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走了,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有点事,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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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下午一两点的天暴晒, 温度逐步上升,室外气温越来越高,灰白的石板路都被照得快反光了, 到处都蔫兮兮一片。
因为明儿要去看赛船, 得耽搁一个下午和晚上,今天的午休就没了, 大伙儿都得抓紧时间提前赶活。
邵云峰和贺姐她们最累, 中午回来了一次,还没歇两口气就又出去了,换着地方连躺地跑, 学校、宾馆、镇政府一直忙到四五点都不带停的。
叶昔言依然是闲人一个,没被分配到太多的任务,开车接送了两次团队成员, 期间去了次加油站, 太阳不那么晒的时候跟罗如琦几个去街上置买日用品,另外还给Herbert他们代买需要的东西。
大雁镇物资不丰富,整条街上就两家较为像样的超市, 五金店也只有一家, 且许多物品都买不到,根本没有。无可奈何,大伙儿只能将就凑合一下, 不然只能去市里买, 太麻烦了。
做完这些事,叶昔言将吉普车借给了何英正, 自己则清闲甩手不干了, 晃晃悠悠上楼打发时间,趁有空又洗了又大又多汁的水蜜桃放桌上, 等再下去时亲手塞给江绪。
水蜜桃是上街时买的,她大方掏的腰包,一买就买了一纸箱近十斤,所有人都有份,而单独给江绪的桃子则是其中好看得出类拔萃的两颗,买的时候就特地挑出来了,差点把整箱水蜜桃都翻了个遍。
江绪不爱吃桃子,但还是收了,没分给别人,连贺姐说要换一个都没换,都留着了。
一箱桃子很快就被均分掉,赛车队四人没下来领,是齐三上去送的。
本来想让叶昔言去送,可这人借口有事,说是等会儿要做什么,晚饭前都不上楼了,因而齐三就顺路多上了一层楼。
不过之后叶昔言并没有忙事,连出门都不曾,还是去楼上了。
大家也没太在意这一点,哪有心思琢磨细枝末节。
除去洗车试戴头盔那事,这天的一切都安稳。
晚上吃饭不是去小餐馆吃的,去的镇上的酒楼,苏白请客。邵云峰把所有人都喊上了,还给大家发了小零食,说也是苏白买来犒劳团队的,让都别客气。
情侣俩如胶似漆,这才正式相处第一天呢,像谈了好几年一样。
贺姐揶揄二人,拖长声音说:你俩注意点影响啊,好成这样就是妥妥地招人记恨了哈,我跟我老公结婚两三年了都没这么张扬的,赶紧低调点。
何英正他们跟着起哄,张嘴就叭叭叭,气氛搞得挺暧昧。
男女之间的玩笑话就是天然的催化剂,再怎么正经的场面,只要有人带头闹腾了,很快就会越扯越远。
不知是谁突然提及队里的单身人士们,忽而意味深长地将两位男女捆绑到一起,原本还在被打趣的苏白蓦地就抓住了反转重点,把赛车队的几位牵扯到话题中。
叶昔言离场了一回,去前台要口香糖,避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有意不参与,也不给别人拖自己下水的机会。
还真有人没眼力劲儿地扒拉了周延,下一刻想拉叶昔言下水呢,结果没找着人在哪儿,又不好背着瞎说这些,便识趣打住了,只笑呵呵表示车队的大帅哥们都是单身。
镇上酒楼的规格不比大城市,肉菜什么的都是现宰现炒,连炖菜都是点单以后才开干,因而等待时间比较长。
叶昔言在楼下磨蹭了大半个小时,前台不提供口香糖,她自个儿就慢吞吞就街对面的小商店买,最后算着时间回去。
等进了包间,桌上都上了几道开胃小菜了,先前的话题已经结束,贺姐招呼她赶紧过去吃。
叶昔言这回没挨着江绪坐,坐的贺姐旁边,离江绪两个位子远。
之前的位子被别人占了,只有贺姐那里才有空位。
一顿饭边吃边上菜,隔一会儿就上一两道,一个小时后就摆了大半张桌子。桌上的氛围和睦,所有人都说说笑笑的,偶尔还会帮忙夹菜。
