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愧疚到眼睛泛红,闻言心头大惊,抬起头看向程千钧。若不亲口说出,他从不知道自己是那样的卑贱恶劣,他更怕被人嫌弃。
程千钧眼里的光慢慢柔和下来,在对方无言的委屈和可怜中,他说:你很好,没有人讨厌你。
南宫清觉得这话很像在哄小孩子,像他哄顾雪岭那样。
程千钧道:我想留在这里一。
南宫清并未当真一,摇头道:你走吧。你不欠我的,就算是真的有一什么因果,你也早就还清了。
程千钧皱眉,不是为了因果。
南宫清还是摇头,你别留下来。
程千钧问:为何不信我?
南宫清微低下头掩饰泛红的眼圈,知道自己那么坏,他不敢再染指程千钧了。他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为何要犯下那些罪过,这一次尤其强烈,他可不敢奢求程千钧陪他关在这里一百年。
忽地,一声叹息落到耳边。
南宫清不敢抬头,只看见一抹素青衣摆到了面前还记得我来玄天宗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南宫清点头,忽然有些羞赧,你没必要这样吓我,要知道,我是个很坏的人。南宫清索性彻底坦荡一回,说道:你那样说,我只会当真一,我那么卑鄙无耻,为了得到你的精元,定然会答应你吓唬我的话,其实我也知道那些话是当不得真一的
是真的。程千钧的声音打断了南宫清的自怨自艾。
南宫清:
程千钧说: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让你走时,你不走,你非要把一我带回来,是你高估了我。
程千钧面色微冷,我不是神人,不会一为了一个因果为人付出那么多。你也没有那么糟糕,没有人讨厌你,至少,我从不觉得你很讨厌。
南宫清愣愣道:你真一的不是在吓我?
我在天道阁牢狱里抱过你,亲过你,你忘了吗?程千钧眸光深沉,也直白得让人心颤,我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才要赶我走。
就比如程千钧看向南宫清的右手,还有一他的唇。
我,我南宫清半天没有一说出个所以然,他糊涂了,竟然听不懂程千钧的意思,唯一的感觉是自己并没有一因为强迫对方采补对方的精元而被嫌弃,他一时找不到突破口,遂脱口而出:可是,你没有说到做到!
程千钧微微皱眉,哪件事?
南宫清此刻脑子很乱,慌不择言,你说若是我带你回玄天宗,你就会像在天道阁时那样,日日欺辱我,可是你根本就没有那样做!
听到这话,程千钧面上竟然露出了错愕的神一情。
南宫清也才反应过来,眸光闪躲起身,似乎打算要逃走,却被程千钧握住手,程千钧力道很大,他自知完全挣扎不开,也不敢挣扎。
正慌乱间,听到程千钧问:你在提醒我,你希望我那样做?
南宫清狂摇头,我不喜欢你!
程千钧眸光一暗,我没有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转而又说:你们都说,我是个极讲诚信的人,一诺千金,说到必然做到,若我没有做到,想必会一损了声誉,你也会一失望。
南宫清本想点头。
程千钧说什么都会做到,唯独对他的两次要挟都没有一做到,他却点不下这个头,直觉这个话题不对。
但程千钧已不容他多想。
南宫清被拉到床边,那张看起来仿佛没有人睡过的床上。
程千钧将他按在了床上,他的手法很轻巧,也很玄妙,当南宫清反应过来时,人自己已经趴在了床上,狐皮大氅被人扯开,丢到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一道灵力将房门关上。
程千钧俯身在南宫清背上,在他耳后说:那就今日吧。
南宫清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一只手突然探到腹部,将他稍微捞起来一些,指尖飞快地拉开了腰带。
他的衣衫顿时松散开来,随后是裤头,也被一把一拽下来。
南宫清手忙脚乱抓住裤头,回头瞪着程千钧道:你等等!
程千钧沉静依旧的眸子看着一他,语气却缓了不少。
今日可以吗?
南宫清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程千钧眼底的光芒在听到拒绝的这一瞬间变得阴沉。
南宫清没看到,只破罐子破摔地小声道:如果你碰了我,以后就甩不掉我了我很难缠的,至少一百年,你都要陪我一起关在这里一!
