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见凌冲不知用甚么法物化成的黑白之气,竟将待诏境的虎贲逼退,又听玉玑娘娘之言,呆了一呆,“师弟竟有一件法宝随身?本门可没那么富庶,想来是太清门之物了。”这般一想,又替凌冲高兴,能有一件法宝傍身,于日后道途大有好处,却全无妒忌之意。
玉玑娘娘在雍州城中与凌冲交手,虽道行高过其一境,对其层出不穷的手段与精妙剑术忌惮不已,有虎贲接阵自是最好不过,来至任青面前,吐气如兰,娇滴滴道:“任道友,请了!”
任青嫉恶如仇,尤其对这等采阳补阴的妖女更是痛恨到极致,一言不发,玄机元命剑匣悬于头顶,无量剑气喷射,浑忘了自家只是脱劫级数,欲要除魔卫道。
玉玑娘娘轻笑不已,纤指一摆,使出化阳指的绝技,登时指影翻空,嗤嗤嗤之声不绝,指力贯空之间,将这套专克玄门男修士的法武合一之术的妙处尽数发挥。
任青毕竟差了一大境界,又要时刻分心以玄门秘术护住心神,免得为玉玑的六欲迷阳法所趁,不过出了几招便落入下风,玄机元命剑匣吞吐剑气,却只得自守护身,没了攻敌之用。
玉玑娘娘的化阳指力无孔不入,纤指轻点之下,将任青的玄机剑气生生点爆,剑气中纵有纯阳真力流散,亦只作清风萦怀,心头转动恶毒主意:“不如以快刀斩乱麻,先将这任青杀了,凌冲必定方寸大乱,那时才好下手。”
至于在太玄九国中斩杀太玄弟子,放在之前玉玑娘娘兴许会有忌惮,如今魔教诸位魔祖先后赶来,郭纯阳等三位纯阳自顾不暇,怕他何来?
想到便做,冷笑一声,纤手一晃,立时生出无穷幻象,一只只玉手凭空生出,乱花迷影一般,如龙门叠浪,向任青涌去!
任青大吃一惊,自忖破不去这一招迷神之法,正要抽身急退,不防身后亦有指力潜运袭来,汇成一股,正点在玄机元命剑匣之上,将剑匣点飞,匣壁上现出数个指洞。
任青法宝已去,失了藩篱,暗叫一声:“我命休矣!”正要闭目待死,忽然眼前一暗,一团乌幽幽、黑漆漆的妖气凭空拦在面前,迎上玉玑娘娘的化阳指力,妖气一涨一缩,将指力吞没!
化阳指力专能化去一切真气,转为六欲真气,玉玑娘娘见那妖气来的诡异,却也满不在乎,化阳指一起,登时扯下一大团妖气炼化。余下妖气似也知道厉害,立时望空便走,脱出了指力笼罩。
玉玑娘娘炼化妖气,面上黑气一闪,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妖气驳杂污秽,亏得她采阳补阴惯了,见识过各路真气,这才忍住没有当场吐了出来,却已是面如寒霜,叫道:“是哪个在消遣老娘!”
这般挡得一挡,任青得了喘息之机,当即抽身急退,转眼已在百里之外,听玉玑娘娘怒喝之声,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妖气来的诡异,不会是凌师弟使得手段,难道另有魔道高手窥私在侧?却为何出手助我?”
那妖气自是凌冲阴神弄得狡狯,也未指望以之击退玉玑娘娘,不过搭救任青一回罢了。任青老成持重,方才险些丧命,自不会重蹈覆辙,喝道:“师弟!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上!”
