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只喂周云锦米饭吃, 连口水都不给,周云锦为了保持体力只能干嚼,但实在难以下咽,再加上这米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周云锦一个反胃就呕了出来。
贺采琳小声咒骂,隔着衣服掐了她几下泄愤。这一碰不要紧,反被她身上高烫的温度惊到了。
贺采琳摸摸她的额头,厌烦地发着牢骚:“娇滴滴的死丫头。”
“她死了,”周云锦突然开口说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子,那晚死在你老板手里。”
“……还真是,”贺采琳呆愣了片刻,呢喃道,“我就知道,没想到沈听也有今天。”
“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周云锦淡淡地说。
贺采琳翻了个白眼:“你死我都不会死,你还真以为陈牧雷会来救你?做梦吧你,我们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至于老板怎么处置你……”她冷哼,“依我看直接饿死你算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拿主意了?”
赵令宇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她背后响起,贺采琳惊慌失措地起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随便说说的,老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赵令宇没兴致搭理贺采琳,对后进来的郭四丢了和个眼神。
贺采琳跟着郭四去了院里,周云锦听到赵令宇的脚步声靠近自己,然后他坐在了自己对面。
地上有被她呕出来的米饭,饭盒里的菜几乎没动过,赵令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贺采琳那点小心思。
他夹了口菜送到周云锦嘴里,周云锦吞咽得艰难,时不时干呕几下。赵令宇皱眉,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烫得惊人。
想来是那天她被胜五丢到浴缸里虐打的时候受了伤又着凉引起的发烧,赵令宇从药箱里翻了翻,只找到了几颗消炎药。
这种情况之下,他也顾不得对症不对症,试图强喂她吃下去。不过药丸刚进了周云锦的嘴,便被她吐了出来。
赵令宇又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药,还是被她吐到地上。
赵令宇:“怕我下药迷晕你吗?”
周云锦别开脸,强打精神:“用不着你假好心。”
贺采琳既然说了他们要离开这里,那或许还能被她抓到机会逃走。即便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清醒着也是好的,说不定还可以记下什么线索。她本来就很虚弱了,担心药效会模糊她的意识和感官。
“真是浪费,就这么几颗药都让你糟蹋了。”赵令宇把最后两颗药去掉胶囊,将药粉洒到水里,又找了两颗扑尔敏碾碎后一同加进去,轻轻晃了晃,“不吃就算了,喝点水,我可不想你这么快死在我手里。”
周云锦的眼睛被蒙着,所以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她嗓子烧得冒烟,必须补充水分,于是在赵令宇的注视下浑然不觉地喝光了那半瓶水。
“我一直在想你身上的哪一点吸引了陈牧雷,”赵令宇随手在她湿漉漉的嘴巴上擦拭了一下,“漂亮的女人他见得不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如果他想要整垮众诚,他已经做到了,可是他依然对我步步紧逼,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样子。”
“或许他感兴趣的人是你,和我没关系。”周云锦道,“他就是不想放过你而已。”
“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赵令宇自嘲地说,“那我拿你当人质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周云锦不想和他多费唇舌,赵令宇便把她的嘴重新封住。
贺采琳在院子里看到赵令宇给周云锦喂药,一脸不屑,问郭四:“我们是今晚走吗?带着个病怏怏的累赘多麻烦,对了,胜五呢?怎么好像一直没看到他。”
郭四无语,贺采琳怎么能愚蠢得到现在才发觉少了一个人。他往院子的墙角看了一眼,贺采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那里堆着一堆杂物。
贺采琳走近,弯腰打量着那堆杂物,猝不及防地从缝隙中看到面色青紫的半张脸,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郭四就在她身后,及时捂住她的嘴。
贺采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全身颤抖地靠在郭四身上:“那是胜五吗?他怎么、怎么死了?谁干的?”
郭四答道:“我。”
“他不是你的小弟吗?你怎么——”贺采琳再度吃了一惊,可是话还没说完,颈后突然传来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郭四打晕贺采琳,把她扛回房间。
赵令宇点了支烟,向他示意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周云锦。
周云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上裹着的被子被掀开,被人强行脱掉了外衣外裤,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物。
她能感觉得到不是赵令宇而是郭四,但是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从被绑架之初,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何况她现在实在没有体力和精力抵抗侵犯。
然而在被脱下外衣裤后,郭四并没有继续对她做其他过分的行为。
郭四把周云锦的衣服套在被打晕的贺采琳身上,按照赵令宇的指示把贺采琳捆了个结结实实,并且同样封住了嘴。
“有没有一点儿下不去手?”赵令宇冷眼旁观地问,“好歹睡过几天。”
郭四答得坦然:“女人而已,反正我够本了。”
刚才周云锦挣扎时就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闻言便是一愣,猜测着那人十有八、九是贺采琳。
她……也被赵令宇杀害了吗?就像那个叫沈听的女孩子一样?
