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薛可儿的时候,这妖女正在午睡,背对着我将美好的背影尽展无遗,那玲珑浮凸的娇躯当真是诱人犯罪,尤其是她身上只披着一袭轻轻的透明纱衣,内里的肌肤散发着隐隐的色泽,不断地向我散发着暧昧的意味……
饶是我见惯了美女百般风情,亦不禁怦然心动。
薛可儿毕竟是特别的,就像她的妹妹薛涛,既聪明又漂亮的美女世上本来就少见,更为难得的是,她们还拥有一身媚骨,简直就是上天赐与世间男人的恩物!
我吸了口气,抑住跳动的心猿,这才明白吴用那厮为何死活不肯和我一起进来见薛可儿。
听到了脚步声,薛可儿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娇躯翻了个身变为面对着我,如花似玉的粉脸上尚残留着慵懒的睡意,一副美人春睡的媚态荡人心魄,我刚刚平息的心猿顿时再度剧烈地跳动起来……
“大将军回来了么?”薛可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语气亲昵平淡,仿佛情人般欢迎我的归来,又哪里有半点阶下囚的意思?做囚犯能够做成薛可儿这样,只怕也是空前绝后了吧?
我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气馁。
莫非真的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薛可儿变颜变色?原本是想看看她的笑语,不想却是大失所望。
我干咳一声,缓缓地踱到薛可儿床前,刻意地放出狼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薛可儿动人的娇躯,眸子里亦露出灼灼的侵略眼神,嘿然道:“数日不见可儿小姐,本将军心里挂念得紧,所以特命吴先生将小姐请来一聚!吴先生应该没有为难可儿小姐吧?”
薛可儿咯咯咯地娇笑起来,直笑得螓首上的珠花一阵乱颤,胸前也是一阵波涛汹涌。
那放荡形骸的模样,当真令人爱极、恨极!
“大将军之命,奴家怎敢不从?”薛可儿媚媚地瞥了我一眼,一条丰满的玉腿轻轻地曲了起来,顿时隐露出胯间一团朦胧的漆黑,霎时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落在了那诱人的方寸之地,脑子里亦不可遏制地泛起了曾经目睹的美丽景色……
刹那间的色授魂予,却几乎令我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一股香风扑鼻而来,伴随其中的却是一股冰寒的杀意!
我平时敏捷的反应这时候却突然间变得迟钝起来,等我欲做出反应之前,薛可儿锋利的指甲已经按上了我颈侧的大动脉,我甚至感受得到她指甲上透体传来的森森冷意!在薛可儿出手前的片刻,我清晰地看到她的指甲上涂了丹红,如果我没有料错,那肯定是一种剧毒的毒药,必然见血封喉……
可以说,我现在已经受制于人了!
我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改以双手用力搂紧薛可儿的柳腰,薛可儿的娇躯亦紧紧地靠在我的怀里,玉臂做出环绕我的脖子状,如果有外人闯进来,必然会看到一幕香艳之极的境像,可我却是有苦自己知,其中的凶险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
薛可儿格格地娇笑起来,望着我媚眼如丝,柔声道:“大将军,奴家太了解你的个性了,格格格,奴家料定你一定会单独来相见的,嘻嘻……”
我闷哼一声并不回答,心里却是懊恼欲死。
早就见识过了薛可儿的厉害和武艺,却仍是心存侥幸,终于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不过最可恨的是吴用那厮,明明知道薛可儿没有丧失行动之自由,为何竟也不阻止我和她单独相见,尤其可恶的是居然连花荣和史文恭也被他阻挡在外面,却是为何?
面临如此绝境,我的脑筋却是开始急剧地运转起来。
现在再没有人能够救我了,能够靠的唯有自己!