凌冲阳神凭了生死符千变万化之能,正与虎贲纠缠。虎贲起意夺宝,自是使出浑身解数,其所穿甲胄亦是一件至宝,泛起朵朵妖云,无论黑白生死气如何刷落,总刷之不动。
虎贲斗得兴起,大步如流星,凡有树木山石皆是一冲而过,所到之处满目狼藉。其等本是处身一座小山之中,太玄九国境内多山,当年方有德便是寻了一处荒山作为落脚之地。
九国之山大多山石坚硬,难以剖雕,但在虎贲肉躯面前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触即碎,扬起漫天石粉,遮天蔽日。
凌冲并未正面对战过精修肉躯之辈,遇上虎贲这等待诏境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虎贲将肉躯展开,掌风如刀,足步错落之间,绝不亚于飞剑之速,比凌冲的剑气雷音还要来得迅快。
数十丈高下的身躯迈动之间,进退趋避,飘然若神,惊如电闪。凌冲亦是有意与虎贲放对,也好试演一番自家的手段。生死符展开,黑白二气接连刷落,可惜俱被虎贲那件神铠所放光华敌住。
晦明童子亦是郁闷不已,叫道:“再多来些清玄真气!看我不干翻了那厮!”凌冲没好气道:“我就只得这点修为,莫要被你吸干了!”
脱劫境界就算脱去再多重劫数,与待诏境界相比,最大之弊端便是炼化真气补充之事,待诏境已能勾连冥冥之中的仙魔两界,源源不绝摄取精纯仙气魔气,不虞匮乏。脱劫境则仍要依靠自家一点点辛苦修炼累积而来的真气,自然高下立判。
虎贲粗中有细,毕竟若真是鲁莽之辈,绝修炼不到待诏之境,一开始便打算以此耗死凌冲,毕竟就算有法宝在手,真气存续都成问题,何谈发挥法宝威力?以待诏境界算计脱劫之境,无有丝毫负担,此亦是魔道中人惯常之思维。
凌冲开头将黑白生死气尽情挥洒,但所谓大而无当,非但奈何不得虎贲肉躯与神铠,反连累自家真气损耗极剧,后来迫不得已将生死气收缩到先前三成,与虎贲庞然肉躯相比,直如一只蚊蝇,嗡嗡来去。
晦明童子极不耐烦,叫道:“一个区区待诏境界,还要这般费力,你和那老猿放对时的精气神哪里去了!且把太阳神符与我,看大爷一把太阳真火炼死那厮!”
第1022章 千零二六 纷乱(今日万更求订阅)
凌冲斥道:“莫要胡说!我只是为了瞧瞧与待诏境界高手过招,究竟差距有多大。若是事事倚仗法宝,对我日后修道全无好处。”
晦明童子讥笑道:“你这厮口是心非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尹济那厮!你要试试自家尽量,就将我的本体收了,自用你的剑术对付那头老虎,我又没拦着你!”
凌冲给他噎的够呛,精修肉躯之辈难得,这才特意与虎贲过手几招,没想到到了晦明童子口中却成了口不对心之辈,气极反笑,喝道:“好!那我下杀手便是!”
洞虚真界中所存清玄真气尽数发动,灌注于生死符中,晦明童子一声大叫:“好多!”黑白生死气立时生出新的妙用,黑白二气陡然分开,黑气化作一条长幡,往虎贲面上一摇!
虎贲大叫一声,只觉三魂七魄整个元神都要碎裂开来,七窍喷血,心头冰寒,立时踉跄而退!晦明童子兴奋至极,叫道:“黑白之气分生死,各照无常本阴阳!这一招黑气注死的滋味不错罢!”
凌冲又惊又喜,喝道:“生死符还有这等变化?”晦明童子叫道:“怎么没有?我堂堂生死符,自能掌管阴阳之路,执掌生死,若非你修为太差,还能演化无穷至宝,正所谓本座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凌冲不理会他胡言乱语,方才一招黑气长幡索魂之道厉害则已,太耗真气,一击之下已耗去他所修三成清玄真气。凌冲的洞虚剑诀已超乎历代太玄祖师之上,以功力雄浑、气脉悠长为宗,这三成真气足可抵过三位五劫宗师的毕生修为。这份损耗可就太过惊人了。
黑气索魂的神通近乎于魔道,照之者死,不知尹济祖师如何创出这一门变化,不过生死符本就贯通阴阳,流转生死,带走性命元神亦是应当。
虎贲仓皇而退,玉玑娘娘受惊不已,天欲教中只有一件六欲天罗的法宝,正在教主身上,给玉玑娘娘十个胆子,也不敢挑衅身有法宝的凌冲。
虎贲甚是彪悍,虽受生死符黑气一照,元神不稳,立定之后,默运真气,游走肉躯,一尊法相天地之身立时缩水到了十丈高下,但法身更为凝聚。肉躯成道之辈,是将元神散于肉躯之中,肉躯即是元神、即是法宝。
虎贲法身凝练,反而被激起了一腔凶性,一声虎吼,声动九霄!喝道:“就算你有法宝,又能动用几次?今日我必杀你!”其看的极准,凌冲纵有法宝在手,不过借用一二次而已,犹如三岁小儿挥舞大锤,伤敌之前必先伤己!
