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下,第二天便放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以及水汽雾扰地味道。愛?尚ノ亅丶說棢
一切那么清新,令人心生愉悦,我摇了摇脑袋,昨日醉酒,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忙唤来浅夏问道:“昨日大皇子可是露宿在我的宫里?可说了什么?”
浅夏含笑恭敬道:“大皇子昨日送殿下回来,甚觉得不能让王上一个人在那里赔不是,又折了回去与北齐皇上周旋!”
是这样吗?
我心中是怀疑,但是我想不起来,我到底那就酒的时候听见什么,血缘?算计?害怕?
“那大皇子现在人呢?”我左右也没有看见姜翊生。
浅夏看着我笑嘻嘻的道:“殿下真是多虑了,大皇子昨日未回,与王上歇在一道,似有要事相商,还未归来!”
姜翊生和南行之在一道休息,我倒是不担心的……心中虽然有些纳闷……很快被消散。
酒后之言,酒后所见所闻大多数是失真的……
宫道上有些湿滑,昨夜非但齐幽儿没有出宫,齐惊慕酒醉之际,也被南行之留在宫中……
虽然于情于理不合,但南行之是这南疆的王,自然没有人敢违逆他……
春宵阁………春宵一刻值千金……
浅夏眼中恨意仍在燃烧,全身微微颤抖,但最起码颜色好看了许多……
瞧这日头,她再不起来,齐惊慕先行起床问她就不太妙了……
慢慢的走上去,带了一身好看的薄纱衣裙……比她昨日身上穿的那一件还要修饰曲线玲珑。
薄纱飘荡,若隐若显,一夜荒唐,红色的绸子揉裂成皱……
齐幽儿身体上青紫触目惊心………
我眯起了双眼,果然……齐惊慕没有碰她,八年……倒是极其忍耐……
这样做,就能证明他的忠贞了吗?
给谁看的?
我吗?
我稀罕他这样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杀掉的忠贞吗?
齐幽儿青丝凌乱,双眼空洞,满脸的泪水,泪痕交织在一起,看着赏心悦目极了。
我示意浅夏,浅夏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舍了我,慢慢的走过去,语气慌乱,道:“幽妃娘娘,您这是怎么啦?怎么躺在这里?”
齐幽儿双目无神,直直的看着黄梁之上,浅夏伸手摇晃着她:“幽妃娘娘……北齐皇上还在等您呢,你赶紧起来呵,您可千万不要吓着奴才啊!奴才经不起吓啊!”
一声北齐皇上让齐幽儿毫无焦距,空洞的双眼,有了些许的颜色,她慢慢的把头看一下浅夏……
像疯了似的一把推开浅夏,双目欲裂:“啊,你个狗奴才,对本宫做了什么?”
浅夏一把被她推倒在地,带着恐惧,直接倒打一把,道:“幽妃娘娘,你在南疆后宫里做了什么?我王见您酒醉,留宿在宫中,您做了什么,您利用自己的美色,引诱我南疆大好男儿吗?”
齐幽儿如雷劈身怔了怔,双目中迸裂出浓浓的恨意,不顾赤果果的身体,一把掐住浅夏的脖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本宫下了套,你设计本宫…你找来的男人来设计本宫……是不是你?”
齐幽儿双手不断的用力,浅夏身体猛然翻起,一下把齐幽儿掀翻在地,用手掸了掸身上齐幽儿碰触他沾染上污秽,眼中不屑的光芒像看一块破布一样。
浅夏语重心长的叹息道:“幽妃娘娘不远千里来到我南疆,看来北齐男儿不如我南疆男儿好,所以才会借着酒劲,招摇过市,行引诱之事!”
齐幽儿被掀倒在地,眼中的恨意愤怒杀意一下子全袭向浅夏,“你这个阉人,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浅夏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只不过以牙还牙而已,你贵为一国郡主是人,我是一个阉人,就不是人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六个人的味道,不错吧!”
齐幽儿这才惊觉自己是刺果果的身体,发红的双眼,充满着恐惧,双臂紧紧的环绕着自己。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遮不住自己满身的污秽和青紫……
“你说如果北齐皇上知道了,幽妃娘娘,你会不会还是那高高在上的一朝妃嫔呢?”
