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白稻立刻反对:“这地是白家的!白黍他一个哥儿,凭什么能拿白家的地?我第一个不同意!”
白稻是白老三唯一的儿子,这白老三的地以后都是他的!
他说着狠狠瞪了白禾一眼道:“你自己就是个哥儿,反正也是要嫁出去的,当然无所谓家里的地!要让我把已经到手了的地分出去?没门!”
“你!”白禾气的面红耳赤。
“怎么着,我还说错了?”白稻也不甘示弱的大声吼道。
“你们别吵啦!”要吵起来,白邹氏开口说道:“只要白黍他嫁出去了,咱家不就不用分地给他了?”
白邹氏说着心虚的看了眼屋外,压低声音道:“王婆子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我看王婆子的意思,应该会去帮我们说项,到时候只等王木头过来提亲,就能把白黍这个丧门星给打发走了。”
白邹氏的这番话,倒是说到了白家众人的心坎上,说的几个人眉开眼笑。
能把白黍打发走,又不用花一分钱。可能还能收到白老三的聘礼,怎么想怎么划算啊这事。
只是没有高兴多久,白李氏在一旁突然弱弱的开口问道:“那……那要是白黍他不愿意嫁给王木头怎么办啊?”
“蠢不蠢啊你!”白邹氏嫌弃的看了自己儿媳妇一眼,冲她嚷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个做小辈的还敢不从?他要是不愿意,正好可以到村长面前好好分说分说。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把他给赶出去,也不算咱家欺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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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术一觉醒来,日头已经上了三杆了。
今天是白邹氏做早饭,他依旧端了个碗径直走进厨房,当着白邹氏的面盛了一大碗稠稠的粳米粥,恨的白邹氏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
白邹氏现在拿白术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等一会儿我就去找王婆子,早点把你嫁给王家那个老鳏夫!
吃完早饭,白术抓起镰刀走向后山的竹林。
这一次,他多砍了几根竹子,一共制了十来个竹筒,用麻绳穿起来背在背上,就朝着河边走去。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洗衣挑水的村民,比昨天人数还多。
村民们正在激情讨论着昨天发生的八卦。白塘村里新来了个未来的伯爵老爷,还有白老大家的那个哥儿,好像疯了,听说昨晚差点砍掉了白邹氏的脑袋。
白术看到这么多村民,就好像看了自己未来的顾客和银钱的来源。
他一兴奋,就使用起虫族的最高礼仪,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远远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村民们正绘声绘色的讨论着白术怎么一刀砍向白邹氏的脑袋,白邹氏怎么吓尿了裤子。就看到正主凶神恶煞的举起镰刀,正大步流星的朝着他们走来。
“啊呀呀——”村民们惊慌失色,还没等白术接近,就纷纷四散逃开。
不过片刻,热闹的河边就没剩下几个人了。
“咦,怎么人都走了?”白术有些纳闷。
他四下张望,正好看到陈哥儿正蹲在河边,把自己洗好的衣服拼命往盆里装,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陈哥儿,你也来了。”白术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额……好巧……我刚好准备回去。”陈哥儿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和白术打了个招呼。
怕什么来什么,陈哥儿刚刚祈祷自己不要被白黍看见,就被他拍了肩膀。
今早他才听到关于白黍的八卦,听说这白家哥儿已经疯了,差点把白邹氏的头砍掉了!
一想到昨天早上自己还和他说了这么久的话,陈哥儿心里就一阵后怕,万一这白黍昨天发疯,自己现在不是已经身首分家了!
“等等再走啊。”白术说道:“我刚准备抓鱼。抓到多的再送你一些。”
关于怎么和村里的人做买卖,白术还想多问问陈哥儿。他不介意用几条鱼给对方做报酬。
陈哥儿一听,当下就有几分犹豫。
他心里害怕白黍,想赶快离开。但昨天那筒黄鳝,总算让自家的小哥儿吃上了一顿肉。
挣扎了一番之后,陈哥儿最终还是屈从于食欲,就地坐了下来。
虽然白黍可怕,但吃不饱肚子更可怕,这样一想,白黍看起来也就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吓人了。
白术挽起裤腿,拎着竹筒跳进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