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以为自己说得太离谱,惹得西门圣玄置疑了,忙道,“其实也不是欺负,只是她实在是太——”
西门圣玄想到绝色公子,想到那冰冷的剑,想到那锥心的痛,立刻清醒了许多,这才反应过来沈瑞可能误会了,忙打断道,“不是,你是说你姐姐曾装扮过你?”
沈瑞迷惑地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西门圣玄为何对此如此的紧张,按理说就算姐姐在外面装扮成他行侠仗义,那也不会打到西门圣玄的头上吧,要知道他可是才来这金陵的。
沈瑞想不明白,西门圣玄倒是全明白了,感情自己在太湖边上遇见的还真就是沈玉了,今天下午在宅院里遇见的也是,她跟沈瑞实在是太像了,难怪自己会错把沈瑞当作绝色公子,把她当作了沈瑞。
如此一想西门圣玄释然了许多,一种很怪的感觉,仿佛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种轻松,一种解脱,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是落了地,无论如何至少他是知道了绝色公子就是沈玉,沈玉就是那绝色公子。
他本该恨绝色公子,恨之入骨才对,在他待在湖边小屋养伤的那几天他就想了很多种折磨绝色公子的招数,可是这会儿真当他见到“他”时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倒是陡添了几分惊喜在心里。
西门圣玄的目光又落在了前面行着的沈玉身上,一时感慨万千,没想到啊,这绝色公子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如此漂亮的美女,更搞笑的是当初见了“他”居然还以为自己喜欢上男人了,原来是自己多想了,看来老子还是喜欢女人嘛。
不过这丫头脾气不好,又喜欢舞刀弄枪的,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以后见了可得悠着点儿才是。西门圣玄这样告戒着自己,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他就背心阵阵发凉,若不是李默及时赶到,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呢。
沈瑞可不知道西门圣玄的心里变换,只觉他方才有些奇怪。等等,莫不是看上姐姐了吧!?
想到这里沈瑞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自己本意是想引起他对姐姐的反感,可如今倒好,竟弄巧成拙了!他心道,这小子也算得上是个怪胎人物了,面对董香儿那样的绝色居然连看也不看,只顾着桌上的菜肴,如今看来是与姐姐怪到一起去了,失策啊失策!
此刻沈瑞是懊恼不已,他平日里便忍受着姐姐的压迫,甚是狼狈,如今来了个西门,他本以为希望来了,搭救他的神来了,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西门圣玄的身上,他以为只要稍加引诱一番,便能让这小子与之共同对付姐姐,让他翻身,哪里想到这小子居然放着董香儿不追,竟看上了姐姐,当真的怪人行怪事啊,叫人看不明白。
西门圣玄可没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事是越来越好玩了,看来这沈玉也是个演技派的人物,居然见了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难道她就忘了她手下刺我的那一剑么,那伤口可是到现在还痛着呢。
此刻他倒是没了千刀万剐她的冲动,不过戏弄戏弄她还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
沈瑞怀着一颗不安的心送走了西门圣玄后便独自去了姐姐的院里,在进院那一刻他便打定了主意,他要将一辈子的幸福赌在西门圣玄身上,务必要将西门圣玄拉到自己一边来,他可不想一辈子都被一个女人压着,纵使这个女人是他的亲姐姐。
做完决定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似乎又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的锦绣前程,但很快他又垂下了头,他已经进入了姐姐的领地,此刻他仍是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因为掌握俯中大权的仍是姐姐,而不是他,一切都未曾改变过,至少此刻依旧。
他对这地方并不陌生,从前也是这里的常客,与姐姐在此同学同乐,只是人是会变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讨厌姐姐的,当他发现这点时他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是的,他讨厌沈玉,讨厌他的姐姐。
其实沈玉也就早他出来几分钟而已,然而就这几分钟注定了他是弟弟,她是姐姐,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姐姐从小就很优秀,很小的时候便在某些方面展露了一些东西,从此姐姐头上总是笼罩着一层光环,万人瞩目,而这个稍稍逊色些的弟弟呢,便变得一无是处,做为男人的他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呢,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始终不能赶上优秀的姐姐,且差距日益拉大,他很痛苦,可是没人理解他的痛苦,渐渐的,他开始厌恶起姐姐来,是她,是她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包括爹爹的爱,包括俯中大权,作为男人的他居然得服从一个女人的安排,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连他用个钱都得向她申请,他是男人,总不能老在外面吃喝别人吧,他最不能容忍的也就是这点了。