浅夏眼中的恨意也禀然,说出的话语,更是专捡齐幽儿心中的软肋扎,捅……然后看着她血淋淋的……让人心里无比畅快
“不会的,不会的……”齐幽儿两只手臂盖不住自己赤裸的身体,紧紧抓着地上的红绸裹在身上,嘶吼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这个畜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畜生……
我心中冷笑一声,浅夏拍了拍手:“幽妃娘娘说的可真是大实话,人在做,天在看,我这种人就是畜生,你这种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神,肃沁王府破落的院子里,你在我旁边趾高气扬的放进了三个乞丐的时候,你怎么不骂自己是畜生呢?”
“真是好笑呢!”浅夏眼中递裂的恨意不比齐幽儿少,言辞中的冷意,也不比齐幽儿的少,“幽妃娘娘,像我这种奴才贱命一条,像你这种天之骄女,我可是对你好得很,特地给你找个花街柳巷的男人,他们懂得怜香惜玉,瞧您这美丽的身体,色彩斑斓的好看的很呢!”
“你这个阉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齐幽儿随即又向浅夏扑了过去,浅夏身体一扭,躲过了她的猛扑,她腿抖的一下子扑倒在地。
看来昨夜不够激烈恩爱,还让她这么有力气挣扎杀人。
我手一抬,漂亮的裙子放在她的面前,齐幽儿慢慢的从裙子上面抬眼看着我,眼中燃烧着熊熊恨意:“姜了,这一切都是指使授意的是不是?”
我轻笑一声,“幽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喝的什么酒,哀家喝的什么酒,你若是诬陷哀家,我们可以找北齐皇上和我南疆王做主,跟他们评一评理!”
“你敢!”齐幽儿手中的指甲尽断,指腹上血迹模糊,似狠狠的抠在地上,用尽了全力似的:“姜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皇上哥哥!”
谁要得到他啊,齐惊慕这味毒药可真毒,先有姜颐和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他不顾一切。
现在齐幽儿被他迷的五魂三倒,也是不顾一切,他这种对女人的手腕,可真是令人称赞至极,不佩服都不行。
“幽妃娘娘放心,哀家这辈子都没想过得到你的皇上哥哥,你的皇上哥哥,自然要留给你的!”我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轻快。
齐幽儿像一只斗败拔了毛的公鸡,趴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像一个好人一样轻声询问:“幽妃娘娘,要不要哀家去寻皇上哥哥来评评理,让他瞧瞧你放着北齐大好男儿不用,非得借酒装疯勾引我南疆的男儿!”
“不……不……”齐幽儿抑不住满目恐惧,以及恨意中带着哀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哀家听不到?”我凉凉的开口,站着睥睨的望着她:“幽妃娘娘,您说什么?哀家老了,耳朵不灵光了!”
齐幽儿屈辱地泪水绝提,洗刷着脸上的污秽,“幽儿求南疆太后,不要把此事告诉皇上哥哥!”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这样不就完事儿了吗?是你自己不检点,因果轮回怪得了谁?”
齐幽儿拽紧着红绸,手上青筋暴露,做了好大一会,缓缓的松开,“怪不得别人,因果轮回,我受着……太后娘娘,也请你记住这句话,因果总要轮回的!”
我对她倒真的很好,至少还会给她善后,清水给她端上,衣袍给她放好……
绝望吗?
没有让心爱的人破了自己的身,被不知名的男人凌辱了一夜,肯定是绝望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不会心软,有一丝同情……
夏风猎猎,因为一场大雨的缘故,芭蕉叶上,水滴还没有散去,晶莹剔透的水滴,布满了芭蕉叶,在阳光之下,闪着晶莹的光芒,水滴缓缓的顺着芭蕉叶,滴落在地……溅起一个水洼……
齐幽儿两腿抖簌下了春宵阁,夜里的那些男人都懂得怜香惜玉,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任何印记,胸口的青紫,遮盖住,一夜的滋润,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满身的香粉味,遮盖住自己自己残留的男人味,齐幽儿眼中的恨意,跟我并列走,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把我一刀一刀切片了。
远处,齐惊慕静候着,我悄然一笑,道:“幽儿妹妹,遥想当年你我以姐妹相称,今日,哀家以小姐姐的身份,恭喜你,不用守活寡了!”
