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的鸟叫声将雨辰唤醒。
睁眼看,天已放亮,阵阵花草的清香扑入鼻中,还是无污染的时代好啊!雨辰感叹一声。
轻轻起身,发觉身体的创伤已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在结痂的伤处有些疼痛。步履蹒跚的走到院内,看见奶娘徐氏正在修剪花木。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去,正看见雨辰向外走来。
“祠儿,伤还没有好,还是不要乱走动。”徐氏关切的说。
“光躺在屋里会憋死我的,还是出来走动走动比较好,”雨辰边说边在徐氏的搀扶下走到花坛边坐下,“啊——那个,奶娘,你给我说说我原来是怎么样的?”
“春天露水重,小心别着凉了,我扶你到屋里再说吧。”
在徐氏的回忆中,雨辰渐渐对这个家庭有了了解。
父亲刘括,扶风人,曾任督邮,因避战祸转至汉中,一年前又搬至武乡,隐居在此。少好任侠,于汉兴惩杀当地恶霸出逃,伤重而晕倒在路边,恰遇下辨县丞于鞅,感刘括多才,遂将其招为婿,后生一子,名基,现正在孙权幕下做幕僚,颇为得志。
从徐氏口中更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雨辰(即刘祠)原名禅,为刘备第一子。建安十一年初,刘备避曹操于汉津口,不料曹操忽然举兵攻打,匆忙间与刘禅走散,后刘禅与奶娘徐氏在汉中遇见刘括,刘括得知刘禅与徐氏均为战祸所迫,又见刘禅聪慧,遂收为螟蛉义子,改名刘祠,跟随至今。
雨辰心里掀起滔天巨波,在上一世的刘禅留给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段,刘禅除了在长坂坡与刘备走失不到一天即被赵云救出,而长坂坡一役也成全了刘备的义和赵云的勇,难道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改变了历史?还是因为自己和刘禅相融合而使历史发生了错乱?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坚守着与上一世刘禅的男人的承诺,继续改变这个历史,将蜀汉帝国的光辉继续传承下去吧!从今以后,我将抛弃原来的身份,以刘禅的名义存在这个世界上,亲爱的爸爸妈妈,既然我不能在身边侍候你们,那么我就在这个世界上尽我所能,创造出一个辉煌的历史吧!
刘祠想到这里,心头不禁豁然开朗,将到这个世界上的无奈、悲伤、痛苦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整个人感觉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建安十八年五月初七,与左慈答应到到访恰好十日之数,刘括夫妇准备好三牲及拜师礼,一同备在前堂,与刘祠恭候左慈的驾临。
辰时一刻,门外一声长笑,“累贤夫妇久等了!”
刘括夫妇忙出堂迎接,将左慈迎入堂中,坐入主席。刘括吩咐:“祠儿,还不拜见师傅。”刘祠抢步上前,三叩首后道:“刘祠拜见左慈老师。”左慈摇晃着他的胖脑袋笑道:“好徒儿,起来起来。”
刘祠起身端茶,左慈一饮而尽,呵呵笑道:“好好好,礼已成,再无须多礼了。”转身对刘括夫妇说道:“贤夫妇可否暂避一会儿,我有几句话和祠儿说。”
刘括夫妇拜别后避入后堂。
见刘括夫妇离开,左慈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严肃的对刘祠说道:“祠儿,你现在既然成为我的弟子,一些话我就要向你问清楚,向你讲明白。”
刘祠低头道:“老师请讲。”
“祠儿,你并非刘括亲人,对否?”左慈一语道破天机。
刘祠压下心头的震撼,掩饰道:“老师何出此言?”
“祠儿,为师研读前辈仙师邹衍的《五德终始》颇有心得,且自有一套九品观人之法。日前夜观天象,见主星西移,犯奎狼,于汉中分界处又有一星大如斗,色晕黄,此前未有,故到汉中前来寻访。初见汝时,见你印堂黑中泛红,显是祸后存福,顶门处隐有紫气,必为贵胄,然红紫相破,非久命之人,但又观汝天庭饱满,上阔下方,鼻垂胆而内敛,耳方而收尖,此格相确又是长命之人,唉——”,左慈叹了一口气,“我已虚度八十有二,自问观人已无缺漏,但你这格相却未曾识的,绝非此世现有的富贵长命之相,故起了收徒之心,祠儿有话尽说,为师绝不向外人遗漏半句。”
刘祠缄口不言,心中大呼:“神棍,绝对的神棍,原来的什么张铁嘴、李半仙的,比起这个神棍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强,太强悍了!”
左慈见刘祠不言不语,继续说道:“生逢乱世,戒备之心是要有的,既如此,我先来说说你的身世,如何?”
刘祠此时已收起顽皮之心,恭敬道:“老师请讲。”
左慈微微一笑,摸着自己的三寸短髭说道:“祠者,司农也,又谓神堂。司农之地必生活安逸,无战乱之苦,现中原震动,唯益州独安,故你的亲人应在此地,神堂乃祖宗之庙也,故你应为贵胄子弟。观如今天下,不出季玉、玄德二人,不知汝以为然否?”
刘祠此时对左慈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闻言道:“弟子未曾言一句,而老师见微知著,一孔而窥万物,学究天人,弟子佩服,我正是刘备之子,刘禅”,
待要向左慈交待自己的身世,左慈却打断刘祠,道:“此已足矣,其他均无关紧要,我对你多言至此,皆因你乃人中龙凤,翌日必可雄傲九州,被泽黎民,为师仅存辅佐之意,它日,你学成出山,万望记住为师一句话。”
“老师请吩咐”,刘祠毕恭毕敬的问道。
“菲薄衣食,躬率群下,捐膳解骖,以瞻黎苗。”说完,左慈又问道:“徒儿可知此中含义?”