虎贲正欲向前,忽听一声惨哼,扭头看时,却是虎英被任青捉在手中,面色青紫,几乎要被掐死,不禁目眦欲裂,叫道:“枉你们自称玄门正派,竟敢用我亲子之命要挟!”
任青百口莫辩,那虎妖乃是自投罗网,自家将头颅送了上来,并非其出手擒拿,正要辩白,只听凌冲道:“我太玄乃玄门正宗,岂会用此等下作手段?任师兄,请放了那虎妖罢”
任青迷迷糊糊将手一松,却见虎英痛哼连连,驾驭妖风往乃父飞去,口中骂骂咧咧,飞至虎贲近前,哭诉道:“我险些被那死道士杀了,父亲要替我出这口恶气才好!”
虎贲只此一子,平时也颇多宠爱,喝道:“还不退过一旁,看老子给你报仇!”话音方落,虎英目中忽然射出仇恨之色,手一翻,已握住一根通体漆黑的长枪,力贯枪尖,狠狠向他左目捅去!
虎贲根本未料到竟遭亲子反噬,虎英又是蓄力一击,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将眼皮垂落,铮的一声,饶是反应的快,已吃枪尖捅入目中,大叫一声,反手一掌将虎英打了个脑浆崩裂而死!
虎贲将虎英掌毙,立时后悔不该如此冲动,虎英敢施以暗算,父子之情已亡,该当留其性命,严刑拷问幕后主使才是,虎贲左目已眇,不过肉躯成圣之辈,到了待诏境界,断肢再生亦是等闲,不过略运真气之间,一只左目已然完好如初。
虎贲心念电转:“虎英断不敢行刺于我,要么被人夺了魂去,要么被人许以重利,想将我取而代之?哼,他也不看自家是甚么货色,区区元婴就能震得住我手下那些桀骜之辈吗!不对!虎英不是傻子,再如何暗算也绝伤不了我,他也无有那般胆量,就只有被人夺魂迷心,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正道中并无夺魂之法,魔道中夺魂迷心之术倒是数不胜数,虎贲思来想去,心乱如麻,一时还未想到噬魂劫法上去。虎英之事自然是凌冲阴神搞鬼,凌冲阳神恨虎贲纵容手下妖魔肆意杀戮,自是欲杀之后快。
而阴神修炼噬魂劫法,已然冷静近乎冷酷,立时动手,就有了虎英暗算亲父,被虎贲一掌拍死的戏码,依着阴神之意,之后该是虎贲手下所有妖魔一齐围攻虎贲,叫其常常众叛亲离的滋味,可惜满山妖魔早已在任青剑气之下死绝,也就没能付诸实施。
玉玑娘娘吃了一惊,不料虎英突然反噬,女子心思细腻,几乎瞬时想到了噬魂劫法上,毕竟噬魂道玩弄元神臭名昭著,方要开言提醒虎贲。
事到如今,已不能在斗法下去,虎贲堂堂待诏人物,带来的属下连同亲子竟是全数阵亡,还闹出父子相残之事,已无心恋战,忽然眼前一黑,似有一道布幕飞来,只听玉玑娘娘叫了一声:“教主!”已然天旋地转,不见踪影。
凌冲与任青见极天之上忽有一道轻罗幔纱飞落,只在玉玑与虎贲之上一照,已将二人带走,凌冲自然识得是天欲教主的六欲玄阴天罗,任青巴不得其等自退,喝道:“师弟,我等速速回山向几位老祖禀告此事!”