她还能站得起来,她还不够绝望……齐幽儿指甲镶在肉里,咬牙切齿道:“多谢南疆太后,本宫做不起您的妹妹,您的手段,妹妹甘拜下风!”
“这就甘拜下风了!”我吃惊的望着她:“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生下惊慕哥哥的孩子吗?惊慕哥哥已过而立之年了,你又没个孩子,以后在后宫里该如何立足?”
“这个不劳您费心!”齐幽儿低吼道:“本宫的事不劳您费心!”
中气还这么十足,腿脚还这么利索,六个人有些少了!
用帕子抿了下嘴角,我然然笑开,道:“幽儿妹妹,身为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哪怕是别人生下的孩子,养在你膝下,也能给你夺得一定的份位,不然你真的等着惊慕哥哥年岁大了生不出来孩子,皇位落在别人手中吗?”
我就不信戳不中她内心深处,齐惊慕你不是想毁掉我吗?那我们就看谁毁掉谁好了!
捕捉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的动容,我望着远方的齐惊慕……似他身边扇着蒲扇的是两个娇媚的宫女。
“红颜易老,这天下不缺乏漂亮的女子,更不缺乏能生孩子的女子,与其将来被动一无所有,妹妹,不如听小姐姐一句话,主动的让自己拥有一切!不要恨小姐姐,小姐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不可能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处子之身遥望着惊慕哥哥!”
“姜了!”齐幽儿眼中赫红,手指作响,恨不得食了我的肉。
“啊!”我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幽儿妹妹,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你我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齐幽儿铺天盖地的恨意袭向我:“姜了,你不要得意,你是南疆的太后又怎样,皇上哥哥,早晚灭了南疆,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她是一个妃嫔,我是一朝太后,现在我也就看看她在这里自说自话都说着狠话。没有实质性的能拿我怎么着。
我耸了耸肩,无奈的叹息:“既然小姐姐跟你想的那么好的办法你不用,那你就继续守着你的惊慕哥哥。小姐姐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南疆准备送十个美人过去,十个美人,只要一个有身孕,北齐的后宫就没有你的位置,知道吗?”
她既然生不出孩子,她可以让别人生出孩子,自己来养,齐惊慕不是不喜欢碰别人吗?
在他身边放着一个天天惦记他的女人,身份又摆在那里,他杀不得,只能和她周旋。
“那也不劳你费心!”齐幽儿眼中的惊恐带着思量,“本宫和你势不两立,你放心,你送过去的美人,本宫会让她们悄无声息的全部去死!”
“不识好人心啊!”我径自快了一步上前:“那咱俩就没得谈了,妹妹可要走快一些,你的皇上哥哥,满目焦容呢!”
齐幽儿听到我的话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跟着我的脚步,基本跟我同时一起来的齐惊慕面前。
齐惊慕这次见面倒很乖,对我拱手行了个半礼,我幽幽的开口道:“北齐皇上,哀家把您的幽妃完好无损的带了过来!”
“过来!”齐惊慕招手。
齐幽儿顿时满目委屈,隐藏在心底的恨:“皇上哥哥,下次不要让幽儿单独睡在一道了,没有皇上哥哥,睡得总是不安心!”
齐惊慕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上齐幽儿红彤彤的双眼,冷声问道:“昨夜,朕去了你就寝的宫殿,你正在休息,朕没有打扰你,可是做噩梦了!”
我挑了挑眉毛,姜翊生这一招做的不错,一夜齐惊慕没有想着去找她,原来已经找过一个人躺在那里……让齐惊慕先入为主了。
齐幽儿一愣,说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扣住他的腰身,语气哽咽:“皇上哥哥,下回再也不要让幽儿单独一个人了!”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一凛,视线摄向我如寒冰一样,声音跟着一起冷了,死死地盯着我,许诺道:“朕知道了,累了吧!”
