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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6尊贵:凤家东西

作者:荒芜人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谈判失败,我不介意先下手为强,羌青态度摇摆不定,一会说,不管楚珑果的死活,一会又催促着楚珑果赶紧回到楚家
    无论如何,他们是一家人,就算撕破脸皮,关于生死还是会相互扶持
    羌青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带了一些不解道:“你要那破铜烂铁做什么?楚家令是楚家家主令牌楚家人都认得楚家家主,你要了它没用,它带你回不了西凉楚家!”
    我的目光一直瞅着楚珑果,言语却是威严如旧:“我瞧着那令牌,造型独特,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比它小一些的,我就想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跟我见过的那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的话,让月光下的羌青变了脸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他,一下子惊诧道:“殿下,你说什么?你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是不是比这个小?”
    我驻足侧身,后退一步,“羌兄说什么我听不懂,只是刚刚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珑果姑娘手中的楚家令,想证实一下而己。..更何况现在楚家令没有在我手上,我没有办法去证明是不是跟我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不过我曾经见过的那一个小了许多许多”
    羌青把手伸到楚珑果面前,声沉如水:“拿来!”
    楚珑果犹豫不决羌青又叫了一声:“拿来!”
    楚珑果这才不情不愿把楚家令拿出来放在他的手上,还略带警告道:“谁知道她是不是骗人的,她从小在冷宫里长大,心思比任何人都有阴暗的多!”
    “闭嘴!”羌青声音犹如寒风刺骨,刺向楚珑果:“现在没有你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楚珑果跺着脚,气急败坏道:“一旦有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楚羌青你要死别拉上我!”
    羌青不理会她的叫嚣,直接把楚家令递到我的面前,声音没有了刚刚的刺骨,甚是温和的说道:“你瞧瞧,是不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
    触手冰凉,月光很暗,羌青拿出火折,吹了火光我翻来覆去看,一模一样,把楚家令贴在我的手腕上冰凉冰凉地
    火折就算是再亮,也有看不清的,我抬眸望着羌青道:“我想当光照的地方,看看这个楚家令是不是有写着字!”
    羌青闻言,一把拉着我就走,猝不及防完全不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快速的让我感觉到事情正向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一路算得上是狂奔,羌青直接把我带回行宫,我住的行宫里,灯火通明下,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的手慢慢的摸在这个钥匙上
    借着满屋透明的灯光,如愿的在钥匙柄上看见一个篆体“楚字!”
    一模一样的,材质一模一样的,只是大小不同,剩下的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舔了舔嘴角,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裂,缓缓抬起眼帘,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推给羌青,“玄铁精铸造,篆字体的“楚字”,距离现在有千年了吧?”
    羌青捻起钥匙,慢慢的点了点头:“别人家的令牌。大多数是一个牌子,要么是铁,要么是玉。楚家的楚家令是一把钥匙,玄铁精铸造,公子长洵亲自命人打造,距离现在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楚家仅有一把,为楚家家主信物,凡是楚家人,接到楚家令者,无论在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无条件的去服从,楚家令所下达的命令!”
    “有钥匙就应该有锁!”我的脑子里浮现我拿了那一把钥匙之后,做的那个噩梦,漆黑的通道里,两边都是流动的水,有一道大门,大门上挂一把大锁,门内有人,他不断的呼喊着我,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找到钥匙回来了
    羌青神色变了又变,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变成了审视:“你怎么知道有一把锁?”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羌兄,楚家令是是一把钥匙,造型是一把钥匙,一把钥匙,肯定就有锁,钥匙是用来开锁的,故而我猜测,应该有一把大锁,怎么?这样猜测有错吗?”
    羌青带着试探说道:“是有一把锁,一把双头锁,玄铁精铸造,门内不知关的是什么,锁了近千年。楚家没有一个人打开过,所以这个就变成了楚家令”
    “双头锁?”我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把锁,两把钥匙,双头锁,一大一小,同时才能开启,是这样没错吗?”
    羌青看我的眼神越发深邃:“是这样没错,你从哪里看到的那把钥匙,告诉我,它在哪里?”羌青如仙人一般,有闲云野鹤一般,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神迫切的需要过什么,就连蛮荒女王祈九翎深爱着他,他似也爱她,也没有见过他变脸,也没见过他是急切的需要过什么?
