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妃歇了心思,但她身后的婢女婉儿却气性大,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可莫要拿高僧来压娘娘,高僧的确是人人敬重,但在这宫里,尊卑有别的规矩,咱们也要遵守,既然是丫鬟,主子有命就得从!”
灵妃眼眸微闪,未曾开口,显然是默认她这话有些道理。
简央却知道,对方这是有意借此敲打自己,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这也是为了娘娘好,高僧说了不让任何人看,否则容易带来灾祸,我自己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会连累娘娘。”
“娘娘乃是万金之躯,福寿齐全,怎会怕所谓的灾难?”婉儿不依不饶,她简直都恨死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央央了。
一开始她看到央央解决掉了黎儿,还认为那是一件好事,黎儿一直是大丫鬟,压着她们这些二等丫鬟已经许久。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她简直都要美死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央央比黎儿还难对付,黎儿不过就是得了娘娘几分宠爱,这个央央她却是看得透彻。
她是娘娘都压不住的人物。
若是不能借此机会将她彻底打压下去,怕是以后甘泉宫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然而她错估了简央,她要是能随意被一个丫鬟打压下去,那也不用被称为杀手界的no1了,“我当然知道娘娘身份尊贵,自有神灵护着,但这话可并非是我危言耸听,乃是高僧亲口所言,难道你连高僧的话都不信吗?”
婉儿一噎,她当然信,也不敢说不信,那可是连陛下都敬着三分的人物。
简央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是好心为娘娘着想,虽然我不知道锦囊里面是什么,但高僧既然说可以让我危难之际再看,想必是灵符一类,娘娘见过的灵符何其多,也不差这一个了,不看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若是看了惹来祸端,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一番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说的人无法反驳。
灵妃瞪了一眼婉儿,“够了,央央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你休要不依不饶,本宫虽然不惧,但也不想招惹麻烦,你一味让本宫看,是何居心?”
“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再不敢了。”婉儿冤枉死了,她还不是看出娘娘想看,否则她没事提起这茬做什么,但娘娘面前,到底是不敢造次。
灵妃心情不渝,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简央也不吭声,婉儿倒是有心缓和气氛,却又不敢开口,只能一眼一眼的看简央。
那目光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搞得简央也颇为无语,她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人当成杀父仇人看待了。
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陆少泽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青色纱帐,他揉了揉额头,只记得自己当时正和李维斯打架然后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
“主子,你醒了。”
陆少泽闻声看去,就看到一身材高挑劲瘦的男子站在床边,他着一身黑衣,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担忧。
但那一身冷肃的气质也不容忽视。
陆少泽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房间里古色生香,富丽堂皇,简直就和古代的宫殿一模一样,“我这是怎么了?”
黑衣男子上前扶他坐起来,“主子感了风寒,昨夜发热,已经是睡了一日了。”
陆少泽揉了揉额头,“外头是什么情况了?”
黑衣男子一愣,以为他是问那场宫宴,便道:“回主子,外头的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已经结束了,您身子不适,就好生休息吧。”
陆少泽微微颔首,本想再打探一些消息,可忽然脑袋一阵刺痛,好像是有一万根针骤然刺了进来,一瞬间疼的他青筋暴起。
“主子,你怎么了?”黑衣男子吓了一跳,“我去给您请太医。”
感觉到铺天盖地的记忆涌入脑海,陆少泽咬牙忍耐,“不必,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黑衣男子犹豫不决。
“叫你出去。”陆少泽一个冷眸看过去,黑衣男子顿时一僵,慢慢低头退了出去,他想着出去再稍等片刻,如果主子还这般难受,就一定要去请太医。
陆少泽不知他心里盘算什么,这会儿正在忍着头痛梳理那些乱糟糟的记忆。
原来如今当真是在古代,而且还是一个大国,他乃是这个大国的王爷,辈分奇高,皇帝也要叫他一声皇叔,当初皇帝登基多有他帮助,皇帝对他十分信任。
但这也只是头几年罢了。
随着时日渐久,皇帝尝到了手握大权的滋味,对于这个有本事有谋略的皇叔就越发忌惮,于是想方设法的要从他手里夺回权利,但丰王也不是吃素的,他能辅佐皇帝,自然也能压制,于是两人多年来暗地里不知斗法多少次。
不过就是表面上还维持着那所谓的亲情罢了。
这一次丰王得了风寒,却被皇帝召唤入宫,说要他一起参加宫宴,可看到他病的实在是严重,皇帝又准许他休息,只是病好之前不得出宫。
表面功夫还要做,况且丰王的确是病的挺重,就没有强硬离开。
陆少泽还从记忆中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个多月前,丰王途经御花园,偶遇新入宫不久的秀女央央。
两人因在民间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熟悉,见面便寒暄了两句。
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字,却就被有心人看到,并且传扬出去,说丰王与央央有私情,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
丰王自然有跟皇帝解释。
可帝王多疑,他看似信了,却从未宠幸过央央,更将这女子忘到了脑后。
丰王对央央有些愧疚,但也仅此而已,他不能去替那女子抱不平,那样只会更让人以为他们之间有私情,到时对央央也更加不利。
不过皇帝倒是对他越发和善,可丰王清楚,他私下里对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忌惮。
至于刚才那个黑衣男子则是丰王最信任的手下——官亭。
陆少泽扬声道:“来人。”
官亭忙走了进来,见他脸色有所恢复,松了口气,“主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