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参谋长马啸杨被派往特勤中队蹲点三个月,协助骆敏和刘东伟进行大刀阔的改革。
只要是打破陈规,只要是改革,都不可避免的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骆敏的阻力不是来之于上层,而是他的属下们。重新编制,就意味着一些辛苦了多年的老兵们,失去了专训科目训练时间的保障,也就失去了很多立功受奖的机会。
作为出身特勤中队的年轻的新队长,骆敏上任几个月来,并没有完全得到老兵们的认可,多数人对他还是抱着怀疑和观望的态度。从执勤和对抗时重用新兵,到削减中队的伙食开支,再到现在伤筋动骨的改革,总是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荦绕着他。
马啸杨的到来,多数的时间,都在充当教导员的角色。他在竭力让那些被宠坏的军爷们,认清这样的改革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新兵排在这一次的改革中,也提前解散。十八个新人全部充实到了战斗班。杜超和刘二牛分到了一排三班,两个中队的狙击手与他们同班。杜超觉得这是某种信号,也许就是中队有意安排的。
四
七月上旬,顺利参加完高考的杜菲,心早就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北国军营。好不容易捱到了放榜的那一天,分数线明显超过一本的杜菲,来不急向父亲报喜,给正在上班的母亲打完电话,就直奔火车站而去。
雷霆这几天眼皮总是跳。小时候,他听家人说过,眼皮跳不是灾便是财。虽然毫无科学依据,但谁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胡思乱想。当兵是没财可言,可灾也无从说起啊?难道是杜菲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想到这里,雷霆坐立不安,失眠了几个晚上。
雷霆算准日子,给杜菲写了信,还寄的是挂号信,不出意外,杜菲参加完高考的三天之内就可以收到信。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按常规,杜菲没道理一封信不回。寝食难安的雷霆想去找杜超问问,可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最后还是放弃了。
赵子军追问雷霆为何这几天失魂落魄,雷霆问赵子军:“我眼皮老是跳,会不会要出什么事啊?”
赵子军:“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雷霆:“两只眼睛都在跳!”
“恭喜你!你狗日的要走桃花运了!支队长的女儿参加完中考了,那丫头真漂亮啊……听说这几天就会来支队玩!”赵子军吧唧着嘴巴有点猥琐的说道。
雷霆心里咯噔了一下,胸闷得慌。赵子军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全没听进去。
傻坐了好久,雷霆才摇摇头一声叹息:“怎么可能呢?别做梦了!”
早上六点钟,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火车东站的旅客出口处。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靠在车上一边抽烟,一边不停的抬手看表,这是天江市驻这个北方大都市的办事处主任。
一个副县级的国家干部,亲自驾车来接人,可见对方的身份是多么的尊贵。
杜菲认识中年人,此人给他父亲当过多年的秘书。她没有受宠若惊,更没有感激涕零,风尘仆仆却依旧艳若桃花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与不屑。她从骨子里反感父亲这种无处不在的特权。这一点,正值豆蔻年华的杜菲和她的哥哥杜超很像。成人以后,她再也没有了优越感,反而将这一切当作了巨大的压力。一个没有虚荣心的少女,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小菲,你父亲身体还好吧?”冷场了好久,主任没话找话。
“刘叔叔,是我爸打电话让您过来接我的吗?”杜菲答非所问。
“呵呵!”刘主任笑得很不自然,他太了解这个小姑娘了。天姿聪颖、刁蛮精怪,从小到大,谁都不敢轻易惹她。
“我们先去宾馆,吃完早饭叔叔陪你一道去部队,可以吗?”刘主任说道。
“您不用管我,部队有招待所,等会送我去部队门口,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杜菲皱了皱眉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吧,那我晚上过来接你们出去吃饭。”刘主任摇头苦笑道。
“再说吧!”
夏日的早晨,阳光和煦。五支队的靶场上,热火朝天,口号声此起彼伏。杜菲一袭白裙远远地站在跑道的外侧。她在几百个挥汗如雨跑圈的兵中竭力搜寻着自己的两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