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要让他认为我是忠心于他的。”燕思空沉吟道,“无论如何,他现在还是易于掌控的,放心吧,我能说服他。”
“我总觉得他……”元南聿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
“没什么。”元南聿心想,大约是自己多心了吧。
“聿……阙忘,这一路辛苦你照顾我,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路上多劳顿坎坷,都是元南聿在照顾他,若没有元南聿,他们恐怕都没法平安到云南。元南聿虽然不记得从前了,可温良的天性却从不曾变过,每每想来都让他格外地窝心。
元南聿笑笑:“这是狼王给我的任务,再者,我们是兄弟,这是应该的。”
燕思空也笑了:“你知道吗,我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能与你重逢,是最好的一件。”
元南聿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如果你是真心的,那我也很高兴。”
“我是真心的。”燕思空凝视着他,“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兄弟。”
元南聿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
燕思空扛不住倦意,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正是黄昏,王府的下人领他去见陈霂。
燕思空以为陈霂说的犒劳他,至少会找几个心腹给他接风洗尘,没想到酒席之上,只有陈霂一个人。
燕思空拱了拱手:“殿下。”
陈霂神色平静:“先生不必多礼,坐吧。”
燕思空坐了下来,看着酒菜笑道:“这些菜臣竟很多都没见过。”
“我让厨子炒了些当地的名菜,让你尝尝不一样的风味儿。”
“多谢殿下,臣着实是饿了。”
“那便快吃吧。”陈霂主动给燕思空倒酒、夹菜,燕思空推辞不过,只得欣然接受。
席间,陈霂绝口不提封野和燕思空此行的目的,反而状似关心地问起了燕思空一路上的辛苦,燕思空也如实回答,并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不顾自身安危、殷殷期盼能与陈霂重逢的忠心。
陈霂不时拿一种十分深沉地目光看着燕思空,带着一点若有似无地浅笑,令燕思空怎么也猜不透那笑容究竟代表什么。
酒过三巡,陈霂微醺,拉着燕思空的手说起自己这些年的不公与不甘,以及对他的思念和期盼,燕思空也不忘表达自己的苦楚,说到动情处,俩人均有些哽咽,着实令人动容。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下人急切地声音传来:“齐夫人,王爷不让外人进去啊。”
“我又不是外人。”一道娇蛮的女声顶了回去。
接着,房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一个曼妙的身影款款步入房中,那女子穿着一袭朱红色的牡丹云绣白花棉衣,下着绛色袄裙,纤细白嫩的脖子上围着一圈雪狐毛,即便穿着如此厚的衣物,也看得出她身姿婀娜,她垂着头,欠着身,轻声说道:“妾身见过王爷,见过……贵客。”
那声音柔媚动听,能酥掉人的骨头。
下人站在她身后,紧张地看着陈霂。
陈霂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他看着那女子,口气有些不悦:“曼碧,我不是说了不准打扰吗。”
齐曼碧娇媚道:“妾身不曾见王爷如此接待客人,竟在自己卧房内设宴,想来定是贵客,王爷没有正妻,妾身就是当家主母,怎能不来招待客人呢。”
燕思空忙站起身,拱手道:“见过夫人。”他还不知道陈霂纳了妾,不过这也十分寻常。
陈霂皱眉道:“曼碧,起来吧。”
齐曼碧这才直起身,抬起头,她与燕思空四目相对时,双双一愣。
燕思空心想,这女子生的真是十分娇艳,可是,这容貌……是不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齐曼碧回过神来:“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燕思空看了陈霂一眼,他此番来云南,身份是保密的,到了陈霂府上才刚刚卸下易容,就是不知道陈霂对这女子是否信任了。
陈霂犹豫片刻:“他是燕思空。”
齐曼碧一惊:“这……原来您就是燕大人,王爷时常向我提起您,赞您是百年难遇的才子。”她看着燕思空的眼神,有几分古怪,想来除了陈霂,还有更多人会提起这个名字,只不过不会有什么好话。
“臣不敢当。”燕思空恭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