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不可轻举妄动……说话那人是掌天司首尊,这里的一切都由他掌管。他的地位,等于冰月皇庭的一品侯爵……中间那人我不确定,但必然是某一个皇孙!”
卓破军的眼中也有怒意,但他毕竟是曾今的天狼军主将,可见他不仅武力卓绝,谋略心性也属上乘。
“你刚才与我介绍穆老哥的时候,说可惜,难道就是指这个?”秦空皱眉问道。
卓破天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从苍风大陆来,或许不知道,穆姓源于南荒……是蛮族的姓氏……”
“蛮族!”秦空闻言神色一怔,心中立刻涌出大量复杂的思绪。
“对,他正是南荒的蛮族。”
卓破军沉声说道:“在冰月大陆,蛮族就是奴隶……虽然,他如今属于掌天司辖下,领了天狼司主司的官职。算得上有地位,有才能……只可惜他是蛮族……不仅前途局限于此,在旁人眼里,他也永远摆脱不了奴隶的阴影……”
“而这也正是他甘愿留在这里,替冰月皇室驯养照夜霜狼的真正原因。我当初劝他跟在我身边,可他说,他的身份会给我招来麻烦。他还说,只有这里是他的归宿,大将军不再了,就只有这些狼,才会像族人一样平等地看待他……”
听闻此言,秦空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部落去?”秦空皱眉问道。
卓破军轻叹道:“他是被部落驱赶出来的。”
“被驱赶?这是为什么?”秦空眉心愈发皱紧,心里也越发不是滋味。
卓破军摇头道:“具体的原因只有大将军知道,当初是大将军救他回来的,其中的来龙去脉对谁也没说过。”
秦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着脸色,凝着双目,死死盯住了那个方向。
此时,穆图已经乘着一头照夜霜狼去到地面。
“天狼司主司穆图,拜见首尊大人……”穆图朝那黑袍男人躬身一拜。
黑袍男人面色一沉,正要开口。
却被那妖艳的女子直接打断道:“哟……林首尊真是御下有方啊,六皇孙在此,他不拜,却独独只拜你林首尊。”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挑唆,可她口中的六皇孙,却偏偏就吃这一套,顿时就历喝道:“林正江!你就是这样管教手下的吗?”
“六皇孙误会了……这贱奴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会……”林正江话到一半,立刻改口,怒喝道:“你这贱奴,还不立刻给六皇孙跪下请安?”
穆图眼神一冷,尽是哀默黯然。
“小人穆图……拜见六皇孙殿下……”
他双膝一弯,健壮的腰杆也弯曲,脑门重重叩响了地面的岩石。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后面将会遇到更多的刁难。
远处。
看到这一幕的秦空,更加是怒火中烧。
就连刚才劝他要冷静的卓破军身上,也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怒气。
他一直以为,穆图在这里,虽然远离人群,与狼共存,但至少可以活得舒心自在,没有压力。
但眼下看来,真实的情况,却和想象截然相反。
穆图在这里,过得也并不轻松。
“罢了……起来吧……”六皇孙摆了摆手,随口道。
但就在此时,那妖艳女子却再度紧咬不放,道:“殿下!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算了?他可是一个奴隶啊!被奴隶触犯了您的威严,您想想这要是传扬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您?您的那些兄弟,又会怎么大做文章来打压您?”
“这……”
这个六皇孙好像是毫无主见,又十分信任那人,当即就改口道:“你……你这贱奴给我跪下!本皇孙没开口之前,你就不得起来!”
穆图眉心一皱,便又跪了下去。
一声不吭,逆来顺受。
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这冷酷的世界,已经让他心寒。若不是因为放不下身后这十万照夜霜狼,他早就自己结束了这可悲的一生。
“美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他才好?”六皇孙问道。
“殿下若要树立威严,就直接将他杀了吧。”那女人妖媚一笑,媚眼秋波不断投向六皇孙。
“好……就依你……”六皇孙嘿嘿荡笑着,手掌在那女子身上来回抚弄,脑子仿佛根本就没有思考这件事情。
“六皇孙殿下不可啊!”
此一时,穆图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林正江啪地一下就跪倒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哀求道:“还请殿下饶他一命,此人对于我掌天司关系重大,绝对杀不得啊……”
“区区一个贱奴,有什么杀不得?”
六皇孙眉心一皱,想了想,却好奇道:“倒是真奇怪了,本皇孙要杀他,他好像事不关己,怎么你却急成这样?”
林正江连忙说道:“此人乃是天狼司主司,往近了说,他一个人决定着这十万照夜霜狼的死活。往远了说,他决定着我朝最精锐的冰月皇骑军的成败!您说臣能不急吗?”
六皇孙闻言,不满道:“你这老东西少唬我,冰月皇骑军只受当今皇帝陛下一人节制,就连天策大将军都无法调动,这区区一个贱奴,怎么可能影响得到?”
林正江一阵胸闷,反问道:“老臣知道,六皇孙殿下极少涉及军政事务,此次又是头回出来办差……但再怎么说,冰月皇骑军的坐骑,殿下总不能不知道吧?”
“坐骑?”
六皇孙愣了一下,撇嘴道:“冰月皇骑军的坐骑,不就是峡谷内的这些照夜霜狼吗?”
林正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揉着脑门道:“就是这个原因啊!照夜霜狼只有他一人懂得如何驯养,这难道还不足以影响冰月皇骑军吗?”
话到此处,六皇孙才恍然大悟一般,叹道:“哦……本皇孙懂了!没有这贱奴,就没有照夜霜狼,也就没有我朝最精锐的冰月皇骑军!”
“六皇孙殿下圣明。”林正江这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暗腹诽道,这个六皇孙,比传说当中更加昏聩。都说他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可就他这样,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别人如果不牵他,他自己怕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