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晋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之前命悬一线的经历,让他过早地体验了人间冷暖,也就显得比一般小孩子更成熟。
和冯昱凯的固执不同,他对于沈心澈,出了那种欢欣的喜欢,还多了一丝敬畏和爱重。
所以即使断了“长大后就娶她”的念想,但是贺子晋心中对沈心澈依然有着美好的祝福。
就在他老神在在地重新坐在柜台后之际,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你说你整日整日地坐在这柜台前,连点阳关都照不到,如何长高?”
贺子晋抬头一看,见是冯昱凯,眼睛顿时一亮:“你来了?”
冯昱凯反剪双手,抬头环视了一圈,这环境,实在是太压抑了!
“走走走,哥哥带你去逛逛街!”
低头看着冯昱凯牵着自己的手,贺子晋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半晌,他才从冯昱凯的手中挣脱出来:“两个大男人,逛街?”
“逛街怎么了?这商场里可不都有男装女装呢吗?为什么女人能逛街,男人就逛不得?”
贺子晋的脸再次张红得像猪肝色:“那……不都是女生逛街多么?”
冯昱凯倒也没有强求于他,反转身子就进了屋内,直接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一杯茶,然后接二连三地灌了好几杯才停下。
“要说起来,还是你这里的茶好喝!”
贺子晋看着他牛饮的样子,暗暗失笑,听他这么夸奖,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你这样的饮法,难为你还能品得出茶味来!”
“一看你就是个迂腐的!谁规定喝茶还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饮?娘们儿似的!”
一脸黑线的贺子晋,直接夺了茶杯:“这是娘们儿泡的茶,你也别喝了,省得玷污了你大老爷们的身份!”
抱住茶壶,冯昱凯将壶嘴对着自己,咕噜咕噜地就狂喝了好大几口:“好喝!好喝!用茶壶喝比茶杯滋味更好!”
贺子晋想要上前去夺,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他呛到,气得只能直跺脚:“真是个无赖!”
“嗨!我给你说,就我这个无赖,全东方不知道多少人想请我喝茶都没福分呢!就你不懂珍惜!”
翻了个白眼,贺子晋重重地将茶杯放到桌上,不发一言。
冯昱凯说的倒是不假。
因为有冯总的身份在,冯昱凯这位太子爷在东方的地位,那是无人能敌。
除了,他那蹒跚学步的妹妹。
要说回来,冯总对冯昱凯也是疼爱的,毕竟是“老来得子”。
但是对自家小女儿,冯总那简直就是无底线、无原则的宠溺,就差要从天上摘星星送给他玩。
而且冯昱凯这妹妹,长了一双和沈心澈极为相似的眼睛。
冯总逢人就说,沈心澈是他的大女儿,冯昱歆就是他的小女儿。
别说,要是拿出沈心澈小时候的照片一对比,还真是有七八分像。
不说别人,就连沈年和杨四梅都觉得,沈心澈和冯昱歆像亲姐妹。
冯昱凯一开始是极度不爽的:沈心澈和冯昱歆像亲姐妹,那不就坐实了沈心澈就是自己的姐姐吗?
他缺的是老婆,可不是姐姐!
不过,后来知道贺子晋也和自己一样 ,最后只能黯然神伤,他也就没有那么难过,甚至还和贺子晋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然,因为冯昱凯向来横着走惯了,他的性格当中还是十分霸道。
而同样富可敌国的小金主贺子晋,却显得谦和内敛稳重许多,每次两人发生冲突也会主动谦让于他。
所以,冯昱凯有事没事就喜欢玩医馆跑。
因为医馆不但能常常见到沈心澈,而且还能常常可以逗弄贺子晋。
当然,贺子晋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恶趣味。
否则,他到医馆,迎接他的不是山泉水泡出的上好茶饮,而是贺子晋的鸡毛掸子。
……
莫里农村落。
八大长老跪在沈心澈暂住的红房子跟前,拜了又拜,只恨不能连连跪拜九九八十一天。
沈心澈头大如斗,看向一旁笑吟吟的尼克,怒瞪了他一眼:“你可赶紧的!我回来是来拍戏的!不是为了和什么东方圣教再续前缘的!”
“小澈,你说了,这就是你和他们的缘分!也许转世不可信,但是你和他们的缘分,却是值得信任的!”
不明就里的沈心澈,一头雾水地看着尼克:这厮把自己带回来,不会还想着要和东方圣教发生点什么吧?
话说回来,当初沈心澈到东方圣教是迷迷糊糊的,离开东方圣教,也是混混沌沌的。
以至于到现在,沈心澈脑海里在莫里农村落和海得拉巴的那一段回忆,都感觉像是穿越了或者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不过此刻,一望无边的原野,齐齐叩拜的八大长老,又让沈心澈又片刻的恍惚和失神。
人这一辈子,短暂而漫长,为了生活,不得不禹禹前行的我们,总是会凭空有些奇遇。
这些奇遇,就像是我们向生活借来的日子,或者是跳出生活本身偷来的美好时光!
也许是碎片式的星星点点,也许是璀璨发光的成片成片,但都弥足珍贵!
八大长老殷切地看着沈心澈,眼中闪过一丝热烈。
其中一位长老的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开了金口:“圣主!可否请您,为圣教高歌一舞?”
沈心澈:……你说啥?我瞎了什么都听不到!
又是唱歌又是跳舞!
她这还没有在印度出道的打算呢!
更何况,你们说跳就跳说唱就唱,我不要面子的吗?
沈心澈沉着脸,不发一言。
可奇怪的是,八大长老没等她说话,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口中还各种念念有词,而且还十分有才地各念各地,沈心澈深深地觉得,他们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参见圣主!恭迎圣主!”
“恭迎圣主!百年回归!再造辉煌!”
“恭迎圣主!圣主万福金安!”
“恭迎圣主回归!圣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
沈心澈正默默地嫌弃着八大长老的欢迎词,但是脑海里,却陡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地豪情,让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吟唱起来。
舞蹈吧!
惟愿教众身体安康!
歌唱吧!
颂我圣教万年辉煌!
欢呼吧!
愿我圣教六时吉祥!
……
八大长老见状,激动得泪流满面!
“又见灵蛇舞!果然是百年之后圣主亲授的灵蛇舞!何其有幸!”
“你又看错了!这和上次圣主归来时的舞蹈虽然相像,但是这可不是灵蛇舞!这是婆罗多舞!”
“不!这和上次圣主归来时一模一样,这是灵蛇舞中融入了婆罗多舞!天佑东方圣教!圣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
说来也邪门,沈心澈明明并不想跳舞,可是八大长老的这些欢迎台词,像是给她下了蛊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想要舞动起自己的身子。
尤其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只要八大长老出现,她体内就会涌动起那种“为国为民为教”的神圣使命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以舞明志。
旋转、跳跃,她不停歇,只想要就心中对圣教的呵护,对教众的关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八大长老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心澈,恨不得让她从早跳到晚,再从白跳到黑。
丹尼尔虽然也担心沈心澈的身体,但是看着这古老而神秘的舞蹈,他心中也陡然而生一种端庄肃穆感,丝毫不敢随便打断她。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时间悄悄地一点一点消失……
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沈心澈的舞姿。
空间仿佛封闭,却清楚地留下沈心澈舞动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