他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会把西门圣玄交给他来接待,按理说这事当然得当家的姐姐来管,然而爹爹吩咐他需好好待西门圣玄时,他还是很高兴,他觉得爹爹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翻身的机会,所以他是极力地拉拢西门圣玄,他觉得他的春天就快来临了,冬天终会有结束的一天,春天不远了。
饶是聪明的西门圣玄也没看出这些来,或许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只是来混口饭吃的,顺便看有没有机会与公主见个面,表达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仅此而已。
所以西门圣玄回到自己院里泡了个澡便死死睡下了,他可没那么多的烦恼,相反,他倒是觉得这生活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先前在马车上他还在想,现在董香儿这臭丫头是盯上自己了,以她那小气性子,估计不让自己出次丑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了,不过也好,这下有得玩儿了,至少自己在金陵的生活不至于那么单调无趣了。
毛爷爷说: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呵呵,就那丫头那点儿本事,他是不惧的,就算再多十个她也只是一样的结果而已。他是信心满满的,董香儿在他眼里也就一小屁孩儿的水准,实在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因为长得好看,西门圣玄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跟我斗,不自量力,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如今又跑出个沈玉,那就更好玩了,不过这丫头脾气不好,又会武功,这就有些难办了,万一一个不合意就动武,那可就是阴沟里翻船,丢人就丢大了。他是尝试过那滋味的,确实不好受,现在想起来背部还隐隐作痛呢。
次日西门圣玄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了,他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脖子,感觉精神了许多,这才跳下床来,吩咐下人准备些吃的,又让丫鬟去打些水来,以作洗漱用。
这日子过得真是不错,也没什么事,还随时随地有人伺候着,那感觉简直是巨爽无比啊,好些时候让他都有了种做皇帝的错觉,不,这比做皇帝还来得舒服,想想也是,做了皇帝担心的事可就多了,一会儿担心谁谁谁会谋反,一会儿又得担心边关战事吃紧,一会儿哪个贵人又跟哪个妃子闹了起来,一会儿又是谁谁谁奏了谁谁谁一本…光是想着都叫人头痛,更别说真的皇帝了,那还不得烦死啊。
不过他不是皇帝,他又怎能体会到当皇帝的乐趣呢,如果这个职业真的给人的只是烦恼,那为何几千年来人们总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往这位置上凑呢,他解释不了,或许是因为自己那个年代并没有皇帝这一说吧,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没做过,没见过,所以他永远也无法真实地知道皇帝的感觉,正如他评说董香儿一样,你都没爱过你又如何能明白人家那种心伤的感觉呢。
他觉得,此刻的他与皇帝的唯一差别就是他是无忧无虑的,在沈老头正式给他职务之前他都是无忧无虑的,不用担心小人的暗算,不用苦想困敌人的策略,不用揣摩上级的心思,他要做的就是尽情地享受这一刻,顺道再看看能否在这沈老头回来之前把这行情摸个清楚,找找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以后做起事来也有个底,否则到时得罪人了还不自知呢。
所以吃过“早饭”他便悠闲地往沈瑞住的院子逛去了,沈瑞也似知道他要来般,早已沏好了茶,在院里搭了桌椅正等着他,不等他招呼便已老远地叫了起来,“哥哥,瑞儿在这儿!”
“哟,兄弟倒是好兴致啊,还整这些洋玩意儿,不过你这下午茶怎么没点心呢?如果再整点儿萨其玛之类的糕点就perfect了。”
西门圣玄也没想太多,见沈瑞一人坐在院里喝茶,也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下午茶,也就脱口而出了上面的话。自然,沈瑞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前面半句还行,至于后面半句就完全不懂了,只得尴尬一笑,道,“哥哥又取笑瑞儿了。”
“哪有?”西门圣玄也察觉到了这点,意识到什么,想要解释又觉得有点儿鸡同鸭讲的味道,所以也不再解释了,直接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昨夜你姐找你干嘛呢?”
