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调出顾进南的电话簿,把父亲大哥老三等人的号码也记了下来,这些人的号码都用特殊标记放在通讯录的最前面,其中有一个人叫大宝贝。
难道这是顾进南的老婆?
那小宝贝是谁?
董芊芊不屑地撇嘴,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宝贝来宝贝去还不是在别人身上滚来滚去。
其实这个时候董芊芊就只是单纯生气,也没想过记下这些号码有什么用,只是窥探到顾进南最私密世界的这个事实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泄愤,仿佛她拿捏到了顾进南什么大把柄一样。
董芊芊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判断出顾进南是在泡澡,一时半会出不来,她飞快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当中看到好多个熟悉的名字,有和她同属娱乐圈的一线明星这类人反而是最少的,最多的是她即使见过也没能攀附得上的资本大鳄,其他的都是让她手指颤抖的这个长那个长。
她看着那些号码无比眼热,终于灵机一动打开顾进南的手机网页,登陆进自己一个邮箱小号,把整个通讯录都导入进了自己邮箱里。
然后她细心地退出邮箱,清除掉这几个网页记录,把手机页面还恢复到顾进南和小宝贝通话结束时的样子,做完这一切后董芊芊浑身发抖,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根本顾不得这些号码落到她手里一旦泄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它们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卫生间那里终于传来一声巨大的水哗,是顾进南泡完澡出来了,董芊芊把手机锁屏,然后拎起自己的包光脚跑了出去。
她那时候觉得有了这些号码她就是在嘉禾国际门口打车被拍上头条都值了。
可董芊芊哪里知道,顾进南的手机是被他公司的安保部门24小时监控的,所有使用痕迹都有专人整理每天发给顾进南核实。
像手机上登陆了来路不明的邮箱号并导出了通讯录这种会引起监控警报的异常事件,安保部门是即刻通知顾进南的。
在董芊芊离开嘉禾国际后不到半小时,她乘坐的出租车就被两辆黑车拦下,两小时后,董芊芊这个人就彻底从娱乐圈消失了。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顾珩北叔侄才吃过晚饭,顾珩北在厨房洗碗,他喊了一声:顾聿泽,去看看是谁?
好的!小孩儿手里拿个遥控器一蹦一蹦跳到门口,在按钮上一按,嵌在门口墙壁上的对讲仪屏幕就亮了,顾进南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孩子很是惊喜,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喊,小叔叔,是爸爸来啦!
顾珩北冷笑了一声:别理他,让他待那!
为什么呀?孩子颠颠跑进来,抱住顾珩北的腿,小叔叔,外面好冷的!
脸皮厚的人不怕冷。顾珩北说。
噢。
孩子有点失望,他又跑出去,在对讲仪上看到他爸爸正在抽烟。
顾进南一边抽烟一边试着输密码,他给儿子的那张卡刷卡地点就在太湖华府旁边的商场,所以他立刻就猜到顾珩北带着孩子到这边来了,可惜他弟弟把房子密码给改了,顾进南接连输入好几次都不对。
顾进南拍着门:老四!小泽?开门!
顾聿泽绕在门口团团转,像是迫不及待想扑出去又怕被呵斥的小狗,他忍不住地喊:小叔叔,爸爸好着急呀!
小叔叔跟爸爸通完一个电话之后就把他的手机也关掉了,现在还把爸爸关到门外,顾聿泽毕竟是顾进南亲生的崽,心疼他爸爸。
顾珩北气势汹汹走出来,沾着水的手指狠狠在小孩眉心一点,怒其不争。
他本来想说你爸爸这种渣就该好好虐虐,但看着孩子那么纯真无辜的眼睛,他无奈地又回到厨房里去。
再坏的人,也是孩子爸爸,轮不到他这个小叔叔来说。
又过了好一会顾珩北才开恩:放他进来吧!
孩子高兴地按了遥控器上的另个按钮,门上滴滴响了两声,外面的顾进南就知道密码解了,他扭开门把手,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站在他面前,仰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看他。
儿子!顾进南高兴地弯下身一把抱起顾聿泽,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蹭了蹭,故意板下脸,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爸爸?要不是爸爸收到你花钱的短信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孩子抹了抹刺痒刺痒的脸蛋,诚实地说:我和小叔叔去过爸爸家了,但是爸爸不在,我们才来小叔叔家的。
顾进南一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的?
妈妈走掉我们就去了。
顾进南霎时明白了什么,佯装板着的脸这下真的扳不回去了,他小声地问:你小叔叔呢?
