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的被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店门口也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对着店铺品头论足,似是也有人怀疑他们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王掌柜的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发泄。
这魏家他是得罪不起的,只是再这样下去,这首饰行的生意便要被她们搅了。
正巧在这时,谢凌听到动静,从后院走了出来,见了魏姜氏和魏樱后,将两人认了出来,行了一礼。
王掌柜的见了他来,便对他说了事情经过。
谢凌闻言便道:“魏夫人,这匣子首饰正是谢某亲自查验的。谢某还写了单子,件件都核对后放入其中,并未有一件遗失。还请夫人息怒,再好好回忆一下,可是不小心落在哪里了。”
魏姜氏自然也是见过谢凌的,原本对他还并无恶感,如今再看,便觉得哪儿都让人讨厌。
谢凌穿得件洋红色长袍,虽颜色鲜嫩,但样式简单朴素,实在是为了写字方便。
然而看在魏姜氏眼中,却是一举一动都透着丝狐媚,简直如那狐狸精一般,勾得她的宝贝儿子与自己离了心。
“你来的正好。”魏姜氏瞧见了谢凌便道:“我家琼儿说过,这首饰就是由你亲自查验,现在遗失了,你们店铺便翻脸不认人,哪有这种道理?”
“你说未有遗失,可是我拿到手上,一打开却是少了一件,你又作何解释?你家掌柜的还说是我琼儿拿走了,我儿子拿母亲的珠钗作甚?你说我是信你,还是信我儿子的?”
魏姜氏句句带刺,语速又快,大庭广众之下,剌得谢凌满脸通红,也不知回应些什么。
他本就不是个能言善道会吵架的。瞧着店外此时围了许多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谢凌心中委屈,却也不愿在此落泪,强忍着酸意说道:“魏夫人,你说的那珠钗可是五色南珠的金钗,我查验过后,却是放进了匣子里的。”
谢凌亲自查验过的首饰,心中自是有一分记忆。而且那无色南珠金钗做工巧妙,谢凌也是颇有印象,甚至还记得那珠钗价值几何。
魏姜氏闻言却是更加确定了那珠钗就是被谢凌弄丢,甚至还有些怀疑是被他拿了去,不然又不是他的首饰,他怎得能记得这么清楚?还能准确说出那珠钗的样子。
当下便哭着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琼儿信你们,才将匣子放在店中,此时不见了,却是推脱不认了。你们若是拿了别的,我便不说什么了,却偏偏拿走那只珠钗。那是我相公与我的定情之物,何其珍贵……”
魏姜氏心中积蓄已久的委屈和怨恨蓬勃而出,哭的十分真心实意。
谢凌却是慌了神,想来那珠钗却是对魏姜氏意义重大,于是便对魏姜氏道:“魏夫人,你先随我去后院吧。要么我再去找找看,若是却是落在店中,我自是不会私藏。”
谢凌是个没经验的,这话一说,却是落了把柄。
不光是魏姜氏心中认定那珠钗定是被他藏了,连外面的看客也对这谢家的首饰行多了两分怀疑。
王掌柜急得嘴里冒泡,却也是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魏姜氏她们随着谢凌进了后院。
谢凌在茶室里找了几圈,又在自己看账的地方找了几圈,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然而魏姜氏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吵着闹着要谢凌把珠钗还她,定要给她一个说法。
白术一来,便听到魏姜氏咄咄逼人的数落谢凌,他皱起眉头,对那王掌柜的说道:“你现在便去一趟魏家,把那拿走匣子的魏公子找来。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正好当场解释清了。”
那王掌柜的听了便坐了车去魏家,白术此时才推开茶室的大门,走到了谢凌身后。
“嫂嫂。”谢凌一看到白术,鼻子一酸,眼眶中含着一丝泪水,几欲落下。
“没用的家伙。”白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没拿便是没拿,有什么可哭的。今日之事,你处置的极不妥当,日后需得吃一堑长一智了。”
“是……”谢凌闻言便惭愧的点了点头,强忍下眼中泪水。
白术说的对,他如今哭也没用,只希望今日之事得以完满解决才是。
魏姜氏瞧着白术来了,不禁自觉收敛了几分。
白术是谢槐钰的正室,手中又管着那么多的产业。
他个子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逼人的气势,叫魏姜氏心中也有些发怵,不敢随意朝他嚷嚷。
而魏樱之前参加宴会时,对白术印象本就颇好,还求他帮自己挂了许愿字条。今日见了,便朝他福了福,脆生生的叫了声白哥儿好。
“魏夫人……”白术朝着魏樱点点头,又对魏姜氏一鞠躬道:“夫人今日的珠钗丢了,虽不是在我们谢家店里弄丢的,但凌儿事先收取魏公子首饰匣子时未让他签字确认,归还首饰匣子时也未让他查看签字,却是我们的不妥。”
“我们行事不够周全,引得夫人怀疑,自是我们的不妥。今日这珠钗,虽不是我们弄丢,但我谢家愿以十倍之数来赔偿魏夫人的损失。”白术说道:“置于魏夫人心爱的珠钗,可以请您画下一个图样,我请人再去打造一只一模一样的,算作赔罪,魏夫人意下如何?”
白术此番做法,自可以说是诚意十足。魏姜氏便是再无理取闹,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