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军爷……”谢琴见着门口的惨状心中也是害怕:“我嫂嫂还在生产,这边可还能撑得住么?”
“莫怕。”那军士看了谢琴一眼便道:“白哥儿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事。再说城里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京郊祁守备那边应该已经知晓,他会过来救我们的。”
就在此时,谢琴便听得内院跑来一个小厮,对他说道:“琴少爷,快!快回去,白主子已经生了!”
谢琴眼睛一亮,面上露出喜色。此时便与那军士道别,随着小厮回到后院。
果然,他还未走到大哥的院中,远远便听见婴儿嘹亮的哭声。
“嫂嫂!”谢琴立刻快步跑进院中,推开房门,便见到白术满身大汗躺在床上,旁边还躺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婴孩儿。林舒语此时正端着一盆清水,用帕子给那小婴儿轻轻擦拭身上的胎粪。
“谢琴,你来了。”白术此时虽看着极为狼狈,但神色却是极其松快,看着身旁的小婴儿,面上一股柔色。
“恭喜嫂嫂。”谢琴瞧见那婴孩儿皱巴巴一团,面上还有未揩尽的胎粪,也看不出长相。但额上一颗红痣,倒是红的滴血,分明是个哥儿。
谢琴心中又是喜爱,又有一丝遗憾的说道:“可惜是个哥儿……”
白术一举得子,若是个儿子,必然要打了京中所有人的脸,可偏偏却是个哥儿……谢琴心中有些酸楚。
不是他不喜爱哥儿,而是一想到这哥儿与白术的境遇,便又希望自己的嫂嫂一切都能是顺顺利利的。
然而白术却是十分高兴道:“哥儿正好,你大哥最想要个哥儿,这一生便是个哥儿,他知道了定是极高兴的。”
林舒语也在一旁说道:“琴哥儿此话差矣,白哥儿生的哥儿必定不同一般,长大若是个如他一般的哥儿,不是更加厉害?实在没什么可惜的……”
白术此言说的是极自信的,林舒语也是情真意切。
谢琴本是替白术惋惜,听得他这样说了,却将心中的遗憾也一扫而空,觉得哥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大哥嫂嫂喜欢,那便是极好的。
此时,白术招了招手对谢琴道:“谢琴,你过来。”
谢琴一怔,便又上前一步。
白术才道:“方才娄氏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做的极好。”
谢琴呆了,也不知白术人在产房,怎得外面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术此时便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你且留在此处,与舒语帮我一道照看着孩子,我去去便回了。”
谢琴目瞪口呆,看着白术从床上爬起,以帕巾擦干全身的汗,用白布紧紧裹住腹部。
做完这些,他便换上一身紧身便服,从墙角取出了一把长长的佩刀。
大宣私自持有武器是违法的,但自谢槐钰上次遇袭以后,便长了个心眼,在家中藏了一把佩刀防身,此时正为合用。
“嫂嫂……你……你这是要去干嘛……”谢琴瞧着白术如此打扮,除了面色略略有些憔悴,竟看不出是一个刚刚生产过的人……
那接生的大夫也是啊啊喔喔不知说些什么,只在一旁车轱辘的重复道:“不可……伤身……不可……不可……”
“此时也顾不了那些了。”白术喘了口气,淡然说道。
他以前在虫星战斗之时,几次重伤濒死之时,也靠着意志险象环生的挺了过来。
现在虽生过孩子,消耗颇大,但以他的体能,却还有着三层的体力,并未到达极限,。
这也是因为白术一直锻炼的很多,运动量也大,孩子并不算太大。因此这般头胎便数个时辰就生出来了,也算十分顺利了。
谢家有难,祁擒月的兵力也不知何时才能赶到。
谢槐钰不在,他要替他守着谢家,守着他们的孩子,守着他们的弟弟和亲人,不能叫人伤了他们一根汗毛,他要叫谢槐钰一生无忧,一生喜乐!
白术想到这里,便毫不犹豫的朝着大门口快步走去。
这时,谢家大门口那根门闩已经摇摇欲坠,被震裂了一道,眼看着不过一息就要断裂。
领头的军士面色凝重,抽出腰间佩刀,对门口所有人道:“谢家的仆役们全部先行退开,去你们主子的房间外守着。其他人,准备抵御外敌,把谢家给守好了!”
“是!”祁擒月抽调过来的兵士们都是好手,又对他忠心耿耿,此时也是毫无犹豫,便纷纷抽刀,警惕的盯着门口,等待外面那些破门而入之人。
谢家的仆役们则朝着后院退去,不过跑到一半,便瞧见了自己本应躺在产床上的主子,满脸带煞的朝这方走来。
“你们都回院子里去,护着谢琴他们……”白术淡然说道。
他一身气场,目光犀利,除了面色略微憔悴,一点都不像是个刚刚生产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