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亭有些头疼,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将药递给了王爷,迅速说道:“姑娘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就先走了。”
陆少泽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盒没有开口。
“王爷,属下觉得姑娘可能真的是有事要忙。”官亭试探着开口,“姑娘说忙完之后会来看望您的。”
陆少泽依然没有开口。
官亭犹豫了一下,决定默默退去,免得一会儿王爷发起火来,自己遭殃,可他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了王爷的声音。
“你去门口守着,她什么时候过来,你就带着她来见我。”
官亭顿时苦了脸,他还有很多差事可以去办,但绝不包括站在门口等一位姑娘。
可主子下了命令,他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去。
只是对简央多少有了一丝不满。
明知道王爷很想见她,却还是装模作样不肯进来,哪怕借来和王爷说上一句话,王爷也不至于如此。
……
简央回去之后,就连夜把道德经抄完了,她其实不是很愿意抄写这东西,以前在正叔身边,一旦做错了什么事,或者训练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就要罚抄写。
抄的也是一些繁琐复杂的经文。
她的耐心和沉稳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天一亮,她就让绿珠把抄完的经书给少爷送去。
方亦正准备出门,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赫然发现上面的字迹竟然和他差不多。
“这些都是妹妹抄的?”
绿珠点点头,一脸敬佩,“小姐昨天晚上就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又开始抄写了,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再休息。”
方亦嘴角微扬,眼中又有心疼,“吩咐厨房给小姐熬些补汤,让她好好休息,这两日都不要出去了。”
“好,奴婢这就去。”
绿珠回去之后,简央已经睡了,她就转道去了厨房。
简央安静的待了两日,就连方父都觉得非常的惊讶,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还特意夸奖了她,“你身为方家大小姐,就应该稳重文静一些。”
简央塞了一口米饭,吃的脸颊鼓鼓。
方亦给父亲盛了碗汤,“妹妹只是年纪还小,难免贪玩一些,等长大了,自然而然就文静下来了,您也不要太过担忧,再说还有我管教妹妹呢。”
方父冷哼一声,“你要是能管得了她,我就谢天谢地了。”
“父亲此言差矣。”方亦一本正经道,“之前就因为父亲生气,我可将妹妹好生训斥了一番,不信您问妹妹。”
“真的吗?”方父当真问了,“你哥哥真的舍得训斥你?”
简央撇撇嘴,“舍得,哥哥之前说不许我再出去,这几天还让绿珠看着我,我在家里都快要憋坏了。”
方父这才信了,赞赏地看了一眼方亦,“知道你疼你妹妹,可你也不能无底线的宠她,严格一点,也是为了她好。”
“父亲说的是。”
方亦应声。
方父这才算满意了,方母温声道:“好了,难得现在一家人坐在一起,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好好吃个饭不好吗?”
方父便也不再多说,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
方母微微颔首,“放心吧,妾身记得。”
方亦看了看父母,不由问道:“什么事?”
方父看了他一眼,“没事,吃你的饭,吃完之后赶紧去学堂,前两日我听说夫子都找到家里来了,是所为何事?”
“是我去晚了一些,路上看到一个病弱老人,便帮了忙。”方亦面不改色。
“愿意帮助别人是好事。”方父欣慰点头,“但是你也记住,学业才重要,夫子和院长都视你为最好的学生,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
“我知道了。”
吃完饭之后,兄妹俩回去的路上,方亦问道:“妹妹,你什么时候会模仿我的字迹的?”
简央背着手,“当然是偷偷学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好厉害?”
方亦轻笑一声,“你的确是厉害。”
他的字迹可不是一般人模仿的来得,更何况妹妹是个女子,要模仿一个男子的字迹,多少有些难度。
“有我这样一个妹妹,你就偷着乐吧。”简央扬了扬下巴,一副小傲娇的样子。
“是,我很高兴,我不用偷着乐,我明着高兴就好了。”方亦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
快到院子的时候,简央说:“哥,明日我约了李家小姐赏花,要出去一趟,可以吗?”
“李家小姐?”方亦对那些名门贵女实在是分不大清楚,“是李侍郎的女儿?”
“对。”简央说的含糊,“哥,我的姐妹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也不认识,我保证,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好吧,看在你这几天都很乖的份上,让你出去。”方亦可不比方父,只要有正当的名头,他不会阻拦妹妹出去,“不过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否则下次我就不让你出去了,尤其是让父亲知道肯定不高兴。”
简央乖乖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简央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了,这次方亦打过招呼,绿珠没有阻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也想去来着,但简央不同意,不带着她。
简央这一出门,终于和陆少泽碰上面了,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茶楼。
“你吃药了吗?”
陆少泽觉得这话怪怪的,“吃了,很管用。”
简央微微皱眉,“管用你怎么还坐着轮椅?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按理来说,你应该可以站起来了。”
陆少泽微微一笑,手扶着轮椅的把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简央先是高兴,随即又嗔道:“原来是骗我的,明知道我很在意你的腿……”
“我不是装给你看,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好了。”陆少泽只是担心周围敌人过多,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会有危险。
简央一想也是,便道:“那你也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陆少泽牵着她的手坐下,低声道:“还要多亏了你的药,否则我又要做一阵子轮椅,这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能行走的感觉,只有残疾过的人才会懂得有多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