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连羌青和楚珑果都阻止不了?楚家还真的像仙人一样,俯瞰众生,站在高处指指点点别人的命运吗?
羌青眼皮微抬,目光越发幽暗,闪烁黑色褐色光芒交织:“就算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阻止不了就拿命去填,用命去镇压,效果百倍!现在,你就应该用命去,阻止不了,你就用命去阻止!”
越是温柔如玉的人,狠起来,这样不留余力的置人于死地,楚珑果眼神跟着凶狠起来:“好,我用我的命去阻止,我死了,你接着来,我看等你死了,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又该如何是好!”
羌青赫然轻笑一声:“我死了,就看不见了,这些事还是我能管得着的吗?”
楚珑果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石桌子都颠簸了两下:“我害怕你到时候生不如死,修命改运不会让你死的,会让你成为人不人鬼不”
“楚珑果你话太多了!”羌青截断了她的话,带着从未有过的凌厉:“从现在开始,你再多说一句,我能拔掉你的舌头!”
楚珑果一下子眼底蕴藏的惊惧全部铺散开来,“好,我回西凉,我去阻止,阻止不了我拿命去阻止。我倒要看看,西凉那么大摊子,到最后谁来阻止!”
羌青不再说话,就静静的盯着她,脸色冷的能刮出一层层寒冰来,楚珑果噌的一下起身。愤恨的瞪了我一眼,好像那一眼在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作怪作出来的一样。
本以为她要离开,谁知道她手一伸,对着羌青道:“把续命之法给我,没有趁手的武器,他要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他?”
“续命之法还没有到我手!”羌青一叹,冷冽之意渐渐消散:“待只要到了我手,我就派人,把续命之法给你送过去。楚家人已经知道钥匙出现了你赶紧赶回去,希望他不知道!”
楚珑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已经知道赶紧找出续命之法,我立马就走!”
楚珑果目光落在我身上,似知道续命之法就在我身上一样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抬眼扫过,这一桌子上所有的人,就他一个人淡然冷漠,若无其事地给我布置起小菜来了。
羌青对我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倒是没有那么词厉俨然,语气倒多了一些商榷的意味:“殿下,若是可能,续命之法可否先行给我?殿下放心,这人情,欠下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行之,幽幽开口道:“老师说话一言九鼎,倒是可信,但是不知道老师口中所说的“他”是谁,要来姜国呢?”
羌青视线上调,言辞灼灼地说道:“南疆王有兴趣知道楚家的事情?改日,为师约你来楚家,大肆观光一番,就不用感兴趣了!”
羌青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口中的“他”是何人是何种身份?
“一言为定!”南行之似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拒绝之意,“孤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除了老师这样的人中龙凤,孤身为老师的学生,一直想去舒扬一下敬仰之情!”
“这个自然是好!”羌青笑着望我:“殿下,续命之法不知可否提前给我?”
他再一次询问我,我对他勾了勾手指,羌青嘴角含笑凑了过来,我在他耳边低语几声,羌青道了一声:“多谢,殿下的大恩大德,羌某记下来!”
我告诉他续命之法被我藏在什么地方,他转身起身,一声口哨声响起,院子里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走了过去对着黑衣人低语了几次,黑衣人便闪身而去快如闪电。
楚珑果见黑衣人离开,也迅速的跟着一起走,不过她临行前,仍然不忘瞪我一眼,我甚至感觉到她也许不会轻易离开,至少离开之前,不会让我那么好过
南行之嘴角微扬。“恭喜老师如愿以偿,再不用膳,马上就可以赶到中膳了!”
羌青舒心的一笑:“可以连晚膳一起吃。反正今日,别想出这个门,外面的禁卫军,左三层,右三层,除非像苍蝇一样,不然就别想出去!”
我嗤笑一声道:“羌兄手下可不就是一只苍蝇,珑果姑娘也变成了一只苍蝇?至少他们出去到现在,没有被打下来!”
羌青完全没有被我戳穿的紧迫感,只是呵笑一声,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楚玲琅用汤匙搅着碗里的稀粥:“你们就不打算出去了?开始逃避了?”