以前每每危急关头,总有贵人相助,但这次我相信再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了。
现在虽然身陷无比陷境,但有一样却已经是得到了证实,那就是——薛可儿确确实实地落入了我的手中!可惜的是现在局势似乎又倒了过来,转眼之间因为我的大意,主客易手,居然成了我落入了薛可儿的手里,薛可儿只要动一动她美丽的手指,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置我于死地。
“大将军怎么不说话了?”薛可儿以粉嫩的娇靥轻轻地厮磨着我的脸庞,昵声道,“是不是奴家惹恼你了?格格格……”
诸般念头在我脑际一闪而过,我终于静下心来,身躯也彻底地放松下来,环紧薛可儿柳腰的双手也已经轻轻地掀起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覆上了她挺翘的玉臀,肆意地揉捏起来……
“可儿小姐,你知道本将军为何要单独来见你吗?”我灼灼地盯着薛可儿的美目,双方举止间的亲热并不能抵消言语间的针锋相对,“而且还不带任何护卫,既便是明知薛可儿小姐乃是自由之身,有极大的可能行刺本将军。”
“却是为何?”薛可儿柔媚地凝视着我,娇躯在我的爱抚下已经像蛇一般扭动起来,只是眸子里却仍然露出清明之极的神色,显示她并未因为肉体的欢愉而有丝毫放松心灵的警惕!如此理智的女人,果然可怕。
不过,这么冷静可怕的女人,作为敌人固然可怕,可一旦收服同样受用无尽!
一股强大的信心在我胸际升腾,忽然间我觉得要想收服薛可儿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便可能被人所利用。
我深深地盯着薛可儿的眸子,凝声道:“今天,我只想和可儿小姐进行一场赌赛!”
“赌赛!?”薛可儿略略诧异地掠了我一眼。
“是的,赌赛!”我点头凝声道,“财注就是整个天下。”
“整个天下!?”薛可儿的美目霎时亮了一下,凝声道,“有意思,大将军想怎么个玩法?”
“很简单!”我沉声道,“现在的大宋王朝内忧外患,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而赵妍和赵玲则是赵宋王朝仅存的两位合法继承人,现在赵玲虽然已经登基称帝,尊为女皇陛下,可赵妍的身份同样尊贵无比!本将军的想法便是,由可儿小姐辅佐赵玲,由本将军辅佐赵妍,兵分两路南北出击,谁最先鼎定天下谁便是真正的天下英主!”
薛可儿的美目变得越来越明亮,便是鼓腾腾的酥胸也开始急剧地起伏!这个权力欲望极盛的女人,终于也开始意动了,但可惜的是,薛可儿眸子里的异芒很快散去,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的财注似乎很诱人,可财赛本身并不公平,因为你已经控制着汴梁的所有军队,他们只听你一人的号令,奴家未比便已经输定了。”
“不然!”我摇了摇头道,“看起来,以林冲为首的武将一系已经完全臣服于我,唯我之命是从!可事实上则不然,他们真正效忠的乃是大宋王朝,并非我西门庆个人!如果我选择一朝登基称帝,他们很可能便会掉转枪口向我动手!”
薛可儿媚媚地笑着,摇头道:“不然,奴家虽然觉得大将军运气极佳,似乎时时事事都有贵人相助,但有一点,大将军却令奴家佩服不已。”
“愿闻其详。”
我虽然不知道薛可儿这话的真假,但能够获得她的赞美,终归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薛可儿望着我,一整脸色凝声说道:“无论局势如何凶险,无论面临的境遇如何困难,大将军始终能够镇定自若地面对,从不会乱了方寸!而且,最终肯定能够安然无恙,任何困难在你面前都可能退避三舍。”
说罢薛可儿又轻轻地叹息一声,颇有些落寞地说道:“有时候,便是奴家亦忍不住想,似乎天下的任何难事,都换不来大将军的一蹙眉头,不如索性放弃追求,安心做你的小女人得了……”
我心中暗喜,看来这一番话并未白费,薛可儿已经有些意动了!
这就好比一枚完整的鸡蛋,一旦坚固的蛋壳裂开了一道缝,那么距离它的破裂也就为期不远了……
我的大手仍然在薛可儿的肥臀上游走不定,然后凑着她的耳垂吹了口气说道:“可儿小姐言下之意,纵然我登基称帝,林冲他们也不会背叛我喽?”
