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阻拦我?”谢凌直白的问道。
他心中有一个答案,却是不敢置信。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必定要对白术问清楚才行。
白术此时抬头深深的看了谢凌一眼,敲了敲桌子说道:“你觉得呢?这首饰行,是你日后的陪嫁之一,你愿意多学一些,自然是有益,我作什么要阻拦?”
谢凌此时才是睁大了眼,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白术竟说,这首饰行……是他日后的陪嫁……之一?
他最近日日看账,这首饰行每月净利润就有两千多两,这么大收益,却要给自己陪嫁出去?便是那齐清婉的陪嫁,怕是也就和他差不多了多少吧。
白术看着谢凌道:“你兄长一片苦心,你却根本不放在心中,只记着自己那点苦头,怨怼与他。你是苦的,可你兄长比你更苦。你年纪小,他也不过只大你五岁。你是个哥儿,在谢家还尚且吃喝不愁,你哥却是差点命都不保。”
“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其实你心中所想,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说道这里,白术叹了口气道:“这血缘亲情,也是讲缘分的,便是缘分淡了,也不用强求。只是他到底还是念着你的情分,不会让你白白被人欺负了,因此才为你铺好了后路。而我,则要让他这后路无忧。”
说完后,白术也不管谢凌心中怎么想的,便起身离开。
谢凌呆在原地,双目放空,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他想起自己儿时,也曾将娄氏视为生母亲近。娄氏却只在众人面前对他亲热,转头却是理都不理。
那个时候他是极渴望亲情的,但父亲忽视他,谢琪欺负他,谢槐钰虽对他好,但并不时常在家。
他若是同谢槐钰走的近了,娄氏便要想方设法的找自己的麻烦。
他不是没有去找过谢槐钰,可找不到人。
谢槐钰大部分时间在学堂里,后面又住在书院,数月才回家一次。
他想要谁时,那人是总不在自己身边的。
谢凌忽然觉得白术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对谢槐钰有怨怼的。
怨怼这个词十分微妙,只用在亲近之人身上。
与仇恨一词不同,还总有一丝委屈含在中间。
因着谢槐钰是他的血亲,又真心待他,所以他才委屈。
把自己不敢对娄氏、对谢琪、对父亲发泄的怨气转移到了谢槐钰身上。
因为他吃准了谢槐钰对自己好,会让着自己,所以才肆无忌惮的伤害两人之间的亲情。
待谢凌再出去的时候,谢琴的首饰已经挑的差不多了。
白术瞧着他眼睛有些肿了,也不再说他什么,只是问道:“你还要些什么首饰,快快挑些,我们要走了。”
谢凌吸了吸鼻子道:“不挑了,回去吧。”
白术有些意外,挑眉说道:“你可确定了?日后我是没得时间陪你们来做这些的。”
“确定了。”谢凌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那空心的更轻便,也没得必要非要换成新的。”
白术闻言便笑了,点点头道:“那便再做些新的,空心的也好。”
说着就叫了那掌柜的过来,交代他给谢凌作些新首饰,上面的宝石具是要用最好的,但不易过重,可制成空心的。
谢琴捧着新添的一匣子金首饰,有些莫名的看着谢凌,也不知对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得连金首饰也不要了。
不过自家嫂子是真的好,还帮谢凌又做了许多新的,让他不由得也十分眼热。若是自己是大哥的胞弟,该有多好。
回去后,谢凌便发觉家中也布置了一番。
按着乞巧节的风俗,巧饼、瓜果一应俱全,比魏家的布置只多不少。
谢槐钰今日也是早一些回了,见了他们回来,便十分关切的询问起在魏家的事情。
白术笑了笑道:“自然是十分好的。我施了点小力,把凌儿和琴儿的许愿条挂到树顶上去了,比别人的都高,可让他们羡慕死了。”
谢槐钰闻言哈哈大笑,这的确是白术会干的事情,他光是凭想像便能猜到白术必定把那些人吓了一跳。
谢槐钰笑得口渴了,便要伸手去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