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骑国,帝都,皇宫。
禁卫军和宫侍看向那堂而皇之坐在皇椅上的男子,内心的惊惧无可复加。
这位大佬怎么又来了?!
御弈卿坐着皇椅,漫不经心翘着二郎腿,身子懒散地倚在皇椅扶手上,一边翻看前段时间的奏折一边幽幽开口问道:
“怎么,本君是请不动列骑女皇了么?”
听了御弈卿这话,满殿禁卫军和宫侍只感觉膝盖一软,“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请邪皇君恕罪,奴下即刻派人去养心殿催。”
一名宫侍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着,御弈卿掀眸扫他一眼,把手里的奏折往御案上一甩,单手撑着额头慵懒道:
“雷禁,你去为列骑女皇促驾。”
御弈卿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擦刀女孩立刻收起帕子,抱拳道:
“属下遵命!”
这个冷酷!这个狠厉!
刚才和月浮屠在餐桌上为了一块鱼糕大战三百回合的女孩绝对不是她!
雷禁收起弯刀,面无表情的领着两名屠生成员离开了大殿。
御弈卿望向殿内的其余宫侍,开口问道:
“二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单皇侍养在身边的?”
宫侍们战战兢兢,开口答道:
“启禀邪皇君,是的。”
一直养在身边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说杀就杀了?
御弈卿稍微不解,继续追问:
“亲生的?”
宫侍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御弈卿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开口答着:
“是的。”
宫侍们畏惧御弈卿,回话都很谨慎,生怕多说而犯错。
见这么一问一答似乎很难问出什么端倪,御弈卿扫了眼殿内的人,悠悠开口道:
“本君闲来无趣,和你们玩个游戏吧。”
御弈卿朝后面招了招手,立刻有摘星阁成员上前一步,俯耳聆听御弈卿的命令。
他交代完之后朝着摘星阁成员挥挥手,后者立刻躬身退下。
殿内宫侍见状有些不明所以,但御弈卿看起来兴致正浓,他们半点儿都不敢扰了他的心情,只能齐声答着:
“请邪皇君示下。”
御弈卿坐正了身子,看了眼殿内的人,不紧不慢开口道:
“你们将与单皇侍、二皇子有关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说出一例赏五两银子,能说出有用的信息赏一百两,奖赏无上限,怎样?”
话落,好像是为了配合御弈卿的话似的,刚才退下的摘星阁成员端着堆起来的银锭子走进殿,大的小的都有,白花花的,看得殿内宫侍蠢蠢欲动。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长年带着二皇子和一名老妪居住衾留园,陛下有时想见他们都需要提前通告。”
一名小宫侍看着银子显得有些急迫,率先开了口。
明知道这消息没什么用,但有人肯开头总是好的。御弈卿朝着摘星阁的人挥挥手,淡笑着开口道:
“五两。”
其余宫侍见那小宫侍这么快就真的把银子拿到手了,顿时也跟心痒难耐,纷纷开口——
“启禀邪皇君,二皇子生下来就有些痴傻,三岁时还走不稳路。”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极少与陛下同房,陛下为此还常派人寻些稀罕宝物讨单皇侍欢心。”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生产二皇子时,宫里还有另一名皇侍早产,但三皇子一出生便夭折了,那皇侍也郁郁而终。”
“一百两。”
这是第一个一百两,虽然不知道御弈卿判断信息的标准是什么,不过只要有银子赏下去,就足够让这些宫侍们沸腾起来。
“启禀邪皇君,二皇子生得与陛下极像,因此很受圣宠。”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身边的老妪不会言语,也没什么表情,像是行尸走肉。”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经常对他身边那老妪举止亲密,似是寻常夫妻。”
“一百两。”
“启禀邪皇君,……”
“五两。”
“启禀邪皇君,……”
“五两。”
值得百两的信息很少,但一个又一个五两发下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见摘星阁成员端上来的银锭都发完了,殿内宫侍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这么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工钱,确实让人很欢喜啊。
见殿内慢慢安静下来,御弈卿又挥了挥手,殿外立刻有人扛着几个大麻袋进来。
几人放下麻袋后就退出了殿,摘星阁的成员上前把麻袋解开。麻袋里,白花花的竟然全是银锭子。
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就叫财大气粗!