孩子往厨房一指:小叔叔在洗碗!
顾进南抱着儿子往厨房走:小叔叔给你做饭了?
对啊。
做了什么?
牛奶虾仁,红豆沙,还有松茸蛋糕,孩子小脸上满是幸福,超级好吃!
顾进南吸了吸鼻子:怪不得你身上这么甜,但是不是吃太多甜了?让爸爸看看你的牙
孩子张开嘴让他爸爸看他的牙,一边还学着大人的话:小叔叔说,生气的人要多吃甜的,不然会被气死。
顾进南顿时头有点大。
顾进南进到厨房就看到顾珩北戴着塑胶手套,正拿着一个碗在水龙头下冲洗,他夸张地哎呀了一声:我们家老四怎么在洗碗呢?
问得好,顾珩北把那个碗往水槽里一丢,然后冲干净手,再拿了抹布擦干手,最后抢过顾聿泽,对顾进南努了努嘴,剩下的你洗,洗完擦干放消毒柜里。
顾进南认命地开始捋袖子:明天我让人送个洗碗机来。
也行,顾珩北抱着侄子出门,以后小泽来京都就跟我住这里。
顾进南这才意识到顾珩北那句你儿子归我了是认真的。
顾进南洗好碗出来见客厅里只有顾珩北一个人,他弟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正在摆弄顾聿泽的儿童手机。
小泽呢?顾进南故作轻松地在顾珩北对面坐下,心里其实慌得一逼,他弟把他儿子支开了,这代表他今晚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顾珩北转了转手机:写作业去了。
我儿子开始写作业了?顾进南惊奇地要站起来,我看看他去。
哥,你坐下,顾珩北嘴里叫着哥,那个语气却下压得毫不客气,可横行京都狂霸酷拽二五八万的顾二爷愣是把刚抬起的屁股又楔回了沙发上,顾珩北把儿童手机往顾进南面前一搁,单刀直入,你自己看看。
顾进南一看到屏幕上面的照片就气歪了鼻子眉毛眼:这他妈是哪家媒体操!
他把那支儿童手机啪嗒一下扔茶几上。
顾珩北双手抱胸靠坐着沙发,斜挑着眉梢:这几个妃子,你打算让谁入主中宫?
顾进南干笑了一声:什么烂七八糟的,都是自媒体胡编瞎写。
胡编瞎写?顾珩北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这些女人都挂你身上去了,你别不是想说图片也全是P的吧?
顾进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顾珩北没好气道:我今天跟小泽说了,以后你要是还打算要孩子,就把顾聿泽过继给我。
顾进南眉头蹙起:你这意思是,你自己不打算要孩子了?
不打算。
顾进南的眉头拧得更深:现在同性能结婚了,你不喜欢女人可以和男人结婚,结了婚就能合法代孕
顾珩北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说你舍得不舍得吧?
顾进南无奈:小泽挂在你名下还是挂在我名下都没区别,我也没不舍得。
顾珩北点了点头,继续另一个话题: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纪宁生给我看了些东西。
顾进南正拿着火机要点烟,闻言还茫然了一瞬:什么?
然后他脸色遽变,纪宁生?
顾珩北没什么笑意地笑了笑: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吧?
顾进南一开始还真没联想到是什么东西,可一看到顾珩北夹带着嘲讽和厌恶的神情他立刻就明白了,他脸部的颧骨狠狠扭曲了几下,又吐出一个饱含愤怒和恨意的操字来。
顾进南活到现在后悔过的事很少,没在NorMou处于萌芽时期就掐死是其中之一。
华夏有名的几大传媒网站或多或少都有顾进南的股份,他的名字在很多平台上都是屏蔽词,有些自媒体盘点什么京都名少京圈大佬提到他甚至都只敢用字母代替除了NorMou旗下的NM新闻。
NM新闻就像它的创始人纪寒川一样不知变通不识抬举不识时务,在这个平台上发布的内容没有明码标价的运作,再有钱的资本也买不到NM新闻的热点,同样的,一个人物或话题一旦在NM新闻上成了首页热点,就是砸下金山银山也甭想撤下来。
哪怕是纪寒川本人被骂上热点第一也不会被撤。
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NorMou旗下所有的产品都具有这样的属性,用纪寒川的话说就是用户喜欢它是什么样子,它就永远是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纪寒川是一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NorMou能存活至今并且不断壮大堪称是资本肆虐横行世界里的一个奇迹。
然而话说回来,当资本的急功近利狼性扩张成为常态,偶有那么一个背负青天不忘初心的人,又怎么会不赢得万千追捧?