刘祠答道:“大概是说:要勤政爱民,体贴下属,善待百姓,和他们同甘共苦。不知对否,请老师赐教。”
左慈点点头,感慨一声,说道:“现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奋起,逐鹿中原,致使黎民受苦,百姓涂炭。时至今日,诸雄止于几人,徒儿可否为师解惑?”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刘祠心想,大哥,在考我吗?好歹我也是堂堂的文法系研究生,对中国古代史颇有研究,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还有上一世的刘禅记忆作为后盾,遂道:“以我之见,现朝廷混乱,奸党纷争,各诸侯纷涌而起,曹孟德雄踞中原,协天子以令诸侯,下治青、冀、并、徐、兖、豫六州,兵精粮足,一时无与争锋。孙仲谋虎卧江南,据江东八郡二十一州,奇人异士层出不穷,亦难图之。刘季玉虽愚弱而守善言,他亦宋襄公、徐偃王之辈,善于防守。张公祺于汉中颇得民心,麾下如张卫、杨任皆文武双全之辈,近闻马孟起归附,凭添一助力,亦一时之雄也。老师以为然否?”
左慈讶道:“未想到你小小年纪,却能看得如此之透彻,难得难得,但为何不见你评判玄德公?姑且试言之。”
刘祠垂首说道:“古人云:子不言父。既然老师要徒儿试着评论一番,姑且妄言尔:我父刘玄德,人称之英雄,麾下关、张、赵皆万人敌,魏文长刚猛,陈叔至忠勇,卧龙、凤雏天下闻名,蒋公琰、许文休皆治世之能臣,可惜无立身安命之所在,空有文才武略,却也只能给他人看守门户。”
左慈对刘祠的见解先表扬一番,然后分析道:“世人称玄德公为英雄,以我看来,实为人杰,人杰者,天下归心之所在也。刘季玉懦弱,虽善于防守却心存妇人之仁,并非能够开疆拓土的英雄。张公祺非大将之才,虽得人助,却失天险,时间一久必被他人攻破。玄德之机,在于荆、益两州,荆州人才鼎盛,望汉归心者众多,益州乃天府之国,四塞险固,沃野千里,如玄德公趁势举兵,又胸怀天下之念,囊括两州,再徐图中原,事必定矣。”
刘祠不禁在心中暗暗咋舌:左慈不愧为三国时期的著名人物,单单是这份政治见解,就足以和诸葛亮相提并论了,这时候诸葛亮的三分天下大计应该还未公诸于世吧,智者就是智者,两人想到一块去了。眼前就是一个“聚宝盆”,看来我得在他身上敲诈点有用的东西,以备在这个乱世中防身啊。
遂向左慈叩首,说道:“听老师一番话,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尔,可是弟子生性鲁钝,又常年居住于此,见识浅薄,故而还望老师教我。”
左慈捻髭一笑,“祠儿,成大事者首要存有仁义之心,可是现如今世间纷乱,并不能以常理来处事,若仅仅以仁义来统帅诸人,则事必不能成。而能在这乱世中生存并成为一方霸主之人,必定骁悍雄杰,智勇雄长,可以称之为枭雄,但仅仅拥有雄霸一方的才能并不能够保存自身,唯有将仁义、枭勇两者结合的统帅,才能够统定天下。”
端茶喝了一口,续道:“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看徒儿你日后必成大器,若时机逢时,也必将称为秦皇汉武之雄才伟略之人,故而赠你十六字,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徒儿受教了”,刘祠继续问道:“我也有一事向老师请教。”
左慈点头允可。
刘祠心头大喜,急忙将心头的疑问提了出来:“我曾听闻师与曹操宴席,操环视众宾,欲得松江鲈鱼。师以铜盘贮水,钓得之。后操欲杀师,乃隐入壁中;后复见之于阳城山头,再逐而隐入羊群,卒不可得。不知老师戏操时使用何种仙法?”
左慈呵呵大笑:“你这个小滑头,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此事。这并非什么仙法,而是为师于峨嵋山修炼时,得到的《遁甲天书》,依照书中记载的方法修炼而已。”说着,向刘祠挤挤眼,促狭的问道:“徒儿可是想学此“仙法”?”
看着被识破“阴谋”的刘祠涨红的脸,左慈再笑,说道:“我本意就是将此书传授给你,刚才只是玩笑而已。”
刘祠大喜拜谢。
左慈又道:“在你之前,我曾收过一个弟子,姓葛名玄字孝先,为人方正,其父葛德儒曾任先汉大鸿胪登尚书,皆为汉之臣子。为师曾授孝先《太清丹经》三卷,及《九鼎丹经》、《金液丹经》各一卷,皆为炼丹密术,你要是想学习为师可以以后再教授你。你师兄现于孙仲谋处,深得其器重,于方山设立自己的洞府道观。日后,必有你师兄弟二人相见之日。”
从此,左慈就在刘祠家中住下,一边帮助刘祠调理伤势,一边教授其《遁甲天书》。
(其实左慈戏弄曹操的一段应该在刘备取涪关之后,夺汉中之前,即建安二十一年十月,在《三国演义》中是第六十八回《甘宁百骑劫魏营,左慈掷杯戏曹操》一章中,但是因为要使主人公上来有一技傍身,虽然不能动不动就显露一身王八之气,但是怎么也要有一两个传奇式的人物作为指导员引导主人公在三国立足吧?所以将这一段提前,请各位眼睛贼亮的看官们不要踢我。)
http://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