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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1)

作者:靓仔TOM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正当西门圣玄聚精会神地观摩那韩昌彦之时,殊不知自己也早已落入了他人的眼中,只是不同的是别人并不明晓西门圣玄的本事,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古怪的人罢了,听人说还是沈崴沈大人亲自前去请来的,这多多少少给西门圣玄渡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那效果绝不压于西门圣玄第一次隔帐见到董香儿。
    此刻的董香儿是琴毕人起,矮台四周的粉帐也尽数褪去,只见那董香儿轻盈而动,缓步下了矮台,正向沈瑞包房行了过来。
    沈瑞见状早已与李公子迎了上去,然而那董香儿并没如西门圣玄所预想的那样热情,冷若冰霜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只有距离,遥不可及的距离。尽管如此,沈瑞与李公子等人也没表现出错愕的神情,怕是早都习惯了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靠,不就一妓女么,纵然是卖艺不卖身,但也不至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吧。
    西门圣玄看得是一脸的鄙夷,这董香儿让他想起了他前世的秘书,那个贱人,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副模样,冷得要死,仿佛掉进了冰窟窿样,结果一切都是假的,就只是个表象而已,其实骨子里就是只骚狐狸,最初的冰冷便只是为了引起老子的注意罢了。
    不过这董香儿确实要比那贱人好看多了,先前隔着粉帐只是觉得这妞身材火暴,这会儿没了阻挡,西门圣玄是看了个真切。那容貌确实不枉沈瑞与那什么什么狗屁节度使的公子争风吃醋的,不要说吃醋,就是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值得的,不过对于西门圣玄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可谓是恨得牙痒痒了,不为别的,只是这董香儿让他想起了他前世那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贱人秘书。
    正当西门圣玄咬牙切齿之际,董香儿已经缓缓行了过来,正对着沈瑞等人行礼,只见她玉雕似的容颜微微没下,只浅浅一笑,道,“民女见过昭王爷。见过诸位公子。”
    昭王爷!?西门圣玄起初以为这是在叫沈瑞,心想这厮年纪轻轻却倒封了个王,比他老子的官衔还大了,却哪里想到这是在呼唤一旁的李浩。他是惊呆了,差点儿没被口中的美酒给呛住,连连咳嗽几声,这才缓了过来。
    不错,他没离开桌子,此时的他正一手握着鸡腿,一手端着美酒,一个人正跟座上美美地吃着,不过他虽是在享受着桌上的酒食,却也不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只见李浩快步上前,要去扶那董香儿,嘴里喃喃道,“免礼,免礼。不是说了日后香姐姐见我只需唤我真名,或李公子也罢,就是别唤王爷么,香姐姐作何不听呢?”
    董香儿见李浩来扶,这才直起了身子,轻声道,“昭王爷身份显贵,名号又岂是民女所能随意称呼的,折杀奴家了。”
    一旁的李浩显然不喜欢这话,但面对自己喜欢的香姐姐却也发作不得,只是尴尬地笑笑,正要说些什么,那原本位于远处的韩昌彦却行了过来,一脸的喜气,嬉笑道,“小民见过昭王爷,见过诸位公子。”
    一听便知这是在模仿着那香姐姐的话,只是将那“民女”改作了“小民”。
    这就是挑衅,只要听过方才董香儿说的话,知道李浩对其的盛情与美意,任谁都听得出,这便是活生生地讽刺,挑衅。
    李浩一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见他脸色突变,一丝凶光泛起,然而很快又被一脸笑意所取代,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韩昌彦如此猖獗,居然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看来这韩志忠背后有人啊,而且来头还不小,不然就韩昌彦这般识时务的东西断不会轻易去得罪皇帝的儿子,纵然这个儿子不常在老皇帝身边。