很难缠?程千钧皱眉。
南宫清攥紧裤腰带,认真点头说:所以你最好不要碰我。
没关系。程千钧轻握住南宫清的手背,指腹轻轻一按,南宫清的手就无力松开了裤腰带,程千钧二指一拉,裤子已经到了膝盖处。
南宫清惊呼一声,没来得及做什么,裤子已经被扔到了地上。
他身上只剩下两件单薄的长衫,还被推到腰际上,身下两条细白的长腿凉飕飕的,又被死死压住不能动弹,他终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程千钧不让他回头,南宫清只感觉到微凉的触感从后腰到臀尖,再往下,很利落,不带一丝暧昧,就像是在握剑一样直接认真,在身下席卷而过,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应该挣扎,奈何这个姿势让他无力挣扎。
一柄巨剑靠近了他,带着滚烫的温度,叫他浑身战栗。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清咬着衣袖做好了准备,却感觉到耳边贴近微凉的触感,是程千钧靠在他耳边。
我没有带药。
南宫清愣住,恐慌的眼神侧首看去,却意外又巧妙地让唇瓣蹭到了程千钧的嘴角,程千钧没有一推开,仍旧沉沉看着一他,眼底燃着一一团火。
很熟悉的炙热火光,像曾经在天道阁的牢狱里时那样。南宫清终究是忽略了,这不是在吓唬他,那眼底深处隐藏的分明是无尽的欲|海。
你上次准备的东西呢?程千钧问。
南宫清心跳极快,忘了拒绝,嗓音似哽咽,没有了
会一疼。程千钧道。
南宫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一过这样的经验,唯独一次是跟程千钧,是他自己主动,而当时他没有做任何准备,疼得厉害。
程千钧忽然问:我给你的储物戒呢?
南宫清愣了下,在这个温暖又结实,牢牢困住自己的怀抱下低下头,在怀里一摸到了一个东西,递到程千钧面前,语调轻颤,在这里一。
程千钧握住南宫清的手,将其戴到了南宫清手上,语调平淡,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找一下,我记得里一面有几瓶白玉膏,你拿出来。
那是上品外伤药,价格不菲。南宫清很快找出来,没翻东西,老老实实将二指宽的小玉盒递给程千钧。
程千钧接过。
南宫清没看到程千钧身上有一伤,正要问他要做什么,忽觉身下一凉,青莲香气在屋中溢散开来,本是极好的伤药,却用到了那个地方。
南宫清浑身僵硬,却并不阻止,连一句拒绝都没有一。
微凉的膏药被慢慢化去,南宫清面上染上诡异的潮红,呼吸变得急促,直到溢出了一声低吟,程千钧贴近他的脊背,一手环过他的腰,将他腰身微微抬起。南宫清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刚才放松下来的身体再度紧绷。
唔南宫清咬住了衣袖。
程千钧眸光深沉,一手按住他的脸,吻向他的唇。
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吻,比起上一回,程千钧温柔得不像话,与他的动作成反比,他吻得多温柔,做得就有多凶,却也足够让南宫清沦陷。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拍打着一屋檐,西风呼啸,却掩不住烛影交错的屋中声声此起彼伏的低吟。
嗯
南宫清修长白皙的脖子仰起,随后软软地趴在了软枕上,膝盖泛红。最后一件衣衫已被扔到地上,微微湿润,沾上了汗水与其他东西。
白茫茫的天空被黑暗吞噬,一切重一又归于沉寂。包括窗外的风雪,与窗内的风雨,窗外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窗内却很暖,甚至还有一些热。
南宫清半阖着一眼躺在程千钧怀里一,至今还未回神一,怎么糊里一糊涂地又双修了一回,且这一次还是他得益,他的修为又小小的涨了一些。
阿清。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正昏昏欲睡的南宫清勉力撑起眼皮,应了一声,嗯。
他感觉这是叫自己的,很久之前,程千钧会这样叫他。
别怨我。程千钧哑声道。
这一句话似乎曾经听过,刹那间,记忆深处的一个画面浮现在眼前,南宫清徒然睁眼,眼底有一了几分清明,原来不是错觉。上一回在沧澜殿,程千钧就跟他说过一样的话。原来他并未被药物控制,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南宫清废了仅剩下的所有一力气才转过身,累得气喘吁吁,不顾还被汗水和其他什么弄得黏腻不适的身体,闭着眼睛靠进了程千钧怀里一。
程千钧反而有一些无措,见南宫清双眼紧闭似是睡过去了,他才将手按在已被掐出红印的细瘦腰肢上,下巴抵着发顶,看着一一缕又一缕白发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他动作放得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一人吵醒了似的。
程千钧。
南宫清细弱的声音带着一三分沙哑,听得程千钧双眸血红,垂眸看着一怀里一已然无力再承受的人。
他永远都没有一自觉,玄天宗里一惊艳世人的不只有顾雪岭,还有一他南宫清当年无知无畏却拥有一身傲骨百折不挠的白衣少年,一朝换上红衣成为宗主,用并不强壮的清瘦身板支撑住摇摇欲坠的师门的南宫清,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那时有多引人注目。
程千钧又想将他转过去了,他不想看到南宫清的拒绝。
但南宫清没有睁开眼,他只是这样小声的嘟囔了一下,然后环住程千钧的手,几乎只剩下气音。
你陪我一百年,好不好?
