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空所带领的弟子,皆是一心对付白丘,所以无尘和无垠拽着阚羽萱离开院落,并没有人阻拦。
“起火符!”
目空再次一声令下,院中的弟子们便是一同掷出火符。
白丘用气一震,涡流散开,便是将那些符纸全都吹飞!
“收妖!”
目空再下一令,阵上的弟子便是有序交替地开始向阵中的白丘进攻。
白丘赤手双拳,用爪打开刺来的法剑,然后一个旋身,就用利爪划破向进攻的弟子的后背,并将其甩出阵型。
目空见阵型被白丘搅乱,便是持剑飞到了阵中,亲自与白丘较量,让其余弟子得以助攻。
而另一边,白丘与目空打得激烈的时候,无尘和无垠又带着阚羽萱退了回到院门。
因为,目真又带着十几个弟子将他们逼了回来。
“无尘,无垠,你们两个果真没让我失望,多亏了你们两个,才能如此准确地提前设下埋伏,也才能这么正好地,引狐妖上套!”
目真凭借对无尘和无垠的了解,才设下了这般精心的布局。
“无尘、无垠、无心,私通狐妖,背叛师门,助纣为虐,天地不容,罪该万死!
杀了他们,为青云观清理门户!”
“是!”
目真一下令,十几个弟子便是冲上前去,开始对三人进攻。
但是一群弟子中,只有两个真心听命目真的弟子,对无尘和无垠招招下杀手,其余的弟子都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装腔作势地在进攻。
可尽管如此,阚羽萱手无寸铁又负重伤,帮不上忙,反而还成了需要无尘保护的累赘。
而无尘也受了不小的伤,招式身法自然失了以往的敏捷,加之他并不想和同门手足相残,就更是不可能下重手了。
至于无垠,学艺不精,他是有心而无力,能自保就不错了,无法指望他帮助无尘突围的。
如此一来,虽然是实际三对二的局势,但无尘他们一点都不占上风。
目真见其余弟子浑水摸鱼,还不时给他另外两个得力的心腹妨碍,目真便是抽了剑,也加入了围杀之中。
“嘶啊!”
混乱之中,目真的剑就划伤了阚羽萱的手臂。
“萱儿!”
无尘一激动,就一掌打开了目真,急忙查看阚羽萱的伤势。
“一群卑鄙小人!”
阚羽萱的血气传到白丘的鼻腔内,刺激着他也更加暴走。
他看到阚羽萱有危险,便是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一把抓住目空刺来的无生,无生剑身上的道符随即将他的手电得焦黑,但他还是不放地将剑身一扯,使得目空猝不及防地倾向自己,然后再打出一掌,将目空连人带剑击飞了出去!
“噗——”
目空整个人撞在院门的拱梁上,猛吐一口鲜血地摔下。
但就在这同时,院外的无尘又发出了一声悲嚎——
“无垠!”
就在方才,无尘一掌打开了目真之后,一心查看着阚羽萱的伤势,目真踉跄几步站好后,就下了狠心,一剑向背对他的无尘刺去。
无垠正好看到这一幕,便是大喊一声小心地飞扑过来,他以剑身挡下了目真的剑锋,救下了无尘,可却没想到他也忘记了自己是被围杀的目标之一,被身后刚才与他缠斗的目真其中一个心腹弟子,一剑刺穿了胸口!
“无垠师兄!”
其余并无杀心的弟子看到无垠死在自己同门手足的剑下,皆是受到了打击。
目真并不理会无垠,他的剑锋被挡下,他就再刺,但其余弟子因不忍无尘也赴无垠后尘,便是开始倒戈,一个个挺身而出,挡在了无尘他们的身前,不让目真和他的两个心腹弟子再对无尘他们下杀手:
“师父!请你饶过大师兄一命!”
“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吗?!
是不是都想背叛师门,都想找死?!”
目真怒吼道。
“请师父放了大师兄!”
十几个弟子坚持求情。
“无垠!无垠!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而在那些弟子的保护圈内,无尘瘫坐在地上,抱着仅存一口热气的无垠,眼泪纵横地自责着。
“大师兄!
你我皆是孤儿,你视师父如父,而于我,你便是我的兄父!
从前,我只想你凡事都能得偿所愿,但现在,我只望你,为自己而活,为快乐而活!
你没必要背负那么多!
你早就不欠师父了!
真的!”
无垠一如往常地笑得没心没肺,好似胸前的伤口一点都不痛。
“不要再说了!
你坚持住!你不能死!
你不是想跟我一起建一个我们自己的道观,你不是想跟我去闯荡江湖吗?!
你既然想做,就别放弃!
我从小就告诉你,凡事不能半途而废,你若坚持,就一定会有达成的那一天!”
无垠因为幼年流浪街头,所以个性顽皮、恶习颇多,故无尘在一众师弟中对他照顾最多,操心最多,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也就来得最深厚。
无垠将无尘看做兄父,无尘何尝不是把他看做亲兄弟一般!
“呵呵……下辈子吧!这辈子,我是成不了器了!”
无垠还在贫嘴道。
“不准胡说!
有志者,事竟成!”
无尘亦是像往常一样责骂他。
“嗯,有志者,事竟成!
师兄,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小跟班,还想听你教训我这些,做人的大道理!
你说,我抱着这样的志愿去阴曹地府,判官会不会满足我?”
无垠说着,就口溢鲜血,开始忍不住地蹙眉,他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不管他答不答应,我答应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几辈子,只要你想,我都愿意做你的兄长!照顾你!教训你!督促你!纠正你……”
在无尘的一个个细数声中,无垠终是合上了双眼,嘴角带着向往的笑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萱儿!”
击飞了目空之后,用妖气震散了围困他的阵型,随即就跑了过来,抱住同样哭得泪流满面的阚羽萱。
“白丘!为什么会这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阚羽萱抱着白丘放声大哭,她不愿牵连任何一个好人,更不想看到他们因为她和白丘的事情而死。
“你们这些自诩正派之人,却是连同门手足都能残害,他们与你们何怨何仇,你们就要如此下杀手?
你们修的真的是正道吗?!
你们持的真的是公道吗?!
你们信的真的是正义吗?!”
白丘的连连发问让那些本就护着无尘的人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倒戈是正确的:
“师兄,你们快走!
我们来拦着师父!”
无尘背起无垠的尸体,持剑一割道袍,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多谢各位师弟师妹的恩情!
但从今以后,我无尘与青云观,再无半点关系!”
无尘说罢,便是在那些弟子的袒护下,背着无垠往山门而去,白丘亦是抱着阚羽萱紧跟其后。
“好!你们居然敢公然违背师命,一个都留不得,全部给我……”
“师弟!除妖才是最重要的正事!”
目真正欲发飙下令处死那些袒护无尘的弟子,目空吃痛地捂着胸口走过来制止。
“哼!”
目真闻言只好作罢,目空便是把握人心地下令道:
“不伤无尘和无心,但除狐妖是我们道士的本职!
无尘和无心可以活着离开,但狐妖不行!
今日若能杀了狐妖,就免除你们今日犯得任何过错!”
“谢师伯开恩!”
弟子们闻言,这才不再用人墙挡道,反而还跟随着目空,继续追击白丘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