“食不语,寝不语!吃饭!”羌青淡淡的说道,止住了楚玲琅的话
楚玲琅倒是真的噤声不语,嘴角挂着淡淡温和的笑意,如春风般令人心情荡漾。
南行之把筷子塞到我的手中,示意我赶快吃东西,一时之间,只听见细小的咀嚼声,再无其他
茶寮被禁卫军包围,羌青说的没错,左三层,右三层,姜翊生说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让我回到他的身边,果不其然,已经开始行动他用风陵渡和浅夏让我妥协
至少是他们两个带着禁卫军坚守着茶寮,对于我的出现,风陵渡眼神闪过复杂,“殿下,皇上有旨,殿下可以在姜国京城随意走动,只要不出姜国京城,殿下便是自由随意出入的!”
“正值新婚,他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你留,你应该现在回家陪着娇妻!”我淡淡的开口道,姜翊生可真是把风陵渡用到了极致,昨日刚成婚,今日就让他带兵他围着我来跟着我。
“殿下说笑了!”风陵渡拱手抱拳恭敬道:“皇上是君,臣是臣。君让臣做什么,臣一条命给皇上,又能如何呢?”
甚至觉得无奈,浅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殿下,皇上也是为殿下的安危着想,似昨日殿下陷入了危险之中,皇上很是自责,故而派了禁卫军,来护着殿下的安危!”
名副其实的软禁,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些自由而已,羌青和南行之踏出房门,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眉头同时一挑,羌青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来并无道理的,殿下,姜国皇上并非良人,但一颗对你的心,倒是令人敬佩的很!”
我半眯眼眸:“羌兄,真是说笑了,浅夏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什么禁卫军来护着我的安危,我要走没人能拦得住!”
浅夏偷偷的瞄了一眼南行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羌青也看出来了浅夏的眼神,手摆了摆
我略微上前走了几步,浅夏眼中渗有浓浓的害怕:“殿下,皇上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昨夜里皇上受了伤,也不曾宣太医过来看。清晨天还未大亮,他就派了禁卫军和奴才说来守着殿下,顺便在朝堂之上,应该要打仗了!”
睫毛轻颤,眼帘微垂,我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问道:“浅夏,你害怕吗?”
浅夏霎那间红了眼,强压着害怕说道:“奴才不害怕,只要能和殿下,皇上在一起,奴才就不害怕!”
他其实是害怕的,害怕地全身都在发抖,他害怕姜翊生和我到最后反目成仇,形成陌路,他害怕到最后,我和姜翊生两个人有一个人死了,他更是害怕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一下子又变成了孤苦伶仃的那个人!
心中五味杂全:“终是回不去了,浅夏若是皇宫呆着太压抑,就出宫,找一所院子,过完余生吧!”
浅夏摇着头:“不!奴才答应过殿下,要好好的守着皇上和太子,奴才哪里也不去,皇上让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回到他身边,浅夏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一个人,打头阵的是他,姜翊生要一点一滴让我的心土崩瓦解,然后回到他身边。
我皱起眉头,“不用跟着我,回去吧,皇宫之中就算现在没有其他妃嫔,太子还小,需要有人照顾。他既然让禁卫军跟着我,一个风陵渡足以!”
浅夏踌躇不安,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去吧,他身边没有多少人,不会为难于你!”
现在的姜国,竟让我想赶快逃离他迫切的气息笼罩在整个京城之中,似我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情,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都是他逼我回到他身边的筹码。
一个人行走,身后跟着一群人恼怒的我,自然不会再出去,又退回茶寮…
楚玲琅见我回来,佯装惊讶道:“殿下,该不会回来给银子了吧?这里三层外三层,我可是没办法打开门做生意了!”
南行之唇角轻启,“你想什么时候离开,不用顾虑孤,在姜国他不敢轻易杀了孤的!”
我默了默,摇头:“现在不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羌兄,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带我去楚家。你现在回南疆,不多日可能就会有战乱纷争!”
“战乱纷争?”楚玲琅突然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说,姜国又要和南疆打起来?红颜祸水啊,之前姜国和南疆打起来,因为南疆后之死,现在又要打起来,是什么名头?”
“玲琅!”羌青看了她一眼:“无量许多事情要做,楚玲珑那边也出了岔子,你有必要去提醒她一下,不要被情爱迷失了眼。别人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一次就够了,若是有第二次,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你说是吗?”
楚玲琅好看俏丽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言语却是温和:“无量很多事情要做,我要能出得了这个门才行,这么大的阵仗,吓都吓死了,怎么能出得了门?”
羌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残的笑意:“那就死了出门,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解决,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她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而我,现在是楚家家主,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楚玲琅缓缓的屈膝,对羌青行了个礼,敛目垂头道:“玲琅明白了,玲琅现在就去提醒楚玲珑,不会让她把儿女私情夹杂楚家事物之上!”
