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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0不爱:他必须死

作者:荒芜人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翊生被我的猝不及防一推跌坐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悲凉,仿佛诉说一个蓄谋已久的话:“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姜了,血缘,从来不是跨不去的鸿沟!”
    刹那间,我的脑子一团乱,八年前,八年后,齐惊慕在我面前说,“姜了,你的弟弟就是一个魔鬼,觊觎你的魔鬼!”
    我狠狠的抓自己的发髻,心中钝痛变成剧痛,血缘,是从外跨不去的鸿沟,姜翊生等同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爱上自己养大的孩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姜翊生!”我抱住自己,仿佛天底下只剩我一个人,我凝噎地说道:“不要让我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姜翊生!”
    姜翊生闻言,过来去一把抱住我,“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我比小你,可以照顾你,你生,陪你生,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可以抱着你走,你若比我早死,我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陪你死,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你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
    心痛难以自制,指尖泛白,他的怀曾经让我安定,现在让我害怕的想逃离,闭了闭目,终是狠着心一把把他推开,“姜翊生,不要逼我,结发相缠,恩爱两不疑。这种事情不会在你我身上发生。”
    他的手怔在半空,还是一个圈和环绕的动作,我扶着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似没有墙壁的支撑,随时都能摔倒在地。
    姜翊生眼眸微垂掩盖眼中的阴沉,声音温柔:“会的,一定会的!”
    腿脚都打颤,都在打飘,手离开了墙体,步子仿佛有千斤重,我慢慢的移到门边,打开门,“滚出去!”
    姜翊生凤目中突染了悲怆,红了眼,震得我的心抽着痛
    “姜了”他试图再一次向我伸手
    我手一伸门外:“滚出去!”
    他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圈握成拳,冷峻的脸,似万年冰川所覆盖,眼中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荒凉,冷寂,再也看不到一丝绿意,再也看不到一丝暖意。
    他狠狠的嗅了一气,慢慢的吐了出来,似咬紧牙关,强忍着所有的疯癫,眼中水花闪过,“滚出去姜了,我受伤了,你会给我包扎伤口对吗?”
    言着,手摸着肩胛受伤的地方,在我的面前摊开手掌,手掌上全是鲜血。
    凝噎抽搐,我心痛的难以呼吸,不能心软,若是此次心软了,我与他再也回不去了。
    抵在门边的我,含泪带笑的望着他:“姜翊生,收起你对我的心思,姐姐自然会给你包扎伤口!”
    “做梦!”姜翊生一下子把手圈紧,不知是不是他指甲镶进肉里,还是从他的旧伤中染了鲜血,鲜血从指缝里,慢慢的落在地上,落在我的眼前。
    他带了死一般的坚决,带了死一般的苍白无力,轻柔温和道:“你做梦,我宁愿死,也不会放弃我爱你!”
    泪水一下子染满了脸,歇斯底里的吼道:“姜翊生,给我滚出去!”心痛让我歇斯底里,我不知道他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现在害怕,害怕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他困在黑暗中出不来,而是我被他挤到狭小的角落里。他堵在我的面前,跟我说,除了越过他,我别无出路。
    他的一双眸子瞬间变成了赤红,竭力压住眼中的戾气和阴鸷,似喃喃自语般,说道:“你说过,会和我一道的!姜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心中钝痛,恨不得挥舞拳头使劲的砸在胸口,把这种钝痛,砸砸下去,摇头,摇头,“你不走,我走”他到底是我在乎的人,我到底对他狠不下心来。
    “别走!”姜翊生手一伸抓住我的手腕,我却像被针扎了一般,把他甩开。
    他眼中冰川雪地,碎了冰花,幽黑的眼眸,闪烁着悲恸,张了张嘴,“我走!”
    他似有万般不舍,眼角一滴眼泪,随着他的大步离开,飞落,明明没有落在我的手上,我却感觉手沾染了他的悲怆,仿佛他的眼泪,就是那滚烫的开水直接烫在我的手上,在我的心里留下了疤痕。
    那一抹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帘,“轰”一声,我再也站不住,轰然倒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心上,犹如万千虫蚁在啃食,密密麻麻的痛,就如针扎,就如刀绞,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却是怎么也温暖不了这冷冷地地上
    “娘娘!”艳笑一声惊慌,我欲抬头,却是发现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无论我怎么跑,无论我怎么叫,无论我怎么呐喊,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
    姜翊生不再出现在我的世界,他也不会在黑暗中救我,更不会成为我的光亮
    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日,浅夏跪在我的床沿,双眼红肿,似我昏迷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嗓子哑的仿佛几年没喝水似的,“怎么了?我没事!”
