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建安六年十月底就接到了自己被任命为长沙太守的命令,但李晟直到建安七年的二月才真正动身前往长沙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李晟原本以为升任太守是意见简单的事情,但不想在这荆州,事情处理起来却是如此的麻烦。十一月初,返回襄阳,晋见主君和各位同僚,又是喝酒又是请客的,一闹就闹到了十二月底。此刻已经是接近年关了,尽管已经可以前往任所,但李晟自己却不愿意出发。他向刘表申请了一下,在襄阳和众人过了一个团圆的大年。这才在处理好一切事情之后的二月二离开襄阳。
前往长沙的这一路坐的都是船:由襄阳起经汉水而至长江,横渡之后逆湘水南下直抵长沙。因为在襄阳就多方“运动”的缘故,李晟得以保留自己的军队,虽说额度和原来的一样,只允许拥有三千人的队伍,但李晟却是不怎么在乎的。他知道这三千的额度只是指“官军”,至于其他的武装,只要你养得起,哪怕用收养“家丁”的名目来组织,也不会有人过问的。就像襄阳的蒯家那样,看上去蒯家都是文臣一群,但其武装家丁却有将近五千,在襄阳城里也算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了。
大军是随船而动的。一溜八十艘战船,运载李晟从西阳那边转来一部分家当和一万名家丁、三千名官军,浩浩荡荡的在江面上巡游着。虽说长江水域并不怎么安稳,但自从这一带最大的水贼部众甘宁投靠了黄祖之后,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水寇组织了。那些小规模的水贼抢抢一两艘商船还可以,让他们打这荆州水军的主意却是不太可能。因此,李晟这一路而行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波折的。
没有波折往往就意味着平静和无聊。李晟自认是一个很能甘于平凡的人了,但长时间在船上的无所事事,也确实让他有些不耐起来。在这个时候,他便会让人将自己的手下请过来,在楼船顶上摆开一个圆桌,与他们半是聊天半是处理工作的呆上半天。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在谈论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李晟往往也把自己的妻子叫来陪伴自己。就他而言,平时忙于公务,陪妻子的工夫并不多,此刻既然有时间了,又不涉及那些保密的问题,自是让妻子听听也无妨。
长沙郡是秦朝就设立的三十六郡之一,下属临湘、攸、荼陵、安城、酃、湘南、连道、昭陵、益阳、下隽、罗、醴陵、容陵等十三县。从名称和汉代府制的编成来看,长沙郡似乎也就是后世市县这一级别,但从后世的考究来说眼下的这个长沙郡却是包含了后世湖南东部、南部和广西全州,广东连县、阳山等地,其面积绝对是省级的。这么一大块地盘并不比中原的某些州少,而只能被称为郡,大约是和人口有关。长沙郡的人口就目下而言是一百五十万多,与那些大郡相当,自然也就够不上州的水准了。
“你认为我们到长沙之后首先要发展什么?”在初步的了长沙的一些资料之后,李晟微笑的询问自己的手下。
对于这个问题,李晟手下的众人可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有的说是要大力发展水运,因为长沙是长江边上重要的据点之一;有的则说要大力发展农业,因为洞庭湖到湘江一线都是南方少有的平原。看着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样子,李晟摇着头轻轻的笑了。他始终一言不发,对大家的意见不置可否。
“不知主公是怎么想的?”见李晟始终没有说话,罗照心中便明白李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凑了过来轻声询问李晟的意见。
“我认为无论是发展水运还是发展农工,都大可让百姓自己去选择。我们不能强制的干涉他们,而最好在其他的一些方面作政策上的倾斜,要引导,而不是逼迫。事实上,对我们长沙郡这么一大片地方而言,最缺的应该是人口才是。洞庭的水深,湘江的水纯,这一湖一江的两边当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才是。我想即使把我们长沙郡的人口提升一倍以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李晟微笑的说道。
“可是,那么多人口从哪里来呢?如今北方袁绍以被曹操所败,虽然这下面年左右从北方而来的流民还不会减少,但估算出来的数量最多也就在三十万口左右,离主公的要求可是远得很。而且……”负责政事的廖立着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主公,这长沙郡真的能养那么多人吗?”