凌冲还未答言,只听有人说道:“不必着慌,我自接应尔等。”正是乃师郭纯阳之声,随即一道剑光飞来,将二人一绕,已然破开虚空,往太玄峰飞去。
太象五元宫掌教大殿之中,郭纯阳微微而笑,伸手一指,剑光飞入,现出任青与凌冲两个,却未将阴神一并带回。凌冲微一打量,见惟庸与百炼两个老祖亦坐于玉墩之上,周其与贺百川立身殿上,如此一来太玄五位长老已尽数到齐。
除却当年叶向天护送他回山,奉上太玄守山剑剑谱以来,凌冲尚是头回见五位长老齐聚,忙自见礼,与任青乖乖立在后面。
只听惟庸道:“师弟,你此番证道之举太过草率,直如儿戏,更不该广邀天下同道前来观礼,闹得如今满城风雨。太玄九国之中妖魔横行,门下弟子应接不暇,焦头烂额,之后必有长生级数的高手前来与本门为难,这太象五元宫中不过我等三人参悟纯阳,势单力薄,如之奈何?”
一旁百炼道人亦微微颔首,显是赞同惟庸之言。周其与贺百川两个噤若寒蝉,一语不发。太玄派中也只有惟庸与百炼两个敢当着郭纯阳之面直斥其非。
郭纯阳全不在意,笑道:“大师兄所言倒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大劫迫在眉睫,我再不证道,难以带领本门安然渡过劫数,此乃不得不为耳!”
百炼开口道:“师弟修炼的《太玄一炁清经》,此部剑诀历来唯有本门掌教方可修习,我等也不知其中妙用。但观师弟能以练气之身,动用纯阳战力,想来受益于那部剑诀良多。师弟要证道,我等唯有欣喜欲狂,只是究竟证道之时我等该当如何防备外敌,助师弟成就,还请掌教师弟示下。”
郭纯阳能以练气士之身施展纯阳战力,无论太玄内外皆猜测是靠了那部《太清一炁清经》之妙用,可惜此部道书历代唯有掌教一人有资格参阅修习,惟庸与百炼几个难窥端倪,郭纯阳证道在即,究竟证道之时有何异象,又有何破绽须得防范,总要对这几位师兄言明,才好从容布置。
周其出来打个圆场,笑道:“百炼师兄所言也有道理,就算师弟不便透露那部《一炁清经》的特异之处,总该告知我等该当如何防备大敌前来捣乱罢?”
贺百川扯着嗓子叫道:“就是!就是!老五你天天吹嘘自家神算无敌,这一回你自家证道惹出许多事情,连我殿中烧火的童子都给派了出去,镇压妖魔,你还是想个法子,尽快平定乱局,免得大劫没到,本门倒先乱套垮了!”
周其道:“老四话糙理不糙,掌教师弟若有甚么成算,快些示下,免得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要担惊受怕,生恐重蹈太清门的覆辙,给人灭了门去。”周其等亦是消息灵通之辈,早知凌冲得了太清道统,必然引动清虚道宗忌恨,说不定暗中使甚么鬼蜮伎俩,暗算太玄派。毕竟当年太清门覆灭,清虚道宗可是起了推波助澜之用。
晦明童子在洞虚真界中跳脚骂道:“周其那厮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太清门覆灭干他屁事!不行,我非要将他一张臭嘴撕烂不可!”凌冲阳神斥道:“周其是我师伯,有口无心,你还与他计较怎得!”
第1023章 千零二七 传位!(万更求订阅!)
晦明童子赌气不言,凌冲也不去理他,专心听郭纯阳吩咐。郭纯阳说道:“我虽精通先天神算,但不能算尽天下之事,不然我岂不比仙帝还要厉害?还窝在此界作甚,早就杀上九天仙阙将那厮掀翻了自家做天帝了!”
百炼皱眉道:“师弟,说远了!”郭纯阳咳嗽一声,大袖一挥,喝道:“你们来看!”众人忙运目力观瞧,就见一片清光起处,映射无穷山川大河,景象陡然一变,现出一具金黄棺椁,正自于虚空之中穿梭。
惟庸道人最是见多识广,惊道:“黄泉鬼棺?怎么会是此物出世?难道天尸教主魔功大成,竟将此物炼化了么!”众人不知黄泉鬼棺来历,周其道:“大师兄,黄泉鬼棺是甚么东西?怎得从未听说过?”