    现在的他,却是急切的想知道,另外一把钥匙在哪里,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另一把钥匙是开启楚家惊天秘密的关键?
    我的手搭在桌子上,背脊挺得直直地,身子有些倾斜,“那把锁锁的什么地方?长长的甬道,甬道四周仿佛流动着水黑水甬道很长,黑色的大门,门柱上雕刻着饕餮,龙生九子的饕餮?”
    刹那之间,屋内的气氛凝重,似连呼吸都变得浅薄,羌青抬手一下子盖在我的手背上。指尖在颤抖,半天才道:“还有吗?”
    “大门紧锁,一个硕大的锁挂在大门上,不知道是不是双头锁,那把锁被开过,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没有把那声音说出来,我没有把那里面有个苍老悠远的声音说出来,我只说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吗?”羌青压着声音问我,声音低低地,似害怕惊醒我一样,我摇了摇头,羌青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一下子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再想一下,还有什么?”
    我一个吃痛手掌沾满鲜血羌青握着是我的伤手,他仿佛用了十成的力气,要把我的手捏断一样
    “没有了,那把硕大的锁,被打开之后,屋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里,呼呼刮着冷风,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羌青似看不见我的手在流血,一双眼睛冷冽的望着我:“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那一把钥匙的主人吗?是你见到那把钥匙的主人告诉你这些的吗?”
    我心中莫名的一慌,用力的抽手:“羌兄,你弄疼我了,我的手在流血!”
    羌青这才惊觉,他的手染上了我的血,红彤彤的煞是好看,我得了自由,伸手把沾了血迹的白棉布给扯掉
    手掌内,血肉翻腾,鲜血横流,落在一桌子上,“羌兄,我的手怕是要残了,你就让它如此变成一个断掌吗?”
    谢轻吟划过来的位置真好,我轻轻地隆起手掌,那伤口的位置,正在手心中央,绝对的断掌位置
    我的手掌已经没了纹路,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断掌的掌纹,这一刀下的倒真是出乎人意外啊!
    羌青默不作声,从怀里掏出药粉,直接倒在我血淋淋的手掌中,然后扯过自己的衣袍,嘶拉一声,扯出一个条子一个布条子。
    他的药粉,落在我的手掌中,鲜血就不再流,布条裹住,羌青紧抿嘴角,手灵活的打了一个结,把我的手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我只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把钥匙,你刚刚所说的,是不是?那把钥匙的主人告诉你的?”
    我慢慢的把手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嘴角一勾:“羌兄,我太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马上就鸡鸣天亮了,我还一夜未睡呢!”
    羌青很想知道那一把钥匙,迫切急切,心急火燎,“对于你来说,不愿意做亏本买卖,只要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一把钥匙。你想知道什么,哪怕你想杀了姜致臻,我也可以给你照办!”
    这把钥匙的魅力,既然这么大,姜致臻是楚家楚玲珑的夫君,羌青说可以把他杀了,这说明这把钥匙的价值凌驾于楚玲珑,凌驾于姜致臻
    他曾经告诉我,姜致臻对他来说有救命之恩,这个救命之恩他都可以不要,这把钥匙超出了我心中所想的所有范围,甚至有我所想不到的价值
    我思量了半天,幽幽地问道:“我能知道,那一把钥匙对于你的意义,对于楚家的意义吗?”
    羌青眼帘微垂,“我只能告诉你,你所看到的那一把钥匙,它不是一把钥匙,如果说楚家令代表楚家家主。你口中所说的那一把钥匙。它代表的是一种身份,代表的是天底下最尊贵身份!”
    最尊贵的身份,之前,我有问过他,在他眼中,什么样的人才能是最尊贵的人,他说,是公子长洵就连楚珑果也不能妄自菲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
    现在因为这把钥匙,他口就冒出来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难道公子长洵没有死?楚家最大的秘密就是公子长洵没死?
