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未能阻止己霏,小仙们怕被我责备,皆是低头请罪,连称“殿下恕罪”。
见我招了招手,小仙们赶紧离开。
“我不曾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我了。”
我玩弄着手里的茶杯,语气不缓不急。
“留在这的理应是我,与他行成婚礼的也该是我。羽霓,你为何如此纠缠不休?”
己霏如今没有了修为,我若想杀她易如反掌,只是在我看来,死太轻松,她应该活着。
“与其在我这里讨结果,倒不如去寻紫昊。”抬眸看她,眼里带了嘲讽,“你不是想取代我所拥有的一切么?似乎到头来,还是我赢了你。”
我语气越是清风云淡,己霏便越是不服。两颊因愤怒而绯红,眼神里皆是嫉恨。
“你也好,鸦族也罢,既为凤凰的奴,便永远是奴,哪怕如今编入神籍。有我在,你们休想再有翻身之地。”
“羽霓,你太自以为是,正因如此才给了天帝和鸦族对付你凤凰族的机会。”己霏脸上依然带着自豪,似乎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当年是俪舒信我之言背叛了凤凰族,那天眼更是我交于俪舒手中的。因她体内有天帝的命珠,通过她天帝便能对丹穴山了如指掌。她因凡体之躯,你们如何也察觉不到天眼的存在。俪舒曾多次对昊殿下数落对你的不满,只因你凤凰族如日中天,使得她不得不面上讨你好,为的也不过是让你和凤凰族支持昊殿下。”
我听罢虽是心中有怒,但面上毫无波澜。想到那时俪舒对我说的话,确实阴阳怪气,那时我并未考虑到那么多,因听着不悦便极少去见她。
而每次但凡紫昊在时,她又对我赞不绝口,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难怪她那样信赖己霏,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妒忌实在可怕,为了让对方彻底挫败,竟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己霏,我依旧拥有着你想拥有却无法拥有的,你算尽机关,但万万算不到我的天命。凤凰族于鸦族而言,永远望尘莫及。”
“羽霓,你的确有天命在身,又能如何?你小看了鸦族和我在昊殿下心中的地位。”
我不明白己霏话里的意思,我只知晓夋岿的确宠佞鸦族,虽说鸦族曾经背叛凤凰族,但对夋岿倒忠心耿耿。可紫昊明知我与鸦族有仇,按理说是不会太重视鸦族。
对了,紫昊认为己霏对他一直心存爱慕,而鸦族又有野心。因而为了自己的实质权威,紫昊一定会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而鸦族正好就有了这个机会。
紫昊也是有野心的,他料定我放不下凤凰族和天下生灵,所以他一旦与我成了亲,那么姻缘石与天道运筹就将我与他拴在了一起。届时,他或许为了自己的实质权利,会让己霏成为天妃,甚至更多犹如己霏这样的。
他当初还不是天族太子时,为了自己的计划,宁可我生气也未果断拒绝青禾的近乎。如今看来,并非他不懂的拒绝,而是他深知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那时的我,也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怪我太痴,所以当初没有想到这些。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择手段。”
只看重结果,无论过程如何。己霏和紫昊才是天造地设,到底他们更看重的还是自己。
“什么是有道,什么又是无道?在我看来,只要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那便是有道!”己霏甚至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与紫昊还真是绝配,
己霏一脸嘲讽,笑的有些肆意,她本就对我不满,一心想与我争个好坏。
“羽霓,我们都一样,只是我选择的方式恰巧就是你们看不过的罢了!”
“你与紫昊,还真是天造地设的配。”
听我说罢,己霏非但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脸上还带着几许自豪。她还真以为我在故意夸他们,却不知这是嘲讽。
“但只要我尚在天宫一日,你们鸦族便休想将我凤凰族取而代之。”
“羽霓,我鸦族今非昔比。我虽不如你的好运,可殿下不是忘恩负义者,即便我做不成天后,但殿下一定不会负我鸦族。”
己霏话里的意思有些奇怪,难不成她与紫昊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
或者说,鸦族与紫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你觉得,紫昊在你我之间会如何抉择?他或许不会负你鸦族,但他一定不会因为你而放弃我。”
己霏应该知晓,纵使紫昊对我只剩下不甘,但他对我的情意依然存在。有我在,己霏休想得到她想得到的。
“我能毁你修为,能毁赟涯修为,也能毁你鸦族。昔日背叛我凤凰族的仇,我会一一讨回。就看紫昊到底能护得了你们几时。”
己霏听罢气急败坏,伸手幻出剑朝我袭来,我轻轻侧身躲过。见不能伤及我,便又朝我而来,我一把捏住她的手往我身旁一拉,便又快速掐住她的脖子。
“别忘了,你如今在我面前弱的就像只普通鸦雀,就连手无寸铁的凡人也不如。”
己霏涨红着脸,对我恶狠狠地骂道,“羽霓,我告诉你,殿下他会护着我的。”
我的手加了力道,己霏虽是表情痛苦,却仍未朝我讨扰,满脸怒道,“你与府君拜过天地大泽,倘若再有夫妻之实,殿下怎会不介意?”
“我要的只是天后身份。”他介不介意于我无关。
己霏听罢大笑,虽是因面部表情而使得她此刻有些狰狞,但也无法掩藏她此刻的得意和胜券在握的自信。
“因为他于我有愧,自是不会任你伤了我。”己霏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除了挑衅,还有讽刺,“他与我,早有了肌肤之亲。”
我听罢心中不免惊异,竟也松开了掐住己霏脖子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己霏的话。
“我们既行了双修之礼,他如何不护我?”
