。”
“嗯。”我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跳个不停,猛地在床沿坐下,眼睛瞄到床上的大红喜字,又突地站起来。
“怎么了?还不脱?”许楚明看着我,边说着边来到我面前。
我不敢看他:“知道了。”转身背对着他,动手解扣子,可这手却不听了,怎么也解不开布纽扣。
身后传来许楚明的轻笑,一双大手扣住我的双肩让我转过来,他柔声道:“我来。”
他的手指很灵巧,动作不紧不慢,很快就将我身上的红色嫁衣给解开了,挂在床头边的衣架子上。趁着这功夫,我就想溜走,立刻被他拉住了:“急什么,你这罗裙还没脱呢,多麻烦。”
我只好站住,看着他蹲下-身子给我解开裙子。“抬腿。”他吩咐我,我一一照做了,将这裙子从我身上卸去。我抓住了他要继续给我脱衣服的手,低声道:“我自己来。”
“好。”许楚明放下手,自顾自地脱起他身上的衣服来。
我慌乱地离开他几步远,匆匆脱去了绣花鞋和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入浴室里,也不管他有没有跟来,直接在踏入了浴池里,干脆地坐下,好像这样可以遮掩我的身体一样的。
“跑那么快干什么?”许楚明走了进来,身上什么都没穿。
我下意识地往里头靠了靠,低着头。
“你低着头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身体。”
我不回答,依旧低,眼前的水起了波澜,男人的腿迈入了浴池里,他坐在了我面前,随意得很,四肢放松。
“过来。”他伸出手,我一抖,又不敢说不,犹犹豫豫地挪了过去,坐在他怀里。
“你怕?”许楚明捏住我的下巴,一抬,好让我看着他。
“不。”我嘴硬,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努力和他对视。
“是吗?”许楚明的手往下滑,挤进了我双腿间,一探!
我下意识地缩紧了身子。
我很良民
“啧啧,收得那么紧,还说不怕?”他贴着我的唇,手指已经开始动起来:“松点,再松点,你这样子,一会我进去的时候想要夹死我吗?”
我咬着唇,满脸热气,他猛然托着我的臀部让我站起来。
“你干嘛?”我叫出声,他这是!
柔软的唇,灵巧的舌头,熟练地撩拨,我几乎要软了身体:“别……”
他哪里会听我的?我只能勉强扶着他的脑袋,借助他的力量让我站着。快意一**袭来,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声音。
好热,好热,这是什么感觉?
像是在水里潜水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猛然安静下来的感觉,又像是我还在母亲身体里飘飘浮浮的感受,真奇怪。什么时候被抱出了浴室,又什么时候到了床上,我已经不记得了。许楚明看着我,轻笑:“阿宁没给你试过?”
我晕晕乎乎,居然在回答他:“没,不……”阿宁提过,我就是一直不好意思。
“那就再来。”
我叫出声,想要踢他,立刻被抓住了腿,无济于事。
炙热的呼吸,轻微的喘息,还有我的嘤咛,混杂在一起,我几乎要晕厥。当他真正进入的时候,我已经软做一团,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不字,就被他堵住了唇。激烈的撞击,许楚明贴着我的唇喘息:“不?这个时候你还想说不?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猛然一个翻身,让我骑在他身上。
“你喜欢这个姿势吗?嗯?”
“这样呢?”
“阿宁喜欢这样吗?”
“你们常用的姿势是不是这个?”
他疯了一样地换着姿势,出去,进入,反反复复,越来越用力。我几乎要失去了力气,当他将我翻过身子,我猛然清醒了一样,想要逃开:“别,别这样!”
后面,我最羞耻的姿势,我见过野兽的交缠,就是这样的。
“我非要这样呢?”他一把抓住我的腰身,用力一拉,将我重新按在他身下。
“不,不……求你……”我想哭:“阿宁从来不强求我这样的,我不喜欢。”羞耻,总觉得这是野兽的交-媾,我抗拒这个姿势。
“那,我偏要!”
我闭上眼,抓紧了身下的褥子。
许楚明冲进来,涨满我的身子,那一瞬间,我想要哭,却又感受到了奇特的快意。
“琊琊……小乖乖,放松点……这感受很美的,你为什么要抗拒?”
“你见过豹子的交合吗?公豹子用尽力量,制服母豹子,用的就是这样的姿势。”
“其实人就是野兽,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姿势能让男人感受到最畅快的征服感。”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夹杂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每一句话都让我羞到了极点,却又让我的身体升起了饥渴。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腰身,不让我逃开。越来越深入,他仍不满足,还在努力地推进。
我哭了:“放过我吧……我受不了……”这样可怕的刺激,让我有种要堕落的感觉。
“受不了?你明明很喜欢!”
“没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嘴硬!”他更加用力了。
我哭出声,跪在床上,接受他的冲击。起初,还会呜咽着求上几句,到了后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泪也没了,整个人失去了大半的理智。
好像,他在让我叫他的名字,我张张嘴,没叫出来,立刻被他惩罚性地一撞,我喊出声。一声又一声,全是他的名字,直到喉咙干渴。他不肯让我停下,拿过一杯水喂我喝下,又将他推入我,要我继续叫着——楚明,楚明,楚明。
“看着,是我,许楚明!”他狠狠地说道:“不是别人,就是许楚明!”
“楚明……”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完全顺着他了。
他皱眉,猛然一撞!
一切都平静了,他压在我身上,我们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一会,他在耳边轻笑道:“双修确实是好东西,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刺激还能不怎么累,我们之间的阴阳之气得到了交融,真好。”
我不说话,他立刻捏我的脸:“是不是,琊琊?”
“嗯!”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他说的我当然都知道,我和阿宁之间双修了不止一次,我自然是明白双修的好处。可我就是不想理他,想到他刚才用那样的姿势,我的心里就腾起火气,一种属于野兽的躁动在蔓延。
“啧,还在生气呢?别气了,什么事情都要有第一次,等以后你不仅不会抗拒,还会喜欢上的。”他亲吻我的脖子,那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我睁开眼,恨恨地看着他:“我讨厌你!”
“讨厌?”他笑了:“你刚才也说不喜欢,结果呢?还不是很享受?你不知道你刚才收缩地有多紧……”
“你闭嘴!”我恼了,躁动上了身,我猛然在他肩膀上一咬!
