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完语音，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端详着那一刀一剑的秦远。
他问：“看出什么来了？”
秦远放下手中的青色长剑：“其实不需要看了，你心中难道没有猜测了吗？”
一石一刀一剑。
石头是那个藏在山体里的大石头，一刀一剑不需要想都知道是秦远识海里的青色长剑和薛凛从游轮底部找到的青色长刀。
薛凛叹了口气：“这把刀那时候会出现在游轮底部，恐怕也是感受到了你识海里的长剑，特地来找它的。”
秦远捧起另一边的长刀，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刀身。
这把刀和秦远的剑一样，已经没有了自我的意识，只剩下灵宝本就拥有的灵性，能够根据伙伴的气息追寻而来。他将刀身细细抚摸了一遍，这才道：“刀剑输给了石头，三分天道都被石头给吞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彻底消亡，而是养精蓄锐了几千年，和石头再战了一场。虽然输了……”
薛凛走到秦远的身边坐下：“虽然输了，但是也造成了空间异动，石头刚刚大战一场，根本没有精力遏制空间异动，这才导致了我们……去了修真界。”
他说的不是从修真界来。
而是去了修真界。
秦远立刻捕捉到了薛凛用的字眼，他轻轻笑了笑：“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不管是拍戏的时候，还是和粉丝见面的时候，他总是会升起一股他本来就是这个身体主人的想法。
当初在小游轮上聚餐的时候，孟白霜也说过，她觉得自己就是身体主人的时候，根本不会感受到天道的约束。
他们为什么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夺舍，即便是被动的夺舍，也只是拥有了不一样的身躯。可他们却融合了身体原来的记忆，甚至还产生了自己就是原主的感觉。
而那一日，薛凛施法救了成百上千人，天罚却迟迟没有降下。
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归来者，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就是‘秦远’。
他们本来就是这些身体的主人。
薛凛看着面前的一刀一剑，一字一句地说：“空间异动，刚好把在附近酒席的我们同时带去了修真界。天道没有办法，只好停止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将落败的青色长剑随便扔到了一个人——也就是你的灵魂中，等到它恢复了元气，立刻就用这把长剑为指引，把我们从修真界拉了回来。”
他们根本就不是外来者，而是归来者。
他们不是从修真界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而是意外地去了修真界，最后被天道给拉了回来。
秦远接口道：“所以什么天道束缚，什么天罚，都是假的。我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意外去了修真界，是天道自己捅的篓子。为了让这个篓子小一点，天道才假意给我们一种随意做事会有天罚的感觉来约束我们，其实就算是我们施法或者不遵循原来的性格行事，天道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所以薛凛的天罚一直都没有降下来。
因为天道根本没办法降下天罚——薛凛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违反命数的是捅了篓子的天道自己。
薛凛突然转头看向秦远，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秦远的脑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天罚了，根本就不会有天罚，我们也可以把我们之前订的灵契撕毁了，反正天道束缚都是骗我们的。”
秦远感受到薛凛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脑袋，他呆了呆，立刻红着脸低下头来：“谁担心你？”
回应他的是薛凛心知肚明的笑。
秦远不再抬头，捧着手机给群里的人解释清楚他和薛凛获得的信息和推论，看也不看薛凛一眼，只有时不时打错字的手显露出他的心虚。
他确实很担心薛凛。
而且……
如今看来，他和薛凛在另一个世界的凡世间出生前，就已经是情侣关系了？？？
这对秦远来说实在是一个难以消化的信息，他一边想着他和薛凛从小一起长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夫妻的名义，一边又希望薛凛不要想到这一点。
可是他都能想到这一点，薛狐狸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只狐狸用法力给秦远温了一杯牛奶，突然靠近秦远，嘴巴凑在秦远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所以说，咱们五百年前就已经是合法伴侣了。”
分明是两个人到了新的世界被天道封锁了记忆，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是自己的伴侣，薛凛这句话却偷换了概念，直接把那五百年都算成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
秦远只觉得脑袋炸了一下，脸上更红了，连群里不断嗡嗡嗡的消息都懒得理会，直接关上手机，一气呵成地收起长剑、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