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那些人赶着,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中转了一大圈,最终,在一栋看样子属于废弃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田大人,请吧!”那些人熄灭了***,将车帘掀开:“我家主人,就在里面等候您!”
田蚡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便在夜色下走下了马车。
冬天的夜晚,能见度非常低,田蚡,几乎看不清地面的样子,他只得将手搭在前边一人的肩膀上,靠着他的带领,慢慢的走进宅子中。
宅子里的人,非常小心,他们没有点亮任何东西,一切都隐藏在寒风的黑暗中,隐约中,田蚡只听到脚上的木屐,与地面的石板碰撞所产生的声音。
“青石板!”田蚡暗暗的凭着经验判断了出来,并将之牢牢的记住。
田蚡被人带进了一间屋子,屋舍中不是很冷,空气中,田蚡没有闻到什么腐败的味道,看样子,这宅子并未荒废多久,或者,它从未荒废过,在黑暗中,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是田蚡,田大人吗?”
田蚡笑了一笑,道:“正是某家,不知阁下是?”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田大人谈些事情!”那人没有回答田蚡的问题,只是将下人都赶了出去。
很快,田蚡就立刻察觉到了身边那些带他来的人,全部退出了房间,他甚至还听到了门窗关闭的声音。
田蚡闭着眼睛,将这些都记住了,虽然,这些并不一定有用,但多留个心眼,未必是什么坏事情。
“请坐吧!”门窗关闭后,屋子里更黑了,田蚡甚至只能依靠听觉来判断那人的方位,在朦胧中,田蚡感觉到有一只手拉着他,走到屋子中间,田蚡感觉的到,那是一只女人的手,很滑嫩,鼻子中,田蚡甚至还可闻到淡淡的香味。
这说明,这屋子里除了那个陌生人,还有旁人的存在。
“田蚡大人,冒昧将您请来,还请多多海涵!”那人修养很好,说起话来,亦也带着些磁性的嗓音。
“什么海涵不海涵的”田蚡在那女子的引领下,坐到一条毯子上:“阁下在如此环境下,与某家会面,该不是藏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田大人说笑了……在下行得正,坐得直,如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那人丝毫也不为田蚡的话气恼,显示了他有着不错的心理素质,他浅浅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道:“田大人,咱们就别为之前的小事情计较啦……今趟冒昧的请您来,其实,只不过是某家想提供点东西与您?”
“什么东西?”田蚡眼角一动道。
“在下知道……田大人很早就看魏其候不顺眼了……正好,在下也不喜欢魏其候……所以,就搜罗了些东西,希望可以帮上您!”
“停!”田蚡挥手阻止了他的话:“魏其候,国之干城,某家从来只有敬佩,没有敌视之心,假如阁下硬要挑拨离间的话,那么某家只能说,您找错人了!”
“好吧。好吧,就算您真的敬佩魏其候好了!”那人轻轻的笑着,就仿佛在谈论着一件完全不干他事的事情:“但是……魏其候,可是太子的左右臂膀,不砍掉他,谁还可动太子半分?”
田蚡被人说中心病,虽然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反驳几句,但他的嘴皮子只是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田大人,咱们就别绕***了……老实说,魏其候还真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什么违禁的地方……只不过呢……他这个人啊,太重感情了,这固然可为他带来朋友,但亦也是他的致命弱点……”那人自顾自的点评着说:“在下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找到了些至少可以让魏其候暂时告病的东西,田大人,还是拿去看看吧!”
那人说完,便已将一分竹简,递了过来。
“什么东西?”田蚡带着警惕的心理,接过竹简。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魏其候以前的部下颖阴候灌夫纵容自家族人,霸占农田,横行乡里的证据,还有魏其候家少君当街殴打天子近臣,流连花街的证词……”那人平淡的道:“在下想,田大人身为天子外戚,应当担负起为万民做主,铲除朝中不法之徒,还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的责任!”
田蚡笑了笑,将竹简收到怀里,道:“若是真的,某家当然会在天子面前,力谏一二!”
“田大人,便尽管去核实吧!”那人笑着说:“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能给魏其候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按照规矩,辞官告病,是免不了的!”这一句话,正中田蚡心中所想,若窦婴被迫告病,那么……太子党便等若失掉了一个灵魂性的人物!
“那某家便先行告辞了!”田蚡说着,便站起了身来。
“不送!”那人依旧是那么的平淡的道。
出了那宅子,那些带着田蚡来的人,依旧赶着马车,将田蚡送回了原本的地方,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大人……他们是什么来路?”赶车的车夫,多嘴问了一句,却遭来田蚡一个白眼:“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别问!”
心中,田蚡也只是模糊的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在大汉国,不喜欢窦婴,希望太子刘荣下台的人,除了他们姐弟,恐怕……便只剩下了那个人!
可今天的一切,却又根本不似那人一向的做事风格,所以,田蚡也只能在心中小心的揣测着……
“大人……您这样做,大王怕是不知道吧!”那宅院中的***,忽的点燃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嗤嗤的笑道:“您便不怕大王责罚吗?”
“爱姬……你这就不清楚了吧……似这些事情,大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成功了,大王自会知道我的努力,纵是失败了,朝廷查起来,大王也可轻松的脱了干系,只需将责任推脱到我的身上便是!”灯光中,那个男子站起身来,搂住那女子的细腰道:“士为知己者死,大王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亦也要报答大王!”
那男子说着,便粗重的喘息起来,一把将那女子抱起来道:“爱姬,来吧!”
那女子眼角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双手缠上那人的脖子,吹着气道:“你们齐人,就是这么好色……公孙家的,更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那男子抱着女人,走进内室中:“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