    浅夏用衣袖抹着眼角:“殿下。不要吓奴才,奴才经不起吓啊!”
    我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轻声的问道:“浅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翊生对我产生了一种畸形的爱?”
    浅夏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似的,眼中闪过懊恼的情绪:“殿下,可以一直往前看,不要回头,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我狠狠的笑了,笑的是那么无力,“浅夏,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信任你,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却未向我透露半句!现在我的天空,变成了漆黑一片,我唯一的明亮,也没有了!”
    “殿下!”浅夏红着鼻头,红着眼眶,泪水蓄满,“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这世界上除了大皇子,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您!”
    没有人比他更爱我,可是这个爱却是充满着无尽地罪恶,血浓于水,这样的爱本身就是罪恶!
    我轻轻咬着嘴唇,“浅夏,去他的身边吧,不要在待在我身边,这样我会想起,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浅夏一下子仿佛被恐惧充斥着,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殿下,你要赶奴才走吗?殿下”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别过眼去,不愿意看到这个视我为家人的人泪流满面的样子。
    目光发凉,不理会浅夏凝噎地声音,“走吧,你本来就是凤贵妃身边的奴才,不忠心于我,我可以理解!”
    “殿下”浅夏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奴才不走,奴才是您的奴才,哪里也不走!”
    “走!”我一下坐起来,徒增冷然,变得犀利起来:“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要!”
    我一直说,不喜欢别人骗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却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联合自己最亲的人,在骗我。
    翻手覆云间,我才是那最可悲的人,到今天,原来自己始终是一个人!
    浅夏走了去找姜翊生了
    我坐在窗台前,望着树叶从树上飘落,一坐一整天,日出日落
    “娘娘!”艳笑拿了披风披于我的身后,低声询问道:“南疆传来消息,王上跟北齐皇上签订了十年友好协定,娘娘若是在姜国过得不开心,我们回南疆”
    和齐惊慕签订了十年友好协定,南行之做了什么事情,让齐惊慕野心勃勃的侵占南疆会停止?
    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姜国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我得把事情做完才能离开!”也许姜翊生坐上帝王之位之后,懂得权衡利弊,就会把对我的感情慢慢的割舍下好了。
    艳笑停顿了一下,“既然娘娘已经决定了,奴婢听娘娘的!”
    秋风微凉,带着一种萧瑟的味道
    宣和宫内,宣贵妃坐在贵妃椅上,含笑的望着我:“今日你怎么得空进宫?”
    我幽然接话道:“母妃,都这么久了,临皇贵妃还是皇贵妃,儿臣觉得她位份该动一动!”
    宣贵妃手中的帕子一挥舞,“你说的倒是简单,她做上皇贵妃之位已经有八年,再加上,有太后一直在她身后撑腰,动她谈何容易?”
    “若是朝廷之中,有人弹劾临家呢?”我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如果临家嫡系长孙,欺街霸市,真想背上人命官司呢?”
    “你想是利用本宫的哥哥来弹劾临家?”宣贵妃双眼冷了下来:“后宫之事,跟前朝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我冷冷的说道:“母妃,你生的是女儿,姜翊琰坐上皇位之后你是太妃,一个太妃,你的下场以为能好到哪里去,后宫之事从来都和前朝本来就是一个体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临家必须得重创!”
    宣贵妃看了我半响,问道:“姜翊生又不是你的亲弟弟。在南疆过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我慢慢攥紧拳头,浅笑道:“回来自然是告诉母妃,那个琉璃色眼眸的孩子还活着,不知母妃到底愿不愿意用宣家去抗衡临家?”