“继续。”
御弈卿淡笑着说道,殿内的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接一个说得比刚才还激动——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不是列骑国的人,好像是十多年前逃荒过来的,被陛下纳入宫中。”
“一百两。”
“启禀邪皇君,……”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有个外甥许久前来看望过他,但被单皇侍接到衾留园居住,没人见过。”
“一百两。”
“启禀邪皇君,……”
“五两。”
“启禀邪皇君,……”
“五两。”
“启禀邪皇君,单皇侍极喜欢城里颜记铺子的糕点,有时候从衾留园一回宫就要派人去买那家的糕点,奴下出宫采购时碰上过几次。”
“暂停。”
这名宫侍的话音刚落,御弈卿突然抬起了手,其余想要继续开口的宫侍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只见御弈卿朝那名宫侍招了招手,那宫侍有些不知所措的走了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见那名宫侍走了过来,御弈卿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似乎是来了兴趣一样的,对着那宫侍开口问道:
“单皇侍经常派人去买?”
那名宫侍被问得一愣,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之后才开口答道:
“启禀邪皇君,不是经常。单皇侍大多数时候住在衾留园,派人出宫的时候极少,但一般派人出宫就是去买那家的糕点。奴下出宫采购时碰见过几次,单皇侍派去买东西的人像是常客,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买得极快。”
御弈卿听到这里,朝旁边发银子的摘星阁成员招了招手,后者立刻拖着她那半袋银锭子走了过来。
御弈卿伸手在袋里随意抓出两锭百两的银子,放到那名宫侍面前,朝他笑道:
“本君也很想试试单皇侍喜欢的口味,你若带人去那家铺子把糕点买来,本君就赏你一千两,如何?”
“一、一千两?!”
这是他一辈子都干不出来的钱啊!
那宫侍震惊的反问着,问完立刻捂住嘴,急忙道:
“奴下失言!奴下失言!”
御弈卿也不在意,朝他挥了挥手,笑着问道:
“无碍,你可愿带这个路?”
“愿意愿意!奴下愿为邪皇君效犬马之劳!”
那名宫侍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御弈卿反悔似的。
殿内其余人见他这么轻轻松松就搞到了一千两,顿时对御弈卿这个游戏更加热衷了。
要不是御弈卿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估计都想冲上去揪着御弈卿的衣领问怎么还不继续。
就在满殿人无比期待御弈卿说游戏继续的时候,最开始出去的雷禁领着列骑女皇走了进来。
那列骑女皇被纪凰监禁了这么些天,好像消瘦了许多啊,也不知是饿瘦的还是吓瘦的。
“禀主君,人请来了!”
雷禁走到御弈卿面前开口,她那略带些稚嫩的声音刚一响起,御弈卿就清晰的看见那列骑女皇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然而御弈卿也只是瞥了那女皇一眼,转眼就淡然自若的朝着雷禁道:
“这宫侍说单皇侍钟爱城内一家糕点铺子,本君现在也有些想吃,你带人随他走一趟吧,买完直接去摘星阁。”
雷禁黑溜溜的眸子转了转,绷得冷酷的小脸上稍微泛起些调皮笑意,抱拳恭敬道:
“属下遵命!”
御弈卿抬手摸了摸雷禁的脑袋,看着御案上那两锭百两的银子,朝那宫侍笑道:
“这个你带去买糕,剩下的都是你的。”
买个糕点能花几两银子?全店的糕买下来都用不了这么多,两百两能剩下一百多两呢!
“谢邪皇君!谢皇君赏赐!”
那宫侍兴冲冲的拿走两锭银子,看了眼雷禁之后似乎有点畏惧,又继续向御弈卿开口道:
“奴下告退。”
他说完,正想提醒雷禁跟他走,可还不等他开口,雷禁就已经自觉的站到了他身后。
明明雷禁只是个小女孩,可那宫侍心里就是慌得不行。不过想想那一千两,他还是鼓足了勇气领着雷禁走了出去。
几名屠生成员见状,下意识看了看御弈卿。见后者对她们摆了摆手,她们才立刻跟上雷禁走了出来。
殿内其余宫侍看着眼红得不行,可御弈卿明显没什么要继续玩的意思了,掸掸衣袖站起身朝着列骑女皇道:
“摘星阁的审问需要列骑女皇配合一下,列骑女皇,请吧。”
那列骑女皇被御弈卿叫得一个哆嗦,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御弈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身后的摘星阁成员抬了抬手。后者立刻会意,过去扶住快要晕倒在地的列骑女皇,毫不客气地下狠手掐人中。
见那快被吓晕的列骑女皇稍微清醒了一点,御弈卿这才带着人朝摘星阁那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