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柳渊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絮絮叨叨的白九。两人隐身在黑暗的树林里,百丈米开外是一条小溪,据探子的可靠情报,任青的亲卫军就躲在这个城郊野庙里。野庙周围已被沈啸布满了埋伏。
“沈啸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论行军打仗,就是你我也不如他,你还来做什么。”白九骑在他的枣红烈马上碎碎念个没完。
“我都说了你不用跟着我,你想回去自己回去便是。”柳渊不想理他。
“你放着成王交给你的各种正事不做跑来看热闹,我怎么就不能。”白九反驳道,眼睛却紧盯着远处的破庙。
柳渊不再说话,他忽然想,消灭了最后一波对任青忠心耿耿的人,那任青就会完全属于自己吗?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时间悄悄地划走。“走吧,柳哥,”白九打破沉默,“沈啸办事从来都是出其不意,你在这不吭气地等什么。”
柳渊不答他。
忽然,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人走近河岸,白色宽袍长袖下的身躯颇为瘦削,乌发披肩,略带凌乱,走路踉踉跄跄的样子也似乎是受了伤,待走到河边,押解的士兵朝那人的腿弯处踢了一脚,那人随即跪倒在地。
柳渊心中一紧,回过头去狠狠看向白九:“你们拉来了任青!难怪你一直劝我回去!”
“柳哥,你别生气,”白九紧张道,眼神却躲躲闪闪不看柳渊,“沈啸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我说为什么今天下午你总是缠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好你个白九!”柳渊压住火气,此刻已是箭在弦上,若是冲出去,怕是会打草惊蛇,多年行军的素养让柳渊只得停在原地,默默观察远处的情况。只见那押解的士兵提起尖刀,说着什么,任青跪在地上,摇了摇头,士兵提起尖刀便一把刺进任青的肩膀,血涌了出来,霎时染红了白色的衣袍,“你们想干什么。”柳渊咬牙切齿道。那士兵又说了什么,任青只是摇头,士兵不再停手,尖刀一下下刺了下去,任青痛得瑟缩在那里,尖刀全都避开了要害,似乎旨在折磨,而非要命。“这就是你们万无一失的计划。”柳渊目眦欲裂地看着白九。
“任青的亲卫军一向忠心耿耿,不会坐视不理。”白九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那他怎么办!”
“任青早就该死,任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白九不再回避柳渊的目光,“柳哥,这个我早就同你说过。若你那天愿意给他的个痛快,他今天也不用受这份活剐。”
“该死!”柳渊低吼。远处那人的白衣已经完全被血染红,跪伏在地上,那士兵扔下手中的尖刀,一把抓起任青的头发,扯着将他的头反复浸在溪水里,一次,两次,三次……
白九驱马走近几步,挡在柳渊面前,“柳哥,就让任青这么死了吧。”
“滚开。”柳渊一把推开白九,为什么任青的亲卫军还不行动,难道他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这么折磨死。柳渊看着远处,鼓膜嗡嗡的血流声吵得柳渊不能正常的思考,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本就昏暗的天地仿佛陷入噩梦般的死寂中,罢了,任青算什么,不过是曾经的执念罢了……其实,任青的亲卫军有这么重要吗,下次剿灭也是一样……为了一个任青,不能打草惊蛇……但任青已经在自己手上,无头之蛇有何可惧……
白九被推了开来,一声马嘶从树林中窜了出来,柳渊纵马奔了出去,与此同时,破庙四围也忽然杀出了许多黑衣人,沈啸看此一幕,顿了顿,高声道:“任家的余党已出,杀无赦,任青也一样,不留活口。”
一片混乱中,柳渊推开还来不及反应的两个士兵,一把抱过任青,伸手去探鼻息,心慢慢放下,还好还活着。
沈啸的士兵与亲卫军在厮杀,一波一波的人加入混战,然而,亲卫军是任青精挑细选的亲信,饶是沈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源源不断地增加着兵力,仍是有漏网之鱼欺近了过来。反倒是柳渊这边,虽然沈啸已对任青下了杀令,可是有柳渊这个最高统领护着,士兵们还是选择性的视而不见任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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