许楚明闷哼了一声,大手扯开我,一把将我的嘴捂住:“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嘴堵上?再把你的手脚都绑住?”
我说不出话,在他虎口处一咬!他立刻松了手,我得意地看着他,嘴里有我最喜欢的血味。许楚明盯着我,狠狠道:“别挑战我的耐心!啊!”
我把他的另一只手也咬了,血的味道进了我的肚子里,我吃吃笑起来:“许楚明,我就要咬你!”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这野兽般的心性总是随时会窜出来,将我控制住。
一弓身子,我咬着唇,他居然没有半点前-戏就冲进来了。
“我看你还怎么横!”许楚明盯着我,眼里有怒气。
这样用力的撞击,我忍不住娇吟起来,指甲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红色的抓痕,他咬牙切齿:“我非得把你的指甲都磨掉了不可!”
“你别想!”我叫出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一用力,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我喘着气,俯□子,在他的胸口一咬!
“啊!你够了没?!”男人用力一顶身子,强迫我松了口。
我不甘心地想要压制他,却变成了迎合与配合,情-欲占上了风,我和许楚明——
“这就是野兽,就像我刚才说的,雄性和雌性在床上的战争!”他狠狠道。
“闭嘴!”我不要听,不要听!
战争,真的开始了。他用力,我也用力,我们变成了野兽,却又在兽性中获得了快意。人,有时候真的是野兽。阿宁,他能够安抚我心里那头蠢蠢欲动的野兽,而相反的,许楚明,他成功地将我身体里的兽性激发出来。
“啊……”男人叫了一声,我也跟着一战栗,软在了他身上。
“去洗澡吧?”他首先恢复了精神,问我。
“嗯。”我巴在他身上不动,让他将我抱起。
他坐起来,一手揽着我的腰身,我们的身体还结合在一起,没羞没臊。许楚明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哼了一声:“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抓痕至少也有六七道。”
“才没有。”我嘀咕了一声,有点惭愧。
“哟?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这时候怎么突然害羞来了?”许楚明嗤笑我。
我脸红了:“要你管!”我怎么知道嘛!刚才我就是突然变了个人,我现在害羞一会不可以吗?!
他笑了,抚摸我的脸:“没关系,无论是哪个你,我都喜欢。”
我抓住他的大手轻咬了一口,忽然想起来什么,犹犹豫豫,还是决定问出口:“阿宁……我是说,我们举行仪式的时候,他也在吗?”
许楚明的笑脸收了起来,淡淡道:“你只在乎他吗?这个时候也在想他。”
“不是……我好几天没见他了……”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问出来是我不对,心虚了。想了想,决定和他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不起。”
我的道歉起了作用,他的脸色缓和了。
“阿宁没参加我们的婚礼。”他轻声道。
没参加?“那……他……”
“好了,明天,你再问别的男人我都不在意,但是今晚,你是我的,明白吗?”他的声音有点冷了。
我乖乖地点头:“好。”
撕咬的冲-动
被子真暖和,许楚明的体温很高,他将整个被子都弄得暖烘烘的,我也就跟着享受了。舒服地嘤咛了一声,我翻了个身,感觉身上有些酸痛,是折腾了一晚上留下的后果,许楚明将我翻来覆去的折腾,就算我累了他也不肯放过我,越是求着他他越是不肯停下。
将脑袋往枕头里蹭了蹭,我正打算继续睡觉,许楚明的手就从身后伸了过来,将我抱住,手指在我的小腹上摩挲着,指头上的茧有些粗糙。
“痒……”我嘟囔道,想躲开他的手。
他不让,抱紧了我,温热的身体紧贴我的后背,我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讷讷道:“不要了……”
“为什么?反正是双修,多做些有好处。”许楚明轻声道,又用舌尖舔着我的后颈处。
“可是……腿会累……”我没好意思说得太清楚,大腿内侧处的肌肉有点疲乏,张开腿太久了内侧的肌肉会一抽一抽的。
他立刻明白了,翻身将我压趴在床上,声音低沉:“那就用这个姿势,你不用张开腿。”
又是这样,我皱眉,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他已经冲进来了。我向后一仰脑袋,微微喘息:“快点……你好沉……”要压死我了。
“快不了,乖乖,把屁股翘起来点……”
“讨厌!”他怎么老说些让人窘的话?
许楚明笑了,动起来。
“明少爷!”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好像是陆启。
“该死……”许楚明咒骂了一句,暂时停下来,往外头喊了一声:“什么事?”
我闭着眼,轻轻地喘气,他在我身体里不动的滋味很不舒服,还不如退出去算了。
“元老们要见你。”
元老?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要在这个时候急着要见许楚明?我吃力地说道:“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许楚明不理我,朝外边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很快就过去!”
又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先把你办了,让我们都舒服了,我再过去!”
我的脸热了,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所说的话都是这么赤-裸-裸的呢?!
温热的水包围着我,有人托着我的脑袋,不让我被水淹没了。女人的手很柔软,在我身上搓洗的力道很合适,我很舒坦。她们给我擦洗身上,又把手指伸入了我的两腿间,我抗拒地缩紧了身体。
“琊琊小姐,我们给你清洗呢……”女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琊琊,别怕,我给你清洗干净。”阿古的妈妈朝我笑:“那儿是女人最柔嫩的地方,得好好照顾,我是过来人,你别怕。”
我低着头,闭着眼,感觉到阿古妈妈的手伸了进去,温柔的清洗着。她一边洗着,一边教导着我如何去爱护这个地方,她轻笑道:“琊琊,你这么怕?要是阿古将来和你洞房,你会弄疼他的。”
弄疼阿古?我未来的丈夫?那个有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的男孩子?他会偷偷来和我见面,给我带上很多小礼物,还会给我讲故事。当我没听明白的时候,他还会给画出来。
“阿萝,我今年十七了,还有一年我就能和你结婚了。”阿古坐在凳子上,我坐在他的身上,他朝我撒娇:“到时候阿萝可要让我好好亲亲。”
我点点头:“嗯。”他是我的丈夫,他想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阿古的眼神变了,手指从我的脸颊滑下,低喃道:“这儿,我要先亲这儿,然后是阿萝细嫩的脖子,再往下……”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脖子,虚空地划过了胸口,又将整个手掌覆在我的小腹上,再慢慢滑到我的大腿。
当时的他,眼神带着渴望,又带着虔诚,那是怎样的一种复杂?
