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山的肥脸陡然绷紧,一对小眼微微眯起:
“找你的?”
苏沉笑答:“应该是。”
两人在那刻对望了一眼。
王斗山低沉道:“谁?”
苏沉侧过头想了想:“不是潘浩就是白倚虹。”
“白折梅?”王斗山惊讶。
潘浩他知道,可白倚虹是怎么回事?
苏沉就把昨天的事大致讲了一下。
王斗山叹服:“明明整天缩在自己学舍里的一个人,就这样偶尔出来一回还能得罪一个,我说你惹事的效率还挺高的。”
“可能我天生的嘲讽体质吧。”苏沉已经把钱付过,准备走人。
“就这么走了?不留下来打一场?”胖子却斗志昂扬。
“对方有备而来,战之不智。”苏沉起身走开。
王斗山紧跟在后:“你说过,对手都是一群弱渣,若不教训一番,岂不枉了刚才那一番豪言?”
苏沉惊讶:“你到是唯恐天下不乱。”
王斗山笑嘻嘻道:“只是想看看你如何对付弱渣。”
“……”苏沉停下脚步,想了想折回铺子。
王斗山以为他要留下来等对手,没想到他却直接进了厨房。
片刻后出来,片刻后出来,手拎一物,被黑布盖着,也不知是什么。
王斗山好奇,问:“这是什么?”
“想知道?”苏沉示意他凑过来看,然后将布一掀,一股霉臭气息立刻冲出,顺着王斗山的鼻腔钻入,熏得他险些吐出来。
竟然是一大桶泔水。
王斗山险些没被臭晕过去:“我操!你弄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如你所愿,教训一下敢来找麻烦的弱渣。”苏沉已用布重新盖住那泔水桶。
王斗山先是呆了呆,随机兴奋起来:“你是想……”
苏沉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两人脸上于是同时露出坏笑,大步向外面走去。
一边走,王斗山一边抱怨:“我去,太臭了,我说你怎么不把它放源戒里?”
“那我的戒指就完了。忍着点儿,马上就到。”苏沉与王斗山快步来到一条隐秘的无人进入的小巷。
将泔水桶往小巷墙头一放,用一根细绳绑好,一头固定在墙上,一头则扯到脚下,轻绕几圈,找了块石头固定住,这样一个简单而有效的陷阱就完成了。
做好最后一步,苏沉拍拍手道:“成了,只要有人来到这里,触动机关,泔水就会倒下。没有源禁盘,没有任何源力布置,就算对方事先用了什么侦查手段,也无法查出。”
虽然简单,却非常有效,关键是专门针对源士的。
源士们或许习惯了源力侦测的手段,但是当陷阱无关源力时,所有的手法便统统无效了。
王斗山也听得服气了:“我操,这一招可够损的,老子学会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苏沉却不屑一笑。
“还有?”王斗山听得一晕。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苏沉已和王斗山穿过巷子,这次却是往附近的一条小河附近跑去。
来到河边,苏沉取出一块源禁盘,这次是挂到了树上。
“这是干什么?”王斗山彻底看不明白了。
“你说,要是你身上被泼上一大桶的泔水,你第一件事要怎么做?”苏沉反问。
王斗山本能回答:“当然是赶快清洗……”
随即恍然大悟:“他们要到这河里来清洗自己,你就在这里再给他们挖个坑?”
如果说先前对苏沉还只是佩服的话,那现在王斗山看苏沉的眼神就已经是膜拜了。
这坑人也太狠了点儿,竟然还带连环坑的。
王斗山正要问这里布置的是什么,苏沉突然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他的听力远比常人强得多,又有源力加持,隐隐便听到小巷中一片鬼哭狼嚎之声,知道是自己的“臭弹”战术成功,笑道:“来了,快离开这儿。”
两人飞奔逃离,找了一处树木躲着。
片刻后就见巷子那边飞一般冲过来五六个人,为的一个赫然正是潘浩。
“原来是他。”王斗山嘀咕道。
苏沉说得没错,潘浩是三年老生,实力和姬寒燕差不多,光他一个就能对付他们两人,更别说还带了五六个帮手,看样子个个都是三年老生。
这还真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亏得苏沉早有准备,否则被这潘浩堵住,只怕没个好,身死当场都有可能。
“他娘的,这小子看来盯你有段时间了。你入院之后一共就出来这么一次,他都能盯上,看来潘家的人是恨你入骨,不弄死你不罢休啊。”王斗山喃喃道。
苏沉微笑:“他有准备,我又何尝没有准备?不然你以为这些准备都是临时应变能做到的?”
“原来是这样。”王斗山恍然大悟。
此时潘浩等人已跳入河内,几个人脱得赤条条的,拼命清洗身上的秽、物,一边洗还一边骂。
好端端的被人泼上一大桶泔水,谅来是谁也无法忍受。
河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的秽、物,飘来阵阵臭气,就连王斗山都闻到了。
只是他等了半天,却不见河那边有任何动静。
惊讶道:“怎么没反应?”
“什么反应?”苏沉问。
王斗山简直要抓狂了:“你不是给他们挖了坑吗?难道这时候不应该有一堆雷火劈在他们身上,把他们打成焦炭什么的吗?”
苏沉淡淡回答:“没有什么地火天雷,那块源禁盘不是用来攻击的。”
“那是……”
“那是个留影盘。”苏沉回答。
留影盘,一种能将正在生事件的影像记录下来的源禁盘。
王斗山没想到苏沉留在那里的竟然是留影盘,一时也呆了。
了会子愣,终于醒悟过来:“我干啊,你把这几个家伙的丑态都给记录下来了?”
苏沉啊苏沉,你也太损了吧?
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攻击,但是王斗山相信,潘浩等几个情愿被天雷地火劈上一番,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丑态被人完全摄下。
“没错!”苏沉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们就有个不得不解决的烦恼了。”
“什么烦恼?”王斗山不解。
“那就是我到底该用这个留影盘做筹码,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番呢?还是干脆在全院范围内放出去,让他们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
苏沉脸上露出生死抉择般的凝重:
“是唾手可得的利益还是酣畅淋漓的报复……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