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些甜蜜,也多了些底气。
终是鼓起勇气道:“其实你中秋那日过来,我心中是高兴的。”
听得谢凌突然说出这句话,魏琼心如擂鼓,胸中情绪几欲喷薄而出。
谢凌继续道:“我想着你与文家小姐二人天作之合,又觉得自己与她相比,也没什么好的。我恐怕你做了那般决意,日后却会后悔……”
“因此……”谢凌顿了顿道:“我便骗了你,说我对你无意。此事乃是我心中胆怯,且不敢信你。其实……”
谢凌紧了紧拳头说道:“我是心悦你的,待你走后,我便后悔了……”
谢凌说完后,眼眶有些发红,面色白白的,倒是真如那兔子一般。
魏琼突然听了这一番剖白,心中狂喜,本以为自己一腔真情不过是自作多情,没想到还能有柳暗花明的一日。
只是他已决意去南沙赴任,如此一来,日后许多年头,甚至是一生,都可能在那南沙荒僻之地度过。也不知会不会害了谢凌……
“谢哥儿……我……”魏琼想了想,却还是说道:“我已定下要去南沙,那里是荒僻之地,与京中风俗完全不同。而你是谢家的嫡哥儿,身份尊贵,我本应不该带你去吃苦。”
“只是若是就此与你天各一方,我心中到底不甘,魏某有个不情之请。”魏琼说道:“请问你可否愿意随我同去,虽会比京中苦些,可我定会及自己所能,呵护与你。”
谢凌等得便是这句,一双桃花眼红的更厉害了,低头轻声说道:“自是愿意的,不然我今日也不会来此了。”
魏琼激动的上前一步,差点要将人拢入怀中,却看了看远处的丫鬟与小厮,生生忍了下来,对谢凌说道:“魏某有幸得谢哥儿不弃,心中必当感念一生!”
凉亭中,白术见着两人走远了,才对着一脸懵逼的魏家众人说道:“我家那谢凌也是个有主意的。”
“原本他兄长看上了一个姓游的才子,乃是这次的二甲头名,可他却偏偏不喜欢。”
听到白术这么说,魏夫人心中一动,看了魏姜氏一眼,只见她表情十分激动,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术,似是在专心等着他后面的话。
白术喝了口茶才道:“我谢家的嫡哥儿,也不是无人可要。他兄长桌上别人送来的书信,有这么厚一打。”
白术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长度道:“其中不乏京中名贵,还有新进进士,他是一个也看不上,只想给弟弟挑最好的。”
“只是这最好之人,还得要两情相悦。”白术笑笑说道:“谢凌他实在喜欢,那做兄长的,也不能拂了他的意思,只能随了他了。毕竟他已经大了,日子是自己过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插手太多。”
白术此言,已是相当于摊在台面上说了,谢家是看不上魏琼这姑爷的,但是谢凌喜欢,谢槐钰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此时代表的是谢家,也不可将话说的太明。暗示到了这里,魏家若是还无任何行动,那便是不想与他们结亲家了。
魏夫人反应的最快,此时便立刻说道:“谢凌是个诚挚之人。此心难能可贵,谁能被他看上真是三生有幸,要不是我家老大老二都已婚配,巴不得有这样的儿媳妇。”
说罢她又赶紧暗暗踢了魏姜氏一脚,魏姜氏才恍若从梦中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对!我瞧着谢凌实在是好!我……我……”
她说了几句,却是突然落下泪来,对白术说道:“是我先前白长了一双眼睛,竟连是非黑白都识不出来,我真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
魏姜氏哭得有些失态,魏玲在一旁忙递了帕子过去安慰。
魏夫人才说道:“我三弟妹这人便是如此,容易大喜大悲之人。她是许久未见你们,心中太过高兴,才会如此,你切莫见怪。”
白术点了点头道:“无妨的,魏三夫人是个性情中人,我已知晓。”
白术今日再瞧那魏姜氏,是个没什么城府的,说话做事都有些不过脑子。
那日情绪上来,便不管不顾跑去闹腾,今日心中高兴,便又忍不住哭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坏的。
谢凌也不是那等滴水不漏之人,遇到这样的婆婆,倒是比那等心思缜密之人要好些。
且他若是嫁给魏琼,两人一道去了南沙,这婆婆也不会跟去,左右也是他们两人自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无须担心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魏琼便与谢凌一起走了回来。
方才两人面上还有些生疏,现在却是满面春风,一左一右,离得也更近了许多。
众人瞧见他们的模样,不由得互相对视,露出笑容。
这两人着实是般配,一起走来,瞧着情投意合,的确是让人愉悦。
魏琼回来,才发现自己的母亲魏姜氏双目通红,竟是又哭了一场。
“母亲你……”魏琼有些担心,还怕自己母亲又要反对他们。
却听得魏姜氏道:“谢哥儿,你来,让我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