    不可能,他不可能没有死长生是寂寥的故事,他那么聪明的人,心思那么缜密的人不可能愿意长生的
    “这把钥匙是从什么时候丢弃的?”最尊贵的身份,怎么会落在临老夫人手中,临老夫人是要我把那个箱子给太后,来换取我想换取的东西,那那个意思是不是说,一把钥匙本来属于太后的,太后侍凤家人,有心的钥匙的主人,所以太后有另外一个身份?
    不对如果太后是那把钥匙的主人她肯知道那把钥匙的用处,既知道那把钥匙的用处,那就不可能办扮成临老夫人去楚家她会光明正大的去楚家
    羌青看了我许久,握在手中的楚家令,又给了我:“丢弃了很多年了,楚家人一直在寻找。而我这个前任楚家家主就是因为这把钥匙被放任,就因为这把钥匙的丢失,行走于天下,找不回这把钥匙,将来我死了,都进不了楚家的墓园!”
    眉头死死地扣紧,“你是找那把钥匙,还是找拥有那把钥匙的人?”手中的楚家令,在我掌心里静静躺着,黑色无华,又黑的幽静跨越了千年的东西,带着静谧的神秘。
    羌青长长长长的叹了一气:“我去找那把钥匙以及那把钥匙的主人她离开楚家多少年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找到她,带回楚家去!”
    “年代久远!他会不会已经死了?”我的话刚一落下,羌青竟然变得有些怒发冲冠:“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我吓了一跳,认识了他十几年,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温润如玉,现在他怒了起
    羌青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好好想一想。你在哪里见过那把钥匙,好好想一想是什么样的人拥有了它,我希望明天能有答案!”
    我颔首,头一次见到羌青步伐有些凌乱,身形有些狼狈的离开…
    手心里的楚家令,一下子冰凉的材质,似手心里滚烫起来,楚家令
    床幔放下,我借着昏暗的烛光,才把脖子上的钥匙拿了出来,两把钥匙对比一模一样,无论是细小的纹路,还是其他除了大小不一,查不出什么不同之处
    在床上没有睡多大时间,天已大亮
    洗漱完之后出门,就见羌青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还是昨夜那一袭白衣,似昨夜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离开
    我手中拿着楚家令,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我身上的那把钥匙,会是我去楚家查明真相的东西如此重要的东西,我不会轻易的就拿出来给他
    羌青见我出来,眼神平静。似等了千年般的平静,潺潺如流水般的嗓音,开口道:“殿下,早安!”
    我把楚家令重新递给他,嘴角含笑道:“羌兄,早我现在要去皇宫之中,你知道,楚珑果威胁了我,欲拿我的儿子开刀,安全起见,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希望羌兄不要插手!”
    羌青伸手揉揉我的头,把楚家令接了回去,“不会的,她没有那个胆子,敢违背天意!”
    他对我的亲呢,并不令人讨厌,似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不过,顺其自然会变成习惯,习惯会变成依赖
    我依言说道:“那把钥匙的来历,我只能说,曾经匆匆一瞥,在这姜国里。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羌青神色悠然。微微额首:“我知道了!续命之法在姜国皇宫里,续命之法是她的竟然续命之法出现在姜国里,那她应该就在姜国里!方向至少没有错!”
    我笑着打趣道:“怎么听着像抓逃犯似的人是活的,她不会等在原地!许是早就跑了呢!”
    羌青神情一下落寞起来,不如落寞了千年,“没有一个人愿意活千年不死,哪怕那个人已经活了千年,她也会想死越长久就是越寂寞,公子长洵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离开自己,自己却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最大的惩罚,不如归去与她枯骨相依,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真是一个情种啊!”我边说边往外走:“生死与共那也得那个人愿意和你生死与共才行。若是不愿死都死不在一道上,还有什么意思?”
    羌青哑然,侧目注视着我,与我走了好大一截,半天才道:“似对你来说,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有邪恶的部分!”
    “这是常识,这是共识!”我笑着回答道:“这是我生存下来的经验之谈,所有美好的事物之下。都包藏着祸心,没有一个人能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把你视为命。这所有的前提,都是因为你有价值,没有价值,就是如草芥一样,被焚烧,别人还嫌燃不起火呢!”
