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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竞标

作者:泉001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子鸿搀扶起袁掌柜,说道:“袁掌柜,何必如此呢,有事好商量,起来起来。如是货物少了一两千匹,叶某绝不怪你。”
    “货是备齐了,只是……最近也不知道是谁,弄出了什么尤墩暑袜,害得尤墩布价举高不下。几个布行的东家都逼我们取消合约,您看……”
    “是我弄的。”
    “什么?”
    “我说尤墩暑袜是我弄的,所以我才买下尤墩布,因为我要借机炒高尤墩布的价格,然后再卖给客商。”
    “……”
    “您现在是想告诉我,我冒了这么大风险,你们却要拿走我的猎物,是吗?”
    “这……”
    袁掌柜无言以对,他回头向其他掌柜求助,其他布行掌柜也尴尬地低下了头,他们也自知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过分。
    客厅里好一阵沉没,叶子鸿缓缓地说道:“让我取消合约,你们总该有什么补偿吧。”
    袁掌柜一听叶子鸿口风有变,说道:“我们每家愿意赔偿您200两银子……”
    这个价格是各布行东家出的价格,袁掌柜实在是说不出口,按现在的价格,十万匹尤墩布的利润超过一万两,除非是傻子,没有人会答应。
    叶子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赔银多少我不在乎,如果我有附加条件,诸位不会认为我是在算计你们吧?”
    “不会,不会,只要我们做得到,我们一定会答应。”
    “我手上有5万多匹各种棉布,是灾民委托我卖的,如果各位掌柜能按灾前的价格收购这些棉布,我同意以你们的条件取消合约。”
    “啊?”袁掌柜根本没想到叶子鸿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叶子鸿继续说道:“原本我想卖了尤墩布,拿那笔银子替灾民收了棉布。可既然,各位想取消合约,也只有让你们帮我买下棉布了,当然按灾前的市价。”
    七位掌柜与袁掌柜交头接耳商量了好一阵,最终同意叶子鸿的提议。
    五万匹棉布分到每个布行才六千多匹,这样的数量两笔生意就能卖出去了,所以他们答应的一点都不勉强。
    “我们答应叶少爷的要求,灾民的棉布在什么地方?”
    “在廉纪典当行,我这就叫人去取。”
    “典当行?”
    “是啊,如果不典当这些布,我哪有钱支付十万匹尤墩布的预订金啊。”
    袁掌柜闻听顿时膛目结舌,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典当棉布支付预订金?我们不取消合约,您岂不是支付不起余款?”
    “是支付不起,也没打算支付。你们的货到达码头,我就能把这匹尤墩布卖给客商,他们自然会替我支付余款的,呵呵。我敢打包票,尤墩布出不了码头就能被抢购一空。”
    袁掌柜恍然大悟,点头赞成叶子鸿的计谋,倒是没有怨恨的意思。
    这时,一名仆佣走进来,低声向叶子鸿说道:“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你去告诉万小姐,我稍后就到。”
    “各位,跟我去取灾民的棉布吧。对了,你们的尤墩布已经运来了吧,今天,上海松江等地的客商都到了仙来居,准备竟买尤墩暑袜,如果各位有意,不如与我一同前往吧,说不定你们的尤墩布趁机能卖好价钱呢。”
    “既然叶少爷相邀,我等岂敢推辞。”
    袁掌柜把预订金和1600两赔款支付给叶子鸿,并来到廉纪典当行取出了棉布,他们见到棉布也没有细算,价格给的非常富裕。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仙来居的二楼,已经100多名各路客商和上海县布行掌柜聚集在此。
    叶子鸿等人分人群向他们预定的单间走去,突然,一个猛的挡住了叶子鸿的去路。
    “果然是你这个小瘪三在搞鬼。”
    叶子鸿一时没认出来,疑惑的看了半天才认出骂自己的是汪德盛布行掌柜、吴晓平,叶子鸿设计他买了800匹尤墩布。
    “小伙计,带我的女儿和这几位程掌柜去我订的单间。”
    饭庄小伙计答应一声,领着小梦和袁掌柜他们离开。
    “我问你,我的尤墩布在哪儿,我的800匹尤墩布在什么地方?”
    “800匹尤墩布?当然是都做成袜子了。还有,吴掌柜请注意言行,叶某与您只是一面之交,礼数还是要讲的。”
    “你使诡计骗走了我的尤墩布,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礼数。”
    他们两个人的吵闹声引来周围人的视线,叶子鸿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当时,是您按灾前4成的价格把布卖给我的,说行市就是如此,您还以这个理由以4成的价收了我的棉布,不是吗?”
    不等吴掌柜狡辩,叶子鸿走上前邪笑着说道:“4成的行市,哼哼,我这个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邪。就在刚才,我按灾前的市价帮灾民卖掉了棉布,你猜猜,我卖了多少呢?什么价钱?”
    不但是吴掌柜,连周围其他上海县布行掌柜也听到了叶子鸿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布行小伙计模样的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吴掌柜的身边,“掌柜的,不好了,有人在收购灾民们的棉布。”
    “多少,什么价格?”吴掌柜不由大吃一惊。
    “是按灾前的价格收的,至于多少匹我还没弄清,不过人可很多,至少又几千人。”
    叶子鸿朝着正在发愣的吴掌柜拱手施礼道:“如果吴掌柜没别的事,叶某告辞了,再会再会。”
    上海县各布行掌柜们已经坐不住了,他们连忙叫上自己的伙计,纷纷夺门而出。
    尤墩暑袜固然重要,但棉布才是他们的本行,万一被人抢先,对他们而言是不能接受的损失,特别是小布行,他们不像大布行能囤货,失去灾民手里的棉布意味着他们有一段时间不能做生意。
    叶子鸿走进单间,万雪嫣,程掌柜与袁掌柜等人围坐在桌子上,李员外并没有来。
    小梦见叶子鸿立刻跑了过来,叶子鸿把她抱起,坐到万雪嫣的身边。
    程掌柜起身问道:“叶公子,小姐,我们是不是要开始。”
    “恩,开始吧。”万雪嫣与叶子鸿几乎同时开口。
    程掌柜走出单间,大声宣布竟价开始。
    客商们要在纸上写上每件尤墩暑袜的单价,并在下边写上姓名,交给程掌柜。在伙计们的帮助下,价格单很快收了上来。
    在单间内,叶子鸿和万雪嫣对收上来的价格进行筛选,出乎预料的是各客商出的价格高的让他们俩吃惊不已,最高的一双尤墩暑袜价格达到了8分5,按铜钱换算达到了110文。选出的七个价格单中,最低的也达到了7分。
    叶子鸿拿着价格单犹豫片刻,说道:“价格太高了,果然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按这个价格卖给他们,以后的生意就甭想做了。”
    万雪嫣也忧虑地说道:“做尤墩暑袜太容易了,大多数织户会把自己织出来的布直接做成暑袜,所以以后它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第一批货收太高的价格,不利于我们暑袜店以后的生意。”
    “我也是这个意思,程掌柜请把这七位客商请进来,还有,对那些没有得标的客商们说,松江城布行老板们要卖尤墩布。”
    一直坐在一边的袁掌柜等人纷纷起身,“叶少爷,那我们这就出去谈生意了。”
    “当然,请各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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