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发不出声音,痛苦得全身颤抖,伸手想去抽身后的尖刀,但他的右手被玉粹抓住了,抽手慢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在这个小小的空隙里,玉粹已经用左脚两趾间夹着的刀片,狠狠划在“老鼠”的脚背上,痛得“老鼠”一个踉跄后退。
“老鼠”力气大,痛归痛,又会点拳脚功夫,还是用力将自己的右手给抽了出来,身体后倾,伸手去抽身后的尖刀,左手同时去抓玉粹的胳膊。
玉粹没有他的力气大,动作却比他灵活,右手一得逞立刻放开手术刀,双手顺着他的力道用力将他往后推,他摔在地上,她也顺势站起来,抓起屁股下的凳子,用力砸在“老鼠”那只握着尖刀的手上。
“老鼠”在没有防备、半边脸颊和口腔被刺穿、脚背被划出一道极深伤口的情况下,全身都痛得不轻,握着刀的手都在打哆嗦,玉粹的凳子一砸下来,他手里的尖刀就掉落在地上。
“老鼠”站起来,双手握拳,就要砸向玉粹的脸。
玉粹可不敢硬抗他的拳头,迅速蹲下来,往前面一扑,捡起地上的尖刀,翻身,站起,转身,用力朝“老鼠”的大腿划去。
“老鼠”的大腿被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吃痛歪倒,歪倒的同时拳头也落到了玉粹的胸口上。
玉粹被打得后退几步,摔在地上,但她仍然紧紧抓着那把尖刀,以防尖刀落入“老鼠”手中。
“老鼠”将左脸那把微型手术刀拔出来,痛得全身又抽了两抽,只觉得口腔里的痛感传遍全脸,脑神经似乎都受到了影响,视线都变得微微模糊。
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眼睛都红了,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抓起地上的凳子,用力朝玉粹砸下去……
外面已经暗了,人眼只能勉强视物。
汪孝升出了废楼后就弯着腰,半蹲着往前面跑,两手紧紧握住遥控器,随时做好按下遥控器的准备,因为害怕,他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生怕有人跳出来将他抓捕。
快要跑到玉粹换衣服的大树前面时,他忽然停下来,转身就往回跑。
跑得贼快。
躲在大树后面的便衣低声道:“难道他发现了我们?”
另外一名便衣想了想:“我觉得他纯粹只是因为害怕,不敢冒险了,才会突然掉头。”
“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暂时不要惊动他,不然他一个不慎,难保不会按下遥控器,其他人已经进楼,就等着瓮中捉鳖。”
汪孝升确实不知道自己被埋伏了,但他很害怕自己被埋伏,总觉得四周的草木中隐藏着要抓他的人,他这样跑出来太冒险了。
之前他被玉粹的美色以及跟玉粹远走高飞的念头冲昏了头脑,兴奋过度,又想在玉粹面前表现自己,就这样跑了出来,出来后被风一吹,恐惧感又占了优势。
“玉粹那么厉害,一定能挺过去的!”他一边跑进楼里,一边告诉自己,“有救生衣和救生圈,还有我在旁边看着她,附近还有小船接应,她不会有事的,我没有必要这样冒险……”
他匆匆跑进第四栋废楼,往上走,手里仍然紧紧握着遥控器,故意说出声音:“如果警察敢抓我或对我开枪,我就立刻按下遥控器,我倒下来了也能压到按键……”
他很快来到四楼。
四楼的灯还亮着,他满心欢喜的走进去:“玉粹……”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玉粹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露出来的半边脸上眼睛紧闭,头发上有明显的血污,深色t恤上看不出什么,但半透明的白色睡裙裙摆染上了血染,一只脚也是血迹斑斑,腿上还有几道新鲜的刀伤,似乎受了重伤,人不知是死是活。
而“老鼠”并不在现场,欧城也仍然被绑着。
汪孝升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惧,玉粹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老鼠想、想非礼玉粹……”欧城哑着声音开口了,“玉粹挣扎反抗,老鼠捂住她的嘴,拿她的头撞地,还拿刀划她的腿,她、她可能不行了,老鼠就逃了……”
“不、不可能!玉粹绝对不会有事的!”汪孝升脸色发白,流着眼泪,慢慢的走上前去,跪在玉粹面前,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伸手去摸玉粹的脸庞。
说时迟那时快,玉粹猛然睁开眼睛,抓着微型手术刀的手朝汪孝升的手臂扎下来。
关键时候,她是不可能掉链子的,一扎即中。
汪孝升痛得惨叫一声,同时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也来不及愤怒,就本能的伸手去抓遥控器,然而“砰”的一声,他的后背中弹,他在剧痛之中往一侧倒下去,想用身体压下遥控器的按键。
但玉粹已经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另一边扯,与此同时,几个人从黑暗中飞快的冲出来,一人抓起地上的遥控器,一手将汪孝升踢出去,让他离遥控器远一点。
汪孝升倒在地上,两颗眼睛睁得大大的,用一种疯狂、愤怒、怨恨、绝望的目光看向玉粹:“你、你骗我……”
玉粹没有说话,先站起来,接过刘雄递过来的衣服绑在腰间,又接过刘雄递过来的鞋子穿上,而后走到汪孝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猛然抬脚,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嘲弄:“我当然在骗你!你算什么东西,又矮又丑,又蠢又坏,心理还变态,你哪点配得上我?如果我是白天鹅,你连癞蛤蟆都不算!像你这种窝囊没用的男人不管是这一辈子还是下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女人会爱你的!你还是抱着我写的书,一天天去舔上面的文字,在监狱里待到死掉吧。”
她骂得又快又狠,一气呵成,字字清晰,听得周遭的便衣们目瞪口呆。
汪孝升蜷缩成一团,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要吃掉她似的,然而他已经有心无力,动弹不得。
玉粹继续骂:“你以为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怕你啊?别说你现在受伤,就算你没有受伤,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呸,什么玩意,竟敢对我下手,垃圾!废物!死宅!太监!断子绝孙、没有家人和朋友、连阿猫阿狗都嫌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