周云锦蜷起身子缩在床头,完全搞不懂赵令宇到底想干什么。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准备干什么?”赵令宇这话显然是在问周云锦,可是她无法回答。
“我手里那么多女孩,到目前为止成色顶尖的也不过一二,小星星是其中之一。”赵令宇按灭了那支烟,用极挑剔的目光自上而下审视着周云锦几近赤、裸的身体,“你和小星星真不愧是一对姐妹。”
此时,门口传来几声细微的敲门声。
赵令宇让郭四去开门,然后把周云锦扯过来用先前的被子包裹起来。
“与其担心自己的清白,不如担心一下陈牧雷。”赵令宇撩开她凌乱的头发,轻拍了几下她因为高烧而发红的脸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更不会杀他,因为这太便宜他了。他毁了我经营数年的心血,我只想让他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让他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郭四带进来两个男人:“老板,人来了。”
那两个年轻人对赵令宇毕恭毕敬,赵令宇颔首,郭四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巨大的袋子,让那两个年轻人把被捆成蚕茧的周云锦装了进去。
周云锦的挣扎毫无作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只能从引擎的声音和颠簸的路况知道自己被转移到了一辆车上。
袋子里的空气稀薄,她人又被蒙在被子里,呼吸困难,没多久就觉得头昏眼花,精神恍惚。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保持清醒,但最终抵不过那越来越强的困倦感,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周云锦意识到自己还是被赵令宇在不知不觉中喂了药。
开车的男人不时往后视镜看,见周云锦不动了,有些担心:“该不会闷死了吧?”
同伴赶紧解开袋口掀开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探了探鼻息后松了口气:“没有,活着呢。”
“可得小心着点儿,这女孩要是死在了咱们手上,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知道,知道。”
……
月色正浓,郭四把贺采琳扔在车后。他动作粗鲁,贺采琳逐渐转醒,发觉自己的出警后拼命挣扎,甚至试图呼救,然而她的嘴被堵着,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我劝你老实一些比较好。”郭四看在这个女人至少带给他几天欢愉的分上劝说,可惜贺采琳根本听不进去,听出郭四的声音后叫得更欢。
郭四叹口气,手下一个用力,再度打晕了贺采琳。
第154章 伏法 这一天我已经在心里设想了无数……
……
这车是郭四从小镇上的旧货市场在一个摊主那儿收来的破旧二手车。那摊主是一对夫妻, 妻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个子女人,男人一看就是大脑有点儿问题的低智人群,俩人平时拉点儿家里的破烂来换钱糊口。
郭四专挑了女人不在的时候哄骗了男人, 花了八千块钱从他手里收走了他们的小面包车。镇上人生活清苦, 这么一大笔钱超过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夫妻俩自以为走了大运, 消消停停地回家数钱,根本不觉得哪里不对。
临行前, 郭四还去附近的小药店买了点儿止痛药。赵令宇的手一直没有得到系统的救治, 只能靠止痛药和消炎药来缓解痛苦。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已近午夜,郭四来提醒赵令宇。
赵令宇抽完最后一根烟, 趁着夜色和郭四悄悄驱车离开藏匿了数天的破院子。
出了小镇,郭四关闭了车灯, 如鬼魅般行驶在土路上。
小镇外几十公里处是一片野山林, 他们和八字眉约定好碰面的地方就在这里。
郭四缓缓停下车,一双眼睛像雷达似的注视着月光下的野山林的入口。
除了潺潺的溪水声与偶尔的鸟鸣声, 还有树叶在夜风中摇摆发出的沙沙声, 四下无人。
郭四安静地坐在车里等了约莫一刻钟,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有规律的夜枭叫声。
片刻后,前方的树林后,走出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红外线笔开开关关地晃了几下。
郭四悄悄地下了车,溜到那人身后, 猛地扑了过去捂住他的口鼻。
那人虽然吓了一跳,但也没挣扎。
“一个人?”郭四悄声问。
那人点了点头,郭四又谨慎地观察了周遭, 这才松了手。那人用力地喘了几口气,道:“你是郭四?”
见郭四不答,那人只好自我介绍:“我是蛋子,征叔叫我来的,我的车停在后面。”
蛋子往他身后张望了一番:“老板呢?”
在蛋子自报家门的时候郭四已经搜过了他的身,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后才开口:“跟我来吧。”
蛋子随他来到小面包车跟前,往车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赵令宇的身影。
郭四打开后备厢,蛋子这才发现里面躺着一个被捆着的人。
是一个女人。
女人手脚被反绑着,还戴着头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听到有人来了又开始呜呜地叫唤。
“带个女人太麻烦了,有必要吗?又不是去旅游的。”蛋子皱眉。
“征叔是让你帮忙做事的,不是来指挥人做事的。”郭四不客气地说道,并示意他帮忙搬人。
蛋子面露不耐,又往车里张望了一番:“怎么就你们两个?老板呢?”
短短几分钟,蛋子已经询问了几次赵令宇,郭四狐疑地看向他。
蛋子抿抿嘴,不再多话,拽过女人的脚,不情不愿地把人扛了起来:“走吧。”
郭四拎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一点儿吃的和水,还有些常用药品,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林间,步行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一辆小型箱货停在树下。
郭四突然停住脚步:“等一下。”
蛋子不解地问:“怎么了?”
郭四的眼睛贼溜溜地巡视四周:“你真是一个人来的?”
“这不废话吗?”蛋子转身继续往前走,嘴里嘀咕:“一惊一乍的。”
周遭一片寂静,并无不妥,郭四这才继续跟上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