惟庸面色凝重,说道:“黄泉鬼棺乃是天尸教镇教之宝,传说是其开派老祖得自九层冥狱,此宝能驱使万鬼,有神鬼不测之机,品轶还在普通法宝之上。也正因此,天尸教历代教主都未能将之祭炼成功,这一代教主既能御使此物,只怕世间从此多难矣!”
贺百川叫道:“咦?快看,又有变化!”清光之中黄泉鬼棺忽然停顿下来,一股庞然之极沛然之极的魔念降临彼处虚空,就算隔着清光之幕,众人亦能察觉那魔念之强横,元神之中似也听到一声天尸怒吼!
黄泉鬼棺停驻良久,似乎与那魔念交涉,众人正自看的不明所以,那黄泉鬼棺似有察觉,棺中传出一声冷笑,金黄铜棺狠狠一震,已将清光之幕震破。
郭纯阳道:“天尸教主藏身鬼棺之中,借棺中鬼气熬炼尸身,与其交涉者乃是先天尸魔!”这一言宛如石破天惊,周其惊道:“一个蛊魔不够,又来一个尸魔?先天十大魔祖这是要降临此界了么!”
郭纯阳道:“尸魔魔祖比蛊魔魔祖厉害了十倍不止,轮回盘重光在即,可不止九天仙阙有所动作,玄阴魔道亦有躁动,十大先天魔祖出世,便是其一。”
清光流转,又自一变,却是长景道人手持一朵曼珠沙华,挪移虚空,往太玄峰而来,又有一尊玄阴天尸元神头顶九头尸王叱咤,震破虚空而来,正是薛蟒。
周其面色如土,喃喃道:“只天尸教一家便出动了两尊玄阴级数,若是六大魔宗齐至,岂不是糟糕之极?”
郭纯阳笑道:“何止如此?你看长景那厮手中那一朵曼珠沙华,乃是天尸教主所赐,只要将之种在太玄峰上,便可勾连九层冥狱,借来无边尸气,将方圆十万里之地尽数化为尸魔之地,无上鬼域,届时先天尸魔亦可借此降临魔念!”
百炼道人吐了口气,沉声道:“好歹毒的谋划!”贺百川叫道:“那还等甚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等速速动手,先打杀了长景那厮,毁去曼珠沙华魔花!”
郭纯阳道:“四师兄所言极是!因此我思虑再三,当要主动出击,太玄门下长老弟子听令!”霍然起身,足踏风云,威威之势如神!
此时郭纯阳乃是以太玄掌教身份传下法谕,就算惟庸等人是他师兄,亦不敢造次,个个起身恭立,齐声道:“敬遵掌教法旨!”
郭纯阳环顾一周,喝道:“命百炼前去截杀长景与薛蟒两个,命惟庸阻拦乔依依,命周其与贺百川整顿弟子,尽数避入太象五元宫中,自此五元宫禁止全开,无有本座符诏,不得进出!”
眸光一转,落在凌冲面上,喝道:“命凌冲往太玄九国,凡待诏之下,无论玄魔两道弟子,若敢作乱,残杀无辜者,尽数斩了!”
一番谕令如雷霆迸发,掌教大殿之上风云激荡,映的众人面上纷纷色变!不等有人出口,郭纯阳哼了一声,再次喝道:“本座郭纯阳,为太玄八代掌教,今日颁下法旨,立凌冲为太玄第九代掌教,待本座功德圆满,便即即位!彼时若有人心怀异议,以欺师灭祖之罪论处,凡太玄门人弟子皆可诛之!”
石破天惊!