一黑一褐色的眼眸,羌青是这样的眼睛,那么公子长洵的眼睛就是谣传之中的一黑一褐色
柔然的第二任皇上,楚家的最富有盛名的掌权人,所以羌青拥有一黑一褐色的眼眸,在楚家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如此这样的一个人物他找寻的人身份更加尊贵,那会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女子,就不是公子长洵什么样的女子能尊贵过他这个一黑一褐色眼眸的人?
刚刚离去的黑衣人,又返了回来,他的面容,在黑布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恭敬的双手把密码筒奉给羌青
羌青手指在抖动,南行之偏头侧身小声道:“老师眼神很怀念,这个密码筒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让他尊敬的人,或者说是一个让他视如命的人!”
视如命的人我蹙起眉头,看着羌青
时间仿佛要陷入静止,羌青小心的接过那个密码筒,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笑意
楚珑果跟着跳墙而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着羌青羌青指尖泛白小心翼翼地带着眷恋摩擦着密码筒
似通过那个密码筒,在抚摸着一个人一样,我对南行之压低了声音道:“我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把他在乎的人弄丢了?”
“有的时候不是弄丢了!”南行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能是成全,因为在乎了,便不想强加什么给她所以去成全因为成全了,一不小心弄丢了!”
我怔了一下,侧目望向南行之:“你在乎就算得不到,你也会去这样做?”
南行之凝视着我的双眼,沉默的点了点头
楚珑果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续命之法既然已经现身,那把钥匙,应该也快现身了。把续命之法给我,我连夜赶回西凉去,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徒然之间,我看见一滴眼泪顺着羌青的脸慢慢的滑落下来,落在地上,瞬间干枯与地相融。
“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羌青有些悲悸的说道:“这个密码筒上她的气息,几乎没有那说明这个密码筒离开她很多年了,没有一直呆在她的身边!”
到底是如何怪异的东西,他能感觉到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
我心中纳闷起来,眉头跟着紧锁起来,南行之见到我这样,却道:“情蛊可以隔千山万水找到一个人,至少大的方位不会错。同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带有记忆,谁人触摸,谁人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多少都会沾染一个人的气息。每个人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熟悉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你知道有这种东西?又是南疆秘文里所记载的?”见到羌青落下眼泪,哪怕就那么一滴,也足以让我震撼。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很静静如一潭死水一般:“是的,南疆皇室没有,南疆巫族有,柔然国的第二任皇后与惠少帝交好,有些事情,南疆要比其他人想象的知道的多!”
看来南疆有很多东西,只有当王上才能看见,至少我在南疆当太后的时候,我想看这些东西,回答我的都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楚珑果眼中也闪过无奈之色,带着一丝安慰道:“还有一丝,就说明她没有走远,快点找到那把钥匙,就能找到她了!她吉人天像,不会出现任何事情的!”
羌青呵叹了一声,把密码筒递给楚珑果:“人老了,便容易多愁善感了,拿去吧,路上小心!”
楚珑果结果密码同小心翼翼的裹在怀里:“你确定这就是它。我便拼了死,也不会让他来到姜国,西凉有一大摊子事要做!”
羌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楚珑果这一下子利索的转身而去
楚家人,说是情爱至上爱上他们,想要他们的爱,其实是很难的,越是深情的人越是薄凉…
越是薄凉的人,最容易伤害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因为爱了,相爱了,便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离开自己
羌青的祈九翎就是这么一位女子,羌青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他故意逃避,一切源于他觉得自己的事情未做完,便什么事也不告诉她来做自己的事情。以为到最后回去的时候,她仍在原地等他
“珑果姑娘走了,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南行之视线没有离开我,轻声问我道:“姜国京城,你想离开不易!”
“离开不易,那就正式去谈判!”羌青豪言壮志,气发冲冠,转瞬之间刚刚那个充满悲悸的人不是他,双眼含笑,问我:“殿下你觉得怎么样?让姜国皇上彻底死了这份心。反正你也不爱他,既然不爱,他对你的所作所为,那就不要去容忍!”
谈判撕破脸皮
我已经和他谈判过了我不想见到他那满目痛心的眸子,也不想见他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一样的神色。
“老师!”南行之负手而立,神色无波的对着羌青道:“不如孤与老师一到进姜国后宫,谈判姜了受伤在际,需要养伤!”