“没问题……”李晟笑着,脸上满是自信的容颜:“相信我,没错的!”不自觉地,从他的口中跑出了这么一个在后世十分有名的广告词来。对于还没发生的事情,对于众人的怀疑,李晟无从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便只能这样像大家保证了。
或许是他脸上的自信实在有说服力,或又是李晟以前的种种让人觉得他的一些惊人之举实际上都是大有深意之为,故众人对李晟的保证倒是十分相信的。他们点点头,不再牵扯下去,自已是把李晟的话当作了以后施政的基础——长沙可以养两百万以上的人口。
“不过,如果要产生这么多移民的话,对我们的财政倒是有一定的压力啊。毕竟,这些移民一开始都是没有任何生产能力的。”石韬皱着眉头说道。尽管事情真正未必像他所说的那样严重,但在一定的高峰期里对李晟这边产生压力却是一个事实,尤其是今后这一两年的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晟的家底并不厚实,处理半个郡还可以,但处理一个郡,却不行了。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肯去思考。”这一点李晟自然也明白,但眼下他却不愿意因为这一个问题,来让自己打发无聊时间的会面变得枯燥无味,所以,他便这样说了。
“也是……”众人笑着点了点头,想来也是明白李晟心中的所想。
“西阳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确定了没有。虽然我们在那里只经营了一年多,但百姓多附,我可不想在我离去之后,让百姓重新受苦啊。”李晟提起了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在襄阳待了那么久,主要也就是为了打通关系,确保自己在西阳的利益。对于李晟来说,保住西阳,不是因为那里是自己的第一块领地,是自己现阶段主要军粮来源地之一,更因为西阳那一带重要的地理位置。那是李晟接近汝南德存在,是李晟为了在以后的赤壁大战中打击曹操的一个支点。从后世过来的李晟知道几年后的那场战斗,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发展速度和能力无法在那之前控制整个荆州从而阻止曹操对荆州北部的攻略。因此,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早一步为了那场战斗作准备,以求能在那场战斗中,给与曹操的势力更为沉重的打击。而李晟如此看中西阳,无非就因为这西阳是他计划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基地所在。
“嗯,刚刚收到的情况。说是刘表大人已经任命罗茂为西阳四县之首了。刘表大人似乎没有撤销西阳‘特区’的想法。”罗照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一切。虽然其中涉及到他的兄长,但已经帮助李晟处理了这么久情报的他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从容不迫。他说着,仿佛里头的一切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李晟微笑的点了点:“想来刘表大人也不想把已经有些条理的四县重新变乱吧。”
“这怎么说呢?罗茂并不是我们的人啊。”廖立对罗茂并不熟悉,因此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众人一听刘表把原来李晟的位置交给了罗茂,李晟他们便是这么一个如释重负的模样。
“虽然罗茂不是我们的人,但他和我们是很有关系的。你或许不清楚,他就是仲明的兄长,当初他和仲明一般都是由我义父举为孝廉的。后来我义父病危,询问他和仲明之志,他想继续从政,便推荐了他去刘表大人的手下,而仲明却是留下来。虽然两人的志向不同,但彼此之间还是有联系,对我们也还算是友好。让他来接我的位子是在是再恰当也不过的了。事实上我去襄阳那么久,也主要就是想把他推上去。”对于廖立的疑惑,李晟微笑的解释道。
“啊?主公居然是为了这个……”听闻李晟如此说,众人不由得一阵吃惊。他们原本以为李晟在襄阳待那么就纯粹是为了和家人团聚的,却不想李晟还有如此的动作。
“主公还真是有些高深莫测呢。”想到李晟几次未与他们商量就自行作出的举动都似乎大有深意,众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位主公实在是很有些本事,是属于那种高深莫测的人。于是,他们都凛然了,看待着李晟的目光顿时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起来。