    宣贵妃咬牙切齿道:“姜了,如果那个孩子不在了,你在骗本宫,本宫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我的目光触着她的眼中,笑容浅浅
    三日后,临家长孙临沧术当街杀人,杀得是京兆府家的姑娘,京兆府虽然是五品官,但是是京城的父母官,虽说官小,能处理京城大小事宜的父母官,本身手腕就在的
    朝廷之上,御史大夫上书弹劾了临家,欲一命抵一命,并列举临家功高盖主十宗罪
    皇上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没有吱声,太后欲罢免御史大夫,流放皇陵
    姜翊生在朝廷之上,句句力争。最后太后恼地把御史大夫逐出宫殿之外,对姜翊生更是冷眼相待,把赶出朝堂禁足
    而后姜翊琰禁足解除
    为了给临则安一个见面礼,我约了谢轻吟进宫,我亲自去请的,请得时候关桑白也在,关桑白害怕我,见谢轻吟对我亲昵,几欲阻拦。
    我便走到她面前,俯身道:“你不是想当大皇子妃吗?正好,本宫把谢轻吟带进宫,就没有人跟你争大皇子了,你应该高兴,应该兴高采烈才是!”
    关桑白闻言,一下子感觉无所遁形一般,狡辩着,“轻吟是桑白的姐妹,桑白自然希望她过的好”
    我冷眼一瞥,截断关桑白的话:“既然如此,那正好,本宫今日带谢轻吟进宫,禀报父王,谢家小姐是最合适翊生的姑娘。”
    关桑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咬唇,倔强的恳求道:“殿下,桑白恳请殿下放个大皇子!”
    我勾起讥讽的嘴角:“放过?关老将军好久没上朝了,不知道关老将军上朝能不能扭转局势?毕竟二皇子当上太子之后,就没有大皇子什么事儿了!”
    关桑白眼神一下活络起来
    谢轻吟已经打扮好兴高采烈的出来,我退了一步,去迎谢轻吟,谢轻吟娇笑可爱道:“殿下久等了,都怪轻吟那可恶的哥哥,拖着轻吟!”
    谢尘染!
    我含笑颔首,视线越过谢轻吟看在院内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秀青竹的男子,男子轻摇折扇,嘴角含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谢尘染是一个可以取代谢文靖的人,匆匆一面,还不知道他品性如何,看来得挑个时间,好好结识一番!
    我挑的时辰正正好,姜翊琰解除禁足第二天,进宫给临则安请安,我带着谢轻吟进宫,正好碰见姜翊琰
    姜翊琰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于谢轻吟亲近机会,临则安言语之间带了一些愠怒。“殿下到底是何意,真是让姨娘看不清了?”
    我的眸光发冷,面无表情道:“姨娘若是信我,合作继续,若是不信,一拍两散。”
    “你哪来的自信,本宫一定要和你合作?”临则安沉声道。
    我幽幽地开口:“你只不过是姜国的皇贵妃,身后有一个镇国府,仗着太后对你的宠爱,你才自以为你的儿子能登上太子之位。哀家不一样,哀家身后有整个南疆,是整个南疆,明白吗?姨娘!”
    临则安盯着我看了半响,蓦然间,呵呵的笑了起来,用帕子抿着嘴角,“瞧瞧,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姨娘自然是信你的,前些日子你有你的顾虑,姨娘理解。今日你把谢轻吟带来,姨娘很是高兴,正好。太后让本宫去处理一些宫中的杂事,你来了,就跟本宫去瞧瞧吧!”
    姜翊生又禁足,临则安处理的杂事,清理后宫
    得到太后的首肯,清理后宫
    皇上曾经差点跟太后翻脸才保住的挽心宛,是临则安第一个清理的对象。
    也是她试探我的对象
    挽心宛里的梅树重新系上了红绸带,红绸带着随风飘荡,好看极了。
    挽心宛没有其他的宫人,只有喜乐和麦穗两个人守着挽心宛,临则安成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去了二话不说,让人绑了喜乐和麦穗,压在院子里,暴晒了两个时辰
    我与她在梅树下对饮凉茶,喜乐和麦穗脸上浸满汗水,虽说秋日,秋老虎热得能把人晒了一层皮。
    临则安见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手掌,“殿下,有没有吃过鸭掌舞?”
    我半眯着双眼,摇了摇头:“这是蛮荒十六国中的一道名菜,本宫未有幸吃之!”
    “那赶巧了!”临则安笑眯眯的说道:“鸭掌舞殿下没有吃过,本宫这里到可以铁板烤人掌,殿下好好看着,除了不能食之,趣味是一样的!”
    鹅掌舞,又称铁板烤鹅掌!