“当然不会背叛你。”薛可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就是武将的抉择了,相信大将军的以武立国已经深深地根植于那些能征惯战的武将心中了!军队,是最崇尚武力和榜样的,大将军现在已经成了军队的灵魂,你便是往火里跳,他们也会跟着你跳。”
我喟叹一声道:“可儿小姐缘何如此肯定?”
“大将军莫非忘了大宋是如何开国的吗?不就是石守信等一批武将强行将黄袍加身所致吗?”薛可儿幽兰似的鼻息喷在我的耳际,让我从心里感到奇痒难忍,“假以时日,只怕不是大将军想不想登基的问题,而是愿不愿登基的问题,便是你不想,时机成熟之后林冲他们也会逼着你登基称帝的。”
我仰首呵呵一笑道:“天下乃有德者居之,纵然林冲学学石守信将黄袍强行加诸我身,我却不会学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武立国的根本是绝不能动摇的,否则只能延续大宋王朝的老路,可儿小姐你说是吗?”
薛可儿柔媚地瞟了我一眼,笑道:“大将军便不担心将来有一天,将士们会再次将黄初强行加诸另一位大将身上,夺了你子孙后代的锦锈江山?”
我仰天打个哈哈道:“可儿小姐多虑了,本将军既便真的有朝一日登基称帝,也断不会将帝位传给我的子孙,除非我的子孙拥有不世战功,得到了所有将士的拥戴!才有可能继任皇位。同样的,只要哪位武将拥有了天下无双的战功,便可以理所当然地登上帝国皇帝的宝座。”
“什么?”薛可儿的眸子里露出愕然之极的神色,便是一直紧紧按在我大动脉上的手指亦突然间一颤,让我好一阵担心,别要心绪失宁失手捺破了我的动脉血管才好哦。
我知道薛可儿为什么吃惊,因为在这封建社会,世袭是理所当然的,像我这般言论自然是新奇甚至是荒谬的。
“这不可能!”薛可儿摇了摇头道,“别人凭什么相信你会做到这一点?”
“很简单。”我微笑道,“在平定内乱之后,我将会把天下划分会九州,届时每州可以选出一名议员,议员任期一共十年,每十年换人,不可世袭!这九名议员联同帝国皇帝组成一共十人的长老议会!当老一任帝国皇帝年迈或者突然逝世之时,就由议会负责在帝国功勋最高的将领中间择一人,接任新的帝国皇帝,并且这项制度将会以法律的形式写在汴梁的金殿墙壁上,任何胆敢违抗这项制度的人,便自动生成叛国罪,帝国所有子民都有权讨伐。”
“这……”薛可儿已经完全被我大胆的言论所震惊,愣愣地望着我再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我的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幽谷也不自知,而原来一直紧紧地按在我颈侧大动脉上的玉指,也在不经意间落了下来,改而紧紧地圈着我的熊腰。
危险既然解除,我体内的欲火却已经燃到了顶点,用力将薛可儿的娇躯抱起,我将她重重地扔在床上,然后虎吼一声重重地压了上去,这一压直将薛可儿压得差点断气,也终于将她从迷醉中拉回了现实。
早已经被我勾起浑身欲火的薛可儿也放开情怀,主动地投入和我的欢好。
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山河易色……
不过,我却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最重要的是,我收获了又一位智计绝世的美人芳心……
完事后,薛可儿脉脉地凝视着我,深情如海:“奴家从未见过胸襟如大将军这般广阔的男人,便是拓拔元昊也远远不如!奴家相信,有朝一日大将军一定能够创立一个崭新的帝国,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的、充满活力的帝国……”
解决了薛可儿,我气喘吁吁地走出秘室,吴用这厮从暗处走了出来。
“吴用!”我霎时厉吼一声,厉声道,“你为何不告诉我薛可儿并未丧失行动自由?而且也可能行刺于我?却让我身犯险地,你究竟是何居心?”
“锵!”