话题说到这里,时间已然不早,李晟有稍稍的和他们说了一会,便各自上去。江面上彤红的夕阳已然悄悄的挂在了西方的天际,那粼粼的红辉随着船过江面的流痕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散了,复又变得平静起来。随着它们的平静,舰队的身姿已然离去了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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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杂草繁茂,绿荫成林,那灰色的瓦当尤自挂在残破的屋檐下摇摇晃晃着。如果没有人特别说明的话,只怕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曾是那“荆南牧”、长沙太守张羡的私邸。曾经这里也是车水马龙不断,门庭若市不觉的热闹之地,作为整个荆州南部统治者的常住之所,这里也曾是能和刘表分庭抗礼的所在。但自从去年刘表攻灭张羡之后,这里就败破了。近半年无人看管,这里竟变得如同百年鬼宅一般,充满了阴森的气氛。
这里是没有人的,屋子里能搬走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搬走了,有的落入了士兵的口袋中,有的则落入了刘表的手中,除了这么一个空空荡荡的宅院之外,什么也不曾剩下。最初还有一些流浪汉过来的,但隔了许久杂草长出之后,这里却出现了闹鬼的说法。在流浪汉死了三四个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这里了。非但如此,就连原本住在这大宅左右的人家,也纷纷搬迁而去,彻底的将这一处地方荒废下来。
夜漆黑着,天上多云,无星,只有一轮泛着微弱银光的月牙。那冷清的光静静的投射到大地上,仿如一冷静的旁观者无言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对于高高在上的月而言,或许这令人害怕的鬼屋,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局,并非真的有鬼存在。
月光之下的大地,丛丛幽草之间,几个看不清容颜的黑影互相对视的站立着。他们小声地讨论着最近才收到的情报,其中的重点正是刚刚被刘表任命为长沙太守的李晟。
“你们对这个小子怎么看?从无到有,以区区弱冠之年便登太守之位,这非但放在荆州,就连放在整个天下也是少有的。”黑影中的一人如是说道,听他那苍老的声音,似乎这个人是一身手出色的老者,声如洪钟,语气却充满了苍茫。
“少有?我看也不怎的。据说他和刘表有很大的关系。看来他也并非完全凭着自己的实力而登上这高位。他所打得三场战斗:西阳之战,不过是和一群由土豪和流寇组成的乌合之众打;汝南之战,不过是和一堆饿的都快走不动的黄巾残党斗;沙羡之战,也不过是靠了荆州水军的帮忙。若说是有本事,也仅仅是比一般的纨绔子弟稍好一些而已。实在不需要我们太看重的。”众人之中的另一个声音说道。听得出,这是一个年轻人,话语中充满了高傲的味道。出于同龄相轻的原因,他很瞧不起李晟。
“景儿,你实在太大意了一点。且不说这李晟究竟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都不能直接的将他说出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不够,与他们相比我们还是弱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看高敌人都没有错。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失败的余地,稍有差池,我们只怕就要人头落地。老夫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自然是我们无所谓的。但景儿你,却是主公为一的骨血,若轻易就这样而去。我等在九泉之下,又如何能向你主公交待呢?”黑影中一个一直都没有开口的人说话。和第一个开口的人一样,他的声音也十分的苍老洪亮,想来他也是一名老者。只是和前面的那位老者不同,他的话语更充满了威严。从三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那高傲的少年是两位老者的主人,然而后面的这位老者,却可以向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导自己幼主。
“知道了,外公。”年轻的身影低下头去,唯唯诺诺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唉……”前面说话的那个老者长叹一声:“若不是柯兴这个小人投靠了刘表,将这长沙城里的虚实尽与他知晓,刘表的大军又怎么会进的来者长沙坚城呢。”