    据传这道菜源于中原先商朝,帝王受受到这道菜的启发,发明了炮烙之刑
    把两个鸭的爪子,洗干净刷上喜欢的调料,再把涂上调料的铁板加热,活鸭因为热,会在铁板上走来走去,最后会因为太烫,就会开始跳,最后鸭掌烧熟了,鸭子还活着有的时候吃的不是鸭掌,而是看着鸭子拼命逃离,上串下跳的样子。
    我稍微敛了一下眼中的情绪,“中原人,鲜少再用这道菜招呼人,皇贵妃今日怎么想起来用这道菜来招呼本宫?”
    临则安笑得花枝乱颤,“瞧殿下说的是什么话,殿下是有所不知,这挽心宛的主子曾经就是受铁裙舞死了的呢!”
    我的心一紧,仿佛当日凤贵妃撕心裂肺的绝望声没有走远,垂着眼眸:“凤贵妃不是暴病身亡的吗?怎么会受铁裙舞而死呢!”
    临则安笑得肆意,笑的恍然大悟:“哦,本宫忘了,当初殿下远嫁他国,凤飞飞这个贱人惹怒太后,太后就命人在挽心宛架上铁板,让她穿上铁裙,跳起了铁裙舞。殿下您不知道,凤飞飞那个贱人跳的铁裙舞可美了,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勾人心魂,美得皇上不惜和太后翻脸,当时的情景,令本宫至今记忆犹新,殿下,你说美不美?”
    我慢慢的抬起眼帘,看着临则安满脸笑意,跟着笑起来:“没有亲眼所见,想象不出来,姨娘说美,想来就是美的!”
    “没见过没关系!”临则安双眼闪过兴奋之色:“今日鹅掌舞跟铁裙舞有异曲同妙之意,本宫心慈手软,不会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跳跳舞,给殿下瞧瞧以解殿下心头之恨,要知道,这两个宫人,可是凤飞飞那个贱人的心腹,姜翊生在宫中的眼线呢!”
    铁裙舞,烧红的铁板,人穿上铁皮裙,被慢慢的烤死,鹅掌舞光着脚,踩在铁板上,踩在烤热的铁板上,鸭子一样蹦来蹦去,直到脚掌烤熟了,才让人下来。
    人是不会死,不过受到火燎烟熏的煎熬痛的痛彻心扉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发紧,不在意的说道:“不如把脚掌烤熟了,然后把他们杀了,留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反咬一口,总是祸害的!”
    梅花树上的红绸带,都静止不动,搭在树枝上,在绿叶葱葱中。触目惊心
    临则安眸光闪闪,笑得人仰马翻,一点也不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话,“殿下,一刀杀了他们…便宜他们了,这种人,就要留下,慢慢的折磨,待会等他们的脚掌烤熟了,用刀子削下来,殿下带给大皇子,姨母也就相信殿下真的跟大皇子决裂了!”
    “殿下,你可是不知道,姜翊生这个怎么也弄不死的人,前几日在朝堂之上,直接忤逆太后,跟什么御史大夫联合起来弹劾临家,本宫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为临家是他动得的!”
    闻言,我佯装吃惊道:“还有此等事情?为何本宫不知道?姜翊生竟然对临家下手,看来着实留不得他了!”
    临则安眼中精光大盛,附合我道:“殿下言之有理。所以太后让本宫清理后宫,本宫第一个想的就是挽心宛这两个不安分的东西!”
    “他姜翊生本来就一无所有,就算心计了得,赤手空拳能敌四手,本宫就不信,他能掀了这天不成!”最后一句临则安说的内厉严然。
    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道:“既然姨娘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开始动手吧,本宫也要好好瞧一瞧,姜翊生看见他的心腹烧熟的脚掌时的表情!”
    临则安一愣一下,“殿下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那就开始吧!”
    我含笑相对,眼中冷意变成了兴奋
    临则安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院子里,已经被人摆上了几块烧红的铁板。
    喜乐和麦穗被临则安的宫人扯了过来,把他们的鞋袜脱了,把他们置在烧红的铁板之上。
    “啊!”
    “啊!”
    惨叫声叫起
    两个人在铁板上蹦起,无论怎么逃,无论怎么动,哧~哧~哧~地犹如烤肉的油脂落在火堆上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俩,铁板上的青烟冒着,血肉模糊着,临则安拍手叫好。目光却落在我身上,见我神色如常:“殿下,你觉得现在的香味如何?还需不需要继续?”