我最亏欠的始终是阿古,他才十八岁,却为了我成为阿哥的替身。
阿古——
“我想你……”我呢喃出声,抓住那正在抚摸我脸颊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手指划着我的唇,爱不释手,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了——有点儿急促,有点儿压抑,他很想我对吗?
他的味道,他的气息——
等等,这味道——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陆扬的脸,而我抓住的,正是他的手。我愣了好一会,才想到要放开他的手,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你怎么在这里?楚明呢?”许楚明见完那些元老了吗?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他走了之后我就继续睡,迷糊中好像有女佣抱着我去了浴室清洗,又帮我擦干身体,再放回床上。
哦,我还梦见了阿古。没想到不是阿古,而是陆扬。
陆扬收了手,站直身子,双眼看着地上:“明少爷有事,估计一整天都会很忙,我是来接你回北院的,那边的新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是专门给你和明少爷一起住的。”
他又补了一句:“我敲门了,你没听到,我这才进来的。”
我点点头:“知道了,对了,阿宁呢?”
陆扬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宁少爷有事。你梳洗梳洗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我想问阿宁有什么事,可是想想陆扬这么回避那肯定是家族的事情,许楚明也很忙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算了,问也没用。我正想让陆扬先出去一会,他又问道:“刚才,你在梦里梦见什么了?”
他终于肯看着我了,可也不是和我对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害羞——大概是吧,我抓了他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我含含糊糊道:“不记得了……我就是觉得有点凉,你的手又暖,我就顺手……对不起。”我不想跟他说我梦见了阿古。
“对不起?”陆扬失笑,笑容有点怪怪的:“我出去了,你梳洗吧,午饭已经让北院的人准备好了。”
午饭?天啊,我睡了这么久?
“这房间是昨天刚布置好的,你的衣服和一些平时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陆扬带着我进入房间。
我转了一圈,这里比之前的房间都大上很多,衣帽间也是单独的一个小隔间,床上是我喜欢的粉色。我拉开衣橱,里头的衣服除了一些我以前穿的,还有新的衣服。还能缺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我喜欢我以前的枕头,我想用那个。”
“我知道,没给你换,就是给你换了枕套。”陆扬双手插兜,站在我身后回答我。
我转过身,有点惊奇:“你怎么知道?”他穿了一件咖啡色的毛衣,看起来很像巧克力——我爱吃的甜食。
他嗤了一声:“你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抱着那个枕头,整个脑袋埋在里面,我还看不出来?”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抱着枕头?”我疑惑了,没怎么注意就说出了心里话:“你进我的房间偷窥?”偷窥?窥视?觊觎?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词,这些是许楚明教给我的,是有次我睡觉的时候他进入了我房间,在床边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他说,这是偷窥。
他还说,偷窥的意思是色-迷-迷地看着。
陆扬也是?
我看着陆扬,他的脸色一僵,说道:“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有,有一两次找你,你都是在熟睡,我就进去一看。喂,你去哪里学了偷窥这个词?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也是,陆扬怎么会色-迷-迷地看我?我摸摸耳朵:“楚明教的,他说是色-迷-迷的意思——啊,我饿了。”每次肚子饿,我就想摸耳朵。
有点怪,许楚明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阿宁也不见踪影,倒是陆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要离开北院,他也跟着,我想去找阿宁,他就会阻止我。就是现在,我在客厅里画画,他也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坐在,双眼看着电视。
我依旧是跪在茶几前,拿着铅笔仔细地画着,上面是一面镜子。冷不防陆扬弯腰凑过来,看着我的画:“这是什么?”他的呼吸正好吐在我的耳边,弄得我有点痒。
“镜子。”我说,继续涂抹。
“镜子?什么镜子?好像有点扭曲。”他问道。
“心中的镜子。”我画好了,站起来,不小心膝盖撞到了茶几,疼得我往后一摔——
“小心点。”陆扬接住了我,我坐在他的怀里,手里还拿着画纸。一转头,就要碰到他的脸,他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有种想要咬开他喉咙的冲-动。
你喜欢我对吗?
陆扬猛然一推我,将我推落他身上:“你那眼神,又想吃人是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嗯,你的血的味道太浓烈了,我一直都记着。”
陆扬哼了一声:“宁少爷不够你吃,明少爷也不够,你还想在我这里占便宜。”
我撇嘴:“我又没强迫你,再说了,你的血好喝我才想要喝。”凶什么凶?
“这么说我还挺荣幸的?”陆扬伸手扯了扯我的头发。
讨厌,我拍拍他的手背:“你们男人喜欢喝酒,喜欢烈酒,我喝血的道理也是这样的,有什么奇怪的。”不许扯我的头发,怎么谁都喜欢扯我的头发?话说,这头发长得真快,都快到我的大腿了,改天把它剪短些。
“烈酒?我的血像是烈酒吗?”
“嗯。”我不看他,盯着画纸看,想看看还有哪里没画好。
“那你喝了是不是会醉?”
“有点。”嗯,画得还可以,没以前的那么难看了,如果阿宁在,我可以给他看看。
阿宁,我想你。
我正看着画纸发呆,冷不丁手里的画纸倏地被抽走了,是陆扬拿过去了。他看着画纸问我:“你刚才说这是心中的镜子?什么意思?”
“就是心中的另一个自己,镜子那一面的自己。”我给他解释:“就像我,有个很坏的我在镜子那一边,想喝血,想吃人——”
我忍不住又盯着他的脖子看,喃喃道:“特别想用指甲划开你的皮肤,看着血流出来,再用舌头舔干净。”手指蠢-蠢-欲-动,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抬起了手,指甲划过陆扬的颈动脉处。
这里,就是这里,如果咬破了,会流出大量的血液,飞溅而出,温热,腥红。
我缠上了他的身子,坐在他怀里,嘴唇贴上了他的脖子,牙齿轻轻一咬,开始吮吸这烈酒一样的血液。陆扬的手放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扯我,还是妥协了。我控制体内的叫嚣,只是吮吸了一会,就用舌尖轻舔,打着转——我知道他会喜欢这样,因为许楚明也很喜欢。
“喜欢吗?”我在陆扬的耳边低声问道,声音很柔。
“琊琊……我……”他的心跳很快。
我微微拉开了我们的距离,双眼与他对视:“陆扬,你告诉我,阿宁去哪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事情发生了,一定是的。
陆扬迷蒙的眼里有了清醒,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事,只是不太方便见你。”
不太方便见我?骗人!我恼了:“如果没事,你为什么盯着我一整天?就怕我去找阿宁是不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许楚明还没回来?!陆扬,我以前是很傻,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别想糊弄我!”指甲用力一划,在他的脖子上又划了一道!
