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立痛得哭了。
他这辈子,一怕蛇,二怕疼。
当年大学组织体检要抽血,每次他都得躲到队伍最后瑟瑟发抖,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他就把头埋到叶霆胸膛里,一眼都不敢看针头。
如今手脚被绑地按在地上,关节几乎被扭到了极致。
杨嘉立想哭叫,但最后的理智和执拗让他咬死了嘴唇,咬得嘴唇都渗出血腥味也没哼岀一声,顶着两只红丝丝的眼睛,硬生生扛了下来。
保镖们都是练家子,知道往哪里打最吃痛,毫不留情地往杨嘉立身上使。
杨嘉立几次差点嚎出来,可到底还是死命忍住了。
等保镖最后停手的时候,杨嘉立大口喘气,额前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淋得湿透。
叶凡安静地看着地上的杨嘉立,半晌,扯了扯唇角,鼓了一下掌。
他走到杨嘉立身前,蹲下,沉声道:“不错,不愧是我弟弟看上的人。不光是脸长得好看,人也有意思得很,挺好,挺好。”
杨嘉立撑着一口气冷笑:“少他娘的阴阳怪气,恶心。”
叶凡勾着唇角,好半天,站起身,冷淡道:“吊起来。”
保镖们面面相觑,又没法违逆叶凡的意思,抓着杨嘉立的腿,用绳子绑住,把人倒着吊在了螺旋梯的栏杆上。
叶凡面无表情地用手机对准杨嘉立拍了一张,再次发给了叶霆。
杨嘉立被吊着,只觉得血都往脑袋里涌,眼前瞬间变得模糊晕眩起来,胸口像是有重物在沉沉压制着,呼吸都变得不畅快起来。
直到杨嘉立脸都变得血红,叶凡才不耐烦地让人把他放了下来,关回狗笼里。
叶凡让人弄了顿丰盛的晚餐,牵着王洋的手,一块儿坐下吃。
杨嘉立被锁在狗笼子里,闻着肉香,悄悄巴望着那些饭菜,喉咙干涩,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
叶凡吃完晚饭,又兴致缺缺地看了杨嘉立一会儿,让人给他弄了块干面包。
估摸着叶霆应该急怒得要爆炸了,叶凡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秒就被接通了,叶霆的声音阴森骇人:“叶凡!你如果敢真对他怎么样,我会杀了你。”
叶凡笑了笑:“那么,现在可以和哥好好谈了吗。”
叶霆那头冷静了许久,终于压低了声音,尽量平稳地幵口:“别拐弯抹角,你有什么条件,一次性说清楚。”
叶凡把玩着王洋的手指,笑道:“第一,我要天海区那块地。”
天海区那个建设项目,是叶霆牵头,融了不少资金一起做的。当初杨嘉立逃到赵向海那边的时候,叶霆就曾用这个项目为筹码,给赵向海弄了不少麻烦。不过如今叶霆不和赵向海斗了,这个项目还算进展良好。
叶霆几乎是想都没想:“可以,放人。”
叶凡挑眉:“还没说完呢。我还要广汇8%的股份。”
“你未免太贪心。”
叶凡哼哼:“我可一点都不贪心,我还没把你手里的股份全要过来,还算把你当成弟弟,绐你留了些面子。而且,区区一点股份,来换你的宝贝的人身安全,我还觉得你赚了呢。”
叶霆冷笑,心说你不是给面子,是上边还有叶老爷子镇着,你没那个胆罢了。
他深吸口气,思考了几分钟,终于应声:“好,我让秘书准备转让合同。”
叶凡笑容更大,眼眸里光亮熠熠,春风得意:“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要你退岀这次海安区的招标会。”
叶霆这下子迟疑了。
他从美国到国内上任没多久,就开始着手做这个项目,花了快一年的心血。
不仅仅是他自己,叶家掌权的那批长辈,估计也在默不作声地关注,想看看他这个叶老爷子钦点的人选有没有担负之才。
叶凡估计就是看准这点,不止要他心血付诸东流,更要毁了长辈对他的信任。
叶霆磨着牙笑了:“这次海安区招标,三家竞争。除了我以外,第二家是鸿业资本,第三家是新冒出来的万得金融。我没猜错的话,万得金融套壳背后,就是你在操盘运作。”
叶凡眨眨眼,不由自主地感慨:“不愧是爷爷钦点的,眼力确实老辣。”
“你想吞了我一年的成果,再到叶家面前邀功,借此打压。”
“不错,猜得很准。”
叶霆漠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么大一个项目白送绐你。”
叶凡手指探进狗笼子里,摸了摸杨嘉立的耳朵:“因为,如果我拿着把刀,我可以现在就割掉这只小绵羊的耳朵,或者,像你当初对待我的心腹一样,剁掉他的手指。”
叶霆沉默了,半晌:“你绐我一天时间,明天绐你答复。在此之前,一根头发都不许动他。”
叶凡手里捏着杨嘉立,也不怕叶霆耍花样。
装作大方地应了声,叶凡挂了电话。
杨嘉立被关在狗笼子里躺了一夜,胃里都是硬冷的面包,难消化,胀得很。
第二天早上,叶凡给叶霆打去了电话,问他考虑得如何。
叶霆说:“可以答应你,但我要先和杨杨说话。”
叶凡想了想,把手机按成免提模式,递给王洋,让王洋丢到了狗笼子里。
叶霆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宝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宝宝?”
杨嘉立艰难地翻了个身,直盯着手机,一开口,眼圈霎时红了,声音格外的沙哑:“……我在,我很好,没事的。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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