齐幽儿在他怀里闷闷的点了点头,伺候齐幽儿的贴身宫女被齐惊慕招来了,齐惊慕扶起齐幽儿,用手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你先回去洗漱一番,朕和南疆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手上事情,就回去!”
陡然之间,我半眯起双眼,难道齐惊慕猜到了什么,让齐幽儿回去洗漱一番……
齐幽儿一愣,很是不愿,抬眼之间,看见齐惊慕薄凉的眼神,身形一颤,立马低着头,双腿不自觉的离开了他的拥抱!
她的贴身宫女过来搀扶着她,她万般不情愿,齐惊慕静静地望着她,她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跑了回来,一下子抱住齐惊慕,抽泣道:“皇上哥哥,处理好事情,早些回来!”
齐惊慕动也没动,直接薄凉嗯了一声。
齐幽儿这才不舍的慢慢的松开手,头一拧,捂着嘴跑了出去。
我可没错过她眼中的恨意……
齐幽儿刚到转角处,齐惊慕冷笑一声,“姜了,可看出我的真心来了?”
我慢慢地攥紧手掌,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哀家乏了,就不陪北齐皇上了!”
齐惊慕强压着怒气:“姜了,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朕一直在等你,不碰任何女子,在等你!”
我一声轻笑,眼中冷意斐然:“北齐皇上,是在跟哀家说你守身如玉八年,就是为了一个无稽之谈,够不着的梦吗?”
不碰任何女子,在等我?姜颐和算什么啊?
齐惊慕目光落在我身上,过了良久:“有梦才是人生,既然这个梦已经做了八年,朕在做八年又如何?你把朕的耐心消磨殆尽,朕就不用对你手下留情,直接掠夺,可能会更有意思一些!”
我对上他那寒冷凛冽的眸子,嘴角噙着一抹残忍:“鹿死谁手,谁知道呢!这天下又不是你北齐一家独大,容哀家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为什么要被动?我应该把所有能冒出头的危险,全部扼杀在篮子里,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没有人可以威胁的姜翊生!
“好!”齐惊慕盯着我半响,“朕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自然是血肉铸成的!”我漫不经心的说道:“只不过,在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你自然觉得我心如玄铁,刀枪不入。”
“好……好……”齐惊慕眼中肆虐光芒大盛:“我们俩拭目以待!”说完拂袖而去,气势汹汹,恼意绵绵。
这一下子,我和他势如水火……为了更加激化齐幽儿,在齐惊慕走了之后连忙叫人,挑选十个美人送过去……不管他要不要,人摆在哪,他不碰,也能刺激齐幽儿想尽办法让她自己心腹去生一个孩子,自己弄到身边养。
慢慢的舒了一口气,这雨后的天气,到了晌午,炎热依旧,烦闷依旧……
环视了一下四周,日头高照,心中突生一丝疼痛……
扶着浅夏慢慢的坐了下来……
这一丝疼痛忽然之间被无限放大……似心如刀绞,似心中的那只蛊虫蠢蠢欲动在啃食着我的心……
“殿下您怎么了?”浅夏眼中闪过担忧,神色焦急:“是哪里不舒服?奴才这就去叫巫医!”
“浅夏!”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本来就炎热的夏日,心中在疼痛,额上的汗水便溢出,咬着嘴唇问道:“王上和大皇子,昨夜到底商量的什么?他们人在哪里?”
浅夏摇了摇头:“奴才不知,只知大皇子出去以后,殿下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回来。王上,奴才也更是不知!”
“去黑宛!”我紧紧的拽着衣襟,八年了……心如刀绞,从来没有痛过,这一次来势匆匆的痛了起来,绝对跟忘忧口中所说的虫引有关。
顶着痛在宫道上,还没有到黑宛,一身黑裙的忘忧,匆忙的跑过来,满眼泪花,还没有到我面前,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膝盖碰到厚重的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太后,求您救救王上!忘忧可以舍了性命,只求王上不死!”