“子恒兄就不要再说了。如今再长叹这些早已是于事无补的。柯兴这家伙,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长沙长史,这可不是你我眼下这样的实力能够扳倒的。再说新太守就要来了,如何对付他可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的。对于李子旭这个人我们了解的太少,不晓得他究竟是好名、好色、亦或是好财,因此我们可是要先将原来的计划暂停一下,好好的先观察他一番。只要能找到他的弱点,将他控制住,我想我们的成功也许会更进一步的。李子旭这次带来的可是有三千兵马,只要能控制住他们,再与江东修好,这长沙城又将是我们主公的了。”少年的外公沉着稳重的托出了自己的计划。看来,他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
“我知道……看来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那个唤作子恒的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了,景儿。”少年的外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询问少年:“你与那山越公主相处的怎样呢?这可是我们获得兵力的又一途径啊。这些山越人是很会打仗的。只要你能成为山越的驸马,这千千万万的山越人都会成为我们的战士。这对眼下缺少兵力的我们而言却是一件大事。”
“孙儿晓得。”少年肃容的点了点头,将自己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了自己的外公:“事实上,蔷薇已对孙儿是千肯万肯了。只据说她父母尚未首肯这事情——她们这一支部落倒也奇怪,虽说是蛮夷之辈,但作风上却学足了我们。蔷薇也不像其他山越女子那样大胆,羞答答的倒像是我们汉家女子。”
“那是你们的事情。”少年的外公如是说道,“我要的只是结果。至于你和她以后怎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孙儿明白。”少年老实的点了点头。
至此,三人便不再说话了。凉凉的夜风轻轻的拂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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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张羡的残党商议如何对付李晟一行的同时,一场与之内容相当的会议也在这长沙的府衙里展开了。主持会议的人,正是那“黑影三人组”口中的小人柯兴。只见这柯兴年约四十几许,面白无须,直如那女子一般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身着一袭宽大的青色长衫,大大咧咧的坐在府衙的大厅之主位上,瞪着一双即使是睁大起来,也看似一条细缝的眼睛,精明的打量着堂下的众人。
此刻虽是夜深了,但这大厅上确是灯火通明,近百盏油灯安放在各自的架台上将这宽敞的大厅,照亮的有如白昼一般。在明灯的照耀之下,十几位门客渊持而座静静的听着上头主公的诉说。
柯兴还是有点本事的。尽管张羡的残党不怎么瞧得起他,刘表也看不上他,认为他不足以大用,只碍于他在长沙这儿的势力和他在刘表南征中立下的功劳,而把他立了这么一个长沙长史的名位,甩在这南边,但他却很麻利的将这长沙城打理得清清楚楚,才半年的时间,他已经让这长沙一地安稳下来,渐渐重现了往日的繁荣,远不像这荆南的其他郡那般萧条。当然,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对于别人来说,他是一个多疑的人,是一个务实者,更是一个野心家,那双时时透着精光的小眼睛,让人总觉得被一只毒蛇盯着一般令人难受的紧——这也是为什么刘表讨厌他的原因之一。在刘表看来,他无疑是一个难以驾驭的人。
因为他有野心,因为他总想着掌握一切,因为他多疑,所以他对刘表任命李晟为长沙太守的事情也就十分的重视了。
“……根据情报,我们新任的太守大人已经进入洞庭湖了,没几天就会到这长沙城来。看来我们当初的估计是错误的,他是真的想来这长沙到任哪。”对于李晟的到来,柯兴既是恼火又是无奈。他当初之所以背叛张羡而投靠刘表,无非就因为刘表比张羡强势,他不想为张羡效忠而亡,只想利用张羡这一方的头颅来为自己的前途取得高位罢了。虽然因为张羡这老家伙死得早,他不曾真的获取其首级以作晋身之资,但他还真的将刘表引进了长沙城中。他原本以为凭着这个功劳,可以让自己成为长沙太守的,但刘表却以一句“君资历不足。”来回决了自己,只将自己任命为长沙长史。好吧,长史就长史吧。刘表大人并没有立刻任命四郡太守的事实给了柯兴以很大的希望。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再努力一把的话,那成为太守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也认了。但没想半年之后,当他将长沙城处理的不错的时候,刘表却任命了李晟为新的长沙太守。