陆扬一偏头,皱起眉头:“你别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不说?我垂下眼帘,看看指甲上的血腥,低喃道:“我想知道,我要知道,你必须要告诉我……”将手指送入口中,舌尖在指头上打转,将美味的血液全数吸入喉咙里。
“我不会说……”
陆扬被打断了,他说不了话了,因为我堵住了他的唇。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要推拒,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放开他的唇,他立刻将我用力一推,我往后摔落在地上,后背撞在茶几上,疼死了。
“你把什么东西放到我身体里了?!”他大怒。
我笑起来:“迷幻虫,它会让你乖乖听我的,什么都告诉我。”
“你!”他气坏了:“这么个小东西我不信我……”他打住了话头,整个人开始呈现出虚软的状态。
我爬起来,嘿嘿笑道:“这小东西你要杀它很简单,但前提是在它没进入你身体之前。一旦进入你的身体,要杀它就没那么容易了,当然,你是妖兽,最终还是能用你的力量将它杀死,不过这也需要一点时间,在这个时间内,我可以问出我想知道的。”
陆扬说不出话来,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我知道他是在与蛊虫对抗。想了想,我上前拉起他,他完全没有重心,整个人往我身上靠——扑通,我和他一起倒在地上。我努力从他身下爬出来,扶起他的上半身,从他背后拖住他往房间拉。他可真沉,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拖到了房间里,又把他拖到床边让他靠着床头柜,几乎累死。
“呼……”我吐出一口气,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一卷绳子,回到他身边蹲下,开始绑住他的手。
“你……”陆扬吃力地说道:“干嘛?”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吵,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突破蛊虫的迷幻,为避免你突然制服我,我还是绑住你好些。”用力一扯绳子,让它系得紧些,看了看床,再把绳子的一头绑在床脚,好了。
“我不会说的……”陆扬还挺厉害,还有些清醒哦。
我摸摸他的脸:“陆扬,你几岁了?”
他愣了愣,喃喃道:“二十七。”
嗯,蛊虫开始起作用了,我再确认一下:“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他咬着唇,满脸涨红。
“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次好吗?你喜欢我对吗?”我半跪在他身边看着他,柔声细语:“我也是这两天才察觉的,你很喜欢我,想要我,想亲吻我,我知道的。”所以,我才选择了用吻来将蛊虫送入他的体内,否则,我根本不要想控制得了他。
陆扬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汗水一颗颗从他的脸上滑落,很性感。他张张嘴,说出了我想要的答案:“是,我喜欢你……”
我高兴了,他肯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他已经陷入了迷幻中,理智几乎全无。我赶紧再靠近他一些,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问道:“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缓缓道:“鬼妖,很多,在雾峰谷……我们怀疑他们发现了‘斩魔’,另外,好几个据点被鬼妖袭击……很严重……”
他咽了咽口水:“明少爷去……‘天石’……”
什么?!我愣住了,这么着急要借用“天石”的力量?许楚明能驾驭得了吗?看来真是很严重,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匆忙。这么说来,“天石”真的在这儿而不是在青山的祠堂那里了?
我正思索,陆扬又迷迷糊糊说道:“宁少爷,他自动提出……带人去雾峰谷……走了五天了。”
阿宁去了雾峰谷!我一下子软了,难怪这几天我一直没看着他,许家的人也不让我去找他,原来他根本就不在龙山了!陆扬说雾峰谷那儿有很多鬼妖,如果真是为“斩魔”而去,那么一定会发生一场混战!阿宁,阿宁,他怎么就去了那里?!
脑袋里一片混乱,我慌乱异常,阿宁会不会出事?
“呜……”陆扬呜咽了一声,我回过神,看到他的双眼变成了蓝灰色,看来是想动用法力和我的蛊虫对抗,清醒得还真快!
我立刻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往陆扬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他晕过去了,后脑流了点血。我放下台灯,摸摸他的心脏,探探他的呼吸,又给他查看了伤口。还好,没什么大碍,就是晕过去了,以他这样强的法力,这点伤很快就能好了。我微微松了口气,开始犯愁了,怎么办?陆扬迟早要醒来,到时候他还不知道怎么报复我,唉!
看看墙上的时钟,正是十一点五十,我困了,不如先睡了再说吧!起身拿过一床被子,盖在陆扬的身上,我正准备爬上床,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我一下子警惕起来:“谁?”
“琊琊,是我,潘莹子。”
潘莹子?这么晚了她来找我干嘛?我看了一眼还昏迷的陆扬,走过去开了一道门缝,刚好够我走出去。一出门,就立刻合上房门,未免被潘莹子看到里头的一切。
“没睡吧?打搅你了。”她后退一步,带着微笑。
“你有什么事?”我不太想和她废话,我不喜欢她。当然,她也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是恨我的。
潘莹子笑了,转身到了沙发上坐下:“聊聊吧,琊琊。”
我看了她一会,看这样子她一定是有话要和我说,而且不会轻易离开。好吧,我也到了她身边坐下:“你说吧,什么事。”
她靠着沙发,双腿叠加着,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指头敲打着腿部:“琊琊,你想不想见阿宁?”
断掉的手腕
这是什么意思?阿宁明明不在龙山了,她说这话是什么目的?我转过头看着她,说道:“我当然是想的,不过听说他很忙,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
“宁少爷是很忙,不过,他不在这里了……”潘莹子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一双眼打量着我。
我做出惊讶的样子:“是吗?他去哪儿了?”潘莹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到底想干什么?