语气很卑微,这也是他唯一的愿望。
程千钧很久没有回话。
久到南宫清差点睡着,刚鼓起的一点微末的勇气要消失,当做只是一场梦时,脸颊忽然被程千钧轻柔地亲了一下,一声好伴着他迷糊入睡。
南宫清做了个好梦。
再醒来时,风雪已停。
南宫清睁眼,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若不是身后有人,腰腿酸软,他都要以为昨夜是梦,他扶着床柱小心翼翼爬下床,按住自己的腰。
回头看去,程千钧睡得正沉,睡颜俊美,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慵懒,看去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微敞的衣襟下还带着几道暧昧红痕。
南宫清红了脸,目光闪躲着一穿上衣服扶着腰跑出门。
为了验证这不是梦,分明眼前已经有一了那么多证明,南宫清出了门后,还是跑到了楼上,程千钧原本的房间去,打开门,却是惊呆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些被弄脏的被褥衣衫,全都不见了。
南宫清愣愣站在门前,完全不知道程千钧把那些东西收去哪里了。
收完就算了,还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徒留光秃秃的床板。
程千钧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推门出来,在大厅找到了南宫清。
大厅里一门窗洞开,窗外一片雪色,压得门前海棠枝头都弯了。
南宫清裹着狐皮大氅,捧着茶杯坐在茶几边看着一雪景,却垫了一个厚厚的坐垫。程千钧走过去,南宫清看他一眼,很快就躲开,脸颊微红。程千钧便在他身旁坐下,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清冷眼眸直勾勾看着一他。
南宫清默不作声倒了一杯温茶,递到程千钧手边。
程千钧抿了一口,果然是甜的。
南宫清磨磨蹭蹭喝完手里一的茶,目光终于不是鬼祟地偷看程千钧,而是光明正大地看着一他,看他如今人如谪仙,半点不见昨夜的凶狠。
程千钧放下茶杯,沉默与他对视。
程千钧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不善言辞,面上神一情更是密不透风,难以让人猜到他想做什么,每一个破格的举动总是难免叫人多想。
于是南宫清看了一会一儿没看出来异样,便闷闷地低下头。
在想什么?程千钧难得主动地问。
在很久以前,和南宫清还是好友的时候,他也会一这样问。
现在已是腊月,过不了几日,就是人间的新年,往年这个时候,山上总是要热热闹闹的聚一聚的。南宫清道:可是今年岭儿不在。
程千钧静静等待后话,若是细看,能发现他眼底的温柔和耐心。
南宫清便道:往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岭儿裁制新衣。
程千钧道:妖主还在灵山宗。
南宫清点头,满目希冀看他,那,我给你做一件新衣吧。
程千钧眸光一怔,看着一他道:我不是小孩子。话虽如此,可指腹却在紧张地摩挲这手中茶杯。
约莫是天道听见了程千钧的心声。
南宫清道:是法衣,我顺道炼器。
程千钧没花太多时间,就点了头。
南宫清嘴角遏制不住欣喜,在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号软尺,起身说:那我给你量身。可起身不到一半,就因为腰疼又险些跌了回去。
中途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半扶进怀中,又暖又硬的怀抱。
南宫清抬头看向程千钧,程千钧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他只能仰望程千钧,不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
程千钧扶住他说:就这样量。