    我微微侧目一笑:“姨娘说好,那就是好,姨娘说不好,那就继续,本宫听姨娘的!”
    临则安笑的冷意斐然:“那就再烤半盏茶好了!”
    “好!”我扬声答道,听不出丝毫感情。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肉烤焦的味道,半盏茶功夫,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喝一口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度日如年
    当从铁板跳下来的时候,他们俩的衣袍全被汗水浸湿了,双眼赤红跌坐在地上。
    一双脚掌,像黑炭一样,渗着血水,散发出焦糊肉香
    “哗啦一下!”梅花树上的红绸带,竟然被一阵风,刮飘起来,听着风呼啦呼啦的作响,仿佛昭示着鲜血仍在流,事仍没完
    “来人。拿盘子过来!”临则安残忍的笑道:“瞧着他们俩怪可怜的,跟错了主子,本宫心软,每人脚上切一块肉下来就好了!”
    一个太监拿起刀,抓起他们的脚,直接把他们的脚后跟,削下了一块。
    惨叫声在挽心宛回荡久久不散
    临则安用帕子掩着鼻子:“殿下,前些日子,那么好的机会,殿下一句话就可以让大皇子死,如果大皇子那个时候就死了,这两个东西,也就不会受如此之苦!殿下,您说是不是啊?”
    看着那薄薄的一片肉,一面黑焦,一面鲜红,我淡淡的开口道:“姨娘有所不知,本宫代表的是南疆,万一皇祖母借机发作,本宫是要死在这姜国里的,本宫好不容易做了南疆最尊贵的女子,怎么能轻易的让自己失去这一切呢?”
    “公主言之有理!”临则安委蛇可惜道:“如此好机会错过了,让本宫不得不怀疑。殿下有没有跟大皇子真正的决裂。这事关姜国的江山社稷,本宫如此小心谨慎,殿下莫要见怪啊!”
    我笑得一脸真诚,言带威胁道:“不会见怪的,就像本宫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姨娘会真心和本宫合作一样。所以还请姨娘,拿出诚意来,不然的话,本宫无情起来,就算姨娘处决了姜翊生,本宫也是有能力搅得姜翊琰在这皇位上坐得摇摇晃晃!”
    临则安嘴角的笑容一凝,让太监把装着两片肉的盘子,递到我的手边,临则安道:“殿下,劳烦殿下走一趟大皇子府了!”
    麦穗已经痛晕过去了,喜乐双目欲裂在苦苦支撑,我手撑着椅背上,慢慢的站起身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姨娘既然想看姜翊琰的表情,不如向太后请旨,跟本宫一起出宫看看如何?”
    临则安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嘴角堆着笑,无奈的说道:“殿下真是拿我取笑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想出宫就能出得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轻眨着眼:“本宫这一次一定要向姨娘证明,姜翊生与我不共戴天,等本宫证明了,姨娘可就要轮到你来证明了!”
    “你想让本宫证明什么?”临则安带来一丝警惕。
    我从太监手中接过盘子,略略俯身凑到临则安耳边:“有关心儿和肃沁王以及沁儿姑娘的恩恩怨怨,我想姨娘能指点一二!”
    临则安瞬间脸色一变,咬着后槽牙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耸了耸肩,用甲套尖尖的地方,挑起手中盘子里的肉片,在临则安眼前晃了晃:“交易从来都是对等的,利用从来都是相互的,本宫可没有忘记,太后一直想置我为死地,这件事我得弄明白,死才会安息不是!”
    临则安眼中闪过一抹嫌恶之情,用帕子捂住口鼻,似非常嫌弃这脚后跟的肉片。
    肉片飘荡,我见她不语,凉凉又说道:“姨娘既然如此没有诚意,我们就一拍两散!”
    说着我手一松,盘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临则安似吓了一跳,我把甲套上那一片肉手一甩,甩到她的衣袍上,转身就走。
    “等一下!”临则安咬牙切齿的喊道:“来人,重新拿一个盘子,装好了!”
    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临则安到底是不愿意放弃我这棵大树。
    装着肉的盘子,重新回到我的手上,我随手递给了艳笑,艳笑拿起帕子盖住。
    与临则安出了挽心宛,就迎面来了依姑姑,依姑姑恭敬的行礼道:“太后有令,皇贵妃娘娘,代哀家出宫去京畿所,看看不肖子孙姜翊生,受鞭刑!”
