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怎么?曲氏身居佛堂的日子,没人告诉她,裴震已经拿她的身世威胁过她了吗?
“哦?裴夫人是想说,我不是裴家的血脉吗?”裴卿卿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
虽是问句,但语气,是那般的肯确。
“你,你都知道了?”曲氏不确定的瞅着裴卿卿。
她都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裴震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裴卿卿了?
怎么没人跟她说过呢?
“裴夫人若是想说这个,大可不必说了。”因为她都知道了。
没兴趣再听曲氏说一遍。
裴卿卿继续推着轮椅,不搭理曲氏。
“慢着。”哪知,曲氏分分钟又拦了过来。
可这次,没耐性的是白子墨了。
深谙的眸光泛着冷冽的幽光,不紧不慢的瞅了一眼曲氏,“裴夫人当本候这侯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
没把曲氏丢出去,已经是给她脸了。
若是给脸不要脸,他能让曲氏抬着出府信不信?
白子墨冷冽的嗓音,顿时就吓的曲氏一阵哆嗦,“侯爷恕罪,我…妾身没有对侯爷不敬的意思,妾身只是……”
不怪曲氏胆小,白子墨发脾气,没吓死她就算轻的了。
“对夫人不敬,就是对本候不敬。”他不多言,只是想让夫人去处理曲氏,可由不得曲氏在这儿一再的撒野。
当侯府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拦他的路?
瞧着白子墨训斥曲氏的样子,裴卿卿如画的眉心轻挑,果然还是她夫君有威慑力,一句话就震住了曲氏不敢造次。
“是…是妾身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曲氏立马就给裴卿卿赔罪。
什么愤恨这会儿都变成了惧怕。
都说战北侯这个人虽然腿残,但脾性阴晴不定,万一,万一惹毛了他,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曲氏暗自心惊道。
“我与裴夫人无话可说,裴夫人请回吧。”裴卿卿看都懒得看曲氏一眼,她跟曲氏,没什么好说的。
这回,曲氏不敢再去拦裴卿卿的路。
可她也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裴卿卿走了啊,那她来侯府的目地不是白费了吗?
最后,曲氏狠了狠心,一咬牙,“我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
曲氏一句话,成功拦下了裴卿卿的脚步,赫然回头看向曲氏,“你说什么?”
眼见裴卿卿总算有了点点反应,曲氏倒也松了口气,就怕裴卿卿那毫不在乎的模样,怕是她说的再多都无动于衷。
有反应总比没反应要好。
曲氏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因有了些底气,说话都镇定了不少,“只要你答应救出老爷,我便告诉你,你亲生父亲是谁!”
很明显,曲氏是在跟裴卿卿谈条件。
也可以说是再做交易。
拿她亲生父亲的消息在跟她做交易。
可裴卿卿是那么容易上钩的人吗?
曲氏提及她亲生父亲的时候,她确实心紧了一下,但还不至于影响她的理智。
不紧不慢的轻笑一声,透着丝丝讥讽,“裴夫人可真看得起我,别说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即便知道了,我可没有通天的本事,能救得了一个待斩的死囚,何况……”
说到最后,裴卿卿话音一顿,眸光清冽的望着曲氏,一字一顿道,“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
最后一句话,裴卿卿有意放慢了语速,像是怕曲氏听不清楚一样。
以为拿这个就能跟她谈条件了?
曲氏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别说她现在压根儿就不想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就算她想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曲氏在她面前卖乖了?
再说了,从曲氏嘴里说出来的话,她还未必信呢。
裴卿卿面容清冷的瞅了一眼曲氏,便推着轮椅准备带白子墨回房休息。
可无人看见,就在刚才,曲氏说知道裴卿卿亲生父亲的时候,他紧张了一瞬,五指捏在了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紧张曲氏会说出她父亲是谁……
可曲氏是个不达目的,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所以曲氏没有让他白白紧张。
“你亲生父亲乃当今陛下!”
就在裴卿卿与曲氏背对过去的时候,曲氏到底还是没忍住,一咬牙就说出了口!
并且还提高了音量。
幸亏这是在侯府,没人听见!
否则,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裴卿卿推轮椅的动作一僵,收缩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惊恐,推着轮椅的手指紧紧的掐在轮椅上,神情凝滞了一下。
再回头时,眼神冷凉而复杂,目光剐人的看着曲氏,“你说什么?”
但其实她很确定,她刚刚没有听错。
她的亲生父亲,是……
可其实,心底深处,她不是没有预料到过这个结果。
如今听曲氏说出来,她却不愿相信。
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
裴卿卿的眼神,太过寒凉,看的曲氏一阵心惊,方才的一点底气也全没了,说话便开始打哆嗦,“你的亲生父亲……乃当今陛下!”
曲氏不仅说话打哆嗦,连腿都在打哆嗦。
要知道她说这话,本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指认当今陛下的骨肉,那是能开玩笑的吗?!
当今陛下,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没指认为父的吗?!
曲氏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可即便如此,曲氏还是说了。
并且即便是抖的厉害,还是说了。
却也说明,她不像是说谎。
裴卿卿仔细的盯着曲氏,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她却瞧不出,曲氏是在扯谎。
曲氏的脸上,有惊慌,有害怕,有惶恐,有不安,却独独没有心虚作假。
说明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话。
她竟然真的是……
不,她不信!
“这不可能…”裴卿卿摇了摇头,面上的清冷多了丝丝慌乱,瞅着曲氏,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私自妄议陛下,裴夫人可知该当何罪?!”
她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怎么会是乾帝的女儿?
可心底里,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她虽不知道,不确定自己的生父是谁,可她却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她的生母,便是当年得罪了乾帝,被乾帝赐死赶出宫的臻妃,裴臻,亦是裴震的亲妹妹。
可她如何能是乾帝的女儿?
这不可能,她的母亲……不是被乾帝赐死赶出了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