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本来也没在意这些人,不过他大致也了解了这些人对他的态度,难怪秦潇如此担忧,想从这些人的恶意之中生生劈出一条路来,确实并非简单的事。
但吴天当年从一个小兵混成北疆统帅在旁人来看,同样是一件不可能的难事。
他一直都很难,简单的事他从来不做。
短暂的凝视了吴天几秒钟,那些锋利的目光又散去,有人过来和秦潇说话,却不搭理吴天,当他是个透明人,这已经是他们对吴天最大的羞辱。
但吴天一点不无聊,秦尊在他旁边说个不停,吴天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忽然眉头一挑:“你刚刚说什么?”
秦尊撇撇嘴:“玄机阁啊?”
“对!”
“玄机阁是我们秦家放置各种秘法古籍的地方,也是我们秦家的禁地,里面几乎藏着秦家两千多年的秘密……对了,你问这个干嘛?”秦尊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顿时闭上了嘴,露出目光警惕。
“没事儿,随便问问。”
吴天一脸若无在意,但心中却思绪飞转。既然这玄机阁是如此重要的地方,那地龙法杖有没有可能藏在里面?
不过,依着秦尊所说,这个玄机阁恐怕比秦牧的卧室还难进,看来这件事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
秦尊怀疑吴天打着什么主意,但并没从吴天的脸上看出什么,他不禁暗笑。
玄机阁禁制重重,就算自己没有八大长老和秦牧的允许也进不去,就更别提吴天了,想必他问这么多也只是好奇。
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投来冷酷的目光,秦尊拍了拍吴天肩膀,指着前方。
“那位就是玄机阁的负责人,秦若谷。”
吴天确定他和秦若谷是头一次见面,但那仇视的目光刺的人心底发寒,好像吴天杀了他一家一样。
自己难道就这么招恨吗?
吴天本想和秦若谷亲近亲近,为靠近玄机阁做打算,但现在看来算了。
现场的气氛突然凝滞,似乎有一座山压了下来,吴天回头望去,看到那主位的屏风后面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气势威严,面沉如水,正是秦牧。
身后跟着两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一个是秦夫人许子君,另外一个吴天头一次见,凝脂般的俏脸上冷若寒霜,与旁边的秦牧有点连相。
听说秦牧有个妹妹,难道她就是?
吴天不识其人,但对她手上握着的一柄洁白如玉的宝剑十分感兴趣。
那绝对是一把神兵利器,剑锋深藏于剑鞘之中,但一股汹涌的寒意却从透过剑鞘向外扩散,冰冷的煞气仿佛要将空气凝结。
能散发着如此气势,可见这是一把大凶之器,吴天虽然对兵刃不太了解,但以前听吴志远说过,这种凶器必须要用东西镇压,否则时间长了煞气便会侵入使用者的心脉,操控持剑者的心智,让人变得冷血麻木,嗜杀成性。
想必剑柄上嵌的那块黑石大概便是镇压煞气用的。
现场噤声不语,乱成一团的人群井然有序的列成了五大排,用沉默恭候着手握权柄的秦家家主落座。
吴天注意身旁的人连大气不敢喘,看来秦牧在秦家确实极有威严。
等到秦牧三人落座后,陆压站在台上,大手一挥:“家主说了,大家不用客气,各自入座吧!”
每个座位上都标好了名字,不过来参加的人们都有固定位置,即使没有名字也不会坐错,秦潇拉着吴天走到靠近主位的桌子旁坐下。
秦牧虽然刁难吴天,但也没恶心到让吴天坐在尾座,按照规矩将他安排在秦潇旁边。
而吴天的另一边,则是秦潇的几个妹妹。
一落座,就感觉好几道目光刺过来。
有台上的秦牧和他妹妹,对面则是白慕林和几位秦家少爷,旁边的秦落也没什么好气的斜睨着他。
吴天不禁失笑,他还什么都没做,已经在秦家布满了敌人。
看样子,就算自己想平安度过这次晚宴,眼前这几个人恐怕也不会允许他。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吴天就准备迎接好任何的挑战,就算今天他死在这里也无所谓,这是他对秦潇的承诺。
好在这几个人只是用眼神瞪了吴天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举动。
秦牧站起来扫了众人一眼,在极度宁静的气氛中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岐山之乱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这女儿和女婿不巧也涉足其中,凶险万分,我十分担忧,所以派出秦尊队长如解救他们,如今众人都平安回来,是我秦家之福!”
“嗤——”
听着秦牧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吴天不合时宜的喷出了一声笑容,在安静的大厅里十分清晰。
以前秦牧说话的时候肯定没人敢笑,因为吴天这一笑,空气都凝滞如死一般。
秦潇立刻拉了一下他的肩膀,死死的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仿佛吴天捅了天一样!然后她又用那秋水之眸向秦牧哀求道歉,示意秦牧不要计较,放吴天一马。
秦牧盯着吴天,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很想让吴天为他的冒犯付出代价。
但最终,秦牧的愤怒慢慢的压了下去,随着他继续睁眼说瞎话,现场那凝滞的气氛慢慢松动下来。
秦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回头瞪了吴天一眼,低声说:“就你聪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别人都不知道是吧?”
吴天也为自己的失语有些后悔,不过这秦牧肚量狭窄一些,笑一下就想杀人?
“你懂什么!”秦潇看出吴天的疑惑,“你知道我父亲生气了有多可怕吗?上次你潜入他的房间,那负责守卫的三十六名天罡高手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