同样自暗中闪出来的花荣和史文恭早已经将手里的兵器架到了吴用的脖子上,冷森森的杀意霎时将吴用笼罩。
“王爷。”吴用却是不慌不忙,对脖子上的杀人利器视若无睹,说道,“属下之所以这样做,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属下对王爷极有信心,所以料定了王爷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
“此话怎讲?”我挥手示意花荣和史文恭移开吴用脖子上的兵刃。
吴用这才慢吞吞地解释道:“以王爷性格,定然舍不得杀了薛可儿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而薛可儿智计绝世,属下自叹弗如,如果放任敌营,对我汴梁是莫大威胁!这一生一死之间,委实令人难以取舍,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薛可儿收服,而能胜任此项艰巨任务者,唯有王爷一人而已。”
我闷哼一声道:“那你便不怕本王会死在薛可儿的手里?”
“绝无可能。”吴用微笑摇头道,“王爷天纵其才,洪福齐天,薛可儿羽翼尽失,身陷牢笼,就好比是拔掉了爪牙的虎豹,再不可能伤害王爷的性命了,况且王爷聪慧盖世,定能灵机应变,一举收服绝代佳人,此乃汴梁王爷幸甚,全军将士幸甚,天下百姓幸甚!嘿嘿,以现在看来,属下果然没有料错。”
我深深地凝视着吴用,吴用亦毫不相让地凝视着我,激烈的火花在我们的眸子里交流,忽然间我明白了吴用真正的心意,这个家伙!
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我早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这厮定然是借此来警省我,美女并非都是安全的,如果不懂得适可而止,只怕最终仍不免亡于美女之手!
我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身上的衣冠,闷哼一声道:“行了,这事就别过不提了,我回头就将可儿小姐接大将府里居住,这里的建筑一律摧毁,皇宫的所有角落重新检查一遍,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的地下建筑,都一并摧毁,绝不能再留给敌人以任何可趁之机。”
吴用微笑道:“这个属下早已经办妥,皇宫内外,所有地段都已经仔细检查了至少十遍,绝无可能再有任何遗漏。”
我冷冷地瞪着吴用,闷哼道:“那就再搜查一遍!”
大厅里,所有的高级官员和大将都已经到齐,这是我自出任大宋王朝天下兵马大将军以来第一次召开如此高规格的军事会议!
列席的主要将领计有军师吴用、副军师朱武,禁卫军团大统领关胜、统领张清、裴如海、武松、吕方,讨逆军团大统领林冲,统领董平、呼延灼、秦明,御林军统领岳飞,左都护使花荣,右都护使史文恭,京畿镇守使兼丞相应伯爵,还有幕僚薛涛、转运使凌振。
考虑到薛可儿之前的不良影响,暂时没有让她列席,以免诸将心中有所想法。
我将目光投落在吴用身上,问道:“军师,之前议定的事办得怎样了?”
“回大将军。”吴用神色恭敬地站起身来,这厮终于也改过口来,改称我为大将军了,“属下已经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一一办妥,王辅自授镇南大将军衔之后,已经表明了他对朝廷的忠诚,眼下已经率大军南征六诏,苏轼也完全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在江苏整军备战,随时准备配合朝廷夹击伪南宋。”
我听点暗暗点头,接着问道:“那北方的女真人呢?有没有联系上?这契丹人始终是块心病,不能不设法防备啊。还有那拥兵自重的梁师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吴用冲我摇了摇头道:“派往辽东的密使还没有回来,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此去辽东,路途遥远,一路皆在契丹人的控制之下,很难突破!”
我听得眉头一蹙,心中突然一动说道:“若是我们拥有一支海师,就可以通过海路和女真人联系上就好了。”
“建海师?”吴用听得双眼一亮,忍不住赞道,“大将军果然眼光独到,属下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条?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有了海师相助,便可以轻易将数万大军投放到契丹人的腹心要地辽东,搅得契丹人天无宁日,实在是妙啊!”