“雾峰谷。”潘莹子的眼底划过了得意。
“他去那干什么?”我做出紧张的样子——我知道他去那了。
果然,潘莹子说了一些话,和陆扬告诉我的差不多,她又补了一句:“琊琊,你应该明白,宁少爷其实一方面是想躲开你和明少爷的婚礼,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强大,所以才主动提出要离开这里。”
我不说话了,是了,肯定是这样的。阿宁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呢?看着他的哥哥把我娶了,看着他哥哥和我同床共枕——他故意离开,也特意不让我知道。阿宁,我的阿宁,他总是这么温柔,无论有多不开心,也从来不让我和他一起承担,给我留下的永远是笑容和温柔。
我喃喃道:“我想他。”真的,担心他。
潘莹子立刻接了上来:“我可以安排你见他。”
我猛然盯住了她,笑了:“你想要我离开许楚明。”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也笑了:“我只告诉你,宁少爷此行并不是完全安全的,你别后悔错过这个机会。”
“许楚明会发现的。”我淡淡说道。
“不会,他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北院。”潘莹子很肯定地说道,似乎是怕我追问,又丢了一句:“不过你别问我他去哪里了,我是不会说的。”
不需要你说,我知道。我心里想着,嘴上说道:“你打算怎么把我送出去?”
“这个我自然会安排,你就不必担心。”
“哦,可是我还是会回来,到时候我还是许楚明的妻子,你想过这个吗?”
“呵呵,你出去这一趟,我看明少爷心里也该明白的。”
“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
“今晚。”
今晚?动作真快,我笑了,看着她:“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会去的。”
潘莹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句道:“潘小姐,我是想阿宁,但是我也明白,我去见他只会给他添乱,而且会直接引起他和许楚明兄弟俩之间的矛盾,这对于现在的许家来说并非好事。另外,我也不认为你真的会把我送到阿宁的身边,我觉得——你很可能会把我弄得魂飞魄散——当然,你没那个能力。不过你把我丢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是可能的,对吗?”
潘莹子的脸色冷了起来:“你倒是没那么笨的。”
我站起来,背对着她缓缓朝房间走去:“我不想废话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希望她快点走,我不想让人发现陆扬被我打晕了在房间里。
“你真不想见到你的阿宁吗?难道你要一辈子在他们兄弟俩之间周旋?”潘莹子在我身后追上来,不甘心。
我停下了脚步:“我不认为我会一辈子成为许楚明的妻子,我不想再说了……”
撕裂的疼痛从小腹传来,我低下头看,刀刃从小腹传出,红色的液体染红了我的上衣,很快的,大量的血液流了出来。
我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迅速地消失,体内的蛇神也在承受这痛苦——这把刀刃上有法力,很强大的法力。这不可能是潘莹子能办到的,这把刀她从哪里拿来的?
潘莹子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这是元老们新近赐给我的刀,能斩妖除魔,当然远远比不上‘斩魔’,没法让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不过至少也能让你昏迷个几天了。”
她笑起来:“我想好了,就说你发现宁少爷不在,又不甘心和明少爷做夫妻,所以偷溜出去了。我会布置妥当的,会让人认为你是偷偷冲破了阻碍逃掉。”
刀刃抽出的声音响起,我疼得几乎晕过人,整个人往前倒去,扑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血蔓延了一地。忍着这巨大的疼痛,我断断续续道:“你……你不怕我被……被白蛟抓去?”
她哈哈笑起来:“怕什么?没有被唤醒的‘斩魔’,就算他们抓了你鬼王也不能复活!到时候,真不知道你的鬼妖同类们会怎么对待你?恐怕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哦——你可是他们的死敌——许家的新娘,呵呵,只要你不死,他们怎么折磨你都可以吧?”
她在我身边蹲下,温柔地拿起我的左手,用一张手绢将镯子包住。她笑着说道:“我知道只要这镯子染了你的血,明少爷就会察觉你出事了,所以,千万不能让这镯子脏了你的血。”
她的笑声很刺耳,我耳边嗡嗡作响,听力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潘莹子手里的刀对着我的手腕。
“不……”不要!我尽力用仅存不多的力气挣扎,想要把手抽出,但根本就无济于事!
她温柔地说道:“别怕,很快的,你别动。”她抓紧了我的手腕,强行将我的手按在了地上,举起刀子。
“不,不……”我害怕!
潘莹子看了我一眼,想起了什么似地放下我的手,站起身往别处走去。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惊恐完全没有散去,耳边听着她的脚步声——她回来了。
眼前出现了她的脸,一只手粗鲁地将我的脸抬起,另一只手将毛巾塞入我的嘴巴。她轻声道:“好了,你没法叫了。”
重新将我的手按在地上,她再次举起了刀子。
刀子斩了下来!
我没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布团堵住我所有的痛喊,我只是发出了猫儿一样的轻呼。又或许,疼痛让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看到我的断手被潘莹子拿在手里,她带着笑脸在欣赏。
我闭上眼,耳边模模糊糊地听到她在说:“我曾经见过明少爷抓着你的手,他很喜欢你的手呢!柔软,细嫩,白皙,真好。”
冷,饿,疼,我这是在哪里?
我需要力量,我需要血,冰冷的地方,身边有东西在嘶嘶作响,那是什么?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我睁开了眼。
黝黑的夜里,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盯着我,它们在不远处看着我,游弋着,却又很忌惮不敢靠近。
“啊……”小腹上好疼,我想用左手撑在地上,但疼痛提醒我我的左手已经没了。看一眼那已经止血的断手,我漠然地收回视线,用仅存的右手支撑着吃力地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地上全都是湿漉漉的水。费尽力气摸索着身边的一切,找到冰冷的墙壁,我这才得以靠着墙壁坐着。喘着气,我的双眼终于适应了这光线——
我打量这里。看样子,这是一口枯井,冰冷的井底有些水,上方盖着一块石板,只有略微的月光从上面照射下来。我将视线从上空收回,看着前方的一双双眼睛,我知道了——是蛇。一条条蛇,我能嗅到它们身上的腥味,很可能都是些毒蛇。
我笑起来,潘莹子想让这些毒蛇困住我?她没法让我魂飞魄散,就把我扔在这里,又弄了些毒蛇,想让我永不见天日?可是她不知道,我的蛊神就是蛇,即便受了重伤,这些蛇也忌惮我,不敢上前。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潘莹子,我要是逃出去了,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笑着,一直笑着,直到小腹都疼得不行了,才止住了笑声。
带着笑意,我往那一双双眼睛那里伸出手:“过来。”
过来吧,把你们的血给我,虽然不是人类的血液,虽然是冰冷的,但对我来说暂时也是足够的。我要尽快地恢复我的力量,让我的伤口愈合,然后——
我抬起左手,这可怜的断腕。仇恨变成了虫子,一点点地啃噬着我的身体,暴躁而嗜血的我终于占上了风。
我喃喃道:“我不回龙山了,再也不回了。我也不要去找阿宁了——我要活着,我要复仇!”