纪宁生手里的东西到了任何人手里都没什么价值,因为别人即使得到了也不敢发布传播,即使有人敢发布也会在很短时间里就被封禁,而纪宁生跟在他弟弟身边那么多年,NorMou的元老级创始人徐进和李楚都拿他当自己大哥。
假如纪寒川不在,纪宁生真要公布这个东西,徐进和李楚就是搭上自己的一切只怕也会头铁支持。
所以当初纪宁生才能拿这个掐住顾珩北。
他敢威胁你?顾进南咬肌绷成了一条直线,阴沉的目光迸发出狠意。
你想做什么?顾珩北抬眼,嘲弄道,做掉纪宁生?
顾进南没有说话,低垂的视线却有掩饰不住的煞气。
现在纪寒川活得好好的,纪宁生应该不会公布这个东西,但是顾进南
顾珩北换了个坐姿,双腿分开,两只手肘搭着膝盖,倾身的姿势让他跟顾进南的眼睛笔直对视,薄薄的眼皮在灯光下像是淬过雪水的刀片,切割开顾进南面上的层层阴霾,你年纪不小了,这种荒里荒唐的事能不能收敛一点?今天小泽只是看到这几张照片,他以后的人生还那么长,你能保证小泽哪天不会看到更过分的东西?夜路走多了,总他妈要碰鬼的!
客厅里烟雾弥漫。
顾珩北吼完那句话之后兄弟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轮番抽烟。
顾珩北隔着一张茶几和浓浓的青白烟雾,恍然惊觉这个场景在很多年前就曾经上演过。
那时候顾珩北也是愤怒地拍着桌子冲顾进南大吼:你能不能做个正常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搞这些肮脏龌龊的事?一天不玩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你是会死吗?
当时顾进南也是这样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抽到最后顾珩北甚至都觉得房子可能在下一刻就要着火了,顾进南才沙哑着嗓音说:
老四,有些事情总得有人要做,老大不能做,老三不愿做,我不想让你做,我就得做,有些事情做了开头就没有结尾这些道理,我以为你一直都明白。
那件事也是顾珩北和纪寒川之间第一次产生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川宝宝出场。
平安夜,祝宝贝们圣诞快乐!
第65章
纪寒川在大三下学年提前拿到了毕业证,和顾珩北一起远赴A国,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切顺利。
纪寒川在威尔逊的支持下成立了分公司,顾珩北在新导师的手下也很适应,他们在学校和公司的中间地段租了房子,两个人每天出门一个往南上学,一个往北上班。
那时候纪寒川还不会开车,顾珩北会把他送到离家一公里多的站台,看着他坐上公车才去学校,然后他放学后又会和纪寒川约好时间在站台接上他,两个人有时候会一起在外吃饭,有时候会回家自己做,无论风雨,始终同行。
那时候他们年轻,相爱,有共同的人生理想和奋斗目标,他们对所有的阻力和困难都不屑一顾。
他们相信只要努力,最终他们必将战胜一切。
时间过去半年左右,有一天顾珩北还在上课,纪寒川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必须要回国一趟,纪宁生生病了。
你哥得了什么病?顾珩北虽然不喜欢纪宁生,但还是很关心。
纪寒川那会人都在机场了:徐进跟我说他和人发生了争执,被打伤了,有点严重。
怎么会?顾珩北觉得很稀罕,纪宁生除了跟自己针锋相对时还敢亮一亮猫爪子,他在别人面前都柔柔弱弱一副小白花的样子,他居然还会跟人打架?
纪寒川: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徐进既然通知我,一定是很严重,我可能要回去一到两个星期,我不在这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吃饭跟同学一起,晚上不要乱跑
顾珩北被他唠叨得有些好笑,心里又有点失落,俩人自从在一起还没分开过那么久,不过他还是说:好,你落地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情况跟我说。
三天后顾珩北接到了徐进的电话,说纪寒川被抓了。
纪寒川捅了顾进南一剪刀,被以故意伤害罪逮捕。
顾珩北差点急疯了。
事情源自纪宁生。
顾珩北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纪宁生这个人,你说他娘们唧唧性子柔弱吧,他十四岁就扛起了整个家,着实算个爷们儿;你说他爱慕虚荣自甘堕落吧,他手里攥着大把的钱却勤俭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