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便发生过食了考场饭食后拉肚子的事情,白术以防万一,还是全部由家中自带,方更稳妥。
白术觉得已全部预备妥当了,便让小厮们把行礼背上,与谢槐钰一道坐上马车。
车辆驶到考院前面停下,便发现已有许多人提前到此,比他们来的还要早些。
有许多穷苦人家的考生,穿着一身破衣,只背了个考篮,内有笔墨等物品,连烛台也未预备。
此番进去,若是晚上天寒霜降,必然备受折磨。
那些商贾或富户家的考生,消息门路众多,预备的就要齐全许多。
谢槐钰预备的那些他们基本也都备齐。有新有旧,但也都够用了。
除此以外,他们还预备了许多吃食。
如月饼、蜜橙糕等糕点必然不少。莲米、圆眼肉、炒米、酱瓜等杂食也颇受欢迎。
家中条件不好的,便备了生姜,不舒服的时候用来祛病。
条件再好些的,就带了人参、鹿茸、虫草等补品,白术还瞧见了有人带了酱板鸭与来福楼的烤鸭等美食,想来是第一天考试间也可以吃的。
考场一旦进去,便不能出来,此时离开考还有一个半时辰,时间还早。
谢槐钰便先不急着进去,在马车上与白术再温存一会儿。
白术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也不知何日就将临盆。
谢槐钰低下头,虔诚的吻了那肚子一下,目光灼灼的说道:“我三日便能出来,你等等我,可别提前生了。”
白术便笑道:“这也说不准的,你莫多想,我身强力壮,自然无事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小厮敲敲车门道:“大少爷,二殿下与祁公子前来送考。”
谢槐钰这才出去,与他两人寒暄一番。
又交代了祁擒月道:“我家白哥儿大着肚子,我又不在家中,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此次我便拜托与你,求你帮我看顾他一些。”
祁擒月在心中暗暗翻白眼,只觉得谢槐钰的这个夫人如此厉害,都能打熊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看顾。
不过谢槐钰要进考场,他自是不会让他心中惦念,便点点头道:“瑞石兄放心,我派一队人马过去,就在谢家宅子外面守着,万一有个什么,必定保你夫人无事。”
谢槐钰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时辰,便拿上行礼入考场了。
待所有考生入内,考院的大门便从外侧落了锁。
白术这时才让马车回转回家,在家中静待谢槐钰的好消息。
如谢槐钰这般的世家子弟,考场中的考官其实也认得。
见了他进来,态度十分客气,还派人帮他挑了行礼,找了个不漏风漏雨的好位置,将人安置下来。
不过便是如此,那考场也是十分简陋,谢槐钰自己装好了门帘,又在那木板上铺上了席子和褥子,才坐了下来。
白术给他预备的门帘很厚,下面还有一根竹竿压脚,叫风吹不进来。
准备的褥子也很厚,坐着很舒服。若是晚上要睡觉,还可以铺在地上,在上面再垫一层褥子。
谢槐钰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想来这考场中的三日,也不会有多么难熬的。
待他把笔墨都预备好了,那监考的考官便又走了过来,将所有考生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一检查,便又查出了三个夹带舞弊之人。将《五经全注》携在鞋底、亵衣、发髻之中带入考场。
这三人立刻便被一旁候着的军士抓走,一路哭爹喊娘。
依着大宣律例,舞弊之人要戴枷示众,杖一百,再发配充军。这三人皆是文弱书生,瞧着便不是那等身强体壮的,只怕一百杖下去,还没走到边疆,命就要没了。
如此一番动静下来,便搅得众考生人心惶惶。许多第一次参加科举的学子,吓得手都要抖了,难免会影响考场发挥。
谢槐钰却是老生在在,他见过的场面多了,这点事情,自是不会放在心中。
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得钟声敲响,一些士卒们拿着一摞宣纸过来,一个考生发上一份。
待所有考生手中都有试卷了,考官再拿出一本被封好了的小册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