其余诸将也听得连连点头。
林冲也欣然道:“建一支强大的海师,还可以从渤海湾进攻大名府,短时间将大量兵力投放到梁师成的咽喉要地!如此一来,还可以给梁师成一个极大的威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呆在我们和契丹人之间,做一块天然的缓冲屏障。”
朱武也不甘落后,提议道:“况且伪南宋海岸线漫长超过千里,一旦我海师挥师南下从千里长的海岸线上发起进攻,伪南宋必然防不胜防,方寸大乱!届时将极大地分散伪南宋的兵力布防,有利于我汴梁大军一举而破之。”
关胜听得性起,长身而起,奋然道:“那还等什么?大将军何不立即下令,着手组建一支强大的海师?”
我点头,问应伯爵道:“伯爵,现在的登州知州以及都尉是何人?”
“登州知州和都尉乃是同一人!”应伯爵想也不想便答道,“此人姓秦名亮,乃是秦明将军族兄,为人武勇善战,麾下混江龙李俊,精通水军战法,尤其精通水里功夫,其水功天下无出其右者!乃是天然的水师统帅!不过,秦亮的态度似乎有些暧昧,和镇东将军苏轼走得极近。”
混江龙李俊的厉害,我早已经深知。
当年还在梁山的时候,便被他一举夺了我的梁山大寨,虽然当时有薛涛相助的缘故,但李俊的帅才还是展露无遗,此人果然是水师统帅的不二人选!
我将目光投向秦明。
秦明霍然起身,向我辑朗声道:“秦亮正是末将族兄,末将愿往登州一行,说服族兄替朝廷效力。”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娇笑声在大厅里响起,吸引了诸将的目光。
却是薛涛微笑道:“水师事关重大,非大将军亲往不可!”
我转眼望着吴用,这厮双目一亮,冲我连连点头,显然也是赞同薛涛的提议。
“那好。”我点头道,“水师一事,就由本将军走一趟登州,也正好回梁山一趟。现在再接着讨论如何应付北方契丹人的威胁?”
林冲忽然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便望着林冲道:“林将军有话尽管讲。”
林冲抱拳一辑,朗声道:“其实契丹人虽然盘踞北疆,世代与我大宋为敌,但眼下他们真正的心腹大患即非我大宋,更非辽东之女真人,乃是极北大漠之蒙古人!大漠地处极北气候严寒恶劣,生活其上的蒙古人耐劳骠悍,自幼便生长在马背上,天生便是能征善战的勇士,数百年来,蒙古人之所以从未强盛乃是因为族内派系众多,相互征伐不休,但眼下却渐渐有了统一的迹象!”
“蒙古人!?”我忍不住心下一跳。
便是诸将也以新奇的目光望着林冲,显然对契丹更北边的大漠从未有过任何认知。
“正是。”林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这数年来,契丹人的兵力明显北移,对北边的蒙古人大肆镇压,显然是契丹人中的有识之士也见识了蒙古人一旦统一之后,实力将得以爆炸性地增长,届时必然给契丹人带来灭族之祸。”
“灭族之祸!?”我失声道,“莫非铁木真已经出世了?”
“铁木真!?”林冲听得一愣,摇了摇头道,“末将听说,蒙古人的可汗叫做俺巴孩,十分骁勇善战,尤其擅长轻骑游击战略,来去如风令人防不胜防!契丹人眼下已经将超过半数的兵力用来对付蒙古人,都仍然落于下风。”
我听得大摇其头,心里暗忖,契丹人也真够笨得可以的,用行动笨拙的铁甲重骑去对付蒙古的轻骑游射,那可不是自取灭亡么?不败那才叫奇怪了。
但林冲的话毕竟是个好消息。
“林冲军从何得来这情报?是否属实?”我兴奋地望着林冲,如果事情当真如此,那我便可以放手和李纲一搏而无需顾忌北方的契丹人了!
其实细想想,这事也完全有可能,这两年来,宋朝变天如此厉害,按照契丹人一贯的秉性似乎不太可能这般安静?蒙古人大兵压境的解释才显得合情合理,契丹人东有女真、北有蒙古,现在早已经自成不暇了!哪里还有余力南侵?