真想不到紫昊当着我面时口口声声说对我多痴情,而后却又与己霏暗通款曲。
倒也不是因为他与己霏的事让我不悦,只是觉得他过于虚伪,骗了所有人。亏得锦翟还来对我说他多痴情不悔,哪成想,所谓的痴情不过是嘴上的痴情罢了。
如此所为,既骗了自己,也骗了别人。相比之下我倒是真实许多,至少不爱便不爱,不会打着爱的名义却做着不爱的事。
照这样下去,紫昊自然会如己霏所言,不会任我伤她丝毫。
对了,我似乎忘了一件事。
“护你?”我肆意的笑着,“他怕是还不知晓月神俪舒真正的死因吧?”
己霏抬眸看着我,眼神略闪几丝不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脸带笑意逼近一步,己霏后退一步,脸上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了眼神中的恐慌。
“俪舒平日里谨小慎微,最怕坏了天规条例而给紫昊惹下话柄,她怎会平白无故去祭刑司?”
“我哪里知晓?”
“祭刑司和望舒宫不同方向,偏偏与你的寝宫却是同一方向。听闻月神羽化之前,你与她有过争执,那时天宫可传的沸沸扬扬。”
己霏紧紧的咬住嘴唇,她许久才反驳道,“又能证明什么?”
己霏不会轻易承认,我自然是觉着俪舒的死和她有关系,可除了那日在归意身上听到的内容外,当真没有所谓的真品实据。
“我若未猜错,定然是她发现了你的秘密。而你,本就对她心生不满,只因她是紫昊的生母,你才会对她面上近乎。”
己霏不屑的一笑,“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
我一挥袖,将之前归意的话再次让己霏听了一遍,果然己霏神色大变,很是不可置信地回头怒瞪于我。再回想起那时天后的所言,似乎天后已经知晓天书预言的内容。
己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她或许万万没有想到,我手里竟然会有俪舒留下的话。
俪舒那一字一句都在痛诉听了己霏的挑拨,更说发现了天后与己霏的秘密。因而她害怕了,偏偏这时又被天后和己霏发现。
“你们知晓天书预言的内容,天后要阻止紫昊继位天帝,如此以来报复天帝,毁了他的野心。而你自然是不会赞成紫昊与我成婚,所以你情愿不做天后。你与天后共同的目的,便是阻止紫昊与我成婚,既能满足天后之愿,也能满足你的所求。天后定然许诺过你什么。”
己霏眼神带着诧异,或许她以为这些事也算隐秘的,偏偏却又被我知晓。
“她定然许诺你,待熠暮成为天帝,便会为你与紫昊赐婚,再赐鸦族无上权利。偏偏月神俪舒是赞成紫昊成为新的天帝,毕竟她也有野心。你担心俪舒坏了计划便想杀了她,因而她逃跑之中误闯了祭刑司。”
见我步步紧逼,己霏果真有些阴虚。但她即便如此也能故作镇定,看似要来阻止我的分析,我一挥袖而去,己霏后退数步。
“医神声称俪舒是被祭刑司的凶兽惊吓而死,可我猜,是你的缘故罢?毕竟她对你起了恨意,有了分歧,她为了紫昊的前程定然会想方设法挽回我们的姻缘。”再看己霏时,她双目泛红。
归意放出的话里,俪舒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自己推在己霏的身上。由此可见,她死前仍然希望我对紫昊能够回心转意。
“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己霏仍然咬紧牙关不愿承认,她再表面装的镇定自若,可眼神却出卖了她。
“己霏,你可别忘了,我手里是有无极天书的。”
己霏听罢脸色刹变,她仍然死死的不肯承认,却看我的神情时不免惊慌。她知晓我手里有无极天书,自然对她的所做所为有所了解。
也不知是忙着找托词还是不慎失言,只见己霏脱口而出道,“是天后的所为,她想一石二鸟,如此既杀了俪舒,又毁了天帝的计策。”
己霏如今不是我的对手,包括整个鸦族也不是我与阿哥的对手。倘若紫昊知晓了己霏的事,他定不会放过己霏和鸦族。
让自己爱慕之人亲手伤害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你还不承认么,己霏?”
己霏怒吼道,“不是我,我为何要认?”
我双目一怒,伸手而去,以神识强行攻击己霏的神识。都知晓,倘若神识受创是会让精神奔溃的。
己霏惨叫连连,那声音实在让人听了心中发怵。己霏强行不让神识受创,可如今的她不过比凡人好一些,又岂是我的对手。
许久才听得己霏如痴如颠地道,“天后称月神若死,便会如我所愿。偏偏她又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我很讨厌她,最初在丹穴山时便不喜她,我却还得卑微的伺候她,区区人族,如何能够承受?她想坏我计划,我自是不许,你羽霓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我的,包括昊殿下的爱慕,属于我鸦族的权势。没错,天后一直想杀她,她想将我所做的一切告诉昊殿下,告诉天帝,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我自然不会在再让给你羽霓。俪舒实在骄横,或许是我平日里太顺服于她,所以索性杀了她成全天后。她死了,昊殿下才会属于我。没有谁能坏了我的计划,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不能因为她而毁。”
此时一声巨响,我的神识瞬间回了原身,再看去时竟是大步流星走来的紫昊。
紫昊阴沉着脸,猛一挥袖而去,己霏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此时的己霏才慢慢恢复神识,偏头看去时不免惊异,只弱弱地喊了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