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背靠盐务,如今陛下却这般断了齐家的后路,衍儿你哪里还有半点优势,难不成我们便要看着那赵梁登基?”齐后痛道。
赵衍听闻此言,眼中暗了暗,却是咬牙捶了下桌子道:“我这些时日如狗一般的跪舔那老东西,给他端屎端尿。他却半点也没看在眼中,只知道拿话敷衍我。那赵梁压根就没来伺候过他一日,他却要将这大宣江山给他!”
“这万里江山,本来明明就该是属于我的!”赵衍说着胸口起伏不定,一张俊脸也变得有些狰狞的说:“母后,我好不甘心!:
齐后便立刻挤出了两滴眼泪,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倒茶道:“衍儿你莫气,身子要紧。你放心,这江山必是你的,容不得他人染指。明日我便再去你父皇那儿试试,看看他到底是何用意!”
翌日,齐后便端着一份亲手熬制的补品去了皇帝寝宫。
她前几日虽也来探望过皇帝,但却未曾如今日这般精心。
皇帝这些时日身子不好,本就没什么胃口。
齐后过来,便打开手中那碗盅盖道:“陛下,臣妾想着你没有胃口,便亲手熬了些鸡汤菜羹,这物好克化,若是不嫌弃,陛下便尝一些吧。”
皇帝看了那汤盅一眼,眼中有些动容。
这鸡汤菜羹不比其他,以前他还在皇子府中时,齐氏便时常熬给他喝。
那时他还未登基,与齐氏感情也甚好。两人夫唱妇随,也是十分融洽。
皇帝身体强健之时,自是想不到与齐氏的过去种种。但如今病了,再回忆自己年富力强之时,便有几分感慨。想起自己近日待她冷漠,对齐氏也多了几分怜惜。
皇帝接过那羹汤,饮了几口,觉得虽不如御膳房中的美味,却又别有一番滋味,却是让他舒服了一些。
齐氏见他把那汤喝了,心中也是有些欣慰,又挑着皇帝喜欢的话题与他闲聊起来。
一时间,气氛竟如回到了往日,也叫皇帝恍若回到了十几年之前,自己刚登基的时候。
他回忆了许多往事,与齐后一一说道,两人追忆起来。
齐氏见皇帝说了这许久,都无半点厌烦之色,说道与自己过往之时,眼中倒是带着一丝绵绵情意。
她咬了咬牙,便开口说道:“想当年,陛下差点被人陷害,也是我兄长相帮,才得以脱身……只可惜如今他们却与陛下如此生分了……”
皇帝正是心情愉悦之时,冷不丁却听到齐氏提到自己兄长,怎不知她是何意?
相当日他能荣登大宝之位,齐家自是在身后出了不少力道。作为感谢,他也给了齐家滔天的财富与权势,让齐家坐大至此。
可他给的是他给的,齐家贪得无厌,却还想要借此要挟,便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他原本还对齐氏重新燃起几分情意,如今却如被一盆冷水泼下,被冲的半点也不剩。
他是对齐氏有情,可这情意也经不住无止尽的磋磨。
从齐氏第一次为她齐家牟利的一刻,那情意便被消磨一分。
便是再深的感情,这般日久天长的消磨,也所剩无几了。
皇帝对齐氏越爱,此时便对她越恨。
再看齐氏,回忆起自己往日与她之间,便觉得处处都是算计,哪里还有半点真情?
皇帝猛地咳嗽起来,眼中也透出十分冷意。
齐后要去搀扶,却被皇帝一下甩开手道:“无需你虚情假意,怕是被你扶一下,又要替你齐家谋划什么好处了。”
齐后听得皇帝如此说她,心中也凉的透了。
皇帝娶她之时,也曾对她海誓山盟,说要永远一心一意。
可待他荣登大宝之后,便一个妃子又一个妃子不断,嘴上虽说是为了拉拢朝臣,可如赵梁生母这等没什么背景的女子不也得了宠幸?
她生下赵衍以后,便多年未有所出,后面便有妃子陆续诞下了赵梁,和其他几个孩子。
那些子嗣之中,但凡有能威胁到赵衍的,都被她与齐家联手设法铲除。
不过为着不做的太过明显,便留下了最不受宠,且生母没有后盾的赵梁。
没想到今日却是这赵梁成了他衍儿最大的劲敌。
齐后此时回忆起皇帝待自己的种种过往,心中也涌出恨意。
若不是他先如此待她,她又怎么会开始为自己筹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