    “这个比喻不错!”羌青手又爬上我的头,拍了拍:“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一直和她很近很近”
    就没有来的谢意,让我的心咯噔咯噔的跳了起来,羌青似对他口中的她/他,有很多愧疚与心疼我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一个人会变出走许多年再见面已是垂垂老矣,早就不是原来的他,若是被他找到,看到不是原来的他他又该如何?
    这世界上的事情,有太多的猝不及防,就如在家门口,无缘无故就变成了筑地的地基,尸首被埋在门口,最亲最爱的人每日从门口踏过去,找遍了天下。却找不到那个人
    时过经年后,有一天门口的地基突然出现裂缝,才恍然惊现那具尸骸,痛苦流涕也没有任何作用已是年代久远…
    我去皇宫,姜翊生已经下了朝,听风陵渡说,他改革变新,减少赋税,朝廷中,有人持不同看法
    认为税收乃国之根本,若是减少税赋,国库将锐减,国库一旦空虚,若是有战争,该拿什么去填补?
    姜翊生的决定哪容得了别人来挑衅,对于不同看法的人,直接贬出京城更有甚者,血溅当场龙柱但是他死归死,并没有唤起姜翊生任何怜悯之心
    基本上朝廷中事,姜翊生大刀阔斧所有的反对之声,全部被他用武力镇压,风陵渡和禁卫军以及京畿所的人,把所有有反叛之心。或者有任何异心的人,通通的镇压监视起来因此到不敢有人去造次。
    姜翊生一手抱着姜云朗,一手处理奏折在院子里,在梅花树下,斑斓的阴凉,阳光透着树叶的间隙落了下来…静溢幽静,充满温馨。
    麦穗和喜乐两个人乐呵呵的站在一旁,我望了望叹了一气,羌青笑着问我:“好好的来了,怎么又走了?”
    “想要一个人百口莫辩,那就得证据十足,去找证据!”我是不忍心打扰姜翊生和云朗难得的寂静幽深,似他们俩已经可以过了,我就是那多余的人,过去之后,就会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我不想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打扰他们的生活。
    浅夏把我带入皇宫的一角,一个算整洁,喜欢偏僻的院子里
    我瞧这院子里住着人,心中略带欣慰,苏时方见到我,弓腰俯地行礼,颤颤巍巍的身体,我还会在他跪下的时候,伸手搀扶了他:“苏公公免礼!”
    苏时方差一点老泪纵横:“奴才还以为见不到殿下,不能给殿下叩头谢恩了!”
    “苏公公快快请起!”我弯腰把他搀扶起来:“本宫瞧苏公公也是欣慰的很,这一切都是苏公公应得的!”他所求不过是一个安稳,在姜致远死后,我对姜翊生提过放他出宫,寻一处院落让他了残此生,没想到,姜翊生在皇宫里辟了一个院子给他。
    院子虽小,倒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至少浅夏告知于我,虽然没有曾经做大内总管的威风,但温饱冬日里的火炭从来不缺
    曾经对于我来说,只要温饱,冬日里的火炭不缺,已经是奢望和,同理,苏时方的样子,对现在的处境,也是满意之极。
    苏时方刚刚起身,一个宫女拎着食盒,从外面走来,见到我先是一愣,很快垂下头颅。
    浅夏告诉我,她一直以来,都是伺候苏公公的那个人,她脸色平静,中归中举的对我行礼
    关桑白身边贴身的大宫女,我看到眼熟至极的女子,是扬曲,那个曾经在算计之中环环相扣的宫女,扬曲
    她的主子是姜翊生,然而关桑白不知道她的主子是姜翊生,而我也是看到她之后,才怀疑关桑白做的所有一切,姜翊生都是知情的。
    扬曲忠心姜翊生,被姜翊生放在关桑白面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瞥了她一眼,微微抬手:“免礼,以后是没有什么事情,这几天跟在我身后伺候吧…”
    扬曲垂着眼眸,卑躬屈膝的应道:“伺候殿下是奴婢的荣幸,奴婢领旨谢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浅夏甚是不解,我绕了这么大圈子,只是为了找这么一个宫女,与苏公公闲话家常了几声,起身离去。
    苏公公一直送我到门口,恭敬的眼神,带着欣慰的笑:“殿下终于长大了奴才也老了!奴才很高兴,殿下一如从前一样,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羌青说的没错,连楚珑果那样的人都不能妄自菲薄称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我又算哪门子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扯出微笑道:“苏公公哪里的话,我已经不是姜国公主了,也不是南疆太后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哪轮得到我!”