    我的心蓦然一沉,姜翊生好好的禁足在皇子府,怎么又去京畿所受鞭刑之苦了?
    这又谁的阴谋
    依姑姑眼帘一抬停在我的身上:“恰好南疆太后也在,太后托奴婢转话给南疆太后,不知南疆太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一眼临则安,她眼中的兴奋光芒茂盛地恨不得有一双翅膀,现在就飞出宫外去!
    我颔首,依姑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随即上前,走了好大一截,确定临则安听不到我和依姑姑的对话,才停下脚步。
    依姑姑恭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言语之中,多了一分凉意:“殿下,太后娘娘说了,这次是一个机会,只要您杀了大皇子,以最惨烈的方法,把他给杀了,太后娘娘就告诉您,临皇后为什么会被戳瞎双眼,凤家为什么是咎由自取被灭三族!”
    我的脸刷地阴沉下来,依姑姑见状浅笑,更加凉意带着恭维道:“还有,太后娘娘说了,只要大皇子死了,您也会知道谁才是最正统的人。当然…”依姑姑话锋一转:“殿下,这只是太后娘娘给殿下的一个机会,殿下不去做,今日大皇子也得死,没人救得他,所以奴婢斗胆提醒殿下一声,如此机会,能解惑您心中所有的疑问,您应该牢牢抓住,毕竟太后对您从小到大一直再心慈手软!”
    我机不可察的吸了一口气,“依姑姑,哀家想知道,所谓正统,到底是何意?不要先拒绝!”我见她欲开口,阻止道:“哀家与大皇子多年的感情,筹码不到,哀家为什么要去杀他,你们想借哀家的手,无非就是让他痛苦,让他绝望,让他知道这世界上他就是一个可怜没人要的虫蚁!”
    “能让他绝望的人,也就是哀家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依姑姑,“正统,凤家被灭族的原因,我的生母为何被戳瞎双眼,这是三个问题,哀家提前知道一个,不为过,你若不说,在这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令姜翊生心痛绝望的去死了!”
    依姑姑恭敬的眸子,一下静静地任我盯着,眼睛都未眨一下,和她对视着,过了良久,依姑姑才屈膝道:“殿下是最正统的姜国皇室中人,姜国最尊贵的女子。大皇子不是姜国最正统的血统,所以他必死无疑,皇室血统,不容许混淆,这个道理,不用奴婢来提醒您吧!”
    依姑姑的话像一个重磅,击在我的心里,姜翊生不是姜国最正统的血统,凤贵妃我亲眼所见,她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才怀得身孕
    姜翊生是皇上的孩子,怎么就不是皇室血统了?
    难道就因为他身上流的凤家血统,沾染了凤家傲骨,太后就否定了他的血统?一口咬定他是不正统?
    我心中这样想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可是我又找不到一团乱麻中的线头
    依姑姑眼皮一垂,寒冰闪烁,“殿下,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可千万不要错过!太后已经跟京畿所李大人打好了招呼,大皇子今日是有去无回,您只不过去送他一程,一刀子捅进去,您就会得到您想得到的一切答案。当然您不用担心,太后会出尔反尔把您扣留在姜国,太后会亲自派人护送您回南疆,您会姜国乃至南疆最尊贵的女子,谁也比不上您!就连太后也比不上您的尊贵!”
    依姑姑的话,让我抓不到一丝重点凤家被灭姜翊生顶撞太后,正统
    所谓正统姜翊生说过…皇祖母,您说错了,父王您也说错了。不是孙儿们是最不正统的孩子!
    这句话本身就是有毛病的,毛病出在哪里?
    凤家被灭三族不是谋逆,是太后竭力隐瞒着什么,而隐瞒的事情凤贵妃应该知道姜翊生也知道所以太后容他不得,用这样最蹩脚的借口,说他是最不正统的孩子
    借我的手杀他,是因为太后吃准了我心中有怀疑。她在赌,赌我到底好不好奇当年到底隐瞒了什么
    不得不说太后很会拿捏人心
    加上她也算定了我不一定会让姜翊生死,她不是让姜翊生在绝望中死去,而是观望着,这次我能用什么法子救姜翊生,如果我救不了他,我就得亲手结果他
    一石二鸟,绝望的不是姜翊生,还有我,除非我真的狠下心来,杀了他
    太后要看的是我和姜翊生两个人绝望的神情
    我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微抬下巴:“依姑姑也是凤家人吧?”
