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的速度奇快，白瑶竟然完全来不及阻拦。
不过眨眼之间，秦空已经冲到了案台之前。
“臭小子你要干什么！”齐硕又惊又怒，可惜他是个醉心丹道之人，并没有多高的修为，更加无法阻拦秦空。
不过秦空似乎也并没有对这倔老头做什么，只是凑近那小石臼嗅了嗅，然后身形一闪，又冲向了周围那些高大的药柜。
“臭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动我的药……我……我就和拼了！”
齐老头见状，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起来，很显然，那些药柜里的药材，都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秦空并不理他，纵身一跃便跳起两米高度，在下落前的瞬间，拉开一个小抽屉，抓出药材，又将抽屉关好。
连串动作娴熟无比，仿佛经过了多年的练习。
然后，他又借助药柜上凸起的拉环，借力一跃，又跳到了另外一处，仿佛飞檐走壁一般，潇洒无比。
这一下，齐老头的嚷嚷声竟戛然而止，白瑶也看得目不暇接，唯有洛菩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如此几次之后，秦空的手中已经握有五六种药材，又重新跃回案台边上。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齐老头的火气小了很多，看着秦空手中的药材，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想透彻。
“睁大你的眼睛看着，聚元归心散是怎么做的！”秦空白了老头一眼，反手将那些药材完全投入了小石臼当中。
“咚咚咚……”
一阵捣腾，看起来与齐老头的手法没什么不同。
但是这些药材，在秦空的手里，却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变化。
随着药材不断被冲成齑粉状，原本黑灰的色泽，竟然迅速变白，成了白雪一样的松软状态。
“我的天呐！”
不等秦空说话，齐老头就自己惊呼了起来，双手捧着那小石臼，一双眼珠子都快掉了进去。
为了配制这种玄药，他这几天几乎绞尽脑汁，尝试了上百次都没有成功。
眼前这名少年怎么会如此轻松就办到。
齐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不得不信。
外行人或许会说秦空是瞎猫碰死耗子蒙对的，但行家却看得出，这些药粉被研磨的恰到好处，根本挑不出丝毫瑕疵。如果不是精通这几种药材的药性，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齐老头捧着小石臼，将视线转向了秦空。
“你刚刚那样对我，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秦空白眼一翻，连正眼都不瞧他。
“千错万错，刚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正式向您赔罪！”齐老头说着，将小石臼往桌上一放，双手并拢，竟然朝秦空弯腰鞠躬。
“门都没有！”秦空撇了撇嘴，继续绷着。
你丫不是脾气怪吗？你丫不是要轰我出去吗？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齐老头一听这话，老脸就哭丧了起来，哀声乞求道：“公子……公子，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把方法教给我吧……否则我连觉都睡不着……”
这老头，简直把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几分钟前还是一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与全世界为敌的样子。几分钟之后，竟然就能变得如此可怜巴巴。
面对此情此景，站在门口的白瑶是真的一个踉跄，差点就栽了个跟斗。
在她眼中，这个怪脾气老头连夏家族长夏千阳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居然对一个少年又是鞠躬，又是乞求。
若是放在以往，就算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相信。
即便是在眼下，她也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手臂上的清楚地疼痛告诉她，整件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
她仿佛认命一般，满眼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她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再见到同样的情形。
然而，令她震惊的事情还远未结束。
“行了，你不必多说，你睡不睡得着关我屁事？”秦空却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摆了摆手，作势就要离开。
“公子！你不能走啊！”齐老头见状大惊，片刻不敢犹豫地扑了上去，死死抓住了秦空的手臂：“公子您就直说吧，怎么才肯把方法教给我？只要您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
“那是我的独门秘术，概不外传！”秦空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啪！”