我看向了蛇群,它们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暴虐,嘶嘶叫着往后退。可这井里也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它们能躲去哪里呢?我爬了过去,发出我从来没比这时候更可怕的笑声,我像是一个怪物——即便是在这些可怕蛇群的眼中也是更可怖的怪物。
一条大点的蛇首先被迫向我发动了攻击!
我皱眉,它咬住了我的肩膀。右手抓住它的七寸,我猛然用力一扯,把它扯开,连带着将自己的肩膀上的一块皮也扯了下来——真疼!我盯着这条垂死挣扎的蛇,将它送到了我的唇边。
一咬,满口的血腥,蛇血的味道很冷,很腥,完全说不上香甜。不过没关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着!贪婪地吮吸着它的血液,我不肯松口,直到最后的一滴血进入了我的腹中。
将这死蛇甩开,我看向了剩下的蛇群,嘴角翘了起来。
这时候的我一定很可怕吧?小腹上是血,断腕上血肉模糊,手心里、嘴唇上、脸上,到处都是血。而我的双眼,应该变成了红色的对吗?
怪物,也不过如此了,也难怪蛇群这样怕我。
我恨潘莹子,我恨那些将我囚禁起来的除妖师,他们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将我困住,让我和他们的主人双修,好帮助他们把鬼妖除尽,不让鬼王复活。怎么,难道我就该任由摆布吗?我任由摆布之后的结果呢?就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阿宁,我爱你,我想你,但是我变了,真的。我不想让他们再把我囚禁起来,我讨厌这样。之前因为你,我愿意留下任由他们摆布我。可现在,我不愿意了,我不!
逃
外边下雨了,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雨水从井口盖着的石板侧边滴落,将井里已经干涸的血迹弄得又散开了。我好冷,抱着自己,嘴里蛇血的味道还在,眼前蛇群的尸体还在,提醒着我曾经多暴虐。
我抬头看着上方,我要出去,可是该怎么做?
呼唤出体内的蛇神,它看起来也不太有生气,都怪我太大意,没想到潘莹子会敢下杀手——真不知她的那套办法和说辞能不能瞒过许楚明,不过无所谓了,我又不打算再回去。
蛇血让我恢复了不少生气,但力量还是没完全恢复,只有五成。叹一口气,我艰难地爬上了蛇神的背,让它驮着我往上飞去。它拖着巨大的蛇尾,腾空而起,到了石板下方,我小心地查看了一会,果然——
这上头加了法力,就是专门针对我的,看来潘莹子想得还挺周到,她是绝不肯放我出去了。
她或许想把我困在这儿,直到我变成一具了无生气的干尸;又或许等哪天她想办法偷偷拿到了斩魔,给我补上一刀,那我就永远消失了,连复活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伸出手,我轻轻碰触石板,指头立刻被灼伤了。
动动鼻子,我嗅到了森林的味道,这里是一座林子吧?
石板猛然一震!我吓得抱住了蛇神。
“你拍石板干嘛?”外头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好像爬上来了。”另一个男人。
“爬上来又怎么样?她受那么重的伤,出不来。”
外头又安静了,原来外边有人在守着,可能离得不是很近,这井又深,所以先前我在下面的动静他们都没注意到。
怎么办?要强力冲破这石板,我只怕也只剩一口气了。
恼恨上了心头,我重新回了井底,抚摸着蛇神,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笑起来。
森林里有很多物种,可能是有灵气的,可能是普通的生物,可能是善良的,但更多的是带着未褪去的兽性。它们容易暴怒,容易被蛊惑,尤其容易对除妖师产生憎恨感。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利用我歌声的力量将它们引来,让它们听话。
歌声的力量很多人应该都能体会得到,简单说来,就好像你听到了欢快的歌曲你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要是听到了阴郁的音乐,你会觉得心情很差。而我所做的,就是将我的法力加入歌声中。
天空的雨下起来,与地上的血结合在一起,唤醒你的渴望。
天空的泪落下来,与地上的血融合在一起,唤醒你的饥饿。
你从腐朽中醒来,手指穿过了土地的阻挡,睁开你的双眼。
你从沉睡中醒来,离开了禁锢你的冰冷之地,张开你干渴的唇。
我抱着蛇神,闭眼唱着这能够召唤邪恶的歌曲,不在乎会引起怎样的反应,在乎什么呢?有什么好在乎的,我想的就是出去,禁锢我的人,你们的血将成为今天的祭奠。
外头响起了可怕的声音,一声声的属于野兽的吼叫,或者是那可怕尖利的笑声,成为森林最优美却又最可怖的歌声。
砰!上头的石板被狠狠敲打着,有人在疯狂地喊叫:“别唱了!闭嘴!”
闭嘴?我才不要呢!继续我的歌声,我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歌声越发响亮——我要在他们找来救兵之前解决了这一切。
上边的人不在拍打石板了,我听到了打斗声。呵呵,不怕,这被我的歌声所引来的鬼妖们一定有法力不低的,而且为数不少,区区两个除妖师还是能解决的。鬼妖与除妖师本来就是仇人,如今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哈哈!
上边的人很快支撑不住了,哭喊着:“别唱了!别唱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抬头看向上方,清脆的声音在枯井里回荡:“我要出去。”
“不可能!我们俩的力量是打不开这个封印的!”