    苏公公眼神越发慈祥,竟然颤颤巍巍的对我伸出手,我把手伸向他,他双手捧着我的手,对着我的手背像长辈一样拍了拍:“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在这天下里,没有比殿下更尊贵的人,就连的西凉终家王上也比不上殿下的尊贵!”
    他是知道什么吗?为何有如此一说,我刚欲开口,苏时方放开我的手,“殿下快去吧,殿下无论是谁,只要是殿下,就是那天下最尊贵的人!”
    说着,他驻足转身,手负在背后,去哼起了江南小调,声音苍老尖锐,到别有一番味道
    我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到他进屋,望着他,坐在屋里,对我微笑,伸手催促我走
    一霎那间…似有太多的事情不明,又有太多的事情快接近真相,知道真相的人,却又不肯如实告知
    带着扬曲走在宫道上,甬长的宫道,像一个野兽,张着嘴,等待人一步一步的踏进去
    “扬曲,你什么时候跟着关贵妃的?”我随口淡淡的问道。
    扬曲低着头,双手交握,“启禀殿下,关贵妃进宫。奴婢就是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贵妃娘娘抬举,奴婢侥幸做了贵妃娘娘的大宫女,谁知贵妃娘娘福薄命浅,未享几日清福,便是阴阳相隔”
    扬曲对于我找她,出乎意料的平静,安静得仿佛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子,摇头黯然,姜翊生看中的人,又岂会没有一点手段和心智
    看着日光,落满宫道,我竟一时无话
    来到挽心殿,楚珑果也已经在了,云朗被麦穗抱走了,楚珑果倒是直截了当的说道:“续命之法拿出来,你已经得到你想得到的了,留着它也没有用!”
    姜翊生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声音冰冷:“西凉大长公主,朕似告知于你,姜国的后宫,你来不得,你是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给朕滚出去!”
    楚珑果八风不动的坐在姜翊生对面:“这世界上有续命之说,就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姜翊生好歹我认识你多年,续命之法你可以不给我,你告诉我,你是从谁的手中拿了这个东西!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姜翊生周身冷冽,气场强大尤如穿透不进的大山:“朕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续命之法,朕上哪里去给你找续命之法的记载之处!”
    “姜翊生!”楚珑果厉声叫道:“逆天要遭天谴的,你不是楚家人,没有人会给你修命顶天雷。你现在告诉我它在哪里,兴许我还能”
    “现在可真谢过你的好意了!”姜翊生截断了楚珑果的话:“你们楚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别以为朕不知道,就是你们楚家费尽心思阻止我和姜了在一起,此等仇怨,朕时刻铭记在心!”
    楚珑果脸色乍青乍白难堪,竭力压了压自己的怒气,轻叹道:“姜翊生续命之法根本就不是你该拿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跟在你身后,远远的瞧着你,你自身已经够强大了完全不需要续命之法,没有所谓的长生不死,你拿了他也不会长生不死,二十年不老容颜,需要死四十八个人,所谓的长生不死都是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杀人无数,真的会遭天谴的!”
    “砰嗵一下!”姜翊生随手拂下面前的茶盏:“来人,把西凉大长公主给朕请出去,通知皇宫各地,若是西凉大长公主在来的皇宫之中,就地格杀勿论!”
    在这天下理论绝情,没有人能绝情过姜翊生,论狠戾也没有人能狠得过他他与我,都是从最黑暗之中爬出来的惯用的只有黑暗,没有任何没有心慈手软。
    外面的应声而来,羌青悠然前来,“姜国皇上稍安勿躁,不想让她进来,其实简单的很,直接把她绑了,扔到西凉去,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楚羌青!”楚珑果咬牙切齿的咬道:“续命之法,楚家令,缺一不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找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你不好好的找,反而在拖我的后腿,想死不死是不是?”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好听的沁人心扉:“不是我想死了,是万物都有它生长的规律,也许这就是她的命,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相信,冥冥之中,我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她也会回到我身边!”