此言一出，老头竟然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抱着秦空的大腿，恳切无比的说道：“小老儿真心求教，求公子看在我一番诚心的份上，收我为徒吧！”
这一下，连秦空都吃了一惊。
他原本只是想逼一逼这老头，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却怎么也想不到，老头会有如此虔诚的求教之心。
古语有云，朝闻道夕可死，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他一开始生气是因为玄药炼制不成功，此刻下跪拜师又是因为想学得炼药之法。
他醉心丹道，追求丹道，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状态。为了心中大道，他可以完全不在乎身份、地位、年龄。
这样的人，其实是可敬的。
秦空眉心一皱，连忙弯腰扶他：“老先生，您先起来，我不过是与您赌气而已，没想要占您的便宜。”
这一扶可倒好，又把老头的牛脾气给引了上来：“不！公子若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跪死在这里！”
“这……”秦空一阵头大，反过来求他道：“我求您起来总行了吧，只要您起来，我就把刚才的方法教给您。”
“绝不！”老头也是个直爽脾气，毫不掩饰地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看得出公子的手段，绝不止于此，就算您觉得小老儿我贪心也好，妄想也罢，我就是要拜您为师，因为我要学得更多的东西！”
秦空闻言愣了一下，他很清楚，今天如果不答应，这老头肯定会兑现诺言跪死在这里。
自己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王玄级的炼丹师，收一个灵玄级的徒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行吧，我答应了。”秦空轻叹了一声，本来只是想单纯的装个逼，没想到，这一装却装了个徒弟出来……
“啪啪啪！”
齐老头诚恳无比的三次叩首之后，这才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师傅，今后弟子可就全凭您老人家照顾了。”
秦空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做我的徒弟就要守我的规矩，第一，不准叫我老人家！第二，没得我允许，我教你的东西一概不能外传！第三，没有我允许，不准跟别人说我是你师傅！”
“是是是，弟子记住了！”齐老头连连点头，脸上挂满了孩子得到玩具一样的笑容。
秦空转向门口，淡淡说道：“白瑶小姐，劳烦你先出去，我要谈一些私事。还有，今天的事情对谁也别说！”
白瑶仿佛如梦惊醒一般，浑身一个激灵，看秦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魔鬼，充满敬畏地连连点头：“属下遵命……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她退出去之后，秦空便开始教齐老头刚才的制药手法。
对于洛菩提他并不需要隐瞒。
不得不说，这倔老头岁数虽然不小，但悟性却不错，秦空教了一遍他竟然就完全学会。
这不禁让秦空感慨，这老头也就是生在了苍风大陆，要是换到别的丹道更发达的大陆，成就绝对远不止于此。
齐老头放下小石臼，又兴冲冲地问道：“这个是学会了，师傅你再教我点别的吧！”
秦空也不吝啬，取来纸笔，唰唰唰地写下了几个丹方，淡淡说道：“这个你自己拿去琢磨，有什么不懂的，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会教你。”
齐老头接过那张纸，大略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喜无比的表情：“弟子拜谢师傅大恩！一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师傅的栽培！”
“谁要栽培你了！是你自己死乞白赖的要求我教你好不好！”秦空心中暗暗翻起白眼，脸上却正色道：“你现在满意了，是不是该说说我的事情了？”
齐老头闻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傅您请说！不管什么事，弟子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
“我要两株玄药，百目无根草，玄水兰心草。”秦空简洁明了地说道。
“两株灵玄级绝品？”齐老头稍稍一怔，立刻说道：“没问题！师傅您给我一个小时，我出去一趟，立刻帮您办妥。”
见老头这样爽快，秦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要多少钱？我先拿给你！”
“说什么钱不钱的，就当弟子孝敬您老……的。”齐老头连连摇头，倒也是个之恩图报的人。
“你就直说吧，几亿？我这里有钱。”秦空就这脾气，从来不占自己人的便宜。
“师傅，您要是这样说，弟子可就无地自容了。您写给弟子的几个丹方，个个都是价值连城！两株灵玄级绝品的玄药与之相比，简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您给弟子那么大的恩赐，弟子只是孝敬您一点小礼物，您若还要推辞，那就是不把弟子当自己人！”
齐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就快步小跑的冲出了门外。
秦空神色一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这徒弟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