我心中当下一沉,“到底如何?一五一十不要隐瞒的跟哀家说。”
忘忧黑曜石般的双眼,泪水跟珍珠似的,一粒一粒往下掉,大颗大颗地落在她手背上。
“太后,要解太后身上的情蛊,必须得死人,虫引在谁的身上谁必须得死。王上一心想解太后身上的情蛊,不惜性命,忘忧没有办法,才想方设法弄死虫引的!”
虫引要死人的?
忘忧这么多小动作只为了南行之不死?
“虫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声道,胸口的绞痛,越发明显,似我身体里的情蛊,要冲破我的心,往外爬去一样。
忘忧泣道:“太后娘娘身体里面的情蛊,是雄虫,先王体内的雌虫,雄雌两个情蛊,不同生共死,只能死一个人。但它还有另外一个绝望好听的名字,叫生不如死!”
“所谓生不如死,就是另外一个虫子死了,活着这个虫子,折磨着活的这个人,不能爱,不能动情,更不能和人交欢,只能一辈子一个人,生不如死。一旦动情,一旦爱人,心如刀绞的痛感会加百倍,痛的越深,爱的越深,就像食了罂粟一样,痛着,爱着……生不如死一样,爱不得……求不得!”
生不如死……
同生共死……
那南疆的情蛊,名字可真好听……让人看到绝望!
南霁云这就你所谓的爱我……让我活在这世界上……一旦再动情,一旦再爱人……就会让我想起你,生不如死的想起你……
你可对我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你爱姜颐和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算计,你怎么把你所有的心思都算计到我身上来了呢?
“所以……”我声音沉沉的说道:“所谓虫引,引去哀家身上的情蛊,到对方的身体里,两只虫子,在对方身体里嘶咬……啃噬着对方的心,是这样吗?”
“是!”忘忧哭着点头:“不是原本一对的虫子,它们容不得对方,情蛊,从来都是一对一对的,太后和先王这样,也是南疆仅有的第二对!”
“第一对是谁?”我眯起双眼,压制住心中的刀绞般的疼痛,我从来没有听过,像我这样的情况,原先还有一对像我跟南霁云这样的案例。
忘忧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忘忧不能说……这是南疆的禁忌…也是巫族的禁忌……”
“你还有什么不能说?”我声如冷刀:“既然不说,王上替哀家解情蛊,那是因为他孝顺,既然他孝顺,哀家受着便是!”
忘忧手掌撑地爬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脚踝,“太后,王上不能死,王上不能死啊……”
我一下恼羞成怒,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开她:“有什么不能死的?他是先王留给哀家,就是为哀家去死的,你不说是吧?很好……”
忘忧被踹趴在地,双眼哭得红彤彤肿的像个核桃一样,抹着眼泪,我作势要走,她似下了决心一般:“太后,我说,忘忧说……”
“另外一对,是巫羡大人和弘文王……这是南疆和巫族共同的禁忌,所有的文献都被烧毁了,只有巫族左右护法手中族长的生活起居录有记载!”
弘文王……南霁云的父王……
他不是喜欢摄政王南域锦的吗?
怎么可能跟巫羡大人一同吃下情蛊……更何况两个男人吃下情蛊……效果跟女子定然是不同的……
被这纷纷让乱七八糟的关系,扰得脑子一团乱………
“最后结果怎么样?”
忘忧眼中闪过恐惧:“最后的结果就是,弘文王错爱他人,心如刀绞,日日求不得,爱不得,在折磨中死去!”
“而……巫羡大人体内的虫子,不知巫羡大人用了什么法子,压制的那个虫子,从此以后巫羡大人变了一个人,本来两个相爱的人,竟然同时爱上另外一个人!”
忘忧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来巫羡白日和晚上的不同,白日里不会忤逆摄政王大人,但眼中绝无想侵占的爱意……
晚上,是一个以侵略者的姿态,满眼爱意地想去侵略摄政王大人……
所以晚上的他才会眼中闪过一抹妖冶地红色……
我慢慢的细细边思量,边缓慢的问道:“本来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情蛊问题。弘文王错爱了他人,在他死后,另外一个人因体内的情蛊……也爱上了弘文王错爱的那一个人。那么他们错爱的那个人身上有什么?不可能平白无故爱上的对吧?”