    哎,这小李啊还是嫩了点儿,若是我有如此身份,早弄得这什么韩公子狗屁不是了。
    一旁的董香儿却似无事发生般,淡淡一笑,道,“香儿见过韩公子。”
    不知是否有意,不过总算是替李浩解了围。这话不动声色地将先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分解开来。
    那韩昌彦闻得如此娇声早已不知所为,内心一阵骚动,却很快又沉寂下来,只轻轻一笑,回礼道,“小生韩昌彦见过香儿姑娘,方听香儿姑娘哀婉绵长的词曲,仿如天籁,听得人如坐云端,如饮甘醴,香儿姑娘的技艺可谓是登峰造极,已入完美之境,不愧为词曲双绝,这秦淮旧院之中,香儿姑娘便是那一流人物,今闻得香儿姑娘色艺,实在是小生的福分啊。”
    这韩昌彦还真是不简单,哄小妹妹都哄得这么有水平,连一旁吃猪的西门圣玄听了都暗叫自叹不如。
    董香儿又是一笑,并无过多言语,只道,“韩公子谬赞了。”
    那韩昌彦似乎也是个泡妞高手,正要说话,却不想被李浩给拦了下来,只听他道,“香儿姑娘过谦了,香儿姑娘聪明灵秀,神姿艳发,窈窕婵娟,又能歌善舞,色艺冠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秦淮之上,姑娘若是认了第二,便没人敢坐那第一的位置了。”
    显然两人都斗上了,只不过这次是比谁人夸得好,夸得妙。
    顿时厅前围满了人,皆是金陵大小官员的公子,却只几人说话,余下皆是附和之辈。也难怪他们,谁让自己老子官儿没人家老子大呢,没个够硬的靠背,又如何把腰子挺得直呢。
    一边唇枪舌剑,战斗激烈,一边唇齿猛动,双手齐用,好似八辈子不曾食过肉食般,正迅速而惨烈地与桌上美食激斗着。
    难得大家都离了桌,一桌的好酒好菜都让西门圣玄一个人摊上了,他是太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的大餐了,以至于在他看过董香儿容貌后便对她再没了兴趣,只一心用在吃上。倒不是董香儿有何不好,只是这美食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在他看来,这美人是何时都能见到的,而这美餐却不常有,要知道那沈老头是断不会请他来这里吃饭的,倒是今天是谁做东他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沈瑞,或许是哪个昭王爷,亦或是那群附庸之辈也不一定,总之,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让他给钱就行。
    片刻之后一边的针锋相对也接近了尾声,两拨人都不想在董香儿面前失了颜面,然而耗时一长,或许双方都有些累了,也就渐渐停止了相对,这一闲下来才注意到不远处吃得正High的西门圣玄,最为吃惊的便是那沈瑞了,他还记得昨日夜里西门圣玄是如何地缠着自己要他带他去逛青楼,那淫荡的表情仍历历在目,可如今美人就在眼前,他怎地就不为所动,竟独自在一旁吃东西,太不符合情理了。
    韩昌彦倒没多想,单从他的吃相就认定了这只是个吃货罢了。至于李浩,他并不在意这些,只当西门圣玄是个朋友,因为西门圣玄是沈瑞的朋友,而沈瑞又是他的朋友,所以西门圣玄理应是他的朋友。不过这朋友吃相似乎不甚雅观啊。
    而其余公子则抱怨多多了,恨自己瞎了眼,怎就跟如此粗俗之人同了桌呢。倒也有些公子觉得好笑,俗话说物以类聚,这位仁兄如此,那其朋友理应如此,如此看来这王爷与沈瑞也不怎样嘛,这样一想,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吃惊不小的自然还有那个董香儿,且不谈西门圣玄那身衣服合不合得她的心意,单是这吃相就已经让她受不了了,要说这还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之待遇,居然有人上了这沉月轩却只为着吃喝而来,根本就不把她这个花魁放在眼里嘛。
    董香儿虽是有些恼怒,却也发作不得,只无奈一笑,自言自语道,“小女子才疏学浅,音律也为一般,今得诸位公子欣赏,已是难得,至于些个美名,小女子实不敢当啊。”
    也不知道这董香儿有意还是无意,突然望向西门圣玄,摇头苦叹,继续道,“至少是入不得这位公子法眼啊。”
    董香儿神色娇媚,说话间,眼光盈盈流转,说不出的动人。