林冲凝视着我,沉声道:“末将在击破晁盖贼军之后,于其部众之中搜得一队蒙古人,其中一人精通汉语,所以才得知极北大漠之中尚有蒙古族存在!蒙古人其实也和我们大宋一样,苦于势孤力单,难以独力支撑和契丹人的战争,正四处派出使节,联络各方势力试图夹击契丹人,其中这队蒙古人正好撞入晁盖贼军之中,又被末将所获。”
吴用在一旁接上话问道:“林将军,那队蒙古人现在何处?”
林冲恭声答道:“末将仍然留在军中,若大将军想召见,末将即刻可以带来。”
“好,那就麻烦林冲军前去带蒙古使节前来。”我一挥手,林冲领命而去。
我这才将目光投向凌振。
自从搬来汴梁之后,由于有了大量工匠协助凌振,许多时候凌振已经不需要亲力亲卫,这半年未见,体形已经明显好转,我也再不用担忧这厮会因为营养不良而突然死掉了!
似乎是猜知了我要问什么,凌振早已经长身而起,朗声道:“回大将军,经过工匠们不断的试验和比较,属下重新选择了山东优质铁矿石进行炼造,现在已经制造出优质火枪一万五千支!地雷两万颗,准备干粮二千万人日分,草料十万车!已经足以支撑一场二十万人超过一百天的大规模战争。”
“凌大人做得很好。”我赞许地向凌振点点头,说道,“回去替我感谢作坊里的工匠们,将来帝国的功勋薄上,一定会有他们的重重一笔!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懈努力,才铸就了帝国的辉煌和强大。”
“谢大将军。”凌振答应一声,神色振奋地落座。
“终于可以开战了吗?”关胜一抚美髯,长身而起,朗声道,“末将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末将恳请大将军,这先锋一职定要由关胜担当!”
张清等将如何肯落后?
几乎是关胜话音刚落,都纷纷站起身来,抢着要做这先锋官!
一番争吵没有结果,脾气火爆的呼延灼居然脸红脖子粗地要比武决定!董平诸将顿时轰然应好,最后连资历最浅的岳飞都跟着起哄。
看得我和吴用朱武直耸肩苦笑。
军中无大将自然让人苦恼,可这大将一旦多了,却也是一种幸福的苦恼啊……
最后还是我不得不出面弹压,压制这场先锋之争!
我站起身来,先是冷冷地打量一圈诸将,诸将霎时屏声息气,静待我的下文,我这才干咳一声,沉声道:“吵什么吵?还怕没得仗打吗?哼哼,只怕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打仗了,可莫怨我赶鸭子上架,强迫你们领兵作战。”
呼延灼嘿嘿一声道:“末将只听说过没仗打的武将,却从没听过还有不想打仗的武将!不打仗,那还做什么武将?干脆回家抱女人得了,哈哈哈……”
被呼延灼这么一说,其余诸将也跟着哄堂大笑。
我目光森然地从诸将脸上掠过,转头向吴用森然道:“军师,让人将呼延将军的话记录下来,到时候如果厌战不前,可莫要怪军法无情!”
吴用同样一沉脸色,凝声应道:“是!大将军。”
诸将见我神色凝重,不像说笑的样子,一个个这才严肃起来,可仍然没有将这当成一回事。
我借机冷冷地宣布道:“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一条纪律,军队里,凡是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军令如山不得有任何违抗!胆敢违抗军令者,视如叛国!”
“还有从今天起,我大宋王朝的正规军队将进行彻底的改编,原先的旅、卫、伍、卒已经不再适应编制,全部淘汰!改为全新的作战单位。以十人为队,设正副队长各一人,十队为一连,设正副连长各一人,十连为一团,设正副团长各一人,十团为一师,设正副师长各一人,五师为一军,设统领一人,副统领两人,后勤司长一人,四军合编为一个军团,设大统领一人,副将十人。大宋军队暂编禁卫、讨逆两个军团,御林军单独成军,乃是女皇贴身卫队,不隶属于这两个军团。”
对于我的宣布,诸将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因为之前已经由朱武开始在军中试行改编,虽然遭到了一些抵制,但大体上实行得比较顺利!