忘忧似肝胆俱震般,满眼的恐慌……垂头,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不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哀求道:“太后,求求您,快去阻止王上,再晚都来不及了,忘忧求求您了!”
胸口的疼痛,似没有那么痛了,不急不慢,道:“忘忧,没关系,哀家可以跟你在这里耗,反正哀家有的是时间!”
“太后!”忘忧俯身在地,抽泣地伤心欲裂,“忘忧,求您,求您快去阻止王上……”
她这样害怕……可一点都不像南行之要死了的感觉……像她害怕南行之吃下虫引……有另一件令她恐惧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
我转身道:“浅夏,我们走!王上要做什么是他的孝心!”
“太后!”
我往回走,忘忧这一下慌了,真慌了……
撕心裂肺的叫道:“太后,您若不阻止王上,王上吃下虫引之后,可能会爱上您的!”
咣当!
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猛地转身俯腰一把拎住忘忧的衣襟,神色闪过一丝慌乱:“把话说清楚!”
忘忧满脸泪痕:“太后,虫引并不是引出您身上的情蛊,而是平和您身上的情蛊,以另一个新的情蛊去试图和您身体里的情蛊产生共鸣,产生共鸣的情况下……可能会不知不觉的爱上您。所以情蛊根本就没有解药,这种方法看似解了,但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因为男子和女子不同,当年摄政王大人就是吃下了虫引,想引出弘文王体内情蛊,才会导致巫羡大人和弘文王本来相爱的两个人,情感转移,同时爱上了摄政王大人!”
“您是女子,和男子不同,别人吃下虫引之后,您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爱别人了。但……食下虫引的人会陷入求不得爱不得的境界,生不如死!”
我一把松开忘忧的衣襟,向黑宛奔跑而去……心中焦急万分,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南行之是我的弟弟,和我有血缘关系……
姜翊生也在找情蛊的解药,他也是我的弟弟……和我有血缘关系。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能……绝对不能……
愈跑愈觉得可笑,所谓的爱情,海誓山盟,还抵不过一只虫子,这是爱情吗?分明就是虫子在作祟……
南疆果然变态血腥的可恶,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被一只虫子操作,可悲可叹吗?
巫羡还是巫族的族长,都没有办法解下的东西,旁人哪有说话的权利……
这个忘忧也是可恶……非得偷偷摸摸……做这些小动作阻止,我早就跟她说过了,情蛊可以不用触,她非但没有跟我透露一丝风声,还处处隐瞒,可恶……着实可恶……
若是姜翊生和南行之,他们任何一个人,吃下了虫引,我绝对会要她的命……
不知在奔跑的过程中,气息紊乱,是我的错觉,胸口的心如刀绞,渐渐的没了。
我一直跑到黑宛外,大口大口地弯腰喘了一气……
心中带着无限的害怕,踏进黑宛……
我心中拼命的摇头,摇头……摇头……
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们两个跟我都有血缘关系,就说是可能爱上,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黑宛本来是一个火盆在燃烧,现在变成了一个鼎,一方大鼎烧的噼里啪啦,火焰高涨……
南行之和姜翊生两个人并排而站,一个左手一个右手,烧成了血肉模糊……
我腿脚发软几次差点瘫软在地,咬着嘴唇……
心中的火,心中的害怕,就像那圣火的火焰一样……熊熊燃起,任水也浇不灭……
“姜翊生!南行之…你们两个不要命了!”
说完,我先扯过姜翊生,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声音……响彻在我的心里,泛起了心疼!
然后对南行之也是一巴掌………心中的酸楚绞织心疼……变成了五味杂全,品出不了什么味道来。
我没有用力,却把他们的头打偏在一旁……
姜翊生神情幽深……
南行之神情淡淡……
看见他们如此不在乎的神情,我对着他们两个就是一声吼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吃虫引?我说过,我身上的情蛊不用解!你们两个听不见耳聋了吗?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对吗?”
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闪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明日我们就回姜国!”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紧了一下,“太后应过孤,与孤对饮三百怀,孤现在去准备!”