羌青手臂一扬,南行之和他同时圈上我的肩头,羌青眨着眼说道:“我又不对她做什么,你紧张什么?”
肩头的重力,让我仿佛成了一个夹心棉糖,向下一低,错开他们俩,南行之慢慢的把手臂放下来,声音淡漠无情:“动手动脚,非君子所为,老师一厢情愿,说她是你的未过门的妻子。那么孤就要问问老师,这么多年老师都做了些什么?既然什么都没做,未过门妻子这句话,还是不要说了!说多了,别人反而觉得老师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少孤觉得老师不如从前在孤心中的位置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岸边上!”羌青也不在乎,声音好听悦耳,说道:“你是我迄今为止教过最好的学生,既绝情又绝义可是就是有情有义!”
“孤是天狼星!孤喜欢老师的绝情又绝义的论!后面一句,孤只在乎一个人,其他的人,包括老师在内,若是伤害了,孤都可六亲不认!”
羌青看了他半响,“我已经找到弧矢星,你的绝情绝义,有人能压得住你了!”
我的眉头瞬间打了死结一样,羌青这样的话,只会让南行之见到那个人,把他给杀了他削下手指也不愿意和宣贵妃相认,扯上一丁点关系这个所谓的弧矢星更不会在乎
果不其然,南行之嘴角略扬反问道:“这与孤何干?孤不在乎的都可以去死!”
羌青忽然之间变得神秘兮兮,指着我说道:“南疆王,为师,我现在有话与她说,借一步了!”
南行之望我,我冲他微颔,南行之退了一步,以作退让
羌青笑的纨绔,笑的轻浮:“殿下,与我走两步相聊可好?”
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不会来,他撇开南行之单独与我相聊,不是大事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与他走在院子里的院廊上,我在等羌青开口自己便没有开口,他在等我开口南行之在院落之中,透过墙,望着天空,似陷入了沉寂一般
羌青突然驻足,不再走了,等一下子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之上,问我,“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弧矢星吗?”
“我以为你要告诉我,如何逃离姜国京城又不需要与南疆刀剑相向!”
羌青意味深长的一笑:“我现在说的就是如何逃离姜国,看来我们俩不谋而合!”
“有话就说不要兜圈子!”我发现我现在对他耐心极差,极不喜欢他拐弯抹角兜兜转转若有所指的样子。
羌青陡然声音正了,人也变得一本正经了,盯着正在望天的南行之沉声道:“想要离开姜国,你只有死死了之后就离开姜国,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属于天狼星的命格,终有一仗要打,四国鼎立,北齐正在蠢蠢欲动,北齐皇上依然不肯放过你,依然不肯放过他自己!”
“姜国的皇上,现在而言你拒绝于他,他的怒火只有战争能平息,甚至西凉,也会卷入战争之中,因为那把钥匙的主人在姜国一天不出现,西凉就会大肆的在姜国搜寻!”
心里一下怒火起,“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你们口口声声说给别人擦屁股,而我呢?楚羌青你想让我告诉你那把钥匙在哪里,可以名正言顺的来质问我,不用这么用天下大乱,战争百姓疾苦来旁敲侧击让我告诉你的那把钥匙在哪里!”
“名正言顺我还觉得你是一个君子,现在我发现,真正的小人就是你,自己心中隐藏了那么多秘密,高高在上地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吗?”
他在说什么?说四国将会大乱,属于天狼星的命格主侵略杀伐要遵循他的命格一样,变得残忍无比,麻木不仁吗?
对于我的急躁和怒火,羌青平静的说道:“殿下莫要着急,我所说的死,是假死纷乱即将开始他们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本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天下大事本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四国鼎立挺久了,需要好好动一动了!恰好如此机缘,羌某觉得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有一面镜子,一定能照出我愤怒,想杀人的样子来:“你一直都不赞成有战争,现在忽然又乐此不疲,对战争一点兴趣。羌青是不是因为那把钥匙出现,你们口中所说的齿轮,命运又重新规划了?”
“你们楚家懂命理,懂得天下大势分合,就可以搅乱天下?楚羌青你以为你是谁?七国之乱公子长洵吗?”
心里的愤怒,就像一把无名之火在燃烧,说南行之天狼星的命格也是他,不希望天下战争的也是他。现在又来了一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人是鬼都他做了,别人做什么?跟在他楚家身后像狗一样喘息吗?
羌青微叹,“还记得楚珑果跟你说的双星有一星要陨落吗?”