殿中除却惟庸与百炼两位之外,尽是一副惊诧到了极点的表情,连凌冲也不例外!太玄派至郭纯阳共传八代,前七代掌教皆是指定亲传弟子传位,此亦为太玄不易之规。
直到前代掌教荀真人猝然兵解,未及留下只言片语,郭纯阳这一辈中共有师兄弟五人,场面便尴尬了起来。至于郭纯阳是如何压服四位师兄,夺取掌教大位,如今已不可考据。
但郭纯阳执掌太玄以来,将门户整治的好生兴旺,迥异先前,加之其修炼了《太玄一炁清经》之后,竟身具纯阳战力,一跃而入顶尖老祖行列,其上几位师兄纵有心思,也自淡了。
贺百川喃喃道:“不是该选叶向……”话未说完,吃周其狠狠捂住了嘴巴,贺百川脸上一白,竟是先去瞧凌冲的脸色,见其兀自有茫然之色,这才放下心来,将周其手拨开,兀自心有余悸。
郭纯阳执掌门户二百年,威严深重,既然指定了下任掌教,就算四位长老一齐反对,亦是无可更改,方才无心之言若被凌冲听去,以为他支持叶向天即位,等凌冲执掌门户,哪还有他贺百川的好果子吃?
惟庸皱眉道:“师弟指认下任掌教,我等并无异议,只是你春秋正盛,何必急于一时?”郭纯阳笑道:“正因春秋正盛,还可替凌冲支撑几年,免得他修为不足,压不住门户。凌冲!你上前来!”
凌冲依言上前,其淬炼道心,迭经忧患,自然懂得当仁不让的道理,绝不会出言推辞,只是默默躬身一礼。郭纯阳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入门几十年,虽说得我亲炙不多,但我郭纯阳自问对你这个弟子还算尽心尽力,今日我立你为下任掌教,你可愿意?”
凌冲再拜说道:“恩师有命,弟子义不容辞,定当将太玄道统发扬光大,光耀门楣!”转身向四位长老以及任青团团一拜,说道:“还请四位师伯与任师兄多多看顾!”
凌冲是下任掌教的身份,这一拜之下,惟庸等四人纵是辈分高过一辈,亦皆躬身还了半礼,任青更是全礼以还。只听郭纯阳笑道:“好了!他不过是个太子,本座还是活蹦乱跳的,你们也无需这般生分,搞得好似我被人打死,灵堂之上继位似的!”
郭纯阳一贯插科打诨,百无禁忌,连惟庸也不禁莞尔。百炼道:“既然掌教师弟吩咐已毕,事不宜迟,我等这便动身!”百炼道人面冷心热,唯恐动手晚了,被长景等妖人发动机关,不知要死伤多少无辜。
郭纯阳叫道:“百炼师兄!”扬手之间,袖中飞出一道火光,落在百炼掌中,却是一尊小巧之极的丹炉,丝丝烟火之气飞腾,通体血红,正是九火照天炉。此宝被郭纯阳用拂真一点真灵点化,已成法宝,威能无穷!
此宝本是离火殿一脉所传,炼成法宝之后,唯有交由纯阳老祖方能尽情发挥战力,百炼道人修炼的玄机剑匣元命剑法走的金火同修之路,正是相得益彰。百炼一怔,将宝炉接在掌中,只听郭纯阳又道:“二师兄此去自有帮手相助,务要将长景或是薛蟒其中一人击杀,也好叫世人瞧瞧我太玄派的威风!叫魔道知晓,邪不胜正绝非空话!”
百炼面上微有红光泛起,施了一礼,身化火光不见。百炼一走,惟庸亦自长身笑道:“我与乔依依也算老相识了,且去会一会那娘们!”头顶现出一圈明光,正是诛魔宝鉴,光华一闪,亦自不见。
两位纯阳老祖先后而去,周其与贺百川面面相觑,齐声道:“我等这便去收束弟子!”双双而去。任青也道:“弟子去助两位师叔一臂之力!”急匆匆去了。
一时掌教大殿之中只剩凌冲师徒两个,凌冲道:“弟子这就赶赴九国,师傅还有何吩咐?”郭纯阳道:“你不怪我不问你的意思,强行将太玄道统压在你身上么?”
凌冲笑道:“债多不压身,弟子已是太清门的光杆掌教,再当一个太玄掌教倒也不赖,何况太玄总有偌大基业能供弟子骄奢淫逸一番,比太清门片瓦无存强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