    以至于董香儿话音刚落,一双双隐隐透着杀气的眼神便已飘忽而至。
    西门圣玄突觉冷气四溢,一个激灵,这才有所感觉,看到了门口的众人。我靠,不就趁你们不在,吃了点儿东西么,至于如此苦大仇深的眼神的瞪着我么,整得跟我杀了你们全家似的。
    不等西门圣玄说话,那韩昌彦便率先站了出来,依旧一副荣辱不惊的神情,然而西门圣玄却能隐隐感到一阵杀气,迅猛而至,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正当两人对峙之际,西门圣玄突然一个酒嗝翻出,肃杀的气氛突地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唏嘘,一边的才子佳人无不唏嘘不已,有觉失望的,有感丢人的,百味繁杂。
    西门圣玄脸皮够厚,也不觉得什么,跟没事儿人一样,又默默地咬了口鸡腿,大模大样地嚼了起来。
    那韩昌彦却有些坐不住了,或许他也觉得跟这样的人叫板丢脸吧,暗自苦笑不已,不过他还是开口说了话,依旧的客气,道,“想必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有何赐教还请明言?”
    附和声随之而起,就连先前还与那韩昌彦作对的李浩也颇为不满,然而他并不言语,毕竟西门圣玄是沈瑞的朋友,同样作为沈瑞朋友的他是不便说什么的。
    沈瑞颇为尴尬,毕竟今晚的聚会他是发起人之一,而西门圣玄也是他带来的,闹出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有他的责任,他只是为难地注视着西门圣玄,似是在说,“可千万别给沈家丢人啊。”
    而西门圣玄并不与那韩昌彦说话,他心里自然清楚,这都是那小妖精董香儿挑起的。
    的确,董香儿故意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西门圣玄的身上,原因就一个,谁让这西门圣玄目中无人呢,谁叫这西门圣玄看轻自己呢,倒要让你见识见识小女子的魅力。
    许久也没见西门圣玄说话,董香儿又道,“小女子董香儿见过公子。”
    行了礼,董香儿便不再说话,似是在等着西门圣玄开口回礼,她以为只要西门圣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么第二句,第三句也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
    董香儿左看右看也就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那点儿心思西门圣玄又岂能不知,知道是董香儿想叫自己说话,其实说说也无妨,就一小姑娘,随便忽悠几句也就过去了,但一想到先前那小妮子无比得意的神情他又有些气恼,心道,既然你想叫本大爷说话,嘿,那本大爷还偏就不说了。
    他也不避讳,迎着众人火辣的目光又狠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觉着有些对不住沈瑞,也不想让他为难,遂而抬头道,“小瑞啊,快些来吃吧,这烤乳猪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董香儿,不回礼也就罢了,只是个礼貌问题,然而无视本姑娘的存在,那罪孽可就深重了,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本姑娘的。
    想着这些董香儿不自觉地拽紧了拳头,顿时青筋爆起,一股杀意隐隐而动,只要她想,西门圣玄瞬间就可以从这陌生的世界消失去,纵是再多的人也阻止不了她。
    然而不等她动手,那韩昌彦却已先她一步闹腾了起来,他是怒了,对他心爱的香儿姑娘无礼已是罪过了,此刻居然对本公子无视,那便更不可原谅了。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清风雅致的韩公子,那幽雅的面庞早已变得扭曲,变得狰狞,变得怒不可遏,他高声喝道,“大胆,香儿姑娘琴艺超群,乃当世大家,岂由得你个无名鼠辈肆意编排,来人!给我拿了。”
    话音刚落,也不知由何处窜出六名身着军服的卫士,钢刀齐出,无一例外地对准了正嚼着鸡肉的西门圣玄。
    就这阵势,看来这韩昌彦是想动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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