    她非他?那把钥匙的主人羌青不愿与我分别的那几个时辰,他到底想通了什么?
    可是他的样子他的神情,不像深爱他口中所说的她,不是爱着她,能让他在乎的人,在楚家楚家家主楚珑果都不让他这么在乎,那他口中的那个人身份是何等…我想象不出来。
    “你疯了你!”楚珑果整个人急躁的吼道:“你会死的,楚羌青,续命之法重现,我已经通知了楚家,不日,那边就会下达命令,会限你时日之内找回续命之法,找回她,找不到你就等死吧!”
    “也许她已经死了!”我压着嗓子缓缓的说道:“楚家也有找不到的人,真是让我这个局外人,感到高兴!”
    说这话我缓缓走过去,姜翊生幽深的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扬曲,然后落在我身上,我在他面前站定,垂着眼眸望进他的眼中,“翊生,有没有拿续命之法?”
    空气一下凝住了,变得寂静无声,就连喘息也变成浅薄,也变得几不可闻
    姜翊生嘴角翘了翘,声音低沉犹如呢喃,问我:“我若说没拿,你可信我?”
    我看着一脸平静的他,那黑色犹如寒星的眸子,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停顿了半天,我点了点头:“你说没有,我自然会相信的!”我在等,我在等冬葵子找到情蛊的解药,姜翊生吃下解药。我就无后顾之忧,对他我再也不会担忧,他是一个好父王
    姜翊生终于犹如一个孩子般一样,笑了,凤目微挑,风情万种,我心中哀叹,在他对我伸手的时候,还是错开了他。
    笑容霎那间嘎然而止,姜翊生声音阴测:“原来你口中的相信,是带有目的性的,姜了,回到从前就那么难吗?”
    我后退,拒绝般的后退,对着楚珑果道:“他说没有拿你的续命之法,肯定就没有拿,你让一个没有拿楚家东西的人,把续命之法交出来,他上哪里去给你找?”
    楚珑果显然不相信,开始给我力证道:“昨日天狗食日,昨日的那一场,就是大肆转换生命的祭祀场,把别人的生命据为己有,根本就是续命之法之一,你若没有续命之法?怎么会搞了那么大的祭祀场?”
    姜翊生起身负手而立,黑色衣袍更衬得他凌厉非常:“朕做什么事需要你跟你解释吗?楚珑果收起你那恶心的心理,朕不允许你来惦记朕,也更不需要你所谓的修命改运,朕的命由朕不由天!”
    “谁才是变数,你们楚家人一清二楚,既然知道就不要在这里假慈悲,悲天悯人,对别人指指点点!”
    我的心里跟楚珑果是一样的,他没有拿续命之法,昨日的祭祀又作何解释?
    羌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姜国皇上,你没有续命之法,昨日的那个祭祀,是你身边的奇人异士提出来的吧,倒是见效的很,你瞧殿下看起来很年轻!”
    姜翊生眸光闪了下,乌黑的颜色,看不出他的情绪来,他只淡淡的开口道:“美人不易老,没了深褐色的眼眸,没人碍眼的舍子花,自然显得年轻了。至于什么祭祀那只是姜国故宫的丑闻。并没有什么值得好深究的!”
    其实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姜翊生越发的否认,越发的不承认,似就在掩饰着什么,掩饰的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掩饰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羌青永远不会咄咄逼人,只会绵里藏着寒芒,“真没有什么值得好深究的,既然姜国皇上这样说了,没有就没有吧,物有相似,就像人有相似一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姜翊生嘴角勾勒,没有答话,静而不语,楚珑果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一双浅褐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姜翊生恨不得能把他盯出两个窟窿来。
    羌青长臂一伸,圈住楚珑果的脖子,楚珑果挣扎,却是挣扎不过,羌青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确定要把他得罪个底朝天,出入国后宫然后被追杀吗?”
    楚珑果一下子不挣扎了,但言语依然冲天,“我相信续命之法就在姜国里,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楚羌青几十年来的烂摊子,我受够了!”