叶昔言没事找事,不能给江绪夹菜就动手转桌子,不时把酱牛肉转到江绪面前,不时又把丝娃娃转过去。她还挺能折腾,嘴上也不说,更不表现在脸上。
江绪不着痕迹看了她几眼,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上桌的最后一道菜是焖排骨,那时江绪已经吃不下了,刚放下筷子。叶昔言终于消停,自个儿啃了几块骨头,手下不动了。
江绪默不作声倒了一杯水,用的干净的杯子,倒满了放桌上,接着小幅度转了转桌子,准确地将水转到对方面前。
叶昔言动作利索,顺手就将那杯水拿起,不要太自然地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交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你来我往,不曾被谁发觉。
也许是这杯水起了作用,直至离开酒楼,叶昔言一直很黏乎江绪。
自然,不是明着黏上去,而是暗搓搓的,不会当着队友们的面做什么。两个人坐一张桌子上呢,她却摸出手机给江绪发消息,问:「桃子吃了吗?」
江绪的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一收到消息就轻微震了震。她解锁屏幕瞥了下,点点对话框,不慢不紧回复:「吃了。」
她俩少有网聊,更别提眼下这样。
叶昔言没想着江绪能回,以为只会看看,她顿了顿,立马继续打字:「甜不甜?」
江绪在跟别人说话,隔了一两分钟才回:「嗯。」
叶昔言发了张表情包过去,还是上次那只小猫动图。
这么聊天很慢,每隔一会儿才能发一条消息,不仅要应付旁边的贺姐等人,还不能被发现了,但她俩还是聊了十来分钟,相互发的闲聊内容比以往加起来都多得多。
人群里的暧昧才是最显味儿的,不必做什么,连说话都不用,细小的举动就足以勾住另一方。叶昔言大半心思都落手机里了,剩下的注意力则分成了两份,一份用以应付其他人,一份沾江绪身上不放。
桌上玩手机的不止她俩,还有别的小年轻。贺姐有些看不下去,笑着埋怨:你们这些低头族能不能给点面子,饭都还没吃完就又玩上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开腔,以后干脆抱着手机过日子得了。
一男生当即收了手机,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头。叶昔言不收,放腿上继续,一条接一条消息没完没了。
快要走了,邵云峰喊了一声,她发了最后一条:「明天我等你,别上吉普车。」
江绪低头瞧了瞧,下意识要打字,可还是停住了,没有回。
叶昔言不急,不担心会被拒绝,话说了就足够,将手机抄进口袋兜里就跟上大部队。
起身了,双方各自恢复成原样,方才的缱绻意味渐渐消退。
酒楼离宾馆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陈江潮喊住叶昔言,问要不要出去兜风,正好现在凉快。
叶昔言不想去,拒绝了。
陈江潮说:我们都要去,就缺你了。
叶昔言仍是拒绝,有点累了,改天吧。
你今天又没做什么,哪里累了,陈江潮不解,还拉了她一下,走了,一块儿去,少了你多无聊。
这人不为所动,心比石头还硬。
她平时对朋友都不带这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以前连刚到手的爱车都舍得借给别人玩,现在只是晚上出去兜风都不愿意了,活像变了一个人。
强求不了,陈江潮只能作罢,小声问: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昔言否认,你觉得像吗?
不像。陈江潮说。
她回道:你们出去遛弯儿,别动你那辆车,我明天没时间洗。
陈江潮直言:总感觉你怪怪的,洗车那会儿就不对劲了。
她不承认,哪有。
老是躲着我们。
没有。
陈江潮靠近些,碰碰她的胳膊,低声问:不是躲我们几个吧,躲延哥是不是?你俩到底咋了,上次比赛不还好好的么,现在怎么跟陌生人似的,他得罪你了还是干啥了?
