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距离也很远,但黑狼和他背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黑狼低低“呜”了一声,似乎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危险,浑身散发出了威慑的信息素,闻川立刻捏住他的耳朵,手在他胸口上不断抚摸安抚:“别冲动,冷静点!项臣!”
黑狼利爪在地上抓出白道,闻川在他耳边小声道:“虽然他们提到了Omega,但应该不是来抓我的,你冷静一些。”
黑狼却愈发焦躁了,他恼火地在原地踱步,随即将男人从背上甩了下来,将人抵在墙角,一脚踩在闻川胸口上,低头狠厉地看他,双腿间的雄性东西又露了出来,仿佛无声地威胁。
他微微屈腿,趴伏在清瘦疲惫的Omega身上,鼻子不断耸动,在他的脖颈间嗅来嗅去,似乎在确认对方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是绝对安全的。
Omega揪着他脖颈下的毛,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露出一个笑容来,道:“我在这里,项臣,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黑狼喷出灼热的鼻息,舌尖舔过Omega略显苍白的嘴唇,逼迫他张开嘴接受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别扭,但闻川还是强忍着不适,张开嘴纵容了黑狼的为所欲为——若是项臣此刻清醒着,或许会不敢置信。那个淡然克制的Omega,多说几句私密的话也会耳尖泛红,维持着他的高傲不愿理会,此刻却如此乖顺听话,甚至可以说是温驯了。
通红的舌尖探入纠缠,雪白的狼牙戳破了男人的嘴角,血液又被黑狼快速舔去。
闻川微微闭着眼,睫毛颤抖,强烈的信息素和他的融合在一起,哪怕对方是兽形,也令他后腰发软,浑身逐渐虚软无力起来。
黑狼却及时地停住了,他仿佛感觉到什么,低头在男人的肚子上嗅了嗅,往后退开,冷静了下来。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被强吻得有些迷糊的Omega靠在墙上喘息,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
这个动作闻川已经下意识做过几次了,昏睡的时候,疲惫休息的时候,还有现在,但他自己并没有清楚地察觉到。
他虚虚地环抱了一下手又放开了,撑着墙壁艰难站直,擦掉嘴角的血迹,道:“冷静了吗?”
黑狼别开头,又朝走廊看去。
闻川心里有些难过,他听不到Alpha叫他的名字,无论是“闻川”、“宝贝儿”还是“宝宝”,他都听不到。
只有不断响起的低吼和咆哮,以及偶尔夹杂着一点委屈的呜呜声。
他有点想念自家Alpha温柔低沉的声音了。
几个小时前,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突然闯进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这二人出示了证件,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感觉到威胁的黑狼给扑出了门去,随即黑狼带着他跑了出来。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狼相当聪明,并没有直接离开公寓,而是转了个圈又从楼梯间里回来了。
此时,他二人就躲在楼梯间里,准备等人走了就继续回去住着。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那间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过期了,也没有新鲜的熟食和蔬菜水果,矿泉水也没有。现在的水源基本都被污染了,闻川可不敢随便喝。
他必须得出去找吃的,还得搜集现有的消息,想办法让黑狼变回人形才行。
只是黑狼看他看得太紧了,他感觉那二人并没有恶意,对方说了什么新身份系统,话都没说完就被袭击了,也是倒了血霉。
身份系统,闻川暗暗思考:那也许是F城现有的社会模式,如果安静他们也都逃进了城,如果他们登记了身份,那应该是可以顺着这个系统和其他人汇合的。
但他没法解释给黑狼听,黑狼只对他觉得有利的事做出反应,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
这实在有些恼火。
经过这一整天的相处,闻川虽依然对黑狼的某些行为感到惊惧,但他也逐渐发现了一些规律。黑狼的焦躁和愤怒似乎大多来源于自己,准确来说,是来源自己可能会有的某些危险行为——自从客厅的茶几碎了一地后,黑狼就不让闻川靠近客厅了,这算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
但其他的规律闻川还看不明白:譬如他对外来者的无端敌意,对自己明显产生情欲时动作间的粗鲁狠厉,而在快要失控时又突然能克制住主动退开。
这种矛盾让闻川百思不得其解。
上一秒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所以焦虑暴躁;下一秒对方就用实际行动表示,他根本毫无怜惜之情,可在自己害怕时,他又能适时保持距离。
这不得不让闻川怀疑,黑狼项臣长时间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
他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了。
“项臣,”闻川摸了摸黑狼的耳朵,“你冷静些听我说,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们得去找线索,那个……登记什么……”
“吼——!”黑狼顿时暴怒起来,叼着闻川就往楼上拖。
闻川手脚并用,在地上挣扎,被巨大的力量拖上阶梯,脚跟立刻磨破了,愤怒道:“你听我说完!你松嘴!”
黑狼不理他,拖着他继续往楼上走,闻川嘴角抿成锋利的弧度,抬手从兜里摸出离开房间之前以防万一藏的小水果刀,眼也不眨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