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不甘心情郎忽然变得如此冷漠,又想到简央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谁?”
起先小李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可怔愣不过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他脸上的血色尽褪,“你疯了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紧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去而复返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副怂样叫婉儿很是瞧不上,“你不用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你都想染指!”
小李子深觉不能在此处停留过久,否则还容易生出事端,啐了一口,“你少在这跟我胡言乱语,今天晚上的事儿,你把嘴给我闭牢了。现在赶紧回去,但凡漏了一点口风,你可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
简央回到宫殿不久,都已经躺进被窝里了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不用看,她都知道定然是婉儿,也只有她一瘸一拐才能踩出这样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被她拿捏住了把柄,接下来的婉儿可谓是十分乖巧安静。
不仅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甚至两人无意间碰到,她也会装作没看见绕路离开。
到了傍晚,婉儿罕见的主动来找她,留下一句话,而后转身匆匆走了。
“小李子说,明日清晨内务府门口的大松树下见。”
简央拨了拨蜡烛,店内的亮光顿时更亮了一些,其实昨天小李子的那个问题,她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没有必要。
不说,反而让小李子觉得她高深莫测,至于她为何知道……
这就更简单了,婉儿给她下的毒虽然不是什么价格很高的毒药,但极为阴损,可毁人容貌。
这样的东西一般出自于勾栏院,只因院里的女子勾心斗角,毁人容貌更是最常见的手段。
一个小太监,且不说他身体原因,即便是心理变儿态,喜欢去那地方。
但他出宫一次本就不易,又怎会有那个闲钱常跑去妓院?
害人的东西,别人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卖给他,除非,他常常过去,混了脸熟,或者和勾栏院早已经谈好了买卖。
想要得到,就不难了。
他既然有这样的权利,又怎么可能会是一问三不知的小喽啰。
也许他的身份在这宫中暗藏的产业链理的确属于下层,但也绝对没有他自己所说的的那般不堪。
明日,她倒要去看看,那个二等管事太监是何方神圣。
……
清晨,简央早早出门,有灵妃娘娘的话在先,众人也都知道,简央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无人敢阻拦,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内务府外面的树下。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太监服的男子,站在树下背对着她,即便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也不曾回头。
简央知道对方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二等管事太监,这行为也是有心给她下马威,但她却不惯对方臭毛病,随手捞起枚石子指尖一弹!
啪的一声,正中了男子腿弯。
那太监控制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眼前出现的浅白色衣袂,还有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口吻中还藏着丝丝揶揄。
“连公公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连公公抬头,目光阴鸷,“小李子与我说宫里出了一位厉害人物,咱家起先还不信呢,如今看来不信却是不行了。”
简央笑眯眯道:“过奖过奖,我也不算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女子,之所以找上您也是有事相求,按理说本应该我给您跪下,可我这一来您就给我跪下,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心中忐忑呀。”
她剩了一张巧嘴,好话赖话全都给她说完了,连公公冷笑一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尖着嗓子道:“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咱家这腿忽然疼了一下,咱家琢磨着,可能是宫里不知名的野猫,看见咱家在这站着,就忍不住上来挠一爪子。”
被比喻成野猫的简央也不生气,脸上依然笑呵呵的,“那看来公公还是不知何时得罪了那野猫,否则那野猫怎么只盯着公公你呢?”
连公公甩了一下拂尘,哼笑道:“不管咱家身上有没有她想要的,咱家在这宫里也当差当了好几个年头,不过是一只野猫,咱家轻而易举就能捏死它!”
简央意味深长道:“真能对付吗?我瞧公公的腿,现在好像还有点疼呢,这次只是伤了腿,没准下次就要了你的性命,公公还是要小心为上。”
两人你来我往,不过几句话就已经交锋了数个回合,而且一向以一张能言善道传遍宫廷的连公公。
这一次竟然输了!
他脸色冷的吓人,“咱家时间宝贵,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待会咱家还要回内务府当差,我师傅如今不在,内务府的大小事务都由咱家管理,若是是因为你耽误了事,陛下怪罪起来。你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担待的。”
他用这一招用的很是顺手,平日里遇到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或仗着主子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奴才,这招百试百灵。
简央却只扯了扯嘴角,“看来公公也是个性情直爽的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今日托小李子见上你一面,就是想让您帮办件事儿。”
“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连公公都被她的理所当然给逗笑了,“实不相瞒,这公里想找咱家办事的人多着呢,可你知道要咱家出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知道。”简央摇摇头,不等连公公说话又补了一句,“那也不重要。”
连公公:“……”
人生头一次,觉得无语又气愤。
简央淡淡道:“今日叫公公过来,就是因为万全的把握你一定会答应,如果你不愿意答应,那我只好非常手段了。”
连公公就不信这个邪,“那咱家倒是想试试,若是不答应会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后果。”简央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要吃什么一样,“不过就是丢了差事,丧了性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