她一脸坦荡,不是,没躲周延,别瞎猜。
陈江潮不信,不躲他你躲谁,天天都离那么远,生怕沾着什么了一样,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没躲,她说,不过多解释,跟他没关系。
拉不到人,还套不出实话,陈江潮也没办法,进楼后还是放弃了。
叶昔言讲的那些半真半假,确实不是躲周延,不然哪会跟对方接触,但避讳还是有的,一向如此。
她在国外就开始避着了,早就这样了,只是不如这两天明显,而且周延对其也清楚,有的想法彼此都心照不宣。
少了一个队友,赛车队终究还是没出去。时间够晚了,又热,路上还黑乎乎的,其实不适合外出兜风。
所有人各自回房间,没多久宾馆楼上楼下就陆陆续续熄灯。
四楼,何英正和齐三比以往更早关门,十一点不到就睡下了。叶昔言温吞,掐点洗漱收拾,临睡前还是去了隔壁串门,不过没在那边留夜,只待了一个多小时。
那屋里黑着,这次拉开了窗帘。
江绪推推这人的肩膀,不去找你朋友他们?
叶昔言没长骨头似的,浑身软趴趴无劲儿,不去,又没事。
江绪把手抵在中间,陈江潮不是找你了?
她环住了江绪的腰背,搪塞地唔了下,臂间收力一把搂紧了,也没事。
江绪又推她。
她搂得更严实了,低低说:别动,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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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寂寂沉闷的一个多小时里, 房间内的两人没做太出格的事,亲嘴都没有,多数时候都是抱着贴着。
叶昔言是烦人精, 又黏糊又讨嫌, 江医生、江绪喊个没完,到最后还在江绪锁骨那里埋了会儿, 接着缓慢往下, 隔着一层柔软的衣料咬了口,轻轻的,磨磨蹭蹭。
怀里的人僵直了腰背, 像一条紧拉到极致的细弦,随时都会崩断。
叶昔言用力勾住了,拢抱着不放。
江绪挣了挣。
银白的月色迷蒙, 氤氲的光溢进窗户框, 在地上落成歪斜的四边形。
她们刚好在柔白的光线之外,隐进了阴影中。
江绪颤了一下,向后稍仰。
再回到自个儿房间时, 叶昔言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浑身暖烘烘,心头更是热乎。她直挺挺躺床上,进屋后连灯的开关都没摸, 一回来就倒下了, 一点点陷进被子里,完全回缓不过来了, 沉进了那样的举动中。
方才太放肆了, 比以往都要过分。江绪又打了她,劲儿还挺重, 但之后还是无力地将手落在她肩上搭着了。
叶昔言一向记吃不记打,不在意这茬,回想起来脑袋中都一片空白,彻底转不动了,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以及江绪把手放在了她后脑勺和颈后抚着。
昏黑的夜色压抑,叶昔言胸腔里鼓动得厉害,到现在都砰砰砰直跳,平息不下来。她早先对江绪的乱啃乱亲都是停留在嘴皮子上,亲密点就脖子那里拱拱,别的就没了,其实没敢真的怎么着,也没那胆儿,跟这回都不一样。
她迟钝地抬起手摸了摸嘴唇,又用手背抹了下脸颊。
还是很烫,好似被火烤过。
悸动逐渐吞噬乱糟糟的心绪,今晚注定无法安然入眠。
这夜里两间屋子里的人都不好过,都没能平静睡下。
后半夜里,大雁镇的气温慢慢有所下降,白天遗留的干燥一点点消散,潮湿的空气席卷而来,宾馆外的树木都被水汽浸润,清凉的柔风一吹,枝头的叶子便随之飘动,顺着风的方向将细长的枝干夹在其中。
今晚有要下雨的架势,没多久风就愈发大了,叶子一直裹挟在枝条上,到风停时才倏地垂落。
江绪比叶昔言更晚入睡,合眼不知几时了。她侧躺朝向窗外,一条光溜白皙的长腿搭在软和的被子上,身子是微微蜷缩起来的。
今晚翻了几回身,床上有些乱了,被褥都团成一堆。
天蒙蒙亮时分,外面下了一次小雨,沙沙轻响了二十几分钟。
这是大雁镇自七月以来仅有的一场雨,绵密的细点均匀分布到各处,淋湿了房顶,也润湿了满是灰尘的地面,还将空气洗刷了一遍。
公益团队的成员们没能亲身感受到凉爽的到来,所有人都睡到了七点半以后,醒时雨已经停了。
叶昔言仍旧八点起床,等慢吞吞找好今儿要穿的衣服换上,又准备好出去要带的东西,打开门去洗浴间洗漱都快八点半了,那会儿太阳早已经出来,斜斜挂在天空的东边,而被雨水淋过的地方全干了,没留下任何湿漉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