如果有可能,现在我就想杀了他,杀了这个看似与世无争,却给我带来无尽变数的男人。
“知道我为什么找不到弧矢星吗?”羌青又再一次问道,我依然未语,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带着满目的愤怒和杀意盯着他!
“曾经你在北齐已经死了一回,姜了命格除去了。然后你在姜国,你在南疆用的是姜颐和的名字。你落入护城河中,姜翊生向天下宣布你死了,姜颐锦的命格也没有了,那么现在你会是谁?想过没有?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活着,就会有一个新的命格出现!”
“我一直找不到弧矢星,因为你没死,你没有以另一个命格出现。然后你又死了,我便找到了弧矢星这就是命数,这就是措不及防的天意!”
使劲的扯动嘴角,才挤出那么一丝笑容来,一丝讥讽的笑意:“我就是那颗星,压制天狼的星?楚羌青!”一下子提高声调叫道:“你为了我的幸福可真费尽心思,姜翊生并非良人,就让我远离他。好,我远离她吧他伤害我,我远离他。现在你又跟我说我是弧矢星压制天狼,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该说,南行之是良人,我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你就拼命的把我往他身边去凑!”
“然后这个幸福的前提,是我现在重新去死让天下纷争一下,看看到最后。他们谁生谁死,是不是?”
假死用我的假死,让天下纷乱提前发生他只是动动嘴皮子,然后别人生灵涂炭
怪不得终乱说,楚家最好连根拔起,省得他们像高高在上的神对别人指指点点
我的低吼质问,让羌青眼中浮现无奈,“你是我的责任你的命运几番三次再更改,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天下大势,本该跟你这个小女子无关,可是无关之中,却带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目前四国鼎立,有三国的皇帝都对你情有独钟!”
“所以我不得不得不得已推算你的命运可你的命运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似每个阶段,你都有不同的命运轨迹。也许你说得对,我急于求成,想找到那把钥匙,可是比起那一把钥匙,我更想找到钥匙的主人。若是她这天下的局势,也许又是另一番格局!”
依照他所言,现在要出姜国,只有一条路,那就去死然后我远离他们,看着四国纷乱看着鹿死谁手
“我死了你带我去楚家?”我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用我的目光把他给杀死…我不懂命运,曾经只想活着,现在只想弄明白活着是为什么可是事态总是脱离我的掌控,变得遥不可及触摸不到。
羌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温润的眸子里映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按照现在天下格局,四国战乱需要发生,而我只不过让四国战乱提前发生。我带你远离,这天底下最固若金汤的地方就是楚家。殿下说得没错,我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其实我是想借四国之乱逼那把钥匙主人现身,因为天下大乱了!无论她沉睡在哪里,一定会出现!”
他说的倒是有些像话本上玄幻故事一般。一个人沉睡。一个人在沉睡,不吃不喝不会死吗?
羌青是羌青自然有本事让我妥协,自然给的诱惑,让我这个恨不得杀了他的人,去跟他合作。
他变得语重心长道:“殿下,你也希望姜国皇上姜翊生有一个新的开始,你也希望北齐皇上,放下你,放过他自己。南疆王他在乎的人就是你这天下所有的人对他来说犹如粪土天下若不纷争四起,又怎么会有新的格局?又怎么会有新的变数?”
“你需要一个重新的身份你需要时间来看看你的心,能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或者说让他们重新划分新的格局,你谁也不选择!你说过你要为你自己活着那你就不应该被他们牵着走,那你应该就狠下心来。”
他的规劝在我心中荡起了涟漪,可是天下纷争四起,生灵涂炭,帝王也是可能会死的
我的担忧,一下子羌青能看到我心里最深处一样,他盯着我的眼,声沉如水:“新的格局不会让帝王死,只不过让帝王之间重新划分土地,把自己心中的怨气,一吐为快!你不用担心姜翊生会死,更不用担心南行之会死!”
这天下最无情最狠戾的人就在我眼前站着,以天下做赌注,以百姓做棋子厮杀…只要国不灭,帝王不会死可是死的是天下百姓…
我冷哼一声:“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可以直接不要那一把钥匙,以利用天下纷争逼出钥匙的主人,对你来说,除了那把钥匙的主人,你谁也不在乎!包括我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是不是,羌青?”