    依姑姑一怔,“启禀南疆太后,奴婢是太后娘娘的奴婢,不是凤家人!”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太后还有什么话嘱咐吗?”
    依姑姑屈膝,睫毛微颤道:“没有了,只要殿下杀了大皇子,一切真相就会大白殿下您的出生,您从小到大吃的苦,都会有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好!”我应得掷地有声道:“哀家,去杀了姜翊生,哀家也想知道哀家身为姜国皇后的女儿,为什么活的猪狗不如!”
    太后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生父不是皇上所以应该我才是最不正统的姜国皇室孩子。而不是姜翊生
    依姑姑嘴角微翘:“奴婢静候,殿下的好消息”
    京畿所
    李瑾铺是太后的心腹,此次姜翊生被绑去京畿所,皇上不知晓,如何才能通知皇上?
    不不能通知皇上皇上也想置他于死地
    还有谁可以力排众议救姜翊生
    太后让依姑姑如此坚决的来说,姜翊生必死无疑,所以她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让人救不了姜翊生
    脚下的路,我希望慢点慢点,再慢点
    我还没有想到办法救姜翊生
    “小姐姐!”谢轻吟脸色绯红,从宫道上急忙走来,姜翊琰跟在她身后,眼中突现一丝不耐,仿佛什么好事儿没有做成似的!
    我停下了脚步,临则安狠狠的瞪了一眼姜翊琰,姜翊琰迅速的垂下眼,不敢和临则安对视,仿佛他做了什么不让临则安赞同的事一样
    谢轻吟过来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慌乱,嘴角红肿,我拿起帕子,轻轻的擦在谢轻吟的嘴,瞥了一眼姜翊琰。“皇贵妃娘娘,若是喜欢光明正大的喜欢,这样真的有失皇家体统!”
    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在皇宫里他也敢做,撑死仗着自己快成为皇上了吗?
    临则安本来着急忙慌的往外走,想去早点处决姜翊生,被姜翊琰这样一打岔,直接把姜翊琰拉到一旁,絮叨起来
    趁此机会,我连忙在谢轻吟耳边絮叨几句,谢轻吟一脸震惊,眼中被焦色覆盖
    “镇定!”我狠狠的还手抓住她的手臂:“轻吟,你知道该怎么做晚了会来不及的!”
    谢轻吟猛着点着头,临则安已经往这里走来,我一拉谢轻吟,努力的让自己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皇贵妃娘娘,这种事情,除非三书六聘,不然凭谢家小姐叫我一声小姐姐,我也会纠察到底!”
    临则安自知理亏,急忙唤人去拿了好些礼品。并派人送谢轻吟回去…
    我与谢轻吟在宫门口分手,我的手都急出汗来了
    临则安催促我道:“殿下,快点走吧,太后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我这才和临则安踏上马车,我把希望寄居在谢轻吟的身上
    我也知道这希望几乎等于渺茫,可是我想不到任何法子,太后今日必须要我杀了姜翊生
    正统杀不正统
    京畿所,高台上的练武场!
    四周围绕着是京畿所锦衣太监们,摆好桌子,摆好了贵妃椅,果脯茶点一应俱全!
    李瑾铺还没来得及与我说任何话,临则安就直接发话道:“听说京畿所,养了几个刀工特别好的人,李大人,本宫今日不知道有没有幸见上一见?”
    李瑾铺满脸堆笑:“不知娘娘想在谁身上试刀啊?”
    临则安轻轻一笑反问道:“李大人您说呢,太后不是已经叮嘱过了吗?”
    李瑾铺一愣,“奴才真是该死,把这件事给忘了!”李瑾铺说着双眼闪过阴鸷,尖锐道:“把大皇子请上来,皇贵妃娘娘想亲眼所见,怎么把他片片凌迟的!”
    我的心一下子拧了起来,仿佛有无数个手,在我的心中拧巴挤压着
    姜翊生仍然黑袍。发丝有些凌乱凤目幽深凌厉,如山冷峻的脸,紧抿的唇角!
    见我坐在贵妃椅上,视线粘在我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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