什么?!我倏地站了起来,恼恨地说道:“我不管,耗尽你们的力量也要把我弄出去!否则,你们的魂魄将被吞噬,再没有来生来世!”这是最恶毒的做法,谁都害怕魂飞魄散,更害怕被鬼妖吞噬的那种恐怖感。
不搭理他们的求饶,我再次唱了起来。
红色的血唤醒了饥饿,禁锢的灵魂要出去,我与你将一同享受这血的美味。
红色的血唤醒了干渴,禁锢的灵魂要出去,我与你将一同撕开这鲜嫩的皮肤。
上头的石板开始嗡嗡作响了,我知道那两个人是在想努力解开封印。虽然以他们的法力,也许真的冲不开这封印。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消耗了一部分的封印也好,我就可以——
我笑了。
他们倒霉,怎么就派来看守我呢?他们倒霉,怎么就遇上我这样的怪物了呢?
谁叫他们是除妖师呢?谁叫他们——
我要出去,活下去。
等待,等待石板的裂开,等待鬼妖们撕裂这可恶的封印。
蛇神托起了我,飞到了石板下方,我伸出手,集中我的巫蛊之力——
裂开吧,裂开吧,让我出去!
石板破碎了,碎石朝外边飞溅出去,雨滴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嗅到了这美丽森林的清新空气——哦不,已经不清新了,混合了血腥味。
两个几乎面目全非的男人趴在地上,一群鬼妖围着他们,像是在玩着猫逗老鼠的游戏。可怜吗?不可怜,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呢?我的断腕,谁能还给我呢?我从蛇神身上下来,一步步挪到了他们面前。
啪!一只手突然有了生气一样的,用力抓住我的脚踝,他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我:“你,你答应过……”
答应过?哦,对了,我说如果他们帮助我出来了,可以让他们留一条小命,是这样吗?我往后走了一步,挣开他的手,淡淡道:“我反悔了。”
我反悔了,就这么简单,谁叫他们是潘莹子的人呢?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看来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笑起来,转身重新回到了蛇神的身上,我们飞离了这里,不去搭理后边传来的撕咬声。
穿着湿透的衣服,我冷得要命,蛇神更冷,唉,如果能有一个大澡盆,里头盛满了热水给我洗澡该多好啊!
当然,如果有男人,那更好了。
我饿了呢!
这座森林是在哪里的?我让蛇神飞得更高了些,居高往下地看着——哈,前方有个小镇子!看看天空,还在下着雨,天空灰蒙蒙的,不过大概猜得出时间是下午五点这样。
好吧,等一等,等天完全黑下来了,我就去镇上。摸摸蛇神的脑袋,我依靠着它——是啊,现在的我,只有它能依靠了。
伙伴
天黑了,夜深人静,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了。洗澡间里,我吃力而又小心地拖过一个大盆子,努力不发出声音——这家人有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喜欢用盆子洗澡,我都看见了。好不容易放好了盆子,我又打开了热水,把水接到盆子里,很小心,不想让人发现。
脱去身上脏兮兮又湿透了的衣服,我坐到了盆里,用剩下的一只手清洗身上,把这满身的脏污洗去。盆子里的水满了,变成了红色,立刻溢满出来,流到了下水道里。热水不停地从管子里补充出来,渐渐的,水又变得清澈了,散发着热气,不再带有血腥。
我拿过花洒,将头上的洗发精和身上的沐浴露都冲洗干净,关了热水,随手拿了一张干毛巾开始慢慢擦拭。唉,这头发长了好多,都到了膝盖了,我要剪掉才行。烦恼地想着,我又开始新的烦恼了——怎么办,那些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我要去哪里偷些衣服才行——可是,会不会被人发现?
我实在不想弄出太多的动静了,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潘莹子迟早会发现的,一定会追来。
身后有人。
我倏地转过头,笑了:“晓雾?你怎么在这里?”
晓雾,他正在我身后看着我笑,一双眼睛笑得很勾人:“你离开了禁锢你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你了,我可记得你身上的气息。”
他补了一句:“永远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我不明白,永远,是指从他找到我的那一刻开始起,还是指很早很早之前的呢?
我转过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一些部位,我也不那么害羞——反正我也看过晓雾的身体,他不是说过吗:“人生下来本来也没有衣服可穿。”
晓雾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忽然皱起了眉头:“你的手?”
“哦,这个啊?”我看看我的断腕,又看回晓雾:“潘莹子弄的,她喜欢许楚明,所以就把我弄成这样了,还把我关在枯井里。”我简单明了地说了这个故事,大概让晓雾明白就行了。
晓雾往前一步,抬起头,指头抚摸过我的断腕:“没关系,有我。”
没关系?有他?我不明白,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我问道:“晓雾,这不是你的实体,你的身体在哪里?”他碰触我的断腕,那是没有实体的手,这事情之前我没注意呢!
晓雾放下手,轻声道:“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我被困住了,出不来。直到现在终于冲破了一点点的封印,这魂才能在夜里或是没有太阳的时候出现。”
是吗?“在哪里?是谁把你困住了?”我很好奇。
他却不肯再回答了,转移话题:“你现在很需要‘吃’些什么吧?赶紧吃了就离开这里吧,小心被除妖师追上来。”
是啊,我饿了。我摸摸肚皮,低声道:“是呢,这身体不再拥有人类的饥饿了。”大概是停止了成长吧,没有了身体的饥饿,而是属于对血、对阳气、对灵力的渴望。
晓雾的身后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没有他,只有我。里面的我略微瘦了点,一双腿变得修长诱-人——或者说,整个人,都变得诱-人了许多不是吗?人类的男子,是会喜欢的吧?他们看我的眼神,也不同了。
我记得还在龙山的时候,有些男佣人或是守卫看我的眼神一直在变,一天天在变。我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代表了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那就把这里的人吃一些吧!”晓雾干脆地说道。
我犯愁了:“可是……我真不想惹出太大的动静,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再说。”
晓雾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了。
浴室门口被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惊异地看着我:“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却嗅到了属于男人的阳气,这样的诱人,真是让人蠢-蠢-欲-动。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怎么办?
着了魔地迈开了步子,向他走去。
他惊异不已,突然骇然地后退了一步:“你……你的手!”