我胸前这把钥匙,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换言之所谓的假死,他如果让我真死了,那这所有的一切这就再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现在对他,对他的手段和心计,我有一万个不愿意去相信不用他我也可以去西凉楚家,拿着那一把钥匙,我照样可以去西凉楚家
姜翊生不让我走出姜国的京城,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以死相逼我一定能走出姜国的京城
质问,愤怒,不甘,在他眼中什么都算不上,他是一个如嫡仙般的人
仙人啊其实不是普度众生,而是绝情寡义,清欲无度因为堪破红尘了才成仙得道,才会冷眼旁观地看着别人挣扎,高兴的时候就出手,不高兴的时候再增加一道枷锁,让别人继续挣扎着。
“一样重要!那把钥匙可以打开一道门!”羌青悠然犹如在空旷寂静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你曾经说过有一道门,黑色的门上有一把双头锁,锁孔一大一小,想打开那道门,就必须找到那把钥匙!”
“人和钥匙不在一起!”我没有任何斟酌,直接对他说道:“四国纷乱战起,西凉跑不掉对吗?不如这样南疆王天狼星,主侵略的命格西凉是你们楚家的让姜国和南疆一起对付西凉!这样比较公平!羌兄你说对不对?”
西凉想置身于世外,门都没有
羌青抚过眉间,脸色苍白了些许。似背后的伤被牵动了:“西凉不会置身于世外,楚珑果压不住他用死都压不住他。因为这个变数,四国鼎立才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殿下放下一切,你我做一个下棋人,摆好棋盘如何?”
做一个下棋人,摆好棋盘,纵观全局,看天下纷争,等待那把钥匙的主人现身羌青真不愧是公子无双长洵的后人!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羌青从怀里掏出一粒红的耀眼的药,搁在我的手中:“你母妃,曾经也是吃下这个药,离开姜国后宫的,这是神医门老东西配置的假死药…”
“江太医也是神医门的?”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似让我抓到什么关键江太医也说过我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那一箱子医书是他给我的姜翊生又从那一箱子医书里找到续命之法如此说来,江太医是一个关键人物。就算他死了,他也铺好了一切。
羌青笑了笑,笑容落寞极了,真的像活了千年的落寞:“好好想想,我和南疆王去姜国的皇宫,与姜国红上把酒言欢。想清楚了,你就会有一个新的命格你就会是一个全新的人,我会把你带在身边做一个执棋人,而不是棋盘上的棋子!”
生与死不过是一个界限跨过是生,跨不过去是死。
羌青告诉我这些事情,真的是因为四国战乱纷起?还是因为楚珑果压不住他口中的那个“他”?因为是“他”所以会战乱纷起?
西凉有谁可以主战乱?
终乱?他只想游戏人间,连皇帝都不想做羌青口中的“他”应该不会是终乱
不是终乱,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西凉这个看似毫无纷争的国,来主动侵略在姜国大肆的搜寻一个女子?
还有江太医假死药,跟母妃吃的一模一样,如果江太医是神医门的人此番事情又复杂,让我想起羌青说我的眼眸被换过,如果是神医门的人医术天下无双似我的出生就是江太医一手操作…
我现在该信任谁?
羌青已经向南行之那里走去。握紧手中的红色药丸,把药丸别在腰间,提起裙摆,也走了过去…抢在羌青前面开口叫道:“行之,我有话与你说!”
羌青的话瞬间卡在喉咙,我冲着羌青笑了一下,笑容意味深长,告诉他,我有同归于尽的打算呢。
南行之还没点头,我直接拉着他的手,就走
南行之对于我的亲近,有些木讷愕然的跟着我走来到屋子里,我直接把门一关,对他说道:“想要离开姜国,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羌青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南行之淡漠的琉璃色眸子,一下子冷了:“孤不会让你死的,你什么都不用顾虑,交给孤就好!”
四处瞅了一下,看见床幔上系着一个熏香荷包,我走了过去,把荷包拿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干净背着南行之去拿脖子上的那把钥匙。
那把钥匙却像长在我胸前一样,我狠狠的用力才把它拿了下来,肌肤有一种撕裂感,钥匙在手中,黑色透着红光
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再看去的时候,红光消失不见,依然黑得透亮,把要是连绳子一起塞进那个荷包内。
把绳子打了一个死结,返回南行之面前,递到他的手边:“如果我哪一天消失了,拿着这个东西,去西凉楚家找不到楚家,你就找西凉王终乱!要是他们交不出来我,灭了西凉!”
羌青没有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我为什么要坐以待毙?不给自己找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