    羌青嘴角弯了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都受够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得到的更不想得到的世人都免不了俗一些人大声的吆喝着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其实呢酸甜苦辣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
    楚珑果不高兴的走了羌青冲我笑了笑,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带了一抹挑衅:“殿下,正好羌某约了无量主,去瞧瞧吧!”
    为进皇宫之前他没有告诉我,他约了无量主,现在故意在姜翊生面前说,约了无量主,寓意何为?
    姜翊生动作迅速,挡在我的面前:“羌兄,姜国太子需要母妃,无量主刚刚已经走了,不需要再另行相约!”一个人的独占欲,充满着可怕的光芒。
    羌青无奈的笑了笑,双手摊下:“真是可惜了。另外的一位无量主,想见见羌某未过门的妻子呢!看来只能改日去见一见无量主了。”羌青永远有能力勾起别人的好奇心,说话永远留一半,带着一种让人猎奇的心理,他说着又停顿了一下:“尤其是这位无量主,殿下一定意想不到会是谁殿下见过呢!”
    我心里漏跳一下,我见过我见过会是谁?楚家人在我面前寥寥无几…
    姜翊生伸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生硬的命令我:“不准去!你待在皇宫里哪里也不准确!”
    羌青竟然调皮的出了一个口哨,满脸惋惜:“真是可惜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不去,那我去了!”
    “改约下次!”我冷冷的对羌青说道:“改约下次,我去见见她,好好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对翊生的照顾”
    羌青笑了一下转身阔步离开,到底是答应了还是到底没答应呢?
    羌青一走,我一脸冰冷,让姜翊生松开了手,叹息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没有续命之法!”
    “楚家在找东西!续命之法是其一!还在找一个人!”我慢慢的坐了下来,把知道的与他相说:“我怀疑楚家要找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已经去了楚家的太后。凤心儿!”
    姜翊生剑眉一拢,我继续又说道:“所以在幕后操纵的是楚家另外一个人,而太后真正的身份,不是凤家人,而是楚家人。楚家一位身份尊贵的人!”
    “所以你想去楚家,一方面查你母妃,姜致臻,一方面想知道太后到底做什么?”姜翊生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想任何东西成为我的阻碍,我说了无数次,我下半辈子我要为自己活着,我想知道,我想当面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
    “所以你放弃我,放弃云朗!”姜翊生言语渐渐凌厉起来,“你完全可以带着我们一起,我们一家人,完全可以在一起,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他始终不肯相信我对他是狠心的,他始终不肯相信,我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他总是觉得我在说着玩和他说,他在努力的让我重新回到他身边可是他的努力终究是白费我不知怎么了。就真的铁石心肠了。
    “我们俩走不到一块了!”我狠着心,言语冰冷,如刀子锋利的冰冷,“你有太多的算计是我不知道的,为了生存无可厚非,我不怪你,可是我这个人较真,我全身心的信任你,我也希望得到一份全面的信任,可惜你不再是那个让我信任的人了!”
    姜翊生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压住自己的暴戾之气,“我知道,我会重新让你信任我,我坚信我们俩会一直到老,绝对会!”
    起了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心里有个底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好好照顾儿子!”
    “你要离开我?让我怎么心里有个底?”姜翊生一脸受伤,犹如困兽一样。
    我轻笑了一下,“不用把自己圈死,关桑白的事。你心知肚明,借他人之手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其实我根本就不稀罕有二十年的容颜不变。遵循自然,顺其自然才是最终极,不是吗?”
    “你都知道了!”姜翊生苦苦的笑了。
    我微微额首:“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往更坏的方向去发生!”
    姜翊生深深的望了我片刻,转身进了内殿,不大一会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密码筒筒身深黑泛着红光,我的目光一下子粘在上面,仿佛那是我的东西一样是我经常拿在手上把玩一样…
    …
    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我的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个东西
    姜翊生把黑色的密码筒,放在我的手心里,“这是凤家的东西,并不是楚家的东西”
    密码筒上面密密麻麻刻的文字,这种工艺卓绝的密码筒,里面是有东西的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你已经解锁了吗?”
    姜翊生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里面藏借命,借他人性命,来续写自己衰败的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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