手吗?是有些可怕吧,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甚至有了愈合的迹象,但仍很可怕的——对普通人来说。我看着他,继续迈着步子,头发又在叫嚣了,一点点地长长,要把这个猎物缠住。
他吓坏了,说不出话来,甚至都都动不了了——我知道他在发抖。
“别怕,别怕……不会疼的。”我柔声道,头发已经缠住了他。
“很快的,很快就会睡过去了,一点都不疼,就像喝醉了酒——睡过去了。”
我伸出手,覆上他的心脏处。
好了,我也不用烦恼再去哪里拿衣服了,就先穿着他身上的衣服吧。
好了,我也不用烦恼我的饥饿了,他,就是我的食物了。
没有罪恶,没有忏悔,没有——人性。
我本来就不是人。
十几分钟后,我整理了身上宽大的衣物,看向晓雾:“晓雾,我们走吧——哦,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一个人会寂寞的吧?另外,我也我的其他目的
晓雾笑了,看着我:“我当然要和你一起,不过你想过往哪里走吗?你不怕被许家的人找到?又或者是被白蛟他们抓去?”
我摇头:“我当然不要回许家了,不过,我——我想不让人打搅,就这么简单。”
“哦?”晓雾靠近我,靠得很近很近:“你不想你的阿宁了?”
我垂下了眼帘:“想,不过,我暂时不想见他。我这样子,他也不喜欢的吧?”这么可怕的我,他会不喜欢吧?
可是我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我变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害怕见到阿宁的时候,他会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这样。
“那你想到去哪儿吗?还有,你得学会尽量隐藏好你的气息,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晓雾,你带着我吧,我们离开这里——要不去找你的实体吧。”
“找我的实体?你要帮我逃离禁锢吗?”他看着我,眼里有狡黠。
我笑了:“我不知道呢!我其实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禁锢起来?还有,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呢?况且,我们这样的生物,能会被禁锢起来,多半和除妖师有关吧。”
晓雾的唇角翘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很诱人,有着红葡萄一样的颜色,比起女人还要好看。他说:“你是不信任我、所以要探我底细咯?”
“这只断腕给了我教训呢,”我低头看着断腕,再抬头看他:“我怎么可能轻易再相信另外的人或者鬼妖了呢?晓雾,你一直跟着我,是有目的的吧?是和你逃离禁锢有关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晓雾看着我笑。
我想了会,低声道:“我想知道,就这么简单。因为我想要你陪着我——起码是现在,所以我想弄清楚你的目的。”
我伸出右手,“拉住”晓雾虚无的手:“走吧。”
其实,我还是很怕寂寞的不是吗?那百年来的寂寞刻骨铭心,我得到了阿宁的温柔,再也不肯让自己寂寞了。
晓雾的手抚摸过我的脸,笑道:“好啊,我们去找我的实体吧。在到达那之前,我会慢慢告诉我的事情,好吗?”
我点头:“好,那么我们就是伙伴了。”
伙伴?是的,暂时的伙伴吧?反正他现在也伤不了我,我们暂时相互依靠好了。
能让我完完全全信任的人,只有阿宁吧?只有在他的怀里,我才能不用去思考那么多的事情,我才能乖乖地安静地在睡去。
地狱和王者
“再给我来一杯好不好?”有点醉了,右手的手指将酒杯子一顶,往吧台里推了推,眼睛看着眼前近到不能再近的男人。左手则深藏着,看不到那断腕。
他笑了:“好啊,你这么爱喝酒?”他示意酒保给我续杯。
我呵呵笑了:“烈酒,喝下去烧得舒服,当然,米酒就更好了,不烧也不苦,像是果汁。”酒吧这个地方,我以前听许楚明说过,曾经很好奇,如今来了几次,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了。反正这里也不过是我获取猎物的场所,而且经常换地方,不想让人对我印象太深刻。
“米酒?你从哪里来的?”他问我,那手,已经在摸我的手背了。
我抽出手,拿过蓄满的酒杯喝了一口,一手撑着脑袋看他:“桂林离这里有多远?”
“桂林?你从那里来的?不算远嘛,做个火车三四个钟头就能到南宁了。”他看我抽回手,只好暂时先把他的手放下。
是的,只是暂时,看他的眼神,我还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经历过了男人的调-教,我太明白他们的眼神代表什么了。那种饥渴,就像是我看到了血一样的抓心挠肝,恨不得冲上去舔干净——而他们是恨不得冲上来把我舔干净吧?
哈,到底谁是谁的猎物呢?
我笑道:“我是飞来的。”让蛇神驮着我,一路走走停停过来了。开始晓雾不同意,说这里本来就是许家的根据地,有相当多的除妖师,来这里是自寻死路,倒不如躲起来或是在一些小城镇上呆着。可我不这么认为,许楚明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多半也料不到我敢明目张胆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混着,只要我在吃人的时候做得干净些就好了嘛!
我看中了东葛路这一带的酒吧,多好啊,来这里的人都期盼碰到一条美人鱼,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去注意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个迷醉的世界呢!
他们都忘了一点,美人鱼是贪心的生物,当美人鱼饥饿的时候是会——吃人的。
美人鱼吃人的时候,很可怕吧?不过,也很美啊!
“飞?你是仙女吗?”他笑了,那手又伸出来摸我的肩膀。
我不躲,反正他快要死了,摸一摸就摸吧。和酒杯里的酒喝光,我扯扯他的袖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这句话我说过好几次了,在每个猎物要丧生之前。哦,还有一句话,也是要说的,那就是——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这句话,是我听到有的女人这么说了,就照搬过来了。
他的眼里立刻出现了兴奋:“好啊,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咯,让我把你一点点地吃掉,让你变成没有生气的尸体。然后呢,拿走你身上的钱,再然后,就让蛇神把你一口吞下。
对,一口吞下,半点不剩,一点残渣都没有啦!
我吃吃笑起来。
我听到自己的脑子里有首歌,那是一首包含了血欲的歌,听了让人醉心,听了让人痴迷,最后,死在了美人鱼的嘴里。
村里有神秘的阿妹,一头长发如山中的藤蔓呀,要将你缠住,永远缠住。
阿哥可愿一心一意?阿哥可愿将心付出?
来吧来吧,你的身子,你的魂魄,你的血,都给阿妹呀!
你的血,你的魂,都交来吧,阿哥阿妹永远交融,延续这卑微的生命。
他们想要我,我也想要他们,只不过,我要的是他们的命。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的是一把刀呢,闪着寒光的刀,上头是血,是你的吗?
我趴在宾馆的床上,翻看着那一本宣传册,上头好看的蛋糕充斥了我的眼球,我挪不开眼了。
晓雾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今晚这男人身上带的钱还不少呢!”
我转过头,看到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