他们两个分明是在逃避我……
“南行之,你给我站住!”我竭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你到底有没有下虫引?”
南行之把他那血肉模糊的手藏于背后,琉璃色的眸子凝视着我:“重要吗?父王让孤护着你,只要你能好,能幸福,虫子,不虫子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只管告诉我你吃下没吃下!”我盯着他,不错过他眼中任何神情,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他眼中除了淡漠,什么也看不到!
南行之嘴角微微一勾,似想挤出一丝笑容,“太后多虑了,吃没吃下太后都无法更改,孤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南行之……”我愤怒的叫他,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转身之际,还把血肉模糊的手拿到前方,似害怕我看着他背后,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手。
我胸口起伏,仿佛只有大口喘气,才能压下心中的躁动,才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头一扭,眼神锐利的看向姜翊生,“你有没有吃下?”
姜翊生深邃冷冽的眸子,波光不变,完好无缺的手揉着肚子:“我肚子饿了!”
“姜翊生,你也不对我说实话吗?”我恨不得扒在他的眼中里,看看里面隐藏着什么,波光不变,死水般眼神,铁了心什么都不告诉我。
姜翊生慢条斯理地拿着布条裹着手,“你非得寻找这样的答案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呵!”我从心底哼笑道:“你和他谁吃下的?是你还是他?还是你们俩都吃下了?”
姜翊生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姜了,你太过敏感了,虫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谁当真,谁就输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吃下虫引?”我不确定的问道,心中因为他的话闪过一丝窃喜,我不希望他们俩任何一个人吃下虫引……
哪怕有一丁点儿爱上我的可能,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了,血溶于水,我不允许有悖常理的事情存在。
姜翊生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姜了,我们明日就回姜国,南疆再也不来了。”
这样迫不及待的回姜国,难道他吃下了虫引……
不,他是我的弟弟,我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再三的想确认的问道:“翊生,告诉姐姐,是不是你吃下了虫引?”
“姜了太拘泥于形势!”姜翊生言语之间淡淡,看似平波无奇,却隐藏着风暴:“齐惊慕准备大动干戈,侵占南疆,要是我们不回姜国,北齐和南疆一旦打起来,势均力敌还好,一旦南疆陷入弱势,南行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你愿意看到他死路一条吗?”
姜翊生的问话让我踉跄后退,姜翊生站未动,声却又道:“我们回姜国,至少云城三州兵力可以借给南疆,至少你还可以写信给西凉王让他来横插一脚,这样南疆才不会陷入被侵灭的可能!”
虫引……
到底是他们俩谁吃了……还是他们俩都没吃……
忽然之间,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带了一丝哀求:“翊生,告诉姐姐,你和他谁吃下了虫引……这件事情很重要!”
姜翊生嘴角扬起一抹笑,很轻……很淡:“不管再重要的事情,都不及我们姜国重要!姜了,不要再问这个问题!熊熊烈火,什么虫子都染了灰烬呢!”
“是吗?”我眼中的火光,大鼎圣火一样跳跃……
“是!”姜翊生直接唤来浅夏道:“扶殿下回去,命人收拾行囊,明日回姜国。”
浅夏点头,应道,过来搀扶我……我没有让他搀扶……
我深深的望了一眼姜翊生,对浅夏道:“好生伺候大皇子,哀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顺便找人黑宛中烧的圣火给哀家掀了!”
浅夏神情一肃,恭敬的应答:“是,殿下!”
说完我往外走去……
忘忧一定有办法知道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吃下虫引,应该也知道,怎么解下虫引!
甬长的宫道……斑斓的宫墙,热风袭来……
忘忧刚刚明明是在宫道上,现在怎么找不见了?
宫道上的宫人对我跪拜行安,我冷言道:“有没有看见忘忧大人?”
宫人垂头恭敬不已,禀道:“忘忧大人去惜时池方向去了!”
我连忙往惜时池去……
待我到了惜时池旁,见南行之负手而立,偏头凝视着五爪。
五爪正在奋力吞食什么……地上黑色衣裙……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