我冷冷地打量着诸将,沉声道:“京畿地区防务,将由镇守使应伯爵大人着手组建的京畿卫戍军承担,禁卫军团和讨逆军团的唯一任务就是对外作战,镇压伪南宋小朝廷的隔江而治,将军们,我只能给你们两个军团对南宋作战,你们有信心扑灭伪南宋吗?”
呼延灼将自己胸脯拍得震山响,像狼一样吼道:“大将军如果给末将一万支火枪,无需动用两个军团,末将只需所部人马一军,便足以击溃伪南宋,平定江南。”
“是吗?”我冷冷地望着呼延灼,冷笑道,“呼延将军只需五万人,便可以击溃李纲的百万大军?”
呼延灼呃了一声,顿时将喉笼里的后半句话给呛了回去。
“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我冷冷地望着呼延灼,沉声道,“尤其是像李纲这样身经百战的名将,任何大意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更不可以为有了火枪和地雷便可以天下无敌!在阴雨天气,你们的火枪比烧火棍好不了多少?而且,我们拥有的,敌人迟早也会拥有!如果只知道依赖先进的武器,而不能在战略战术上优于敌人,败亡只是早晚之事。”
冷汗如雨一般从呼延灼额头淌落,一张黑脸已经涨成了紫色。
我回头迎上吴用的眼神,这厮正向我投来赞许的神色,一边的薛涛亦向我投来欣赏至极的眼神,显然他们已经看出了我这番话的深意!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训斥呼延灼的骄敌情绪,而实际上却是我籍故立威,在原北伐军一系的武将中树立我的威信。
喝在林冲对我表示了效忠,但他麾下的一伙武将始终没有从心里服我,尤其是这个呼延灼,更是个刺儿头!
当然,我不会蠢到以为有了刚才这番表演,便可以驯服呼延灼这个刺头,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在这基础上,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的。
再简单地商议了一下与女真人联络的事宜,以及调整梁山的军力结构,将五万人的义军组建为地方卫戍军,由李应任统领,扈成任副统领!将燕青的五万梁山军调防河间,与李应的一个军形成犄角之势,钳制大名的梁师成。
这时候,林冲带着蒙古使节终于到了。
三名身材强壮的蒙古人跟在林冲身后,昂首挺胸踏进了大厅,喝在身材不是很高,但却很壮,尤其是行止间流露出的那股豪迈之气,中原人身上很难看到!仿佛是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雄浑气息,从这三人的身上流露开来,清晰地感染身边的人……
林冲向我一肃手,向领头的蒙古人介绍道:“尊使,这是我们尊贵的大将军!”
蒙古使节向我微微一躬身,右手抱肩,恭敬地说道:“巴特尔奉伟大可汗俺巴孩汗之命出使大宋王朝,参见大宋王朝大将军阁下。”
“尊使不必多礼。”我随和地挥手示意三人落座,这才问道,“尊使不远万里南来,越过凶残如豺狼的契丹人领地,真是幸苦了。”
巴特尔的脸上露出一股自豪的神色,朗声道:“契丹人再凶残,也挡不住我们大蒙古人前进的步伐,大宋王朝再遥远,我们好客的蒙古人也愿意结为外援,大将军阁下,巴特尔代表俺巴孩汗,提请与贵国女皇陛下结盟,共同对抗凶残的契丹人。”
我微微一笑并不急着表态。
一边的薛涛早已经见机脆声问道:“尊使阁下,小女子听说贵国只凭区区数千骑兵便牵制了契丹人万千上万人的铁甲重骑,贵族勇士的能征善战委实令小女子钦佩万分。”
巴特尔和他身后的两名使节忍不住转头看向薛涛,入目之下顿时一呆,眸子里露出迷醉的神色来,想来这巴特尔纵然纵横草原也从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吧?一时间竟然情难自禁……
我干咳一声,将巴特尔和他麾下两名迷醉的武士惊醒。
巴特尔霍然转脸望着我,然后伸手一指薛涛问我道:“大将军阁下,这位小姐可曾嫁人?”
我哑然,望着这蒙古人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蒙古人的豪爽还是令我颇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