“能有何事,”沈瑞一脸的不甘,愤愤说道,“还不是问我昨夜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西门圣玄一听是问及昨晚,心里一惊,忙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这话正问到了沈瑞的得意处,他是喜上眉梢,悠悠一笑,说道,“如何回答?我便如实说了,看她能奈我何!”
沈瑞似乎并不太理解西门圣玄的担心,心道,难道这小子真是爱上了姐姐,不能啊,要说他与姐姐也就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且昨日姐姐那般态度,明显的就是不爽他嘛,他又何必抛下面子去死缠姐姐呢?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的脑中总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于是我们绞尽脑汁,于是我们用尽心思,然而很多问题我们却是注定寻不到答案的,或者说纵使有答案,却也寻不着,因为那本就不该是我们知道的。
西门圣玄没有疑问,或者说他早已将这些看透,在他认为,想事情本身就是件劳神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去多想的,该他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又何必去强求呢,所以可以躺着他绝不坐着,可以坐着他绝不站着,也可以说他懒,然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私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然,商场上他不会这样,那本就是博命的地方,比的是体力,比的是毅力,比的是智力,更重要的是情报,没有可靠的情报再优秀的决策也只是对牛弹琴而已,所以,无论什么,只要是他认为有利自己的,他总会找到线索,找到答案,甚至不择手段。或许这也正是他失败的原因之所在吧,他是太相信这些情报了,以至于他已经失去了判断真伪的能力。
此刻他听沈瑞说是如实说了,顿觉不妙,昨晚他还想说要在沈玉心里构建一个完美的男人形象,先接近她,再寻机会整蛊她,如今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其实如果可以做个好人,谁又会甘心去饰演一个坏蛋呢,所以他想有个好人形象,他知道沈玉是反感青楼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知道昨晚他们是去了青楼,可是如今…
西门圣玄心里自是懊恼无比,他倒不是后悔去了沉月轩,而是在气恼这个沈瑞,简直就是一头猪嘛,难道昨夜自己的暗叹还不够明显么?就差没直接说让他撒谎了,结果呢,结果这小子居然还是实话实说了,哎,你以为你是崔永元啊,我靠!
西门圣玄暗叹一声,无奈地望着沈瑞,道,“跟哥说说,你都怎么跟你姐说的?”
沈瑞幽雅地端起茶杯,小吮一口,那神态,好似一位得胜的将军,正细细品尝着自己历经撕杀方才得手的胜利果实,悠悠说道,“我便说我去李浩俯上,哥哥不是如此暗示瑞儿的么?”
西门圣玄一听沈瑞并没告诉沈玉他们去了青楼,心中自是狂喜不已,然而还没笑得出来,他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我靠,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呢!?
你以为你很幽默么!?敢耍我!
不过西门圣玄也不是小气的人,毕竟这沈瑞关键时刻也没扯后腿,掉链子,他也就勉强接受了他认为的“玩笑”。其实那那里是什么玩笑,那可是沈瑞的肺腑之言啊,他是一门心思要拉西门圣玄入伙,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孤单对敌可是兵家大忌,他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朋友,而西门圣玄,将会是他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西门圣玄就没想这么多了,他关心的是自己在沈玉心里的形象,这是他决定下一步如何走的关键。
西门圣玄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她问我了么?你又是怎么说的?”
沈瑞听得这话有些不爽,这让他愈发地觉得西门圣玄是对他姐姐有想法的,但他还是笑着回答了他。
“这倒没问,即便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瑞儿怎么出卖哥哥呢,难道哥哥还不放心瑞儿么?”
“就没提到过我!?”
“有,倒是有提过,不过——”沈瑞一脸的为难,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望着西门圣玄不再说下去了。
“不过什么?”西门圣玄是急了,忙道,“你倒是说啊!”
“姐姐让瑞儿少与哥哥往来。”沈瑞一脸为难道。
“为什么!?”
“没说。”
……
http://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