“这不是让我当傻子嘛!我把长沙发展起来,却要被他采摘的果实。”如此的不平衡,让柯兴懊恼不已,他不仅恨起了刘表,同时也恨起了他从未见过的上司李晟。
对于李晟,柯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一无所知。当初柯兴在张羡手下负责的就是情报收集方面的工作,对于自己的敌人——刘表那边的种种他倒是十分了解的。在李晟这个新贵崛起之后,他也奉命对李晟调查了一番,对李晟所做的一切“大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年纪比李晟要大上一倍柯兴老气横秋的对李晟下了这样的评语。虽然他也很欣赏李晟,但对于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总是以看待后辈的眼光来俯视他。他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他的手下。等到不久前接到了命令,他在不可思议之后,便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乳臭未干就想成为太守?行,你就那出点本事来吧。”接到命令之后的柯兴脸色不是太好,他紧紧地攥着从襄阳递送过来的邸报,脸色铁青着十分难看,心中原本那一丝对李晟的欣赏此刻全然变成了深刻的怨恨。
仇,有时来得便是这么突然。
柯兴是一个会拉拢人的人。他很向往战国时期的养士之风,因此凡是有求于他的,他无论贫富都给与了相当不错的待遇。在其本身家族庞大财力的支持下,他在某些人的心目中还是有着不错的地位。在他的身边也确实跟着那么几个还算有些本事的人。
他们,就是眼下在柯兴面前座着的这几位了。
“那么,主公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呢?需要运用一些特别的吗?”听了柯兴的介绍,下头的众人稍稍的沉默了一会,便有一个神色冷漠,满脸都是杀气的年轻人站起来问道。柯平,柯兴的族弟,幼少好击剑,尝游侠四方,现为柯家的总教头,负责柯家家丁的训练。
“暂时不必了。”柯兴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位族弟的意思:“现在的他们都在船上,我们的人并不太好接近。打打杀杀始终是最后的办法。眼下,我多少还算是长沙最大的官员,如果我们的太守大人就这样去了话,那最后遭受责问的,恐怕还是我们。”
“哦!”柯平点点了头,冰冷冷的坐下却不再言语了。
“子元,你手上控制的粮店都还在吧。”又沉默了一会,柯兴想是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开始分派任务起来:“把这些店子都给我攥牢了,时候到了不怕没有一票子行动。”
“明白!”一个瘦小精干的白衣人站起来,如军士一般对柯兴拱手领命。
“叶涛,你那一票手下都还好吧。”柯兴满意的对白衣人点点头,让他坐下,随即又唤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在,主公。”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之人站起身来,如塔一般顶起了那高高的个头。
“你回去和你的二当家商量一下,务必要在这三天之内,让这长沙全城的人,都了解我们的新太守是一个怎样的人。”柯兴语气平平的说道,看着叶涛的眼睛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显然,他要叶涛作的事情并没有他表面所言的那样简单。
“知道了。”叶涛点了点头,就地离席而去了。说起来,他也不真算是柯兴的门客。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营生,却开销阔绰的人,他叶涛可是这长沙城里私底下能说得上话的头面人物之一,也是眼下长沙地面最强的老大。他之所以强,是因为他得到了柯兴的帮助。而柯兴之所以帮助他,无非就为为了利用他作一些平素里见不得人的事情。作为长期负责张羡情报管理的柯兴可是十分清楚的明白,这些所谓混混的本事有多大。
“高恒,你去和武陵的阿尔塔联系一下,就说这长沙城很快就要有一桩大买卖了。”柯兴望着叶涛离去的步伐,嘴角边微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轻身的下达了这最后的命令。
“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起身领命。
一切的局都已经布下了,眼下就等着李晟如何的出招破解。
夜深沉,长沙城里风云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